第九十八章 占卜之術
原本在曹皇身邊為其在行軍打仗中觀天象,占時歷。曹皇去后,因先輩們一直占不出下一任曹皇出現的時機后被曹族棄用。
從此後,我族的占卜之術漸漸沒落,大部分人都棄了占卜之技與曹族普通百姓那般生存。
然我父母先輩一直對占不出新的曹皇耿耿於懷,所以將占卜之術暗暗傳了下來。
千年來一直失望,一直無能為力。
直到傳到我這一代,我三歲能言,第一語便是曹皇即將誕生。
父母耳聞后欣喜若泣,后舉家搬遷到曹祥山附近居住,為的是能夠便於找到新的曹皇。
然我年幼不懂收斂,漸漸我的占卜異能被越來越多的人知道,我也心甘情願在力所能及範圍內幫助更多的人。
直到有一天,一群黑衣人尋到我家門口要求我占卜出曹皇降臨的時機及地點。
曹皇降臨之事我從未與人說過,只怕是還有我族之人也占卜出此事,告知了暗謀權位者。
只是不知為何那人沒有占卜出具體的時機和地理來。」
曹冷的話忽然在此處頓住,神情有些異樣,似乎不願再多說下去。
曹嫣昔聽到興頭未留意到她的異常,隨繼續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曹冷眸光輕輕一閃蓋過了眼神里一種悲涼的情緒。
「後來那伙黑衣人見我抵死不說,就將我的父母,夫君,孩子一併都殺了。
而正在此時,出現了另一隊人馬與那伙人打起來將他們都趕走了。
自此後就有人時不時的會出現在我的周圍,我再也沒有受到過任何危險。」
曹冷一字一句的說道,聲音還有些風輕雲淡的味道,總之沒有仇恨,似乎往事已經如同被風吹過一般,沒有了痕迹。
曹嫣昔聽著不由得心頭一悸,原來為保曹皇的順利出現,還有人在背地裡作了如此犧牲。
她話音落,滿室皆是冷冷的冷寂,就如同她涼涼的嗓音一般,或許那嗓音曾經也是婉轉溫柔。
只是經此之事後薄涼如同秋冬河裡緩緩而流的水,清冷,馥郁,涼透心骨。
曹嫣昔透過那網繩抬眼看向窗外,這古老的曹族到底還隱藏著多少秘密,多少曾經的輝煌、不甘、屈辱、忠誠、守候。
似乎所有的忍耐都是在等待,期盼新的曹皇出現,帶來或是希望,或是通車筋骨的天翻地覆。
總好過任其在久遠的歲月中沉浸的盼望,老去,再盼望,再老去。
曹嫣昔忽然懷疑,她的肩膀能否扛起這承載了近乎千年的希望,她要如何做才能做好曹族一代新的曹皇。
三人都不說話,爐中燃了舒緩凝神的香料,氣煙緩緩升起,聞著甚是好聞。
曹嫣昔忽然想起一事,想要問問,又嘆息一聲,想必在曹冷的滅門之禍之前她已經算到災難,只是聽天由命沒有躲避而已。
這其中的緣由她不猜都能知道。
曹子昇如此說只是為了激您去雪域聖地而已。
解毒的事情我們可以另想辦法。」風婆婆有些吞吞吐吐的說道。
「曹子昇與雪域聖地是什麼關係?」曹嫣昔繞開了前一句,目光沉沉的問道。
一般一族的聖地都是埋葬先人的地方,裡面機關叢叢,不是曹子昇這樣的人可以隨意進入掌控的。
可曹子昇最後卻將雪域聖地當做了退守的地方,直覺中曹嫣昔覺得這件事與她的父母有關係。
風婆婆與曹冷詫異的看了曹嫣昔一眼,沒想到新的曹皇如此敏銳,一下子就曉得了其中的關鍵。
那二人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低垂著頭斟酌著如何說。
外面忽然傳來一個清淡的聲音,那熟悉的聲音中帶了點點喜悅,「嫣昔,你來看看,這是不是天噬草?」
曹嫣昔抬頭見一身白衣無塵的師兄陌無塵已經霍然闖了進來,後面還跟著笑意盈盈的子郁叔叔。
看著他們二人進來,風婆婆與曹冷站了起來,陌無塵清冷冷的站在一旁,微微向二人看了一眼。
她沒想到曹嫣昔要將這二人請來,她是想完全將曹族這水攪渾嗎?
曹子昇向二人微笑點頭,那二人立刻還了禮。
「什麼草?」曹嫣昔與子郁叔叔點點頭,將目光移向師兄手裡的那一堆玻璃瓶子。
其中一瓶泛著幽黑神秘的光芒,那黑色如同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洞,似乎隨時都會將人吞噬進去。
只是那麼小小的一瓶,都令人感覺無限寒意。
「天噬草,師兄你哪來的?」曹嫣昔微點了點頭,如今找到天噬草也好,最起碼她不用一直待到網裡了。
「你跟著曹子昇走的時候,我在那一方毀壞的花草中收集了些汁液,其中就有這一瓶。」
陌無塵瞪著曹嫣昔,將懷中的瓶瓶罐罐一彈,嘩啦一聲都抖落在了曹嫣昔的床榻上。
曹嫣昔默默移開眼,她當然知道師兄說的是什麼事,她本是想深入虎穴探個究竟來的。
可是最後雖然進了虎穴,也探得了消息,怎奈曹子昇更加狡猾,且玩釜底抽薪這一招。
現在是兩敗俱傷,她還不得不當什麼勞什子女皇。
這事說起來她也是氣悶的,不過她墜入那方花草后,師兄怕是很著急吧。
「那一方花草中的天噬草全被曹子昇第一次用在了我身上。
雖然沒起什麼作用,可是當時已經用完了。」
她為曹老太君照顧了幾日花草,自然知道其中天噬草的棵數。
況且她與曹子昇剛進入那方花草時,她特別留意了天噬草,曹子昇已經將其盡數用在了自己身上。
毒這東西,在她有防備的時候,別人是無法讓她中毒的,只是曹子昇後來又是在什麼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讓她中毒的?
「是曹老太君特意留下的,她當時手裡沒有了陰噬草,只剩下天噬草。
她知天噬對你的危害,所以她將手頭剩餘的天噬草都給了你師兄。」
陌無塵身側,子郁叔叔緩緩說道。
陌無塵立刻轉了頭去,原本對曹老太君的幾分尊重,因她先是縱容兒子得到了對曹嫣昔至關重要的天噬草。
后又說出與師傅的事情,兩個對於他都是如此重要的人,他絕對容不得她。
曹子郁沒有在意陌無塵的態度,目光柔和的看向曹嫣昔,「曹老太君也不容易,火曹一族能夠撐到如今還能將黑曹壓住,並且保住曹族的長盛不衰,曹老太君功不可沒。」
曹嫣昔點點頭,相比於師兄她更能理解曹老太君的心思,可是理解歸理解,並不代表她會原諒曹老太君及各位長老所做的決定。
曹族是藉助曹子昇硬生生的將曹皇的位置推給了她,不容她拒絕,甚至縱容了曹子昇對她下毒。
只要她想解毒,就必須去雪域曹族聖地,那裡如何兇險從風婆婆與曹冷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來。
向來危險與機遇同在,想必聖地一定有什麼是曹族需要解決的,所以用這種方式硬逼著她去。
她曹嫣昔最痛恨的就是被逼著做事,當年在軍隊中就是不願意失去自我迎合上層,才被調去了緝毒大隊。
如今又是用這種方式逼迫?
曹子昇嘆息一聲,「先把這網去掉,至於雪域聖地的事稍後再說。」
陌無塵已經快步上前,揀出其中的黑色瓶子來拿到曹嫣昔面前。
「這瓶子用過了,下次再給我帶一些來。」陌無塵將剩下的瓶瓶罐罐一手揮開,邊往罩著曹嫣昔的繩子上倒,邊恨恨說道。
一直未說話的風婆婆與曹冷瞪大了眼睛看著陌無塵,無塵公子的名聲天下傳。
今日得見似乎與傳說不甚相符。
曹嫣昔有些頭痛的按了按太陽穴,玻璃在這個沒有機械的時代生產起來還是很費勁兒的。
尤其是像這樣送給師兄,光滑平整沒有一點瑕疵,拿出去賣即使是千金都難購。
這可是那一批玻璃中珍品中的珍品,是損壞了無數材料才做出來的,她大方的送給了師兄來玩。
結果無塵公子他老人家盡然用了一次就丟,要是這樣的話,她下半輩子就替無塵公子做玻璃瓶兒吧。
黑色液體狀的天噬倒在泛著銀光的網繩上,嗤嗤冒著白煙,如同硫酸一般。
不出片刻那網繩上的銀色粉末越來越少,陌無塵催動內力在銀光粉最黯淡的地方輕輕一擊。
那網繩啪嗒一聲猶如響亮的鞭炮一般,響聲過後是濃濃煙霧,遮住了眾人一時都緊緊定在那網繩上的目光。
天噬草與陰噬草的用法大家都知道,可是因其隱秘卻從未見過。
今日親眼得見,肯定要好好見識一下。
只見那濃霧散后,一直束在曹嫣昔身上的繩子已經破了一個大洞,陌無塵退後了一步。
眾人都鬆了口氣,風婆婆與曹冷上前將繩子替曹嫣昔拉了下來。
曹嫣昔也長出了口氣,感激的對二人笑笑,被繩子束住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曹皇,曹族的五奪冰花是您成就大業最大的助力,如今她們年幼不知選擇,曹皇莫要將她們放棄了。」
曹冷忽然間緩緩說道。
曹嫣昔霍然對上曹冷紫色幽媚的眸子,「她們已經來了?」
「快到了,她們也是身不由己。
可曹族的幾大長老年歲已大,遲早這幾個孩子會歸到你的帳下」曹冷點點頭,很是誠懇的說道。
曹嫣昔點點頭,其實那幾個孩子她一直都不排斥,只是各為其主而已,她將她們放棄了。
如今她們前來,雖說是為曹族勸告她儘快接受曹皇之位,可同樣也是時機。
「你們將她們帶到前廳,我去那裡見她們。」曹嫣昔看了看風婆婆與曹冷二人,從床上下來。
陌無塵目光一直看著曹嫣昔,只退開了些距離,方便風婆婆她們二人幫曹嫣昔將身子解開。
對於黛墨幾人他倒是不很在意,甚至曹嫣昔當不當曹族的女皇都無所謂。
他要的只是曹嫣昔能夠平安,快樂,只要有誰妨礙到了曹嫣昔,那就是妨礙到了他陌無塵。
曹子郁點了點頭,對曹嫣昔的做法倒很是同意,曹族女皇的事情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曹嫣昔現在確實不應該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