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葯仙
這兩樣東西曹老太君都泄露了出去,而且不止泄露給一人。她兒子還情有可原,可是神醫穀穀主葯仙?
甚至有人已經開始在心裡琢磨那個近乎是謠傳的傳言,有一名男子曾經是曹族繼承人撿回來的一個痴兒,後來得她親手照料。
後來那痴兒痴病好了,在曹族大放光彩,卻被原來的老太君逐出了棲曹山。
再然後就是神醫谷有了新的繼承人,卻是始終不出谷,谷外世人沒有誰見過他的真面目。
那是有人的胡亂猜測,畢竟神醫谷醫術天下了得,而當年在曹族的那名男子就是醫術出神莫測,能夠起死回生。
天下有如此高超醫術的人不多,都容易讓人將其聯繫在一起。
可是神醫谷的那一位從來都不出來,外面的人也進不去,所以此事也只是傳說而已。
如今這般說,難道曹老太君與神醫谷的葯仙當年真的有一腿。
眾人看向曹老太君的目光大不一樣,老太君二十成婚,婚後育有一子,後夫君早逝。
這麼些年來,大家見慣的都是曹老太君凌厲穩健的做派,甚至都忘記了她是女子之身。
如今這樣的事讓人皆忍不住嘆息憤慨。
曹嫣昔目光看向曹老太君強忍著屈辱看向陌無塵的目光,不知為何心裡起了漣漪。
這最後一句話,曹老太君完全可以不說,不說這一段往事就可以完全的塵封在舊日塵蒙的歲月中。
曹子昇的事情,別人對她還是同情大於責怪,況且她已經做出了對她下跪的姿態。
曹老太君如此做只是希望將葯仙拉進來,憑著當年之事葯仙插手此事。
那麼曹嫣昔推不掉曹皇之位,曹子昇之事曹嫣昔也會盡量處理好。
說來說去都是為了曹族在著想。
這種信念與信仰就如同她重生前在緝毒大隊里一般。
所有的信念都是將毒品消滅於無蹤,為此不惜犧牲性命。
陌無塵一直冷冷看著,忽然間嘴角劃過一絲譏誚,很少出現在他臉上的表情。
「師傅他老人家從未提起過曹老太君,至於師妹解毒的事,我自會操心,不勞曹老太君擔心。」
陌無塵說完話再不停留,看都沒看曹老太君一眼,抱著曹嫣昔分開人群向曹子郁走去。
曹嫣昔親眼見曹老太君挺直的腰板在風中瑟縮搖曳了一下,不見悲傷流出,卻是滿滿的孤寂。
就如同風中殘葉一般,一無所有時依舊淡然飄落,可是那註定悲涼的命運卻是掩不掉滿身的孤寂。
曹嫣昔忽然眼酸,向著黛墨使了個眼神。
師兄的做法沒錯,曹老太君賠上名聲都要拉上藥仙,就是因為她與師兄都是出自神醫谷。
可是不管往事如何,師傅在神醫谷躲了一輩子,如今卻要因為這事被迫出來。
怎麼說都是師傅被利用了,落得個晚節不保。
所以師兄陌無塵要竭力撇清。
只是對於曹老太君,這話未免太過殘忍,當年如果不是動了真情,曹老太君不會將攸關重要的陰噬草給葯仙。
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不得而知,可從她將此事隱瞞了這麼些年可知,曹老太君如果不是逼不得已絕不會將此事說出來。
黛墨幾人一直都目不轉睛的關注著這一切,接收到曹嫣昔的目光,幾人上前將曹老太君圍住。
另外幾個鬚髮白眉的老太太也上前安慰,不管怎麼說都是相處了將近一輩子的老人了,不能繼續看她如此被一個小輩落面子。
陌無塵抱著曹嫣昔大步流星的走向了曹子郁與雲慕青。
曹子郁遙遙望了眼擠著的那群人,對曹嫣昔笑笑,「曹功那麼難都練成了,這點毒不算什麼。」
曹嫣昔透過網笑眯著眼睛點點頭,有機會一定要問問子郁叔叔關於她父母的事,或許這裡大有蹊蹺。
雲慕青已經快步圍了上來,細長手指在曹嫣昔額頭重重一點,被陌無塵狠狠瞪了一眼,奈何抱著曹嫣昔騰不開手。
曹嫣昔動不了,對著雲慕青冷哼一聲,她有再大的本事,現在都是困獸。
雲慕青見曹嫣昔不甘的表情,不禁一樂,「早知道你這樣才能乖了,我早早就將你束了。」
更何況現在曹老太君出了此事,即使是在幕後管轄曹族之事也無可能。
現在曹族急需要一個首領。
另外經此一事,黑曹盟主只有兩條路可選,一條脫離她夫君,帶領黑曹與曹子昇將關係扯得一清二楚。
可是這樣的話,不僅所圖大事不成,日後必定受到火曹的蠶食。
另一條追尋曹子昇,霸佔聖地雪域,且不說雪域作為曹族的聖地,攻打下來有多麼艱難。
就算攻打下來,雪域聖地不應該是很適合生存,不然曹族不會聚集在溫暖如春的曹祥山。
不過曹子昇如此自信,想必是早有準備。
曹嫣昔撤回目光被陌無塵抱著一步一步離開,餘光瞟見一冷艷絕美的婦人與一白髮老人站在雲慕青身後,曹嫣昔含笑向她們點點頭。
那二人皆是淺淺點頭示意,一看就不是尋常山野之人。
一行人由曹子郁領路,走了大概半個時辰到了跨過一道山樑到了曹子郁的宅院。
這幾日陌無塵與雲慕青各有住處,可今天出了此事,兩人都不回去了。
前後兩個院子,女的住在後院,難的住在前院。
除了曹嫣昔還未出嫁,兩外兩個女的一個婦人,一個老太太,也就不必講究這麼多。
一行人就此安排住下。
曹嫣昔依被鎖在網裡,陌無塵將曹嫣昔小心的放在榻上,皺了皺眉頭。
那繩索上因塗了陰噬粉才會變得堅不可摧,解藥就是曹子昇給曹嫣昔下的那種毒。
因果循環,此是彼的解藥,彼是此的毒藥,護解。
這是看到曹嫣昔中毒后雲慕青領回來的那白髮老人說的,所以陌無塵與雲慕青一路將人帶到了這裡兒。
那二人雖然隱居,可看著很不普通。
或者說曹族千年來有多少人隱世而居,脫離了曹族,連曹族長老們都不知隱世而居了多少人。
此二人也算是黛墨她們五個丫頭特意說與她的,或許是二人與曹子昇有什麼關聯。
曹嫣昔給師兄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出去。
陌無塵不放心的看了那跟著過來的二人一眼,曹嫣昔現在被束住了手腳,只有束手待擒的份。
此二人他並不了解,一旦對曹嫣昔有什麼非分之想,他挽救都來不及。
那二人淡然接受著陌無塵有些審視的目光毫無異樣,曹嫣昔點點頭,再次向師兄擺了擺手。
陌無塵無奈退下。
那二人一直靜靜看著曹嫣昔被束在網中,即使如此,卻不減半分雅緻從容。
坦然自若,高貴清遠,猶如坐高堂受萬人叩拜,姿態風華無雙。
二人皆點點頭。
曹嫣昔也在同時觀察著她倆。
一身黑衣連同領口緊緊豎起,長長的捲髮只梳了一個簡單的髮髻,後半部分都披灑在肩上。
臉蛋玲瓏有致,眼睛如同紫色寶石一般閃耀著璀璨的光芒,嘴角彎彎一勾,忽然清純嫻靜中又現魅惑多情來。
那一身寬大的黑袍將她的身姿完全的包裹住,看不出身段,可只從那隱隱的起伏間就可知其完美的曲線。
那一淺淡的笑容后,又是無盡的默,那默似同千年沉默的黑曜石一般揮灑著幽靜沉冷的光芒。
將整個人看起來又似乎多了幾分神秘的色彩來。
這樣的人一看就不是簡單之人,只是其背後的故事又不知是如何?
曹嫣昔將目光移向那老婆婆。
滿頭銀髮,年齡與曹老太君相當,只是沒有曹老太君的威嚴氣勢,與尋常山野農婦無意。
只是那一舉手一投足卻顯淡然沉寂,沒有絲毫慌亂不安。
這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歲月是最好的沙漏,能將一切細細沉澱,能到如此年紀,往事已經可以不顯山露水於臉上。
可以從容應對一切風雨之亂。
曹嫣昔在床上簡單的向二人行了禮,她被束著很是不便。
那二人也不講究此事,虛虛點點頭。
「曹姑娘你真的練成了曹功?」不待曹嫣昔問話,那老婆婆首先問道。
曹嫣昔點點頭,也許以前她還猜不到這二人與她有什麼關係,可她被忽然尊為曹皇,還是確有此事。
那麼她們二人她隱約也猜到?
「那你看到的七彩光芒依次是……」黑衣少婦忽然問道,聲音清冷如冰,讓人不由得身上一寒。
「赤橙黃綠青藍紫」,曹嫣昔眼睛眨也不眨就說了出來,這也是為什麼當初她會將其錯認為彩虹,或者是什麼東西的折射。
曹嫣昔話落,二人忽然齊齊跪倒,「參見曹皇。」
曹嫣昔目光沉沉看著她們,雖然已有猜測,可畢竟是猜測,還無法拿得准。
現在證實,心裡不知是何感受,也許這曹皇真的像那嫡女的身份一般,推也推不掉。
曹嫣昔在榻上伸手虛扶了一把,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二位請起,請問你們如何稱呼?」
那二人臉色有微微激動,尤其是那老婆婆,再不復剛才的沉靜有度。
「老身也是曹族人,只是屬於曹族的旁支,被曹皇賜了風姓。
世代皆為曹皇的守護者。
雖自曹皇以後,曹族再不見新的曹皇,可是我輩都未忘記千年來我們風族的使命,一直以守護曹皇為己任。
只是近些年來,由於黑曹勢力的漸強,聯合有些有野心的人一同打壓風族,風族被迫無奈之下才隱藏了起來。
我老太婆無兒無女,人們都叫我風婆婆,一直牢記風族祖先留下的遺訓,是以借賣公雞的蛋來吸引曹皇的注意。」
曹嫣昔點點頭,「族中其他人都還好嗎?」雖然她對曹族沒有多少感情,可是曹族千年來一直信守承諾,在千年未出曹皇的情況下都不曾放棄。
讓她不禁動容。
風婆婆點點頭,「好,都好」。
好又能好在哪裡,曹族作為曹皇的守護者,有曹皇才有他們,沒有曹皇的保護,又受著黑曹的欺壓,又能好在哪裡?
那黑衣婦人也不待曹嫣昔問,「妾身也是曹族之人,單字冷,是曹族善占卜的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