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璇璣糊塗,犯了過錯
深秋,空氣也是爽涼且舒暢,日頭暖暖的灑向大地,照在阮琉璃的身上。
如今,阮琉璃已經出了月子,玹霖也滿月了,閑來無事,便與璇璣一同來到林子里曬太陽。
陽光穿過密林,映照在地上成了斑斑點點,秋風吹過,有幾許涼意。
阮琉璃在停足於崖邊,遙望群山重重,一片綠景,遠處雲煙繚繞,偶有幾隻大雁飛過。
璇璣將手裡的披風給阮琉璃披在身上,言道,「主子,崖邊風大,咱們回去吧。」
阮琉璃卻搖了搖頭,目光望著遠處的景色,喃喃道,「好久沒有這樣看過一處美景,我想待一會兒。」
璇璣不再說話,抬手將阮琉璃身上的披風遮得嚴實些,生怕她受涼。
阮琉璃低頭瞄了一眼璇璣的手,順著纖細的手臂望向了她的臉,璇璣只是微微一笑。
可阮琉璃卻一點笑意也沒有,目光有些冷漠的問了句,「上次我責罰你在庭院跪了那麼久,你可怨我?」
突如其來的一句,使得璇璣眼底一亮,有些驚訝,忙是搖頭,「奴婢不敢。」
阮琉璃這次卻笑了,笑得有幾分冷意,「不敢?若是不敢,王妃豈能知道我送過殿下一盒龜苓膏。」
璇璣忽的倒吸一口冷氣,目光里滿是慌亂。
其實,事發當日,阮琉璃就懷疑定是寢殿中有人透露了消息,若不是高山私底下告訴她,她萬萬不敢相信這個人會是璇璣。
話已道破,阮琉璃便說的更直白了,「自九歲起,你便跟著我身邊,只問你一句,我待你如何?」
璇璣呼吸加快,當即就雙膝跪地,「奴婢知錯。」
「我在問你,我待你如何!」,阮琉璃卻不理會璇璣的話,語氣加重。
璇璣不安的咽了口吐沫,回道,「主子待奴婢如親人,不曾苛待奴婢半分。」
聽聞此話,阮琉璃眉頭一緊,顯出幾分不悅,「既然如此,你怎還有心害我?」
璇璣惶恐難安,急忙解釋,「奴婢是無心的,那日晨起奴婢去廚房遇見了王妃的婢女墨荷,她便和我聊了幾句,奴婢本事無心的一句話,也不知王妃竟能對主子下毒手。」
阮琉璃不屑的收回目光,言道,「不必我親自去查,大概也知道墨荷定是對你說了些挑撥離間的話語,不然憑你這般機靈,怎能將這些事情脫口而出。當日若不是你擅自主張,我豈能罰你,只因我苛待你一次,你就忘記我平日里對你百種的好了,是不是?若是如此,那你便去王妃那裡侍奉吧,我寧缺毋濫。」
璇璣一聽阮琉璃要趕她走,更是亂作一團,跪著前行幾步,死死的抓住阮琉璃的衣角,懇求道,「主子,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是奴婢一時糊塗,還望主子念在奴婢侍奉多年的份上寬恕奴婢一次吧,奴婢真的再也不敢了。」
阮琉璃微微低頭,看著璇璣焦急的面容,開了口,「你和珍珠侍奉我多年,我從未把你們當作宮女奴婢,全當自家姐妹,責罰你也不是刻意想刁難你,只是想讓你長長記性,你可知道你這樣做,我多寒心,若不是我知曉了著實的證據,我根本不會相信會是你。」
璇璣眼眶一紅,淚花湧出,「主子,奴婢真的知錯了,求求主子別趕奴婢走。」
阮琉璃看著璇璣可憐的樣子,深舒了口氣,她若是真想敢璇璣走,她也不至於到今日才對璇璣說這件事,微微彎腰扶著璇璣的胳膊,言道,「起來吧。」
璇璣緩緩起了身,擦了擦眼底的淚花。
「璇璣,我念你一時糊塗這次不與你計較,若再有下次,決不容你。」,阮琉璃的語氣嚴肅到了極點。
璇璣不敢馬虎,堅定的點了點頭,「奴婢再也不敢了。」
阮琉璃不再提及此事,重新望向遠處,將手從廣袖裡面伸出來,無意的搭在另外一隻手上。
璇璣瞧見阮琉璃手心紅腫,便說道,「襲老待主子未免有些嚴厲了。」
阮琉璃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無所謂道,「嚴師出高徒,我犯錯自然就要受罰,再說我沒時間再等了,這幾個月耽誤太久。」
璇璣知道阮琉璃指的是什麼,「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況且主子要對付的並非的簡單人,急不得。」
阮琉璃卻帶著憤恨的皺起眉頭,「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日城樓上懸挂著單家十幾個人頭的場景,那是我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恥辱。皇帝下令將單家骸骨拋出,還命人焚屍,你讓我如何等?我簡直無顏面對單家十幾口人的在天之靈。」
「奴婢知曉主子心中悔恨,只是此事難辦。」
「再難我也要辦,有人蒙住了皇帝的雙眼,使得皇帝忠奸不分,那我就要讓皇帝看清楚,到底誰是奸臣誰是忠臣。我永遠不會忘記殿下當初是如何教誨我的。」
「殿下對主子說了什麼?」,璇璣好奇的問著。
阮琉璃眼底一冷,「殿下說,只有心冷的人,才能成大事。」
一陣秋風吹過,吹散了阮琉璃鬢角的碎發,顯得她的身影有些漂泊。
這樣的一個弱女子,背負著巨大的使命,想想也是不易。
這時候,高山來到了山頂,有些氣喘吁吁,「原來琉璃姐在這裡啊,真是讓我好找。」
阮琉璃聞聲回頭,瞧是高山,微微一笑,「你怎麼來了?」
高山走進回道,「殿下來了,我當然要找你回去了。」
阮琉璃一聽冥殊羽來了,便不再逗留此地,回身邁開腳步,離開了。
待阮琉璃回到了住所,冥殊羽正在和襲老飲茶閑談,二人見阮琉璃來了,襲老便識趣的起身離開了。
冥殊羽瞧著阮琉璃,指了指對面的空位,「坐吧。」
阮琉璃走過去坐下,一路走來也有些口渴,拿起空茶杯倒了杯茶,一飲而下。
冥殊羽便看到了阮琉璃手心的紅腫,當即便猜到是因何所傷,便說道,「襲老對醫術向來嚴謹,你跟著他學醫,想必也受了不少苦。」
阮琉璃下意識的將手藏進廣袖裡,抿唇一笑,「身為徒兒,師傅責罰是應該的。」
「方才襲老還說,這段日子你受了不少苦。」
「沒事,多大的苦我都能忍。」
冥殊羽看著阮琉璃此刻垂下的臉,眼底夾雜著深邃,「就這麼急著給丞相洗脫冤屈?」
阮琉璃抬眼對上冥殊羽的眼睛,毫不掩飾的點了點頭。
冥殊羽沒再多說什麼,他一早就懷疑阮琉璃的身份,只是一直沒有進展。
但他這種男人,怪就怪在他不親自去問,而是派人私底下去查。
這時候,珍珠抱著玹霖走了進來,見到阮琉璃囅然一笑,「主子回來啦。」
阮琉璃見到玹霖來了,也是高興,她也有好幾日不見玹霖,立馬起身將玹霖抱在懷裡。
玹霖看著阮琉璃,目光里有幾分陌生,阮琉璃卻不在意,在玹霖的臉上親了一口,慈祥道,「玹霖,想沒想我?」
玹霖笑著伸出手,朝著阮琉璃「啊——啊——」的叫嚷著。
珍珠瞧見便笑道,「小殿下可是很少對人笑的,看來很喜歡主子呢。」
阮琉璃得意道,「我是他的娘親,他當然喜歡我了。」
珍珠偷偷瞧了冥殊羽一眼,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主子有所不知,殿下只要一抱小殿下,就哭鬧個不停。」
阮琉璃不信邪,走到冥殊羽身邊,將玹霖遞給他,「你這做父親的,也抱抱吧。」
冥殊羽瞧了玹霖一眼,臉色難看了起來,似乎也知道自己一抱玹霖就哭,動作有些遲疑,猶豫了一會兒,才將玹霖抱在懷裡。
誰知玹霖一見到冥殊羽的臉,瞬間就嚎啕大哭起來。
這讓阮琉璃好生心疼,趕忙奪過玹霖開始哄。
哄了好一陣子,玹霖才不哭。
阮琉璃瞥了冥殊羽一眼,說道,「肯定是你長的太凶了,嚇著玹霖了。」
冥殊羽微微蹙著眉頭,坐在那裡有些鬱悶。
珍珠抿唇一笑,言道,「上次小殿下發燒,殿下抱著小殿下守了一夜,第二天小殿下不吃奶,殿下就沖著小殿下發脾氣,打那以後,小殿下見著殿下就哭。」
阮琉璃一聽就擔憂起來,「發燒了?什麼時候?」
「主子別擔心,太醫說嬰兒滿月前都會發燒的。」
阮琉璃這才放心,瞧著冥殊羽數落道,「孩子還那麼小,哪裡懂事,你沖他發火作何?」
冥殊羽有些不耐煩,「本王守了他一夜,哄了那麼久還是哭,又不吃不喝的,本王一時氣急就發火了,本王也只是說了幾句而已。」
「那也不行!」,阮琉璃帶著氣低吼了一聲,「你對孩子要有耐心,可不能像平時一樣擺著一張臭臉。」
冥殊羽煩躁的皺起眉頭,他這個人最不會的就是哄人了,不免說了句,「你這也遲早會把玹霖慣壞的。」
阮琉璃索性不再理會冥殊羽,抱著玹霖便走了出去。
高山更是會哄小孩,用草編了一隻螞蚱,遞給玹霖玩。
阮琉璃在台階上坐下,抱著玹霖哄玩了好一陣子,直到玹霖睡著了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