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琉璃滑胎,危在旦夕
太醫圍在阮琉璃的塌邊,整整忙到了天黑,阮琉璃止住了血,但是卻仍舊在昏迷之中。
直到最後,數位太醫面面相覷,相互嘆息著搖了搖頭,看來情況並不好。
璇璣趕忙疾步上前,急躁的問著,「太醫,主子怎麼樣了?孩子保住了嗎?」
一位太醫長長的嘆了口氣,面露愁容道,「側妃娘娘腹中胎兒暫時還保得住,但能不能留到明日一早,那可就難說了。」
站在一旁的珍珠聽了這話,臉色刷的一下子就白了,急忙道,「什麼叫能不能留到明日一早?太醫,您這話是何意?」
太醫眉頭一緊,解釋道,「按理來說,側妃娘娘此胎虛弱的很,經過此次摔傷流血,定是保不住的。但是如今腹中胎兒仍舊留存於腹中,多虧她自懷胎以來就服著安胎藥。我方才也叫你們那個下人把葯拿來瞧過,那定是名醫所開,其中有好幾味葯連我都聞所未聞,若是沒有這安胎藥頂著,側妃娘娘這胎早就保不住了。」
璇璣又急切的問道,「那主子到底會怎麼樣?」
太醫緊了緊唇畔,似乎有些不想說出口,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也不能不說了,「側妃娘娘眼下情況十分嚴峻,恕老夫無能。」
!!
太醫的這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一樣,讓璇璣、珍珠和高山三個人都傻了。
一行淚,從珍珠的眼角滑落,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拼了命的搖著頭,帶著哭腔說著,「不可以,不可以!」
下一秒,珍珠就給那太醫跪下了,苦苦哀求,「太醫,奴婢求求您了,再給主子瞧瞧吧,只要您能保住主子肚子里的孩子,要求您隨便提,求求您了。」
這可讓太醫為難壞了,他也有些急了,「你們也都瞧見了,我和數位太醫一直忙到天黑,也是儘力了。」
璇璣也急壞了,「請求各位大人再想想辦法,你們都是太醫院出身,醫術高超,再想想辦法吧。」
幾位太醫都失落的搖著頭,索性也不再理會這兩個宮女,提著藥箱便離開了。
珍珠起身跟在幾位太醫身後,苦苦哀求著,「你們別走!再給主子看看吧,求求你們了!」
「珍珠!」,高山高喊一聲。
珍珠立馬頓足,回頭瞧著高山。
高山面露哀傷道,「師傅早就說過,琉璃姐肚子里的孩子,很可能生不下來。」
「你胡說!」,珍珠歇斯底里的喊著,「閉上你的烏鴉嘴,你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
高山也知道珍珠此刻崩潰的心情,自然也不會同她多計較,瞧了一眼昏迷之中的阮琉璃,開口道,「我再去拿一副安胎藥來給琉璃姐服下,看管不管用。」
隨後,高山便踏出門檻離開了。
珍珠此刻已經哭成了淚人,邁著細碎的步伐小跑到榻前,握著阮琉璃的手就大哭起來。
璇璣也是傷心不已,但還算撐得住情緒,只是眼圈有些微紅,走到珍珠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了一句,「珍珠,我們都儘力了。」
珍珠卻無法接受事實的搖著頭,哭道,「這可是主子的第一個孩子,若是沒有了,主子該多傷心啊。自從主子落了難,就沒享過一天的福,我好懷念以前在丞相府的日子,主子好久都沒笑過了。」
經珍珠這麼一說,璇璣原本還能忍得住的淚花,從眼角迸發出來。
珍珠看著阮琉璃,就那樣一動不動的,哭得更傷心了,「主子的命怎麼這麼苦啊!嗚嗚嗚——我可是答應過丞相的,一定要好好照顧主子,以後到地下我有何顏面去見將軍和夫人。」
璇璣俯下身子,顫抖著雙唇看著阮琉璃,無盡的哀傷在臉上流露。
當即,璇璣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
「啪!」
隨後,璇璣惡狠狠的怒罵著,「都是我不好!是我無能!我當時怎麼就沒拉住主子!我沒用!我真沒用!」
「啪!啪!啪!」
璇璣一邊罵著自己,一邊打著自己的臉。
珍珠趕忙攔下璇璣的手,「這不怪你,要怪就怪王妃那個賤人!她自己懷不上孩子,就嫉妒我們主子,處心積慮的謀害我們的主子。」
提起這個,璇璣當即就回想起今日沈沛凝在橋上那惡毒的嘴臉。
她憤恨的咬了咬牙,恨道,「你說的沒錯,這一切都是因為王妃!這筆賬我一定記在心裡,有朝一日,我必定給主子出了這口惡氣!」
……
夜半,寢殿里仍舊燈火輝煌。
璇璣和珍珠還有高山都未睡,他們守在阮琉璃的身邊。
此刻的阮琉璃,情況比白天更糟了,額頭開始滲出細細汗滴,雖在昏迷中,但是卻痛苦的呻吟著。
珍珠不停的拿著毛巾給阮琉璃擦拭,璇璣這時掀開被子,當即就驚叫了一聲。
眾人瞧去,只見阮琉璃的雙腿間又開始流血了。
珍珠頓時就慌了,「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璇璣這時瞧向高山,言道,「你多少也會些醫術吧,可有辦法?」
高山此刻也是焦急萬分,卻無奈的搖了搖頭,「一般的小病我醫得了,可是琉璃姐這麼嚴重,我也沒辦法啊。」
就在三個人手足無措的時候,忽聞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隨後,寢殿的大門被人大力推開。
只見,冥殊羽邁著疾步走了進來。
冥殊羽的到來,讓璇璣和珍珠看到了希望。
冥殊羽直接來到榻前,見阮琉璃這般模樣,回頭問道,「側妃這是怎麼了?」
珍珠趕忙回道,「主子不小心從橋上摔了下來,然後就開始流血,太醫也來過了,可他們說醫術有限,治不了。太醫還說,主子這胎怕是熬不過明日一早了。殿下,您快想想辦法吧。」
話到尾處,珍珠的聲音又有些哽咽了。
冥殊羽此刻也看到床榻上那一抹血跡,面容深沉了一下。
當他聽聞阮琉璃出了事,就快馬加鞭的往回趕,本是半日的路程,他只用了幾個時辰。
此刻的他,渾身帶著一些泥土,臉色也有幾分憔悴,氣息有些不穩。
可是他卻顧不得自己,趕忙對身後的鐘浦道,「快去叫襲老過來,快!」
鍾浦應了一聲,不敢耽擱,轉身就出去了。
隨後,冥殊羽坐於榻前,搖了搖阮琉璃的肩膀,喚了一聲,「琉璃,我回來了,你醒醒。」
阮琉璃卻一點反應也沒有,流血過多加上動了胎氣,使得她陷入深度昏迷。
冥殊羽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瞥了一眼阮琉璃隆起的小腹,不免有幾分自責。
他早就料到他走這幾日阮琉璃可能會出事,可還是疏忽了。
若是當時他在堅定一些,留在阮琉璃的身邊,或許阮琉璃就不會出事。
冥殊羽聲音變得有幾分陰冷,「本王不是派人保護在側妃身邊了嗎?」
璇璣回道,「當時情況來得突然,侍衛趕到的時候便晚了。」
冥殊羽憤怒的皺了一下眉,吼了一聲,「來人啊!」
跟隨冥殊羽身側的侍衛跑了進來,冥殊羽憤怒的命道,「這等廢物留著有何用,統統處死!」
那侍衛不敢怠慢,應了一聲,就出去按照冥殊羽的意思去辦了。
冥殊羽將手輕柔的扶在阮琉璃的小腹上。
曾經,但凡是與他有染的女子,他都讓她們服下絕子湯藥,因為他覺得孩子就是牽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未來是生是死,孩子生下來也不能給他一生平安。
可如今他有了孩子,卻不這麼想了。
他也想保住這個孩子,他也想有朝一日能抱著自己的孩子於懷中,共享父子之樂。
可如今這孩子危在旦夕,他開始自責。
責怪自己身為父親卻保不住自己的孩子,責怪自己明明預料到會出事,卻如此大意。
此刻的冥殊羽,自怨、自恨、自責。
良久,冥殊羽又開了口,「側妃是怎麼摔的?」
璇璣當時在場,她便說了話,她懷恨沈沛凝的惡毒,當即就告發了她,「殿下,是王妃害的主子摔倒的。」
珍珠也跪下了,抬頭瞧著冥殊羽憤憤不平道,「殿下,您可要主子做主啊!」
冥殊羽一聽也是來氣,「到底怎麼回事?」
璇璣一五一十道,「今日奴婢陪著主子去花園散步,偶然遇到了王妃,王妃非要讓主子陪著走走。二人上了橋,就在下橋的時候,下坡木橋板子上被塗了油,本就濕滑,王妃將自己頸上的珍珠項鏈扯斷,主子不小心踩到了珍珠,腳下一滑就滾了下去,這才使得主子滑胎的。」
冥殊羽的臉色當即就怒了,命道,「去將王妃叫過來,本王要親自問話。」
璇璣解氣的點了點頭,起身就出去了。
高山這時開了口,「那個女人已經不是第一次害琉璃姐了,前些日子還在琉璃姐的鞋子上面做手腳,被咱們及時發現才能釀成大錯。沒想到她一計不成又再生一計,真是可惡至極。」
高山出身江湖,言語顯得隨性許多。
冥殊羽也是咽不下這口氣,他才是這王府的主人,他最討厭的就是有人在他眼皮子里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