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關入大牢,蝶衣相助
冥殊華見阮琉璃這般頑固不靈,從椅子上緩緩的站起了身,目光陰冷的盯著阮琉璃,他似乎已經失去了耐性。
冥殊華將雙手背在身後,緩緩的握緊了拳頭,原本還能裝作假溫和的語調,此刻已經變得冷漠,「二嫂,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就算你要死不承認,臣弟也知道昨晚隨你而來的人是二哥,這一點臣弟也不和你多廢話。臣弟現在想要知道,二哥這次來北輒,到底是何居心?」
阮琉璃一聽這話,反而哧鼻一笑,「這種問題北康王怕是問錯人了吧,這種事情,尊親王殿下怎麼會告訴臣妾。」
冥殊華聽聞此話十分不滿意,背在身後的手已經握成了拳頭,「你既能和二哥隨行前來,必然得二哥重用,怎麼會不知道二哥這次來北輒到底做什麼。二嫂,臣弟的耐心可是有限的,這個地方可不比北康王府,你若還這般嘴硬,就別怪臣弟無情。」
阮琉璃知道,她在嘴硬下去沒什麼好果子吃,可她卻什麼都不能說。
她若是鬆了口,便是將冥殊羽推向深淵。
這其中牽扯太多,冥殊華和冥殊羽站在對立面,倘若冥殊華知道冥殊羽來此地到底是為何,冥殊華必然會上報太子冥殊澈,那麼到時候,冥殊澈必然不會留冥殊羽的性命。
在這北輒,畢竟不是冥殊羽的地盤,想對冥殊羽動手太容易了。
冥殊羽若是倒了,那麼她阮琉璃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阮琉璃目光一冷,不再去看冥殊華,斬釘截鐵的堅定道,「臣妾什麼都不知道,北康王殿下也別想從臣妾嘴裡知道什麼。」
「咯吱——」
冥殊華狠狠的磨了磨牙,生恨至極,貝齒髮出微微刺耳的聲音。
冥殊華真的是恨極了,抬手便掐住了阮琉璃的脖子,歇斯底里的問著,「你到底說不說!」
瞬間,阮琉璃只覺脖子處傳來一陣刺痛,呼吸有些困難,她緊盯著冥殊華,倔強的搖了搖頭。
隨即,冥殊華加大了手掌的力度,將阮琉璃纖細的脖頸緊緊的握在手裡。
「啊——」,阮琉璃痛苦的呻吟著。
此刻,她只覺呼吸越來越困難,大腦嫉妒缺氧,伴隨著冥殊華力量的增大,她已經不能呼吸,小臉被憋得通紅通紅。
冥殊華那隻手用力一抬,就將阮琉璃給提了起來。
阮琉璃已經數秒都沒有呼吸,她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缺氧的大腦好像馬上就要爆炸一樣,在這樣下去,她真的會窒息而亡。
冥殊華見阮琉璃仍舊不肯說,便知阮琉璃決心已定,這個女人當然還不能死,對他還有用,當即就鬆了口。
阮琉璃瞬間身子一軟,險些摔倒,扶著桌子,大口大口的呼吸著,腦子嗡嗡作響。
可是冥殊華好氣,抬手就甩了阮琉璃一巴掌。
「啪!」
阮琉璃那裡撐得住冥殊華這一巴掌,立馬就被打倒在地,半邊臉火辣辣的疼,本就還沒舒緩的大腦,此刻便開始眩暈。
緊接著,阮琉璃只覺胸口一陣刺痛,感覺有什麼東西要湧出來,根本就抑制不住。
「嘔——」,一口鮮血噴在地上,隨之而來的,是胸腔火辣辣的疼。
阮琉璃本就是中毒之身,此刻身體還沒復原,吐了血。
「來人啊!將阮琉璃關入大牢!不許給她飯吃!」,冥殊華怒吼著下達著命令。
隨後,從門外走進兩個侍衛,一點都不懂何為憐香惜玉,將阮琉璃架了起來,直接就往門外走。
……
「哐啷!」
伴隨著牢門的關閉,阮琉璃被人如一塊破布一樣丟在裡面。
這一摔,摔得阮琉璃渾身都疼,她用盡全力支撐地面坐起來,全身開始微微瑟瑟發抖。
她環視牢房四周,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
阮琉璃痛苦的扶著胸口,感覺體內很疼,沒呼吸一下就疼一下,被冥殊華打傷的臉也疼。
她此刻虛弱極了,只能靠在牆角,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咕嚕嚕——」,肚子叫嚷著,她好餓。
昏迷了一天一夜,連口水都沒喝,更別說是飯了。
她艱難的咽了一口吐沫,望著暗無天日的牢房,心裡那叫一個苦。
她該怎麼辦?會不會死在這裡?
阮琉璃靠在潮濕的牆壁上,忽然想起那天夜裡在竹林的場景,忽然想到了那個人。
阮琉璃不由問自己,他回來救她嗎?
當這個問題湧上心頭的時候,她不知道答案。
因為那天夜裡,冥殊羽棄她而去,走的那叫洒脫,直接將她給丟下了。
阮琉璃不由輕笑,是她當時讓冥殊羽逃的,她怪得了誰?
她真是笑自己太傻,不顧自己的安危讓冥殊羽脫離危險,那麼冥殊羽可否會這樣待她?
那個連婦孺都不會放過的男人,怎麼可能會在乎她的性命?
阮琉璃就那樣如軟泥一樣癱在角落裡,陰暗的角落,離遠了都看不到她。
想起自己自家破人亡之後,就如颶風中的小草,瓢潑在烈風暴雨之中,憑誰都能欺她三分。
在肇京,她吃的苦還少嗎?甚至在王府,都有沈沛凝那個女人害她。
舊傷剛好,又添新傷。
她到底該怎麼辦?要怎樣逃出這個地方?
這樣的問題,對於阮琉璃來說,是多麼的手足無措,還是先活過今天再說吧。
阮琉璃只覺得好累,漸漸的閉上了眼睛,虛弱的睡了過去。
……
不知過了多久,睡夢中的阮琉璃聽聞一陣聲響,有些吵鬧,她虛弱的睜開眼睛,透過牢獄里微弱的光,她看到了蝶衣站在外面。
蝶衣瞧見阮琉璃醒過來,慌張的面容才緩和了下來,他剛才那麼大聲的喚阮琉璃都沒醒,他害怕的以為阮琉璃死了。
蝶衣從衣袖裡拿出來一個水袋,還有幾個餑餑,放在了地上。
阮琉璃一看有吃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她本想起身,卻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只能趴過去。
抓起那塊餑餑,狼吞虎咽的就往嘴裡塞。
她真的太餓了。
蝶衣看著心疼,穿過牢獄的木樁子,將手伸進去,拿起水袋遞給阮琉璃,開口道,「喝點水,別噎著。」
阮琉璃抓起水袋便咕嚕咕嚕的喝著,將嘴裡的餑餑咽了下去。
伴隨著食物用食道咽下,後背的傷又開始疼了,疼得阮琉璃直皺眉頭。
阮琉璃卻只能忍著,飢腸轆轆的她,只顧著悶頭吃著,雖然只是餑餑,她卻吃的很香,猶如一個乞丐一般。
阮琉璃整整吃了三個餑餑才不吃了,喝了好多水。
蝶衣看著阮琉璃此刻狼狽的樣子,十分心疼,說道,「我也尋不到什麼好東西,只能給你帶些干餑餑。」
阮琉璃笑了一下,感激道,「已經很好了,謝謝你。」
阮琉璃知道蝶衣是太子的人,她好奇的問著,「你為什麼要幫我?」
單憑這句話,蝶衣也知道阮琉璃知曉了他的身份,臉色淡漠了一下,「蝶衣見不得琉璃姑娘受苦。」
阮琉璃看著蝶衣,那張精緻的臉,卻已不是在肇京的戲子,那夜竹林的廝殺,阮琉璃也瞧見了。
蝶衣知道阮琉璃的真實身份,可他卻沒有告訴太子。
阮琉璃對蝶衣道,「我從來沒想到,你居然是太子的人。」
蝶衣面露苦楚,「我自小被父母遺棄,被一個乞丐拾到賣到了太尉府邸,從小便身為棋子,學習武功、學習曲藝,後來太尉把我安插到戲院,我就成了太子的人。」
阮琉璃這才知道,原來蝶衣也是個苦命人。
想必在太尉府邸,太尉也不會把他當人看,不然堂堂七尺男兒,怎麼會把他弄到戲院里,整天男不男女不女的。
阮琉璃看著蝶衣,似乎有几絲懇求,「蝶衣,算我求你,千萬不要將我的身世告訴任何人,不然我會死無葬身之地。」
蝶衣爽快的答應了,「我會守口如瓶的。」
可是阮琉璃卻有些不信,畢竟曾經,蝶衣有害她之心。
「可你畢竟是太子的人。」,阮琉璃落寞的說了一聲。
誰知道蝶衣卻說出這樣的一句話,「可是蝶衣喜歡琉璃姑娘啊。」
阮琉璃頓時一驚,猛然抬頭,對上了蝶衣那雙真摯的眼睛。
蝶衣看著阮琉璃驚訝的模樣,緩緩一笑,「那年我去丞相府唱戲,對琉璃姑娘便一見鍾情,我知道自己是何身份,永遠不配伴在姑娘身側,只能遠遠的看著。」
阮琉璃看著蝶衣的眼睛,她不知道蝶衣這話是真是假,到底是出於真心,還是說來迷惑她。
畢竟她是太子的人,難保說是冥殊華派她過來耍感情牌套阮琉璃的話。
蝶衣也看出阮琉璃有幾分不信,但也沒過多解釋,又道,「此地不宜久留,我要走了,你在北康王府,除了冥殊羽以外,可還有誰會幫你?」
這樣的問題,讓阮琉璃陷入沉思。
她在北康王府,哪裡會有什麼人肯幫她,那是冥殊華的王府啊。
蝶衣這時又說道,「若是有的話,我可以幫你傳話,但冥殊羽不行,他若是見到我,不會留我性命的。」
阮琉璃在這個艱難時刻,太需要這樣的一個人了,可這裡是北輒,她無親無故的。
忽然,阮琉璃眼底一亮,趕忙說道,「說不定靈貴人會幫我。」
蝶衣微微一驚,但到底是沒說什麼,點了點頭,「好,我會去找靈貴人的。琉璃姑娘先委屈幾日,北康王是不會殺你的,他有意將你餓死在此地,逼你就範,我會抽空給你送乾糧來。」
阮琉璃感激一笑,先不管蝶衣真心是否,她已經走投無路,言謝道,「謝謝你。」
蝶衣無所謂的搖了搖頭,起身消失在了牢獄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