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偷看畫像，引他不悅
畫中的女子，穿著淡綠衫子，站在一處梅花林深處，手捏一枝桃花，目望枝頭，美好的笑著。雙眉彎彎，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翹，臉如白玉，顏若朝華，她服飾打扮也不是如何華貴，只項頸中掛了一串明珠，發出淡淡光暈，映得她更是粉裝玉琢一般。
但從那件衣服款式，阮琉璃猜到這是下人穿的，因為它並不是那麼華麗，只是簡單的羅裙，好似是個宮女。一頭黑絲梳著極為簡單的髮髻，只是別著一柄桃花簪，並無什麼金貴首飾。
她就是闌珊嗎？
應該是吧。
阮琉璃隨後看到畫上提的字。
「百花簇擁，唯你嬌艷。伊人背影，留住思念。你若安好，桃花正茂。你若遠飛，我必跟隨。你若有情，陪你永恆。你若有因，坐等輪迴。」
落款，胤漓六十五年，殊羽親筆。
好堅定的情詩和誓言，這樣日月可鑒的愛情，果真是讓人羨慕。
只是如今，恐怕闌珊人已不在，冥殊羽也只能懷念了吧。
阮琉璃回頭忘了還在沉睡的冥殊羽一眼，猜到冥殊羽很愛這個女人，不然怎麼會把她的畫像藏於寢殿。
只怕夜深人靜的時候，冥殊羽會望著這張畫出神的緬懷，或許還會配上一壺酒，借酒消愁。
一個新的問題再次冒出阮琉璃的思緒。
這個女人去哪裡了？是生是死？
既然冥殊羽這麼愛她，那為什麼兩個人沒能在一起？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些問題，恐怕只有冥殊羽最清楚吧。
阮琉璃是鐵定不會去問冥殊羽的，因為這一切與她無關，就算是她問了，依冥殊羽的脾氣也不會告訴她。
阮琉璃將暗格的門關上，轉過身去，望著躺在榻上的冥殊羽。
她沒想到，這樣一個冷情的男人，居然還痴愛著一個女人。
而那個叫闌珊的女子，想必也有過人之處，能夠得到冥殊羽的心。
就在阮琉璃滿心疑惑發獃的時候，卻忽然聽到了冥殊羽開了口，「她長得漂亮嗎？」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阮琉璃渾身一顫，冥殊羽沒睡？被發現了？
阮琉璃十分驚訝，一是驚訝被冥殊羽發現，二是驚訝冥殊羽居然沒生氣。
既然冥殊羽開口問了，阮琉璃便回答了，「長得很漂亮。」
「有你漂亮嗎？」，冥殊羽深沉的問著，語氣中聽不出他有任何的不悅。
阮琉璃不知道冥殊羽為什麼會這麼問，「殿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冥殊羽也沒翻過身來，依舊背對著的阮琉璃說著話，「你也算是花容月貌，所以本王才會這麼問你。」
阮琉璃停頓了一下，思索片刻，回道，「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就算臣妾長得再好看，但是在殿下的眼裡，卻不及那位姑娘絲毫。」
阮琉璃明顯的看著冥殊羽深深的舒了一口氣，下一秒，冥殊羽就坐起了身。
這讓阮琉璃有些緊張，畢竟冥殊羽的脾氣太暴躁，她怕冥殊羽因為她偷看那畫像而大發雷霆。
但事實上，阮琉璃卻猜錯了。
冥殊羽站起身，緩緩的走到暗格前，傷口可能還是有些鎮痛，他摸了摸，但是臉上卻是那麼平靜。
冥殊羽抬手將暗格打開，闌珊的畫像重新浮現在了眼前。
冥殊羽目光複雜的看著，那樣深不見底的眼眸，透露著些許悲傷和宛涼。
他站在那裡看了好久，彷彿一直都看不夠一樣，良久，才開了口，「這是本王兩年前在王府的桃花園親筆畫的，這首詩也是本王寫的。」
冥殊羽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里夾雜著無限的凄涼。
阮琉璃瞥了一眼那畫像，回了句，「這地方在哪裡，看著很美，哪天臣妾也去瞧瞧。」
冥殊羽卻冷清的笑了，「她不在了以後，本王一把大火就把那桃花園給燒了。」
……
阮琉璃無聲了，似乎腦海里浮想出一個畫面，冥殊羽拿著火把，面容或許憤怒、或許悲哀的將那桃花林給燒盡。
阮琉璃咽了口吐沫，猶豫了半天，冒著冥殊羽發怒的危險，到底還是問了，「她死了嗎？」
果不其然，冥殊羽在聽到這個字眼的時候，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
他轉過頭嚴肅的看著阮琉璃，阮琉璃再次不安。
可冥殊羽卻沒發火，但語氣是那麼鏗鏘有力，「她沒死，只是在一個本王不知道的地方活著。」
阮琉璃還是不知道這期間都發生了什麼事，到底是因為什麼拆散了這對深情鴛鴦，而且她還活著，卻在冥殊羽不知道的地方，想必冥殊羽肯定拼了命的尋找過吧。
冥殊羽見阮琉璃微微低著頭不說話，便問了句，「你怎麼不說話了？」
阮琉璃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不好奇本王為什麼沒能和她在一起嗎？」，冥殊羽這樣問著，他也在猜忌著阮琉璃此刻的心思。
阮琉璃平復了一下心情，才開口，「殿下若是想說自然會說，臣妾又何必勾起殿下悲傷的往事。再說這種事情，身為旁觀者又怎麼好開口去問。」
冥殊羽輕笑了一下，深邃的看著阮琉璃一眼，「你很聰明。」
阮琉璃趕忙抬頭，對上冥殊羽的眼睛，他不知道冥殊羽這話是什麼意思。
冥殊羽做了解釋，「但凡是問過本王這個問題的，本王都沒讓他活過。」
！！
阮琉璃吃了一驚，看來這是冥殊羽的逆鱗，阮琉璃今日觸碰了這道逆鱗，只是沒有做得太過分。
冥殊羽抬手將暗格的門關上，不再理睬阮琉璃，轉過身走到塌邊躺下。
阮琉璃看著冥殊羽，問了句，「倘若我方才問了，你會殺了我嗎？」
「會。」，冥殊羽回答的毫不猶豫。
阮琉璃心跳加速了，試探的問了句，「那你該如何向我父親交代？」
冥殊羽聲音冷到了極點，「就算是天王老子問本王這個問題，本王都會殺了他！」
阮琉璃不由握緊拳頭，臉色雖然還算冷靜，但心裡卻泛起了漣漪。
過了一會兒，冥殊羽的聲音再次響起，「本王今日念你是初犯，不與你追究，日後在不許碰那道暗格，不然本王真的會殺了你。」
這一聲無情的聲音，並不是冥殊羽在嚇唬阮琉璃，而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