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七章 變天
荀卓文想著,立刻調轉馬頭,朝俞雲清的屋子飛快的跑去。
「唉!將軍,不對,不對,是這邊,這邊!」
王管家著急的大聲的喊了起來,可是,他的聲音哪裡能夠換回荀卓文呢?荀卓文早已經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
王管家立刻調轉馬頭,掣馬朝前面衝去,想要追上荀卓文的馬。
荀卓文幾乎是腳不點地的從馬上落了下來,飛快的朝俞雲清的屋子裡跑去。不多會的功夫,便是尋了莫不離,立馬扯了莫不離,小聲的在莫不離的耳畔輕聲的說了幾句。莫不離幾乎是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看向荀卓文,卻是收到了荀卓文肯定的眼神。
莫不離趕緊的點了點頭,荀卓文那依然氣喘不停的樣子,讓他不得不相信,荀卓文並不是開玩笑。那麼,便是如荀卓文所說,要變天了!
荀卓文見莫不離知道了,立刻沖了出去,跳上了馬,朝皇宮的方向奔去。卻是差點與王管家撞了個正著,兩匹馬嘶吼了一陣,王管家好不容易找到了心臟的方向,荀卓文卻是早已經調整好了,朝前面掣馬奔騰而去。
王管家本是尋荀卓文而來,此刻,既然荀卓文已經回歸正位,那他便算是大功告成,自然是無須繼續的跟著,掣馬,朝冷府的方向走去。只是,在臨走前,卻是在荀卓文可能去的位置到處去溜達了一圈,只是,卻是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
雲國年曆,八月十七,雲國歷史上深刻的一筆,因為這天,雲國的左相大人叛變了。
荀卓文本是已經猜想到了這些,只是,他斷然是沒有料到,逼急了的狗,跳起來咬人的時候卻是變成了老虎。
沒錯,左相一直不是馴良的小貓,他本就是一直跟西夷有所勾結,從中獲取好處。從而養了大批的死士,這些人已經在逐漸的壯大。
這些年,左相一直培養著這些人,就是算計著有朝一日,他能夠替代雲霄離,坐上這皇上的位置。
但是,這次叛變卻不是他原本計劃好的,若非是荀卓文逼得太急,他斷然是不會如此輕易而貿然的行動。
可是,此刻,他卻是騎虎難下,不得不為之,否則,他便是只有死路一條!
雲霄離所謂的讓他自己調查自己的行為,無須說明,他便是已經了解了這其中的深意。
皇上這是在逼他,讓他自己承認所有的過錯。可是,他如何甘願?
自那日後,他便是飛鴿傳書西夷的那邊的人,不過是次日午後,便是在雲國的西疆邊境集合,以各種各樣的身份進入了雲國的境內,深入到了雲國的領地。
才不過兩日的功夫,便是悉數全部到了雲國的京城,分佈到了皇宮的各個角落。
雲霄離那日急急的尋荀卓文回宮,便是商量這應對之策,雖說他的暗衛實力並不差,而且幾乎是在左相那邊有所行動的時候便是探查了出來。可是,這所有的一切,卻是不能保證百無一疏,更何況,他不願意打無準備的帳。
荀卓文卻是在雲霄離同他仔細的商量后,這才發現,他當真是小瞧了那個老匹夫了。原來,他的一切都隱藏的遠遠比他深,只是,這些無所謂,愈有挑戰,愈發能夠讓他充滿鬥志,如此才覺得與自己匹配。
雲國國曆,八月十七,天空暗沉,壓得人喘不過來氣,彷彿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皇城突然一陣哄鬧聲響起,彷彿成片的烏鴉騰空飛滿了天空一般。整夜難以安眠的人們,聽到了這哄鬧聲,突然驚醒,紛紛探頭去看。
卻只是見到皇城腳下一片火紅色,彷彿是著火了一般。
雲霄離本還不曾睡熟,此刻聽著這哄鬧聲,便是知道出了事了,立刻喚來了崔公公替他更衣,只是,還不等他穿好衣服,走到外面,左相卻是已經帶著一群人鬧哄哄的竄了進來。
「左相,似乎時辰尚早,還不曾到上朝時辰吧?」
雲霄離看著那氣勢洶洶的左相,卻只是嘴角微撇的說道,君臨天下的霸王氣勢盡露。
「哈哈!哈哈!皇上,您當真以為此刻我左向全是來上朝的嗎?」
左相卻是仰頭,張狂的笑了起來,只是,卻是在笑著的瞬間做出了一個殺的動作,眼角餘光處,卻是兇殘盡露。
「放肆!左向全,這裡是皇宮,朕是這皇宮之主,這天下皆是朕的,你這是想要做什麼?」
雲霄離看出了左向全的意向,充滿氣勢的吼道。眼睛里俱是狠戾,這是他的皇宮,豈能容人放肆!
「皇上?哈哈!當真是好笑啊!皇上?若不是為臣隱瞞,你當真以為你能安穩的坐在這皇位上嗎?你當真以為你是皇上嗎?」
左向全卻是大步朝前走了一步,直視著雲霄離的眼睛,裡面滿是張狂和輕蔑。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你可知道,光憑這一句話朕便可以誅你九族,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雲霄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甚至根本不願意去相信左向全這大逆不道的話語,可是,心裡為什麼會有個地方破裂了,空洞洞的厲害。
「皇上,想必您該是有些光景未曾見過蘇姑姑了吧?」
左向全招了招手,後面立刻有人押著一個人走了過來,黑布蒙面,在快到雲霄離的跟前的時候,一把扯下了那黑色的蒙面布,露出了一張驚慌失措的中年女子的臉。
「蘇姑姑?」
雲霄離吶吶的開口,微微有些失聲的說道。她消失了好多年,母后一直告訴他說是蘇姑姑到了年紀,便放她出宮了。她如何會在左向全的手上,還有,他當真是沒有皇室的血統嗎?
雲霄離的眉頭緊皺著,甚至忘記了去通知荀卓文,讓他去做準備。
「麗妃娘娘生子的當日,是蘇姑姑抱著一個男童急匆匆的從皇宮的後門進入。此事,本該是天衣無縫的事情,只是偏巧不巧,被我左向全看到了。所有,老天助我,一直登上了這雲國的最高的丞相的位置。若不是你,不是你與荀卓文那個毛頭小子咄咄逼人,恐怕也就永遠不會與世人見面,可惜,你自己將自己毀了!」
左向全厲聲的說道,聲音中不乏嘲諷!
雲霄離完全沒有想到,失態會變成這個樣子,而他居然不是真正的皇子,那麼他這個皇帝便是做的名不正,言不順。
那他是誰?他的娘親又是誰,那個被偷換的孩子在哪裡?
「哈哈!大膽左向全,怎麼?想要師出有名,居然還找來這麼一個理由!大家給我上,殺了這個反賊,為國肅清逆黨!」
荀卓文卻彷彿是從天而降一般,帶著一大隊的天兵天將,將左向全的所有的人都圍繞在了圈子裡面。
「原來是冷大將軍啊!皇上已經不是皇上了,你若是殺了我,恐怕你才是逆黨吧!」
左向全卻是猖狂的笑了起來,明顯一副不將荀卓文放在眼裡的樣子。
「哈哈!左向全,你未免太天真了吧!就憑你一句話,就憑這個女人,便想要蒙蔽視聽嗎?大家給我上!殺了這混淆視聽的逆黨!」
荀卓文卻不願意再與這左向全多加渾說,直接揮手,所有的人立刻抽出了腰間的劍,朝左向全的人馬衝去。
頓時,廝殺聲頓起,聲震衝天,血花飛濺。
「荀卓文!你個卑鄙小人!你到底,到底是使了什麼陰招!」
左向全正準備發力,全身忽然抽痛了起來,心口痛的厲害,猛烈的咳嗽頓起,卻是一口鮮血直接的噴向了地面。
「陰招?你居然還有臉說陰招?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荀卓文卻是不屑的冷笑著,從腰間直接拔了劍,卻是護在了雲霄離的前面,擋住了所有衝上來的刀劍。雲霄離卻依然一副獃獃的樣子,站在那裡,發著呆。
「皇上,趕緊找個地方躲避下!」
荀卓文大聲的吼叫著,手中的長劍揮舞著,不斷的廝殺著已經衝上來的反賊。
只是,雲霄離依然站著,一動不動,他彷彿此刻陷入了那久遠的記憶里了。
印象中,母后對他總是愛理不理的,他清晰的記得有一次,他拿著剛剛太師傅表揚他的文章去給母后看,其實,只想換來母后一個笑臉,可是,母后不知道是在發獃,還是怎麼的,就那樣一把拍掉了他手中的文章。
那白色的宣紙就這樣在風中飄呀飄的,而他則站在那風中愣愣的發獃。自那日起,他便彷彿是變了一個人一般,性格乖張,行事無常。
而所有的一切封閉在了母后因為與人爭權奪利,最後香消玉殞的瞬間。母后死時,他沒有當著任何人的面哭,臉一直是倔強的,甚至是冷清的。只有在無人的角落,他才痛苦了一場。
他一直以為母后是因為為了爬的更高,所以才少了對他的關心,如此他才能夠順利的在這皇宮中成長。可是,今日左向全這當頭一棒,卻是讓他將所有的片段都聯繫了起來,心裡對自己不由得多了幾分嘲諷。
他還一直以為母后是愛他的,只是愛的深沉罷了。試問天下哪有爹娘不愛子女,可是原來,不是她不愛,他不是那個她想要去愛的人!
怎麼會這麼搞笑?
雲霄離自始自終就站在那中央,任血滴飛濺到他的臉上,身上,任由那些人拿著劍不斷的靠近,卻依然沒有移動半分,嘴角掛著一抹嘲笑,心中卻滿是悲涼。
他的雄心壯志,他的漫天傲氣,就在這個瞬間,轟然倒塌!
「雲霄離!你是瘋了嗎?趕緊的走!」
荀卓文不斷的揮舞著手中的長劍,手法嫻熟,動作飛快的刺殺著不斷衝上來的反賊,卻是大聲的吼著雲霄離。此刻,他必須喚醒雲霄離,否則,這一場叛亂該如何收場卻是都不明了。
崔公公一直在雲霄離的旁邊呆著,神色擔憂的看著這一場混亂,不時的嚷嚷幾聲,害怕那劍碰到了自己的身上,不斷的跳著,躲避著那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