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六章 會錯了意
「你們啊!」梁紫霄嘆了口氣,似乎有些無奈,又似乎被這兩個人搞得有些頭痛,「雖是暗衛,也不要學那些冷冰冰的!整日板著個臉,有你們主子一個還不夠嗎?」
「暗部之人,當一心為主,冷血冷心。」雪無答道。恭敬冷硬的聲音絲毫不近人情,再無書房內的溫柔小意。
冷血冷心,是叫你們危難之時莫要出賣主子,從容赴死,卻不是叫你們連做一個正常人的慾望都沒有。暗部之人,一生較之他人而言都是凄苦的,別人給的束縛已經夠多了,又何苦自己再強加給自己?
可是,古往今來,這句話,有多少暗衛、多少暗部教練使都會錯了意啊!
梁紫霄搖了搖頭:「罷了,去休息吧!」
「是!」
「是!」
不管怎樣,俞雲清還是犯不著跟兩個婢子鬧脾氣,更何況,荀卓文並非糊塗之人,一個腦袋都能當三個用,又豈會被區區兩個婢子勾了去?
若果真是那般易被美色迷惑之人,自己還真是瞎了眼了!可惜,俞雲清相信自己的眼光,更相信荀卓文,雖然兩個人之間吵吵鬧鬧,但她始終還是相信他的。
一個肯為你豁出性命的男人,他的情,沒那麼一文不值。即便是上次在西郊遇險時也一樣,她不懂武功,但她從來都相信荀卓文待她的心。因為她知道,這是一個肯為她豁出性命的男人,他不會讓自己出事。
阿班到底有何事瞞了自己,梁紫霄那廝又到底做了何虧心事,這些,不論旁人是否願意,荀卓文總是會弄清楚的。然而,當荀卓文將整件事情的經過弄清楚之後,還真是殺了梁紫霄的心都有!
梁紫霄這混賬,行事忒沒個章法!
氣沖沖地走了,可是一回家,俞雲清又開始氣惱自己的魯莽,不就是幾句嘲諷嗎,聽著就是了,怎就受不得了?
從前也沒少聽這些個加槍帶炮的話,說的更過分的也不是沒有,為何從這人嘴裡說出來就忍不得了!
莫不是耳根子叫人家的好話養嬌貴了?俞雲清苦惱地揪著一綹頭髮繞了又繞。旁人的恭維她是不稀罕聽的,也就那人,整日纏在她耳邊說些情話,到頭來還怪自己了?
「不就一個男人嘛,誰稀罕!」
話是這樣說,然而到了下午,俞雲清還是抱了湯盅由燈染帶著越過王府的圍牆,大搖大擺來到了荀卓文的書房,跳窗而進。
俞雲清有些懷疑荀卓文是不是故意找些女人來氣她,才剛剛落地準備整理衣衫,卻見荀卓文正盤坐在榻上,與一個少女執棋對弈。
這少女雖衣著簡單,卻是用的極好的料子,一身華貴氣派,想來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兒。看著眼前這人,俞雲清心中驟然升起一股敵意。
而對面的兩個人同樣看著她,這少女不是別人,正是王鶯時。
見到俞雲清,王鶯時顯然有些意外,俞雲清的畫像她早就見過,見了真人更是覺得這女子必然是個勁敵,不止在情愛方面。
不過,這俞雲清再如何也是大家閨秀,怎做起這爬牆翻窗之事如此順溜,丁點兒尷尬也無?
原本,荀卓文今晚她來下棋她還覺得有些不合適,如今看見乘夜而來的俞雲清,又看看荀卓文一臉面無表情,就好像知道她會來一般。王鶯時的心中不大好受,他們兩個吵架,為何要拿自己來做擋箭牌!
不過,轉而一想,或許荀大哥是不想再與眼前這女子有何糾纏了,這才想要叫她死心。有了這等想法,王鶯時的心裡好受了一些。
其實,荀卓文心裡也很是吃驚,自己昨日說了那樣一番話,總覺得她該是不回來了,叫輕佛過來也只是以防萬一,卻不想她竟還是來了。
「荀大哥,這位是……」即便很早就知道了,這面子上的俞西卻少不得,王鶯時問道。
「俞夷家主,俞夷府二小姐,俞雲清。」聲音冷淡、疏離。
「原是俞夷府二小姐,在下俞南王氏王鶯時,俞二小姐,幸會了!」
王鶯時?
這個人俞雲清自然是聽說過的,俞南王氏嫡次女,俞郭準的小姨妹。俞雲清調查俞郭準的時候,曾經注意過這個名字,貌似是個很不錯的少女,王家家族有意留她在家招贅婿繼承家業。
「俞南王家?俞郭准可是你什麼人?」話中要表達的意思很明顯,你是誰我不知道,但我卻知道你背後是誰、你表哥是誰。若是沒有王家,沒有你表哥,誰知道你是誰?
王鶯時自然聽出了俞雲清話中的意思,臉色卻也絲毫未變:「二小姐識得表哥?」
「生意場上來來回回就是那些人,片面之緣而已。」
「原是如此。」王鶯時笑笑,「表哥與家姐成親已有數年,我那新降生的小侄兒很乖巧。」
明知俞雲清不是那種意思,可這話一說出來,卻似在警告俞雲清不要插手他人姻緣。
「王家與我俞夷府也皆能算是世家大族,卻從未有過交往,實乃一大憾事。雲清無緣參與大小姐的婚宴,但二小姐成親之時,雲清必定備一份厚禮奉上。」
注意到王鶯時手上的動作,俞雲清十分滿意。然而,多年浸淫商道,王鶯時又豈是尋常女子,當即輕笑,答道:「鶯時年紀尚小,倒是不急。說來,俞二姐姐也到了婚嫁的年紀,怕是鶯時要先喝姐姐的喜酒呢!」
論年紀,兩個人都不小了,甚至都已經過了正常嫁人的年紀,都算做老姑娘了,但到底,王鶯時比俞雲清小了三歲,俞雲清都不急,她急什麼?
俞雲清抬頭,直視王鶯時帶笑的面容:「怕是要讓王二小姐失望了,我們俞夷家的女兒都是假作男兒教養,往後要撐起家族門面的,這成親的年紀自也同男兒無異。這上頭有個哥哥尚未成親,我可不敢越到哥哥前頭去。」
王鶯時張了張口,半晌才道:「原是如此,是鶯時孤陋寡聞了。」
俞雲清挑了挑唇角,這王鶯時雖是個聰明的,可到底同她還是差了些年紀,道行不足。
俞雲清看看荀卓文,只見這人只是摸索著手中的棋子,也不說話。俞雲清很是氣悶,看著別人為了他爭風吃醋,這人倒是高興得緊啊!
「輕佛,落子。」荀卓文開口,緩解了尷尬的氣氛。
自從蕭太後去了普陀山之後,垂簾聽政的事情就暫時的告一段落了。
趙煦也已經慢慢的可以完全的處理國家大事,但是蕭太后從普陀山禮完佛之後,垂簾聽政的事情就又開始繼續了下去,對此大臣們倒是沒有什麼過多的意見。
「諸位大臣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回皇上,微臣有事啟奏。」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護國將軍朱翠庭,因為此時西北的噠噠族一直挑事肆擾朝廷的西北。
作為朝廷的護國大將軍,朱翠庭不可能就這麼坐以待斃,等著讓這些個蠻夷之族給欺負了。
那本朝的泱泱大國的形象應該怎麼去維持,於是今天朱翠庭準備給皇上上一份奏摺就是關於出兵討伐噠噠族的主意。
「愛卿有什麼好的建議嘛?」
趙煦知道朱翠庭從來都是一片肝膽忠心的,在如此危急的時刻,其他的大臣都像個縮頭烏龜一般不敢吱聲。
只有他朱翠庭一人敢向趙煦提出出兵討伐西北的建議。
這個主意也正好是符合了趙煦的心意。
「回皇上,老夫以為,噠噠欺人太甚,簡直是把本朝當做它可以肆意欺凌的對象。
現在從西北發來的飛鴿傳書說本朝在西北的臣民天天都在遭受著噠噠的欺凌,他們不僅搶糧食搶牲口,還進行燒殺。
簡直就是不把本朝放在眼裡,所以老夫認為皇上應該出兵討伐噠噠以震國威。」
就在朱翠庭正說得激動地時候,一塊小牌子似的東西哐當一聲從朱翠庭的身上掉了出來實實落落的掉在了逸景天的地板上發生了如此清脆的聲響。
差不多在場的所有的人都被這聲脆響給吸引住了,大家都紛紛的側頭觀察究竟是什麼東西從朱翠庭的身上掉了出來。
此刻最莫名其妙的就是朱翠庭了,就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從自己的身上掉了出來。
朱翠庭記得自己從來沒有在自己的身上裝過什麼東西。
同樣是懷著好奇的心情,朱翠庭慢慢的彎下腰把自己腳邊的那個牌子給拾了起來,這不拾便罷,拾起來定睛一看竟然是太后的兵符。
朱翠庭是個將軍,別的東西都可以沒有見過,但是唯獨認識這是兵符呀。
大家看到從朱翠庭身上掉出來的東西竟然是太后的兵符,大家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蕭太后也認出了此刻朱翠庭手裡拿的兵符就是自己在慈寧宮裡缺少的那一塊,蕭太后微微的眯著眼睛好像在沉思什麼事情。
自己丟失的兵符竟然在朱翠庭的手裡,這不得不讓蕭太后聯想到朱翠庭跟神秘人之間可能是有關聯的。
趙煦看到這裡也不好開口繼續說話了,只好向著蕭太後點了點頭示意已經把處理這件事情的這個機會讓給了蕭太后。
因為這件兵符確實是蕭太后的,這是朝堂上所有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大將軍?哀家的兵符為何會從將軍的身上掉出來?」
蕭太後有些不高興的說道,就是換做是誰恐怕誰都不願意,畢竟蕭太后正在因為丟了這塊兵符而愁眉不展了幾天。
蕭太后一直很不放心,要是自己的那塊兵符被趙哲那伙人給拿去,自己的軍隊豈不是都要受到折耗。
現在竟然是自己的臣子拿著這塊兵符,這怎麼能讓蕭太后咽的下這口氣。
況且兵符可不是一件開玩笑的東西,蕭太后一直把它們當寶貝似的藏著,竟然還是讓神秘人給偷走了。
現在的蕭太后都已經開始懷疑朱翠庭就是經常出沒在自己的寢宮裡的那個神秘人了。
「回太后,老夫真的是冤枉的,老夫從來沒有見過太後娘娘的兵符,至於為何在老夫的身上,老夫也確實是不知道呀,還望太后可以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