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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二章 把握人心

  王府門前圍了一大批看客,雖已下了黑,卻也鮮少有人離去,畢竟此時早已過了晚飯的點兒,若要上床去睡卻又明顯太早。


  不論這些人只是看熱鬧,又或者是真心同情這孫家人的遭遇,左右是將王府外圍了個水泄不通,甚至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江南之地,民風較之中原皇都更為開放,臣民公然議政也是常見之事,不足為奇。


  大鄴朝向來主張「開張聖聽」,雖實際實行起來有重重困難阻撓,上頭皇帝也不是很願意聽這些民眾對自己執政之事指手畫腳、評頭品足,卻也不敢當真廢了祖宗法制,只是時常會明裡暗裡敲打一番。


  下頭做臣子的大多是聰明的,能猜出皇帝的心思,自然是要「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替皇帝將那些個刺兒頭給挑了,因而,整個大鄴朝,臣民嘴巴最緊的地方,其實是皇都。


  越靠近南北邊疆,民風越開放,這也就造就了兩種極端的差異,要麼民風淳樸,人民安樂;要麼盜匪橫行,民不聊生。


  不忌臣民論政,便易滋生些個反叛流言,攻擊時政、攻擊當權者,繼而大肆公開傳揚,鼓動民眾作亂反叛。更緊要的是,這些個地方本就在邊陲,抑或靠近邊陲,民眾較之其他地方多是更加愚莽了些,易遭他國細作煽動挑撥而掀起內亂。


  這也是為何邊疆總有打不完的仗的因由,因為人心浮動。


  自然,若是能把握好人心,那麼廣開言路無疑是創造了一處福澤之地。江南雖不在邊陲,但畢竟靠近延邊,且,江南商業繁榮,迎來送往各地商船,民風開放也是極自然的。


  民風是否開放,平日里看不出什麼,可一遇上這些個大事,區分立見。


  若在皇京涼都,莫說俞夷府是這遼歌城最大的世家,便是只俞雲清與荀卓文這個封地掌權者有些個牽連這一條,一旦遇上這等糾紛,也斷然不會有人敢圍在這最高掌權者的府邸前看熱鬧。


  甚至,若是惹上個背景雄厚的,恐怕還未等事情鬧開,周邊的人早就一溜煙躲開,唯恐殃及自己,又哪裡會多嚼什麼口舌,更不會有如今這一眾臣民圍在王府前看熱鬧的情形。


  百姓敢說敢言,說明荀卓文這個藩王政績做得不錯,來日榮登大寶,也該能做個明君……


  「爹、娘!」


  王鶯時的思緒被這一聲悲戚嘶啞的女聲打斷,接著就見人群分開,從外圍由邵璉攙扶著走來一個少女,一身素淡衣裳,頭髮簡單綰著,臉上也不曾上妝,少女眼下有些青黑,形容很是憔悴。


  只見這少女又往那跪著的夫妻面前走了幾步,眼裡立刻掉下了串串珍珠,接著,撲通一聲跪在了那夫妻二人面前:「爹、娘,是女兒不孝,您不要再跪了,這公道女兒不要了。」


  經這少女一番言辭眾人才明了過來,原來這少女便是那受了委屈的孫家姑娘孫幼鳶。


  「姨父、姨母,這地上寒涼,您二老素來身子又不好,可經不起這般折騰,還是快快起身吧!」邵璉說著就要彎腰將孫氏夫婦扶起來。


  「璉兒,你不要管姨母,今日那俞雲清既敢如此行事,若是不叫她知道這世間是有王法在的,來日她豈不是要殺人放火,那時哪裡還有我一家老小的活路!」孫夫人咳了兩聲,「鳶兒身子不好,你快帶她回去。」


  「鳶兒,回去!」孫父厲聲道。


  「姨父!」


  「爹!」


  圍觀眾人嗡嗡的討論起來,而那一直未曾露面的化齊王與俞二小姐無疑成了眾人談論的中心。


  王鶯時看著這四人,眉頭緊鎖。孫幼鳶被打都已是昨日之事,這孫氏夫婦若是果真捨不得女兒受半點委屈早在昨日便該鬧起來了,何須拖到今日?


  「孫先生、孫夫人、二位小姐,天色已晚,入夜難免寒涼,還是先回去吧!公道自是在的,可若是為了這所謂的公道先將自個兒的身子磋磨壞了反是不美。」王鶯時上前勸道。


  說實話,她心裡知道這孫氏夫婦打著小算盤,但荀大哥既然不將外出之事公布,便是此行行蹤不可暴露,如今他還未回府,如何出現?總這樣任由孫氏夫婦胡鬧,難免叫人編排些他的不是。


  孫夫人看著眼前的女子,一身翡翠色長裙,搭著純色綉竹葉大袖衫,握著一把半大翠竹鏤空雕花摺扇,配上精緻妥貼的妝容,端的是清新明麗。


  這女子長相很是和婉,說起話來輕聲細語,卻叫人感到一股淡淡的卻並不令人生厭的威壓,哪裡有絲毫外表的氣弱,反是隱隱可見其中底氣積蘊。


  舉止間端莊得儀,不驕奢也不露怯,一眼便知出身不俗。


  「你……」


  「化齊王到!」


  還未等孫夫人說什麼,一聲傳唱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緒。


  化齊王?荀大哥回來了?王鶯時驚愕回頭……


  「然,本王見識淺薄,往昔不曾處理過此等瑣事,若到時有何有失公允之處,還望孫先生提點。是本王枉讀了十年聖賢書,竟不知藩王職務中還有如此一條。」


  此話一出,孫氏夫婦齊齊變了臉色,連周圍人都覺出不對味兒來,化齊王話中雖處處用著敬辭,然而「瑣事」二字顯然才是這句話的關鍵,化齊王這是嫌孫氏夫婦擾到他養病的清靜了。


  說來倒也是,原本這只是孫家與俞夷府的糾紛,不過被打了一巴掌,又不是叫人給害死了,何須驚動到王府,還要王爺親自來主持公道?


  儘管那般說話有些冷血,但大鄴律法擺在那裡,若是這一巴掌打在上位者身上,那叫以下犯上,除卻這些,旁的都該是當事雙方自行解決,即使雙方解決不了,也自可請人來調解,又與王府有何相干?

  這世間受委屈的人多了,若是個個受了點委屈都來找他主持公道,那這王府早變菜市場了!

  說句不好聽的,若是要調解,也該是找個與雙方都親厚的,孫家夫婦與荀卓文有何關係么?

  按輩分,荀卓文該喚邵璉的父親,也就是邵二爺一聲二舅,孫夫人又是邵璉母親的姐妹,孫父與邵二爺算是連襟,但與荀卓文卻是半點親故也無,更何況荀卓文素來與自己這個二舅也不親厚。


  孫氏夫婦算是老一輩的人了,如今卻跪在一個小輩門前求公道,怎麼看怎麼不像回事,這樣的姿態,不像是在求人,反像是在逼迫。


  孫家人那點兒小心思王鶯時看的很明白,不就是覺著俞雲清與荀大哥關係不同,如今巴巴地給俞雲清上眼藥來了,想來是想動俞夷府又沒法子,便想著借王爺之手打擊俞雲清。


  的確,俞雲清是個軟硬不吃、油鹽不進之人,若想給她找不痛快,就只能叫她在意的人做這件事。若是這事荀卓文果真插手管了,估計二人的路也就走盡了。


  孫氏夫婦這是明擺著要離間兩人之間的感情,眾人原本想著這兩人也走不長了,如今看來似乎又不像是那麼回事!況且,即便荀卓文與俞雲清果真走不長了,他堂堂一個王爺的事,又哪輪得到這些個小角色來插手?

  「王爺恕罪,是小女子小題大做,請王爺不要怪罪家父家母,所有罪責由小女子一人承擔!」孫幼鳶跪在荀卓文面前,哭得梨花帶淚,好不可憐。


  「荀表哥……」邵璉在此時上前來,準備開口。


  「邵璉,孫幼鳶既是你帶來的,便有勞表妹好生招待!」


  「王爺,該喝葯了!」管家適時近至身前,聲音不大,卻能叫所有人聽清。


  且不說在場之人中荀卓文身份最尊貴,只他病號這一重身份擺在當前就無人敢攔他的去路。荀卓文微微頷首,轉身離去。


  眾人看著當前這詭異的現狀,一時也不知該作何評價,便紛紛告辭相繼離去了。


  按理來說俞雲清與孫幼鳶之事當屬私人恩怨,實在不該將王爺攪入其中,然而,孫家人的做法也有情可原,畢竟人人皆知,俞夷府的二姑娘與王爺有些關聯,俞夷府原也不是好招惹的人家,孫家人懼於俞夷府的威懾,想要找王爺主持公道,也是迫於無奈。


  然而,調解糾紛這種事的確不是一個王爺該做的,這些同輩人的糾紛瑣事,若是個長眼的便不該拿來煩他。一個藩王,身兼一個藩國百姓的榮辱興衰,哪裡有功夫理會這些內宅女人爭風吃醋鬧騰出來的小事?受了委屈便哭喊著要請高位上的人來主持公道,自己卻未曾與對方交涉過,如此行徑,與那無知小兒又有何分別?

  這孫家夫婦也是糊塗,幾十年都白活了!

  「我……」邵璉咬著唇,雙臉因被荀卓文薄了面子而有些緋紅。她實在是不曾想過,荀表哥那樣清貴謙和之人,說話竟也會有如此刻薄之時。


  又是為了俞雲清那個賤人!邵璉使勁揪著手帕,因為太過用力,那上好的絲絹已經被揉的不成樣子。


  「邵二小姐不必太過傷神,王爺素來如此,並非故意為之。」王鶯時收起手中摺扇,向著邵璉走了。


  「王家二姐姐?」邵璉的臉上露出片刻的驚訝,「二姐姐何時來的?表哥這些年一直念著二姐姐,王爺若知二姐姐來此,定然十分歡喜。」


  「荀大哥素來親厚。」王鶯時客套著,向邵璉走去,「孫先生與夫人想必也是累了,邵二小姐還是儘早將他們二位送回罷!」


  「那是自然,有勞王二姐姐掛心了!」


  「無礙。我對你掛心些,是覺著有些事就不勞邵二小姐掛心了!」王鶯時輕輕勾唇,笑得很是和善,「那封書信,邵二小姐費心了!」


  邵璉猛然抬頭,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王鶯時,不可能!自己萬般小心,為何還會被人發現?

  「邵二小姐,念在你通風報信的份上,此事我不予計較,然而……」王鶯時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若想看我與俞雲清斗的兩敗俱傷,還是趁早省一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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