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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五章 不領情

  俞雲清此時近至昏厥,卻仍殘留著一絲神智。一個人在受傷的時候,任何一點小小的異動都會讓他變得強硬,對他而言,這點異動絕非救命稻草,而是催命符咒。何況此時是有什麼俞西強勢地進入了血肉之中?俞雲清那樣烈性的女子,抵觸實屬正常。


  俞雲清的抵觸讓荀卓文皺起了眉頭,月晚涼則是笑道:「人家不領情。」


  荀卓文沒工夫理會她,俞雲清會抵觸,說明她尚有神智:「俞雲清,我是荀卓文,我說話你可聽得到?」


  「俞雲清,別怕,莫要抵觸,隨著我走。」


  「俞雲清,俞雲清。」


  俞雲清!

  俞雲清!

  好似聽到有人在喚她,是誰?


  「俞雲清,別怕!」俞雲清強撐意志,將眼睜開一條縫,眼前只有一個朦朧的黑影,是誰呢?到底是誰?

  俞雲清努力將眼再撐開一點,荀卓文見她如此,更是喜出望外:「俞雲清,你可聽得到?莫要抵觸,隨著我走。」


  好熟悉的聲音,好熟悉的語氣,好熟悉的身影,到底是誰?

  俞雲清腦中劃過那時的景象,那人抱著她,告訴她「沒事了」;那人輕聲軟語的哄著她,小心的脫下衣服將她的身體裹住,輕輕的將她抱在懷中,在她床榻邊守了一夜;那個人陪她在清晨的山頂看景,在黃昏的山路漫步,在長劍頂喉時,還會因擔心她受凍,丟給他一件外衣;那個人為了救她出去而與人飲酒,斗棋傷及脾胃;那人一臉調笑地盯著她喝葯,卻總會及時地遞上一顆蜜餞;那個人冷著臉和她慪氣吵架,最終卻還是會放下語氣,一笑了之;那人為她衝冠一怒血染黑雲,會不惜性命,也要將她騙離險地。


  彼時與他在皇京月下煮茶奏曲,她何曾未想過就那樣一輩子?原來不知不覺間,他與她已有了如此多的回憶,深藏於記憶的最深處。


  她的唇角漾開一抹笑:「荀卓文。」


  她的聲音很模糊,但兩個人聽到后同時怔住了,誰都沒想到他可以分清眼前之人。荀卓文的唇角揚了起來,暖若數九艷陽:「莫怕,是我。」


  俞雲清沒有回應,身體卻漸漸放鬆下來,內力一點點注入她的體內,荀卓文明顯感覺她是聽到了的,他的內力走到哪兒她跟到哪兒。


  時間一點點流過,毒也漸漸被逼至神闕穴。


  荀卓文的臉白得沒有人樣,汗水從頭上滑下來,將白色的衣領打透,其實,此時他整的個中衣都已經濕透了,只是罩著外衣看不出來。髮絲粘在他臉上,顯得很狼狽,反觀這人的臉仍是半分表情也沒有。


  隨著荀卓文報出的穴位,月晚涼封住了所有的穴道,再次將俞雲清的身體放平,月晚涼伸手去解俞雲清的衣服。


  荀卓文無聲別開了雙眼,月晚涼見他這樣輕挑眉頭:「她已是你的人了,還避諱什麼?」


  正在外面守候的四人聽到這句話都僵在了原地,他們已經……


  「錚」「錚」兩聲過後,荀巡和俞毅川已經提劍往帳內衝去。


  他們自幼當寶貝一樣捧在手心兒里的人就這樣被那人欺負了,二人如今恨不得立刻衝進去殺了荀卓文!楊肇和納蘭記石醒過神來,連忙將這二人拉住。


  「你們如今闖進去,是想害死俞雲清嗎?不要去添亂行不行?」納蘭記石吼道。


  聽到那句話,他是氣憤的,一個女子的貞潔有多重要荀卓文怎會不知?他那麼做就是毀了她呀!


  不同於納蘭記石的氣憤,楊肇心底很是疑惑:「他將她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重,俞雲清若不願,他是不會逼迫她的。」楊肇看著二人,「況且,若他二人果真兩情相悅,你們此時殺了他,可想過俞雲清醒後會如何?」


  荀巡的手一顫,忽然鬆了力道。


  三個月,長嗎?和他們十幾年的感情相比真的不長。可是,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在她最不安無助的時候,卻是這個男人陪在她身邊,為她默默地付出,這時候對一個人動心,真的太容易了!

  心中,從未有過的不安……


  見二人都安靜下來,楊肇才道:「殿下並非拎不清之人,既是那般看重俞雲清,又怎會輕易欺負了她?這其中必有誤會。」


  荀卓文是怎樣的人楊肇還能不清楚嗎?他的確不重禮教,可心性那樣強的一個人,即便是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不會碰她一下。對旁人也許不會,可對心愛之人,他想得比所有人都周全。


  「此事,他若給不出一個讓本帥信服的解釋,本帥絕不放過他。」


  「家妹之事,自有我這個做兄長的來管,不勞世子爺費心。」俞毅川冷冷道。


  荀卓文是個混賬,荀巡也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楊肇玩味地打量著二人,傳聞這二人因著俞雲清的關係處得還算不錯,如今怎麼……


  聽著站外「錚錚」的拔劍聲,月晚涼更是笑出了聲,荀卓文冷冷道:「收起你的花招。」


  月晚涼那點兒小伎倆,是玩不轉的。


  月晚涼沒說話,取過一直冰在一旁的竹筒,用力一握,竹片碎了一地。月晚涼手中握著一根冰柱,隱約可見三根細細的紅線在冰里緩緩移動。


  月晚涼用刀一點點削掉冰塊,直到飲玉天蠶再也無路可行,才倒著將冰石放在了俞雲清的神闕穴也就是肚臍上。


  人的身體太熱,不待飲玉天蠶注入體內,便會將其化成一汪水。蠶死了,藥性自然也就沒了,為了保證蠶進入俞雲清體內之前是活的,才不得不將俞雲清泡在水裡,又放回冰石床上。此時她的肌膚幾乎和冰是一樣的溫度,由於先前進了水,身體表面還結了一層薄薄的冰。


  「啊!」


  飲玉天蠶從肚臍爬進她的身體,才第一隻,俞雲清就疼得叫了出來。


  強烈的疼痛讓俞雲清迫切的想抓住什麼,手指向前一伸,就扣住了荀卓文原本與其隔空相對的手,長長的指甲死死摳住他的手,不一會兒,荀卓文的手就青紫一片。


  俞雲清一聲呻吟,聽得荀卓文心中一陣生疼,險些亂了章法,他只得緩緩張開眼,伏在她耳邊:「俞雲清,你忍一忍,忍一忍就好,我會陪你。」


  俞雲清的聲音掛著濃重的哭腔:「唔,疼。」


  「我知道,很快便不疼了,你忍一忍。」


  冰火相剋,這種撕裂般的疼痛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想象的。俞雲清如今並非昏迷,而是疼到神志不清,她一隻手死扣著荀卓文的手,另一隻手則緊緊揪著自己的衣服,雙唇因為忍痛被她咬得發白。


  當她再一次疼得叫出來,荀卓文飛快地將自己另一隻手送到她的嘴邊,月晚涼看著這二人,眼神再次變得幽深起來。


  俞雲清的身體開始升騰起霧氣,好像是有什麼俞西被強行透過皮膚逼出體外。月晚涼在俞雲清腕上懸了一根紅絲,立在一邊靜靜關注著。


  霧氣漸漸減小,直到不再出現,月晚涼直接上前將手搭在了俞雲清腕上,過了許久才看著荀卓文淡淡道:「毒已解了。」


  荀卓文舒心一笑,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昏了過去。此時,密切關注站內動向的四人已衝進帳來,只看見俞雲清躺在冰石床上,白色的狐裘上染了一團血,荀卓文昏在她身側。


  俞毅川擔心的衝上來,才發現妹妹嘴裡緊咬著荀卓文的手,兩個人都是一臉蒼白,看上去情況都不太好。看到了荀卓文嘴邊的血跡,如此說來,這狐裘上的血不是妹妹的?俞毅川看著荀卓文仍放在妹妹嘴邊的手,眸光微深。


  納蘭記石看著荀卓文,眼中是濃濃的讚賞之色,這個男人他佩服。


  荀巡看著二人緊握在一起的手,濃濃的危機感湧上心頭,經此一事,他難以想象荀卓文在阿婉心中會上升到怎樣的地位。有那麼一瞬,他真想衝上前殺了這個男人,可是他不能,他不允許自己趁人之危,阿婉醒來後知道一切更不會原諒他。


  楊肇則沒二人那麼多心思,衝上來給荀卓文搭了一把脈,臉色黑得墨汁一般,他真想把這個人搖醒狠狠揍一頓。


  俞毅川看著妹妹,又看看荀卓文,不知該說些什麼。這屋中有兩個懂醫之人,一個一臉陰沉,一個漠不關心,真是……


  「將她移到榻上,找個婆子給她沐浴清洗一下身上的污垢,換身乾淨衣裳,以後注意調理身子,莫讓她再受什麼刺激,最晚明日午時也就醒了。」月晚涼理了理頭髮,「本姑娘累了!」


  荀巡冷淡的喚人進來,帶月晚涼下去「休息」,實則就是軟禁。


  「楊大人,化齊王殿下……」


  「殿下之事自有楊某打理,不勞俞將軍費心。楊某隻求俞將軍一件事,短時之內,殿下不宜被任何人打攪,尤其是俞二小姐。」


  楊肇說完便招人進門,帶著荀卓文離開了此地。


  俞毅川看著拂袖而去的楊肇,內心的愧疚油然而生,荀卓文是什麼狀況,他大致也能猜出幾分,解毒前他的身體已是那副模樣,如今又怎麼可能會好?為了妹妹能解毒,他一句話也未曾阻攔,實在是自私到他自己都有些看不起自己。


  不過,若那人果真欺負了他妹妹……思及此處,俞毅川心中的愧疚也就淡了,若果真那般,他死不足惜。


  俞毅川挑了兩個手腳輕的婆子來照看俞雲清,便拉了個借口將荀巡和納蘭記石都趕出了營帳,自己自然也要避嫌。


  比月晚涼料想的要早一些,俞雲清在第二日的清晨便醒了,俞毅川趕到時,卻見荀巡已跨進了中帳。


  「阿婉,你醒了?感覺如何?可有哪裡不舒服?」


  看著荀巡,俞雲清淡淡一笑,不知為何,看到來人,心中劃過一絲失望,反覆在期待著誰,笑答:「還好。」


  「婉兒。」俞毅川上前來不著痕迹地將荀巡擠到了一旁,荀巡本想發火,礙於俞雲清只能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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