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議論紛紛
顧長義笑了笑,臉立刻紅了一些。楊姑娘,他也是滿意的。只是不知道,俞雲清將來會嫁一個怎樣的如意郎君。
宴席結束之後,稍微休息一下,便是去宮城的太液池裡面放河燈。
俞雲清沒有參與過這樣的儀式,所以有著幾分的興緻。而皇后魚尺素被幾個宮人,攙扶著,便是在雲滄海的身邊慢慢地走著。
皇後行動不便,自然是不能親自放河燈:「俞卿,你來替本宮放河燈,如何?」
「皇后許的什麼樣的願望?」雲滄海握住了魚尺素的手,帝后恩愛的樣子十分的溫情。便是俞雲清也有一些動容,這樣的慶典,魚尺素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動手腳。俞雲清便是走過去,拿起來宮人遞過來的河燈。
「臣妾許願,國泰民安,盛世永存。」
這樣的願望,也是雲滄海的。所以,皇后的手被雲滄海牢牢地握在了掌心。俞雲清把河燈緩緩的放了出去。
而河燈迅速的飄了一段時間,立刻沉沒。
這不科學。
俞雲清明明記得,那河燈沒有任何的問題。怎麼會是這樣?
「皇後娘娘的河燈沉了。」
人群里一個尖利的聲音響起來,便是議論紛紛。因為,河燈過早的沉沒,可不是一件好事。人人都認為河燈沉沒是一件不吉利的事情,而俞雲清放的河燈乃是皇后的。所以,欽天監立刻出來:「啟稟陛下,河燈沉沒,預示著天上的星宿更替。俞大人一身的煞氣,應該被嚴格的看關起來。」
欽天監是看星象的,河燈和星象有一毛錢的關係嗎。俞雲清懷疑那盞河燈有問題,便是立刻下跪:「臣對陛下忠心耿耿。還請陛下仔細的查看河燈。」
「俞雲清,你這麼說,就是在懷疑河燈是本宮動了手腳嗎?」
魚尺素一句話說完,便是立刻臉色發白,軟軟的倒在了雲滄海的懷裡。而雲滄海立刻抱起魚尺素:「太醫,傳太醫。」
一時之間,太液池的周圍亂作了一團。俞雲清的心裡卻是無比的平靜,因為她不相信,這個魚尺素會真的拿自己的孩子開玩笑。
冷風習習,是福不是禍,該來的無論如何也是躲不掉。她如果就連現在的這一關都熬不過去,那麼以後怎麼能熬得過去荀卓文身邊的風風雨雨?
夜已經很深了。
而太液池小築裡面沒有一點兒消息傳出來,直到兩個時辰之後。有小太監出來傳話,便是所有人回去,只留下俞雲清一人。
顧長義想要陪在俞雲清的身邊,但是那小太監不冷不熱的幾句話,逼著顧長義離開。反而是楊如意作為宮裡的女官,可以留在宮裡。
熙熙攘攘的皇宮,立刻變得安靜了下來,人的聲音都是在遠處,看不見,只能恍恍惚惚的感覺到。
一直到了天亮,雲滄海疲憊的出現。
「雲清,你先回去吧。」
「陛下,皇後娘娘的孩子,如何了?」
俞雲清第一次看到雲滄海眼中的絕望和悲天憫人,他一直以為,雲滄海是一個無情的人。眼裡滿滿的只有算計,而現在,雲滄海居然也會難過。
「孩子沒有保住。朕低估了魚尺素,她居然有這麼狠的心腸。」
雲滄海的喉嚨里發出焦灼的聲音,便是一步一步沉重的踏了出去。暴雨如注,頃刻間瀰漫在了整個京城的上方,而雲滄海的背影看起來格外的寥落。
接下來,因為皇后小產的事情。俞雲清立刻被連降三 級,成了一個打雜的小衙役。而應天府的周大人是顧太傅的學生,便是免了俞雲清日 日的晨昏定省,只需要每個月去領二兩銀子的俸祿。
魚尺素,這個女人的心簡直是狠到了一定的地步。
為了除掉她俞雲清,居然是用了最愚蠢而且也是最有效的辦法。居然不惜弄死了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雲清,官場的起起落落,都是正常的。現在皇後有恙,你不能入朝,但是,等過些時候,到略春季修水利,治水患的時候。陛下無人可用,還是會找到你。」
顧太傅對於俞雲清的貶官,沒有任何的情緒。反而是吩咐廚房,每天給俞雲清做好吃的。
「多謝義父。我只是想著,能多學一些東西,將來為陛下繼續效勞。」俞雲清便是揚了揚手裡的書,絲毫沒有被貶官的痛楚。
顧太傅對於俞雲清則是越看越喜歡,認為俞雲清將來一定是一個可造之材。而顧太傅沒有女兒,對俞雲清的衣食更是上心。
楊如意做了顧家的媳婦兒,就把宮裡的差事交卸,而楊如意愛好風雅,所以顧家又在各個書齋里買了許多的書。
「嫂子這裡的書這麼多,不知道看到了何年何月,才能看得完。」
俞雲清揉了揉額頭,她已經十分的有耐心。而楊如意顯然更有耐心,一邊看著書,一邊從盒子里捻出來一塊兒糖糕,好不愜意。
楊如意聽到了俞雲清這麼一說,便是把書放下:「雲清,你看你,看書怎麼一點兒耐心也沒有。要慢慢看,看進去,就好了。」
楊如意在宮裡的時候,是管錢的,而到了顧家,就成了管內府的。一天到晚,不見得忙碌,但是整個府上都是井井有條。
「嫂子,我想去廚房看看湯好了沒。」
每天傍晚,就到了顧長義回來的時候。俞雲清從來不會在這個時候待下去,所以,便是要找各種借口偷偷地溜走。而楊如意也習慣了俞雲清一到了傍晚就一定要走,而一想到顧長義再過一小會兒就會回來,楊如意的臉上一片紅暈。
年下,宮裡給顧府的賞賜十分的多。
俞雲清沒想到,雲滄海對顧太傅這樣的上心。過年的年貨基本上不需要再去外面買,宮裡面就已經一車一車的送過來。
這不僅僅是價值不菲的貢品,更是皇帝對於顧家的看重,對顧太傅的孝敬。
製作衣服的緞子十匹,每一匹都是鑲金線的,華貴而且厚重。瓜果一車,足夠招待過年來往的賓客。而年下用的祭品,也是林林總總的幾十樣。筆墨紙硯也都是少有的名品,玉墜子和扇墜子,也送了五件
因為現在多了俞雲清和楊如意兩個女眷,所以賞賜裡面多了兩口箱子。
裡面裝的是一些珠寶首飾和女子的房裡的擺放的銅鏡一類,製作十分的精美。不過,那鏡子一看就是荀國做出來的,俞雲清在荀國的時候,也有一件。
這兩口箱子裡面的東西一樣,就是款式不一樣。而且,也沒有說到底哪個箱子送給哪個人。而楊如意和俞雲清都不是貪圖東西的人,而這些東西也都是品質上乘。所以,便是隨意的選擇了。
一個冬天靜悄悄的過去。
一開春,便是到了治理沙河的最佳時間點。所以,雲滄海立刻啟用了俞雲清,而俞雲清再次出現在朝堂之上,便是成了殿前大學士。
雖然官位很小,但是最大的好處就在於在直接參与皇上的任何決策。而且,可以和皇帝寸步不離。俞雲清接到了詔書 的時候,便是嘴角微微的彎起來。魚尺素費了那麼大的力氣,甚至是殺了她自己的孩子。
而現在,她俞雲清還是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而欽天監顯然是被事先打點過,沒有任何對俞雲清不利的言論。
換上了大學士的官服,俞雲清便是進入了勤政殿。恰逢魚尺素來給雲滄海送湯。
「俞大人春風得意,好不喜慶。如今再次入朝為官,可要好好的恪守臣子的本分,不要失了自己的身份。」
這是魚尺素第一次當著雲滄海的面,這樣的為難俞雲清。一個冬天的時間,俞雲清一直是在顧府讀書寫字,和顧太傅討論治國之道。而魚尺素一直是在宮裡和那些嬪妃爭強鬥狠,不亦樂乎。
兩個人站在了雲滄海的面前,雲滄海明顯的能感覺出,俞雲清的氣質堅韌而且深厚。而魚尺素則是劍拔弩張,帶著騰騰的殺氣。
「臣一定聽從皇後娘娘的話,也希望皇後娘娘從此能像個皇后。不要無緣無故的找人的是非。」
「俞雲清,你好大的狗膽。」
魚尺素的話音剛落,便是雲滄海說道:「皇后今天也累了,朕在召見大臣,皇后不認為自己的言行失了身份嗎?」
魚尺素委屈的看著皇帝:「陛下,是俞雲清出言不遜。」
而皇帝則是十分的不耐煩:「皇后是在欺負朕眼瞎嗎?」
魚尺素受到了雲滄海這樣的打擊,便是憤憤離去。俞雲清跪在雲滄海的面前,便是正色道:「臣有罪,請陛下恕罪。」
反而是雲滄海的眼睛里有了淡淡的笑意:「俞卿以為自己罪在何處?」
「頂撞皇后,其罪一。皇後有過臣不知勸誡,其罪二。」
「俞雲清,朕讓你那麼久不上朝,看來對你而言是一件好事。你現在已經明白了,到底什麼才是真正的朝堂。說吧,治水如何才能有成效?」
雲滄海對於和魚尺素之間的關係,已經失去了耐心。而魚氏一族在京城的勢力,已經被他拿走了大部分。
沒有廢后,已經是他對於魚尺素最後的寬容。
「臣以為,先杜絕貪污腐敗,由殿閣大學士輪流前往監督,而施工隨後派遣年輕臣子監督。便是最好的法子,而施工的圖紙已經有匠人畫出來,所以,陛下時常派遣自己認可的欽差大臣前往,就能給保證萬無一失。」
「俞雲清,派一撥人前往,不是更省事嗎?京城裡的人事調動頻繁,可從來沒有過。」
而俞雲清卻是解釋道:「啟稟陛下,臣以為,只有權柄只在陛下手裡,而不在其他任何人手裡。我雲蒼國才會有盛世。」
權柄只在陛下一個人手裡,而不在其他任何人手裡。
雲滄海的表情越發的嚴肅。
沒有想到,俞雲清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雲蒼國向來是鹽鐵和水利各方面,都是一個人管理數十年。所以,江南的織造和京城的鹽司富得流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