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警告
南宮玦天生適合這樣耀眼的紅色,俞雲清的蓋頭是透光的薄薄的紗料,所以能把南宮玦看得清清楚楚。
「俞執事果然是適合這樣的衣服。我最看不慣女人穿得破破爛爛的,皇子妃到了我琉夕國,也要這樣的隆重而且典雅才行,萬萬不能像是從前那樣,刁蠻任性。」
南宮玦這是在警告俞雲清。
「皇子殿下應該娶得人,是琴萱郡主才是,那天晚上,陪著皇子殿下共度良宵的人,可不是我俞雲清。」
俞雲清說的輕飄飄的,而南宮玦臉上的笑容一點也沒有減少:「俞雲清,本皇子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最先進了我的視線的人是你。而且,最後我可是把司馬琴萱當成了你。所以,我要帶走的人就是你俞雲清。」
南宮玦一把抓在了俞雲清的肩上,但是因為這衣服層層疊疊,在外人看來,便是皇子攬著他心愛的皇子妃。
俞雲清無奈的進了轎子里,而這轎子,便是緩緩的出了京城。
瓜果點心,茶水淡酒,一應俱全。只是這裡面的用品,哪怕是時令的水果,也都是完完全全的換成了琉夕國的。
南宮玦還真是煞費苦心,這麼快的就想要讓俞雲清早早的忘記故土。俞雲清倒也不怕裡面有毒,自顧自的挑了一個大些的香芒剝皮吃起來。荀國的水果有限,可沒有這樣好的芒果。
俞雲清自從穿越到了荀國,已經許久沒有見過這樣的水果。
「皇子妃到了琉夕國,一定會十分的喜歡。哪像是這荀國,簡直是窮酸。只有想是琉夕國那樣的大國,才有皇子妃一展拳腳的地方。」
南宮玦這麼的誇讚琉夕國,他也不怕會閃了舌頭。不過,俞雲清倒是輕輕一笑:「皇子一點也不擔心我俞雲清懷恨在心,把個好好的琉夕國給攪得天翻地覆?」
俞雲清吃過了香芒,雖然轎子里有足夠大的空間,而且還有盛放果皮的地方。但是俞雲清還是丟在了外面。
南宮玦一躲,便是策馬去了遠處。
天涯海角,對於俞雲清而言,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別。只是這樣隨隨便便嫁了人,對於俞雲清而言,到底意難平。
既然荀國的人對她都是無情無義,那麼她也沒有什麼好留戀的。南宮玦的迎親隊伍雖然是想要把她帶到琉夕國。但是俞雲清對於在南宮玦的身邊呆一輩子沒什麼興趣。
只是當成搭一段順風車,遇到了想要去看看玩玩的地方。俞雲清立刻就逃,她就不相信,這些人真的能攔得住她。
迎親隊伍到了大雁關的時候,便是荀國的軍隊來送最後一程。
「瞿王殿下,來送沁陽公主嗎?」
南宮玦的聲音十分的爽利,帶著不由言說的得意。俞雲清沒想到,在大雁關外來送行的人,居然是荀卓文。難不成,荀卓文這麼心甘情願的把自己的王妃給送出去不成?
「琉夕國皇子的氣色真是好,看來這些天一路奔波,飲食還是十分的愜意。」
荀卓文的聲音雄渾有力,但是這可是明明白白的在調侃。
俞雲清下了馬車。這些天以來,她雖然一直在趕路,但是並沒有受委屈。臉色依舊十分的細嫩。甚至在見了荀卓文的時候,臉上連一點點的受了委屈的樣子都沒有。
南宮玦必然是知道冷辰絕沒有與她成了洞房之好,所以一點也不擔心,只想著回到了琉夕國,好好的拜堂成親。
所以,俞雲清一路上一點麻煩也沒有。
「瞿王殿下前來送行,沁陽感激不盡。」
俞雲清自稱不是俞雲清,而是她的封號沁陽。這讓荀卓文十分的驚訝,以前的和親公主沒有一個不是哭哭啼啼的,而俞雲清這樣坦然的,還真是少見。
這時候一個小將上來,在南宮玦的耳邊說了些什麼。南宮玦立刻臉色大變,而荀卓文只是淡淡的說:「皇子一路上的飲食無憂,只是那三十萬大軍的糧草可是十分的成問題。不知道皇子殿下如何謀划。」
荀卓文一拍馬屁股:「這事兒哪是本王需要擔心的,皇子公主一路順風。」
南宮玦看著荀卓文揚長而去,氣憤之下,把手裡的馬鞭硬生生的給折斷了。而俞雲清看了看天兒,到了午飯的點兒,便是自顧自的進了帳篷里,喝著溫熱的鮮奶,吃著新鮮的水果。
「俞雲清,你到底有沒有良心。我每天供應你飲食,你怎麼一點也不動容一下,你是我將來的皇子妃,不為我國的勝負擔心嗎?」
南宮玦臉上帶著笑意,但是眼底一片冰涼。
而俞雲清用絹帕擦了擦嘴唇,淡淡的說:「皇子殿下如果不願意我在這裡混吃混喝,那你把我給放了,怎麼樣?」
俞雲清的嬉皮笑臉讓南宮玦十分的不適應,但是又無可奈何。浩浩蕩蕩的一幫子人就在此處安營紮寨,住了下來。而俞雲清的營帳,就在南宮玦的營帳的旁邊。
南宮玦看起來對俞雲清十分的寬容,但是暗地裡卻是看管的十分的嚴密。
夜裡,除了一些巡查的兵衛,便是都睡著了。
俞雲清則是一身的簡單裝束,一直坐在床邊看一本簡易的話本。都是一些琉夕國的風土人情,倒是十分的有趣。
帳篷的窗戶微微一個抖動,一個黑影悄無聲息的落下來。俞雲清頭也不抬:「走了一夜,不如喝杯酒水如何?」
荀卓文一身勁裝,肩上扛著一個包袱。便是把包袱一放,大馬金刀的坐在了俞雲清的面前:「王妃怎麼知道本王今天晚上會來?」
俞雲清把話本合上:「如果殿下能把我給背出去,那麼我就告訴殿下。我現在穿的可是新鞋,我怕弄髒了。」
「行。」
俞雲清起身,給包袱裡面的琴萱郡主換上了衣服,然後被荀卓文背上。荀卓文的腳力十分的好,而且洞察力十分的敏銳,這一路上走過來,居然是沒有遇到一個兵甲。
而俞雲清則是悄悄的說:「我從來不相信,瞿王殿下會真的把自己的王妃丟在了這裡不管不問。瞿王殿下已經霸氣現身,又怎麼會讓南宮玦佔盡了好處?」
俞雲清說完,便是荀卓文一笑:「這話說的冠冕堂皇,依我看,愛妃現在一定是一肚子的怨氣。去城外打獵是個借口,而且,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已經出了南宮玦的勢力範圍,俞雲清自行走路。
原來,在荀卓文的心裡,她也不過只是一個外人。
純鈞也只不過是是個江湖遊俠,如今已經消失不見。俞雲清看著漫無邊際的星空,心境變得無比的遼闊和蒼涼。
不過,這樣的環境最適合修身養性。俞雲清在寬大的房間里,有的是時間看一些書,順便抄一抄佛經。因為沒有了外界的干擾,寫出來的字已經有了大家閨秀的靈動於秀美。這樣的日子,倒是輕鬆肆意的很。
而荀卓文,到底還是來了。
「你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嗎?」
俞雲清正在吃午飯,紫檀木的厚重貴氣的桌子上,擺著的是十分尋常的菜品。俞雲清捧著一碗米飯,吃著津津有味。五花肉炒的十分的入味,俞雲清多夾了一筷子,用來拌米飯。
荀卓文居高臨下的站在窗戶邊上,把一點點的光線全部給擋住。俞雲清沒有請荀卓文留下的意思,但也無意惹怒這個煞神。所以,既沒有給荀卓文備下飯碗,也沒有讓荀卓文走開。
倒是讓人在房間裡面多點了一盞燈。
「如今和親的人是琴萱郡主,與我何干?」
俞雲清可是從頭到尾都沒有參與過任何的壞事兒,所以她一點也不擔心皇帝會降罪到了她的頭上。
不過,如果皇帝非要降罪的話,那也有瞿王殿下和她一起承擔。倒也不是大事兒。
看著俞雲清這樣老神在在的吃飯,荀卓文的心情大好。
「琴萱郡主被南宮玦五馬分屍,南宮玦盛怒之下,在原地紮營。愛妃,你說我是把你送回去呢?還是留在身邊自己享用?」
荀卓文說完,俞雲清便是放下了飯碗。
她沒有想到,南宮玦居然是這樣的狠心的人。就算是他不喜歡司馬琴萱,到底司馬琴萱和他有過一夜的夫妻之實,而南宮玦居然如此的狠心,把司馬琴萱五馬分屍。
俞雲清瞬間胃口全無。
不過,荀卓文對此沒有一點點的憐惜之心。俞雲清心裡的疑竇立時解開,既然他能把司馬琴萱換了去,那麼一定是司馬琴萱做了什麼讓他討厭的事情。
京城裡一片煙雲,夏季的雨淅淅瀝瀝的。不過,荀卓文說完話便是離開,俞雲清讓疾風和訊雨前去打探消息。
荀卓文居然是這麼個小心眼的人。
俞雲清不由得微微一笑。
當日,皇帝賜婚,是把俞雲清作為和親公主封了沁陽公主,送到了南宮玦那裡。但是荀卓文這裡沒法子交代,便是給司馬琴萱安排了去處。
皇帝是以為荀卓文不在京城,所以不清楚那裡面的門道。把司馬琴萱送到了邊關,要求荀卓文和司馬琴萱完婚。而荀卓文哪裡那麼好騙,把司馬琴萱的那點小算盤摸了個清楚。
而最終逼迫皇帝把俞雲清送去和親的人,就是司馬雄。荀卓文乾脆計上心來,便是把司馬琴萱拿去換了俞雲清。
司馬琴萱,死有餘辜。
因為琉夕國現在已經是戰敗,所以和親的事情,便是不用再提。而司馬琴萱的屍體已經被送到了司馬將軍府上,因為下了雨,天氣沒那麼惹,屍體暫時保存了一段時間。
而俞雲清因為沒有了和親的壓力,便是失去了沁陽公主的身份。又回到了丞相府上,冷辰絕看著俞雲清咬牙切齒。
冷辰絕的腿已經疼到了無以復加,必須要靠著拄著拐杖才能勉強行走。而一身的風骨早沒了,連連下大雨,他夜夜疼的失眠,臉色蒼白,像是老了幾十歲一樣。
「相爺不要誤會,我只是來這裡把握自己的東西拿走而已。相府這地方,我總覺得不幹凈,所以想要搬走。如果相爺不願意的話,那麼我也只能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