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別出心裁
皇帝瞪他一眼,立刻縮了手。
俞雲清的舞姿,雖然不算是頂級,但是勝在了別出心裁。上一次,她表演的是水墨,而這一次,她表演的便是另一種凌波微步。
整個人柔弱無骨,便是在大殿之上飛來飛去。
而笛音便是越來越急。
俞雲清只是隨意的起舞,而雲瀾便是笛音也隨意。但是因為雲瀾是大家,所以落在了眾人的眼裡反而是雲瀾的笛音才是主導。
荀文宇剝著蝦殼,朝著俞雲清丟了一個。俞雲清便是躲閃不及,立刻要摔倒在地上。而荀卓文便是立刻拔劍而出,朝著俞雲清的方向趕過去。
「愛妃,看劍。」
荀卓文的劍平平的落在了俞雲清的下方,便是俞雲清下落之後,一雙腳立刻踩在了劍上。荀卓文的劍彈性極好,便是一個回彈,俞雲清再次凌雲而起。
雲瀾的笛音在這個時候,急促的聲音戛然而止,像是故意安排好的。令人的思緒瞬間散發,而頃刻之間,便是悠揚的尾音緩緩出來。
像是小溪流水,淙淙不絕。
而俞雲清便是被荀卓文一個閃身,拉住了飄帶。像是一朵花綻放到了極致,飛飛揚揚的落在了荀卓文的身邊,而荀卓文像是對待自己的至寶,便是把俞雲清一個攔腰抱了起來。
琴萱郡主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溫情的荀卓文,便是一雙眼睛都要飈血。
看起來,俞雲清是害羞的緊。有些話想要和荀卓文說,但是實際上,卻是俞雲清說道:
「我的確是假的受傷了,還希望瞿王殿下能夠配合。」
俞雲清的眼睛十分的調皮,便是看著荀卓文的心裡有一瞬間的蕩漾。真不知道,在燈下看美人,又是怎樣的光景?
畢竟,每一次的牡丹花下死,都是在暗夜裡面。
俞雲清一翻舞蹈之後,身上發熱,便是覆在了荀卓文的身上,有一種難以言傳的溫暖柔軟。
一時之間,荀卓文便是沒有任何的反應,俞雲清便是又叫了一遍:
「瞿王殿下。」
荀卓文這才反應過來:
「愛妃的腳踝腫的如此厲害,本王一定要無痕給你好好的配點葯。」
雲瀾上來想要檢查,但是被荀卓文瞪了一眼。而皇帝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
「果然是精彩絕倫,朕還從來沒有看過這麼好的舞。雲兒果然是一個十分有本事的人,朕是不是應該重重有賞?雲兒,你想要什麼?」
皇帝這是明顯的偏心。
俞雲清跳的舞,功勞在於吹笛子的雲瀾。
世界上還有沒有比這更不公平的事情?
俞雲清便是在想,皇帝的眼睛是不是已經瞎了?
「啟稟皇上,臣的笛子是因為有了俞執事的舞蹈,才得了其中的精妙。如果皇上要賞的話,一定不能把俞執事給漏了。」
荀卓文的臉色如同冰山,便是如同什麼也不在乎。也是,天家皇子,便是富有四海,便是什麼樣的奇珍異寶,也算不上是什麼好東西。
物以稀為貴。
「臣的府邸不缺金銀珠寶,皇上不用再給臣的愛妃賞賜。」
荀卓文便是這麼一句話堵回去,不過,荀正殷似乎是是對於這樣的事情已經十分的瞭然,便是說:
「瞿兒為了我荀國披荊斬棘,披星戴月,朕已經想好了賞什麼。便是等到太子的大婚過後,朕親自為你舉辦婚事。如何?」
皇帝的話說完,荀卓文的身體都是微微的動了一下。
因為皇帝如果親自主婚,便是要按照皇子的禮數來完成這一場婚事。乃是莫大的殊榮,而且,他願意喝俞雲清的敬茶,便是說明,皇帝現在已經對俞雲清沒有了必殺的敵意。
對於這個示好,荀卓文便是十分的買賬。
「臣謝皇上恩典。」
當然,這也是皇帝面對那麼多的皇子都在京城的一種震懾。
有荀卓文這個宿將在,便是連同太子在內,都不敢對皇帝不敬。所以,與其說是對於俞雲清的恩寵,不如說是一種利益的籠絡。
這個世界上,原本就沒有那麼深的仇恨。
有的,只是利益的分配不均衡。
「雲清的鳳冠霞帔,聘禮和金銀,便是著禮部去辦。俞雲清,朕的賞賜,如何?」
皇帝這麼一說,俞雲清那裡會不買賬。於是乎,便是和荀卓文一起行禮,謝了恩入了席。而雲瀾便還是一襲白衣站在地上,痴痴的看著俞雲清。
皇帝荀正殷心裡嘆了一口氣。
雲瀾如果在這麼不懂事,總是惦記著人家的妻子,那麼他就只能把俞雲清一殺了之。
「雲兒,你現在能不能說說,你想要的是什麼?」
皇帝再次問道。
雲瀾便是整理了衣衫,認認真真的說:
「臣想要那些東珠。」
俞雲清的眼皮子一跳。
這個雲瀾是不是已經活膩了?他要什麼不好,居然是想要皇后的壽圖,那上面的一百零八顆東珠,價值連城倒還是其次。
貴重的是那是皇后的東西。
那是皇后的千秋節上的最重要的東西之一。
果然,皇后的臉色鐵青。皇帝的臉色也十分的不好看,他也想不到,這個雲瀾,居然會想出來這麼刁鑽的東西。
「雲先生是吹笛子的行家,便是想要點東西,也是可以的。本宮以為,這些東西便都是身外之物,雲先生如果喜歡的話,本宮便是會在壽宴結束,便把這壽圖送到了先生的府上。」
皇后的臉色變化的極快。
因為她儀仗的人是皇帝,所以,皇帝寵愛的人,她也要捧著。不過,心裡已經把這個雲瀾給千刀萬剮。
不過,這一點也不影響雲瀾的好心情:
「臣謝皇后,皇后這樣的大方,臣真是要感激涕零。」
雲瀾心滿意足的回到了他自己的席位上,便是高高興興的拿了一杯酒:
「臣敬皇后一杯,願皇后青春常在。」
皇后已經到了這個年紀,便是想要繼續保持下去已經不容易,而他居然說要敬皇后青春常在。所以,雲瀾的大膽已經讓一些御史十分的氣憤,想必,明日的早朝之上,不少的摺子都是要把雲瀾治罪。
皇后看了看皇帝,便是把酒一飲而盡。
皇帝最怕的就是,雲瀾會當著所有群臣的面,要他賜婚。
而且,是把俞雲清賜給他。
所以,皇帝才會在雲瀾開口之前,先把荀卓文和俞雲清的婚事安排好。而雲瀾居然要的是別的東西,簡直是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而他,無可奈何。
俞雲清看著皇帝的表情變化,雖然上位者十分的善於隱藏情緒。
但是,俞雲清還是在這裡面品味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一定是因為一些不能言說的東西,讓雲瀾在荀國的皇宮裡,有了足夠讓他橫行的資本。
到底是什麼?
荀卓文的臉色雖然帶了一點點的喜氣,但是這點喜氣,不足以把之前的陰霾掃去,所以俞雲清悶悶的喝酒。
而在這個時候,荀卓文說:
「那個宮女,在我出去救你的時候,已經跑了。你還沒有發現嗎?」
荀卓文這麼一說,俞雲清這才回頭,天哪,果然是人已經不見了。一盆栗子殼兒和晶瑩的栗子分開的。
她果然是剝完了,就跑了。
俞雲清這麼一說,反而是荀卓文笑了。
「就算是沒有蝦殼,也還有栗子,花生。怎麼,愛妃要讓宴會之上一無所有嗎?」
荀卓文見慣了生死,也是打過了大大小小的戰役,便是十分的瞭然,什麼叫做勝敗乃兵家常事。
他便是把一個栗子放在了俞雲清的手裡:
「愛妃有什麼要做的,趕緊的,現在還來得及。」
俞雲清便是立刻明白,那片閣樓一定是沒有任何人過去。而這個小宮女是荀文宇那一夥的,但是,現在過去的話需要時辰。
而那葯十分的霸道,便是現在湘萍公主和冷辰絕都未必醒了過來。
而就算是他們已經醒過來,時間也不夠去喚來人把他們弄走。所以,俞雲清現在要做的,就是趕緊抓緊時間,去捉姦。
俞雲清對著雲瀾使了個眼色。
雲瀾對著她微微一笑。
就在俞雲清以為雲瀾會想出來什麼御花園裡長出來了奇特的植物,請大家去看看,或者是他現在想要皇帝立刻把所有人都搬到御花園裡面欣賞月色的理由。
沒想到,雲瀾繼續氣淡神閑的喝茶。
而這個時候,從外面進來一個面無人色的老太監。
俞雲清認識,那是皇帝身邊的趙總管。他對著皇帝的耳邊悄悄地說了幾句話,皇帝立刻勃然大怒:
「什麼?」
皇帝便是起身,看樣子,是要出去。
「朕要親自去把那個佞臣碎屍萬段。」
俞雲清這才意識到,雲瀾的笛音裡面,有著某種難以言說的魔力。所以,皇帝現在才回這樣的精神失常,因為如果是一般的父親的話,只是會把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俞雲清便是突然之間明白了,為什麼雲瀾的笛音總是能帶給人情緒上的大起大落。
而最讓俞雲清不可思議的是。趙總管是皇帝身邊的太監,便是皇帝的人,居然都能夠被雲瀾收買,這樣的技術,簡直是厲害到了極點。因為,無論是趙公公說什麼,便是沒有人會認為這是有人設計的。
這件事情會變得無比的可信和可惡,沒有人可以承受皇帝的雷霆之怒。
而雲瀾便是不動聲色。
皇后大驚失色:
「皇上息怒,皇上,請披上衣服,這是要去哪裡?」
皇后這句話,便是讓皇帝錯亂的神經一下子平靜下來。君王的威儀不減,便是說:
「朕想要去御花園走走,皇后不要攔著朕。」
皇后現在才往下面看了一圈兒,便是沒有發現湘萍公主。她之前一直是以為,湘萍公主是下去準備謀害俞雲清的東西,但是現在俞雲清還是在這裡安安穩穩的坐著。
而湘萍卻是不知道到了哪裡去。
一個十分不好的預感便是衝上了她的神經。
「皇上,現在天黑路滑,皇上去院子里,也到了白日里,如何?」
一株不說話的,十分低調的麗貴妃這時候卻是說:「皇后說的這是什麼話,現在可是春天,現在皇上喝了不少的酒,最好是能吹吹風解解酒。神清氣爽。」
麗貴妃已經扶著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