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行色匆匆
俞雲清便是讓雲瀾藏好,自己沿著小路趕緊走去。果然,在小路的交叉口遇到了行色匆匆的冷辰絕,他並沒有看到俞雲清。
袖中的針上淬了的不是毒,而是麻藥。便是一針過去,冷辰絕立刻倒地。
「三殿下。」
冷辰絕居然會叫出荀文宇。
「殿下。」
冷辰絕居然能醒過來,俞雲清的眉頭皺起來。
按說,那麻醉藥已經是最大的計量。所以,冷辰絕應該是昏昏沉沉的睡過去,怎麼可能還叫的出來荀文宇的名字。
俞雲清壓下自己想要趕緊逃跑的衝動。
便是仔仔細細的等待著,看著,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而冷辰絕,果然是一動不動的,軟塌塌的睡在地上。
俞雲清吸了一口氣。
原來,不過是睡著了以後的夢魘,冷辰絕這個人,就連睡著了也要人一驚一乍的。俞雲清看著荀文宇一連在冷辰絕的臉上打了幾個大巴掌,而冷辰絕一點反應也沒有,睡死如豬。
俞雲清一點也不懷疑,荀文宇是不可能把冷辰絕給背走的。
他是親王,便是十分的尊貴。
背一個寒門出身的官員,如果不是在拉攏人,誰信呀?
皇帝一定會摔一個杯子在他的臉上。
「冷辰絕,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說好了你來這裡是要告訴我怎麼把俞雲清那個賤人一次整死,你倒好,居然睡死如豬。不能喝酒就不要喝酒,現在還要連累本王去叫人把你抬走。」
荀卓文越說越像是潑婦在罵街。
在原地等了半天,此處居然沒有一個過路的宮人。
荀文宇便是憤憤的轉身回去找人,還不忘在冷辰絕的身上踹了一腳。隨著荀文宇的腳步聲完全的消失,俞雲清這才出來。
俞雲清在冷辰絕的腿上狠狠地踢了一腳。
「你不是有話要說嗎?你還想怎麼害我?是不是我一直在你的腳下跪舔,你才覺得正常。冷辰絕,既然你非要這麼做,那我成全你一次。」
俞雲清便是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閃閃白牙在月光下寒氣逼人。
俞雲清把冷辰絕帶到了閣樓。
湘萍公主吃下去的,是在大殿門口就有的甜湯。裡面的藥物可以被檢測出來,那些御醫一把脈便是十分的瞭然。
而俞雲清把冷辰絕放在了閣樓上湘萍公主的身邊,便是給冷辰絕吃下去另外一種藥物。
這種藥物,便是無色無味,更是沒有任何的蹤跡。便是葯勁極其的霸道,冷辰絕會不會憐香惜玉,對這個金枝玉葉的公主多多的憐惜一點?
湘萍公主喝下去的甜湯已經開始在身體裡面起了作用。
便是在榻上來來回回的滾動著,她的一張臉便是像開了花的紅色,鮮艷欲滴。男人只是看一眼,便是想要去採摘,湘萍公主是天生的尤物。只是生長在皇室里,所以格外的矜貴。
俞雲清把藥水兌好,便是給冷辰絕喂下去。
隨後,她把杯子扔進了地爐里,那種藥物就會立刻揮發的無影無蹤。
而喝了葯的冷辰絕,整個人像是被打了雞血,湘萍公主的手伸過來。他便是一把捏了過來,狠狠地咬了一口。
俞雲清的嘴角便是一抹冷笑。
冷辰絕這樣的急色,毫無一點魅力可言。
前塵隔海。
當年的俞雲清到底是怎麼看上了這樣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賤人?
而且,冷辰絕的眼光和定力不過如此,而他卻從來都沒有看過俞雲清。甚至,只有敷衍了事的擁抱,便是能把少年的俞雲清騙的一乾二淨。
湘萍公主的眼睛十分的迷離,微微睜開著。
俞雲清一點也不擔心這位公主會發現她。
因為這紅綃帳里,便是一寸光陰一寸金,湘萍公主出了冷辰絕,便是什麼也看不見。冷辰絕的動作越來越過分,俞雲清現在已經能聽到清晰的布帛撕裂的聲音。
俞雲清便是背過身去,不再欣賞這一出活春宮。閣樓的下倉,便是存放著衣服的地方,俞雲清便是換了衣服出門。
眼看著時間也差不多,便是立刻回到了宴會上。
雲瀾居然還等在那個地方。
「你怎麼還在這裡?」
俞雲清以為,雲瀾已經回到了大殿之上。沒想到,這樣的清靜的月色,只有雲瀾一個人。而雲瀾的身邊,有著若有若無的香氣。
俞雲清立刻警覺起來。
果然,暗影里,一個斯文俊秀的男子便是走過來。
月光下的五皇子,荀文雲,有著十分令人迷醉的五官。而她的氣質,便是與世無爭,可是偏偏身份十分的貴重。這樣的一個人,令人難以拒絕,不知道多少家世一般的姑娘,做夢都是這樣五皇子。
俞雲清自然是不想越了身份,便是立刻行禮。
「臣俞雲清見過五皇子殿下。」
荀文雲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便是讓俞雲清免禮。
「本王在這裡,只是為了作證。湘萍公主陪伴你換衣服回來,正好遇到了我和雲先生。只不過,湘萍公主想到了自己的東西忘了拿,便是急匆匆的返回去。而且,讓我們先走。」
俞雲清還沒有開口,這位五皇子就已經這麼做了。
皇子居然給她作偽證。
俞雲清便是看了一眼雲瀾,雲瀾無所謂的看著俞雲清。
「殿下為什麼要這麼幫我?」
「本王不是為了幫你,而是這就是本王看到的。俞雲清,本王是不可能做任何違背道義的事情。」
末了這位五皇子突然加了一句:
「湘萍是皇后的嫡女,她們母女欺人太甚。」
俞雲清瞭然,必然是皇后從前沒有少仗著自己的身份欺壓他們。
「殿下說的是。」
「月色如此的皎潔,雲先生不如再吹一曲。」
五皇子荀文雲是一個不問世事的主兒,便是沒有和任何人的利益糾葛。那麼,也就是說,他不會說謊。
如果是他來作證,就沒有任何人會懷疑。
所以,湘萍公主和冷辰絕這一次,便是死定了。
五皇子荀文雲拉了一下俞雲清的袖子:
「你到底對湘萍做了什麼?」
看來,這位五皇子的好奇心還不是一般的重。不過,俞雲清只是嫣然一笑:
「殿下以為雲清會做什麼?」
俞雲清一身廣袖流仙裙,便是從後面的席位緩緩進去,便是到了荀卓文的席位上。而旁邊跪著的這個宮女,已經面如土色。
俞雲清自然知道,今天的一切,這個宮女一斷然擺脫不了嫌疑。
然而,俞雲清便是不動聲色:
「這些栗子殼兒你剝了,才能走。」
俞雲清隨手把一盆栗子丟給了那個宮女,身後坐的便是荀卓文的侍從。這個宮女哪怕是身懷武藝,都未必能走得了。
而且,荀卓文是親藩,便是可以佩劍上殿。
如果這個宮女有任何一點點的動靜,便是荀卓文一個回身,就可以讓這個宮女橫屍當場。
「雲先生剛才出去,所為何事?」
皇后便是故意如此詢問。
皇后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皇帝不滿的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而雲瀾像是什麼也不知道,便是說:
「有個宮女來和臣說,俞執事剛剛在外面遇到了危險,有幾個瘋狗咬她。我便是趕緊去,想要救她。」
皇帝原本是不悅的,但是一聽到了這裡,立刻眉開眼笑:
「那你出去以後,遇到了什麼?」
雲瀾若有所思:
「皓月千里,銀光瀉地,美不勝收。臣從來沒有在哪個國度見到過比荀國的月光更加皎潔的地方。」
雲瀾拍馬屁的功夫,簡直是爐火純青。
而五皇子荀文雲便是說:
「雲先生之前演奏的《鳳求凰》,已經是前人的大成,而在剛才的月光下,雲先生已經譜成了新曲。」
五皇子荀文雲這麼一說,皇帝立刻哈哈大笑:
「這是真的嗎?雲瀾,你就給朕演奏一曲。」
雲瀾真么會拒絕,只是,他微微施禮之後:
「啟稟皇上,臣的思路便是由俞執事打開的。俞執事的舞藝精湛,便是如同天女下凡。臣斗膽,請俞執事和臣一起表演。」
荀卓文的面色還是冷冷的,俞雲清的頭皮發麻。
這不是和荀卓文在挑釁嗎?
而荀卓文便是問:
「剛才愛妃也和雲先生在一起嗎?」
這裡面的醋意,是個人都能聞出來。五皇子荀文雲立刻上來打圓場:
「瞿王兄,你不要這麼小氣嘛。我們只是在月光下切磋樂理,便是湘萍公主也是見過的。瞿王兄不如大方一點,讓王嫂能給我們表演一下,如何?」
荀卓文哈哈大笑:
「本王只是驚訝,什麼時候愛妃精於此道?便是演出來,讓本王也好好的開開眼界。」
俞雲清曾經在昭貴公主的宴席之上,表演過一次,只是後來,昭貴公主在京城就像是曇花一現,芳華永寂。
太后嚴令,讓昭貴公主在自己的府上,不允許她出門赴宴。
所以,不論是京城有了任何的盛世,都再也和她無關。有時候俞雲清認為太后實在是太狠心,居然忍心把那麼年輕美麗的公主囚禁在了一座四四方方的園林里。
有時候,又認為,太后十分的有遠見。
那只是一個漂泊無依的公主,便是沒有絲毫的自保能力。如果不小心捲入到了這些皇子們的爭鬥里,便是會在自己的家鄉惶然死去。
無比的可悲。
俞雲清便是出席。
「雲先生謬讚了,俞雲清的雕蟲小技,怎麼敢在賜炫技。」
俞雲清十分的謙虛,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俞雲清總覺得,李沁看著她的目光,令人脊背發涼。
「請。」
雲瀾便是對著俞雲清做了一個手勢,俞雲清便是下去換衣服。歌舞藝人的換衣服的地方,便是在大殿旁邊的耳房,十分的方便。
俞雲清便是不到一刻鐘,就回到了大殿。
大殿之上的旋律十分的曼妙,笛音悠揚,寧靜致遠。所有人都屏氣凝神,欣賞著。而俞雲清,便是像仙子一樣,從大殿的門上,飛旋進來。
空中蕩漾著一段雪白的綢緞。
俞雲清凌空踏過來。
一身的曼麗的長裙,十分的好看。
便是那些見慣了風月的人,也只不住的叫好。皇后惡毒的眼睛掃過了俞雲清,便是細長的護甲不斷地擦著杯子,發出刺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