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有關係
從未體驗過的窒息的感覺,饒是杜晞晨內力深厚,露出水面的一瞬間,還是體驗到了重生的感覺。
從水中把墨玉撈出來,因為缺氧,他已經暈厥過去了。天色暗,一不小心走岔了一截,他便撐不住了。
護城河的水寒冷徹骨,把墨玉拖到岸上做了心肺復甦,將他肚子里的水按出來,又掐了掐人中,他這才悠悠轉醒。杜晞晨一驚凍得直打哆嗦了。
「現在,我們往哪兒走!」
墨玉醒來的時候愣怔了一會兒,估計是腦子裡進水了,反應有點遲鈍。
「去東郊,大小姐帶著剩餘的兵馬隱藏在東郊。」
他們都進京了?杜晞晨一愣,站起身來,見他動作僵硬,俯身拉了他一把,順便運功驅散一些寒氣。
「多,多謝公主。」
因為缺氧,他的臉色有些青紫,也或許是因為凍得。杜晞晨嘆了口氣說道:「不用謝,自己人還客氣什麼!」
墨玉一愣,微不可查的笑了笑,跟上她的腳步。其實他自己也知道杜晞晨不是他們的公主,杜婧晨日日在眼前晃悠,她們姐妹的相似度一看就是親生的。
柔然的公主恐怕早就不在了吧……要不然師父也不會讓他保護好杜晞晨。
一開始發現她是女子,他還真有些興奮,以為他們的公主還活著。
「對了,我們走了,孟伯會怎麼樣?」
齊逸身邊都能安插人手,刷新了她對墨玉的認識,他手下到底還有多少張底牌?畢竟不是正牌公主,她也沒好意思問。
「孟伯不是逸王的心腹,他只是從小給逸王調養身體,這次之後,他就會離開逸王府。」
杜晞晨哦了一聲,想到自己從前為了讓孟伯去給六姐調養身體,舔著臉去找齊逸,早知道,就不費事兒了!
「齊逸體內的長相思……」她猶豫了一下才問道,「是不是跟柔然有關?」
墨玉早知道她會問,所以既沒意外也沒隱瞞。
「是有關,長相思和烈焰股都出自柔然。長相思來源於雪山之頂,烈焰股來自火山迸射出來的岩漿,一極寒,一極烈。王上將其蠱蟲隱藏在玉笛之中,將長相思進貢給大齊朝,烈焰股自己留著。」
這算是皇室秘辛,他肯說就是把她當成自己人。杜晞晨沒有追問緣由,弱小國家跟大齊朝建立邦交,實際上是依存關係,外有強大的異族虎視眈眈,他們替大齊擋住攻擊,大齊給他們提供援助。
國家的存亡全在宣帝的態度,這樣是不平等的,他們難免給自己謀劃一條退路。
只是不知為何烈焰股會在自己體內,而玉笛在攝圖手中。
墨玉也想到這個問題,他搖頭道:「這個恐怕就得去問攝圖王子。當年王后剩下公主之後,公主突染重病離去,恐怕跟隨河圖有關係。」
兩人這算是把話說開了,說著話似乎感覺不到冷了。杜晞晨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為什麼一直認為我是你們的公主?」
按照江童說的,就算當時柔然王後跟美人娘關係好,懷的孩子又是同一天出生,這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她是因為特殊原因才隱瞞性別,穿了男裝的,有之前太醫的診脈,她的男子身份大家都沒有懷疑。而柔然王后雖然診斷了是男孩,生出來是女孩也沒什麼稀奇的。
難道僅憑太醫診的脈象,大家猜測她才是王后的孩子?
不會這麼狗血吧?
不得不說她確實真相了,當時就連宣帝都懷疑他是王后的孩子,懷疑王後為了小王子的安全故意跟靖國侯夫人生的女孩兒掉了包。
宣帝明裡暗裡試探王后,得到模糊的回應之後便更加懷疑了,所以才沒有對她出手,放任她長大。靖國侯和夫人之前生過男孩……
杜晞晨無比慶幸自己能平安長大,後面估計宣帝看出她跟姐姐們長得相似,這才對他動了殺機吧!
「因為公主有師父的信物,體內懷揣著師父的內力,還有,師父臨終前讓我保護好你。」
額,好吧,莫名其妙的囑咐,她也想不通。
唉,王后真是個好人。她最後得了這個結論。
「快到了!」
夜裡聽到狼嚎聲,杜晞晨站在東郊的山丘上眺望遠方,心頭一顫:「是攝圖來了嗎?」
天生懂得馭狼術,這樣的人在草原上註定會成為霸主!
「晞兒!」墨玉早穿了消息,杜星晨一早便在山口等著,杜星晨上來給她一個熊抱,聲音有些哽咽,「太好了,我們都以為你……對了你怎麼會在京城?」
杜晞晨回抱著她,感受到她顫抖的身軀,安撫道:「被人救了,一路帶回京城。當時傷得很重,醒了就到京城了,所以來不及傳遞消息。」
她其實不想說自己受傷,雖然已經好了,但是親人會擔心。
「是齊逸嗎?」
「大姐也知道?」
杜星晨嘆了口氣,說道:「你沒事就好,當初在宮裡的時候就感覺到他對你不尋常。外人說他是病王,依我看,他就是裝的,完全深藏不露!」
他的病是真病!杜晞晨莫名的想為齊逸解釋一句,又覺得沒有必要,他現在已經好了不是嗎。
「大姐,可有娘跟四姐六姐的消息?」
她最擔心的還是自己的親人。
「唉,娘跟四妹在攝圖手中,江童答應攝圖幫他攻下京城,他便會放了娘跟四妹。」
「六妹……尚無消息。」
她的語氣里滿是自責,杜晞晨拉住她的手,安慰道:「大姐,你不用太過自責,我們會把娘跟四姐救出來,然後找到六姐還有七姐八姐,咱們一家人總有一天會團聚的!」
杜晞晨想,父親自刎以示清白的時候其實已經表明態度,他讓她走,其實就是,允許她拋棄杜家一直秉承的家訓。
忠君報國,為的是家和萬事興,可是家沒了,還談什麼報國!
「大姐,我想……」
她想,等救出娘跟四姐之後,要不然高舉反旗算了,只是話還沒說出口,腦海里突然閃過齊逸的眸光,她的話就說不出口了。
嘴邊染上一抹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