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反水
「我兒子的手臂養了一月有餘，已經復原，現在毫無影響，我的手臂養了三月有餘，現在也已恢復正常，至於看病的銀錢.……」
何永壯頓了頓，餘光偷偷瞄向了姜仲山和韓伊一，光是那半頭野豬還有後來賣魚分得的錢就足夠了，這算是給了還是沒給呢？如果自己說給了，那是不是就會暴露野豬和魚的事情？
如側邊長了眼睛一樣，姜仲山像是知道何永壯在看自己，用非常小的幅度搖了搖頭。
何永壯趕忙肯定的答道，「沒有給！」
隨著他話音剛落，衙外的議論聲又起來了，姜叔山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向楚唯仁回稟道，「大人，你也聽見了，姜和順和何永壯的說辭，哪怕我娘一時想不起姜仲山不孝的行為，僅僅就是姜仲山仗著武力，橫行村裡這點，他也就如我娘說得品行不端了，我娘這是大義滅親啊，您應該鼓勵.……」
姜叔山的話還沒有說完，何永壯粗粗的聲音就從他的背後涼涼地響了起來。
「你問了這麼多，可怎麼就沒有問他是為什麼要折了我們的手啊？」
姜叔山想要說得話一下子卡在了嗓子眼，腦子一下子就炸開了，他想到了姜仲山韓伊一可能會反駁，村子里孩子是偷兒的事情鬧開了，對姜家村的名聲損害更大，倒時候恐怕姜四叔爺和姜德木都會站在自己這邊，粉飾太平，說姜仲山說的偷東西的事情是假的。
可從來沒想過這個疑問會從何永壯的嘴巴裡面問出來，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非常難看，過了一會兒才回答道，「不管什麼原因，他折斷孩子的手難不成還有理了，小孩子調皮是正常的，如果僅是因為調皮就這樣懲罰，他何嘗又沒有問題呢！」
「更別提當時小喆的手臂受傷之後，你去理論，他又把你的手摺了，冬天過了就是農忙的時候了，那個時候把你的手摺了，這不是害了你一家人嗎？我雖然是村長，但姜仲山又是我哥哥，當時真的不便說什麼，可是我的心裡可是替你感到屈辱的，縣令老爺現在也在這，你有有冤申冤，這段時間的損失，是因為姜仲山造成的，說不定縣令老爺還會叫姜仲山賠償於你呢！」
姜叔山特意重讀了屈辱、賠償，意圖提醒何永壯自己是站在他這邊的，都是在對付姜仲山。他以為自己說得這麼明白了，何永壯和姜仲山又有仇，這次怎麼也會落井下石，沒想到下一秒，何永壯一副奇怪神情望著他說道。
「嘿，我這個大老粗沒有讀過什麼書，今天可是見識了讀書人這張嘴，怎麼把黑的說成白的，把白的說成黑的了，你當時明明也在現場，本來就是我家兒子還有姜和順他們不對，到你嘴裡就成調皮了？我當時護短，護著兒子也不對，姜仲山給了我一個教訓，怎麼在你嘴裡面說出來，怎麼就這好人就成了壞人了！」
楚唯仁派人大致了解過姜仲山的過往，但具體在他身上都發生了什麼事，他當然不知道，但從姜叔山主動提出要代他發問的時候，他就隱隱覺得這裡面肯定有事情，想到最後姜仲山韓伊一他們會辯解，找來更多的姜家村人證明，可沒有想到居然是姜叔山自己的證人反水了。
衙外的人也被這個變故給弄昏了頭，有那腦子慢點的，沒有聽懂何永壯話的人，趕緊前後左右的問。
而此時何永壯也佯裝著十分疑惑地看向了楚唯仁，「大人，這事實可不是這個樣子的，我這人是個大老粗，就一個兒子，從小身體也不好，難免寵了一點，所以他平時在村子里搗亂也是小孩子調皮，沒當一回事，我也是頭一次當人家爹，護短是肯定的，可我現在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錯的就是錯的，糾正過來才能變得更好，而不是一味的偏袒自己的孩子！」
「冬天的時候，暴雪下的厲害，姜村長怕房頂上的雪壓塌了房頂，所以號召村裡人都去村學住著，因為村學的房頂是青瓦頂，我家的兒子鼻子靈，聞到姜仲山屋裡有肉味，饞極了就偷偷進了他們的屋子裡去拿肉，被姜仲山發現了，姜仲山當時給了孩子教訓……」
「我也十分氣憤，想要教訓他，沒想到技不如人，反被教訓了，剛開始我還有些氣憤，可後來我看到了我兒子一改之前的小毛病，漸漸的也就明白姜仲山的用意了，愛子之心人人有之，但是為了能讓孩子成長的更好，有時候就得給他教訓，姜仲山這事做的讓我家受益匪淺，可不知為什麼現在在姜村長的嘴裡就變成了品行不端的事情了！」
何永壯把整個事情的經過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楚唯仁聽完之後，似笑非笑地看向了姜叔山。
「姜村長怎麼說？你這邊的證人，都已經認識到了自身的錯誤，姜村長可還覺得偷點蔬菜肉食還是小孩子調皮嗎？」
姜叔山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囁囁嚅嚅半天沒有說話。
楚唯仁重重地發出了一聲冷哼，「小盜不加以改正，幾年之後誰知道會不會變成大盜，對於雪災，你能做到防微杜漸，這事情這麼明顯發展趨勢，你會看不到嗎？可你因為要把話題引到姜仲山品行不端的行為上，故意將事情掐頭去尾只說對自己有利的方面，我看你才是真正的品行不端！」
楚唯仁滿眼的厲色，不復剛剛淡定自若的樣子，頓時讓姜叔山腿軟了下來，一下子跪倒在地，「大人！我這是為了我娘啊.……」
姜老太總算也聽出來不對了，再看到姜叔山跪倒在地，縣令大人臉上的厲色，也害怕了起來，她怕姜叔山在縣令面前留下了壞印象，以後不能考舉人，讓她當老夫人。
也不顧腰疼了，直接隨著姜叔山一樣跪倒在地，順著姜叔山的話，把不是都往自己身上攬，「大人，這都不是我兒的過錯，我家叔山最好不過了……對，他說得沒錯，他都是為了我，我就是討厭姜仲山，為了讓我心裡頭舒坦一些，他才會這麼說，這麼做的，我家叔山可是大孝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