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你太心急了

  竇薇兒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直到窗外變得漆黑一片,她起身去衛生間洗了一個小時的澡,出來穿好衣服,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離開。


  那張支票,她沒拿。


  她不是賣的,如果拿了那錢,她就跟那些出賣肉體的小姐沒了區別。


  走出酒店,站在布滿霓虹燈的繁華街道上,忽然之間不知該何去何從。


  獃獃地發了會兒愣,她掏出手機,發現不知何時手機關機了。


  打開。


  幾乎是屏幕剛剛亮起,一通電話就打進來。


  葉傾心的。


  竇薇兒眸光劇烈一閃,頓了片刻,按下接聽鍵。


  「薇兒?你在哪兒呢?昨晚去哪兒了?你沒事吧?」


  葉傾心的聲音焦急,透著濃濃的關心。


  竇薇兒鼻頭一酸,再次掉下淚來,她哽咽著回了聲:「心心……」


  一開口,她嗓子沙啞得厲害。


  「薇兒你怎麼哭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你還好吧?」


  竇薇兒抹了把眼淚,說:「我沒事,心心,我就是想家了,我想回家一趟,你明天幫我向班主任請兩天假好不好?」


  葉傾心不放心,「你真的沒事嗎?」


  竇薇兒強迫自己扯出一抹笑容,說:「沒事,真沒事,你不要擔心我,我過兩天就回去上課……」


  「薇兒……」


  「心心,謝謝你還願意關心我。」


  「說什麼傻話,我們是好朋友啊……」


  「嗯,我們是好朋友,心心,我先掛了,我現在要去趕火車。」


  「那好,你要照顧好自己,如果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知道嗎?」


  「好。」


  竇薇兒掐斷通話,收起手機,忽然有種枯木逢春的感覺。


  沒有愛情沒有關係,失去第一次也沒有關係,至少,她不是一無所有了,她還有朋友,還有奶奶……


  她想回去看看奶奶……


  今晚的月亮很淡,朦朦朧朧的躲在雲層里。


  葉傾心聽見手機里掛了電話的『嘟嘟』聲,抬頭看著月亮嘆息一聲。


  此時已經夜裡九點。


  景博淵正坐在病床上接電話,嘴裡說著流利的英文。


  葉傾心回到房間,安靜地坐在一旁翻著一本時尚雜誌。


  這一期雜誌封面刊登的是LY的最新款夏裝,穿在被譽為『最美東方面孔』的國際名模Isla身上,溫婉端莊中透著一絲冷艷,美得讓人眼前一亮。


  葉傾心反覆觀察LY最新款的設計,心下羨艷。


  什麼時候,她設計的服裝也能登上這類享譽國內外的時尚雜誌?


  過了約莫十幾分鐘。


  景博淵結束工作電話,又開了個視頻會議。


  等視頻會議結束,已經十點鐘。


  葉傾心合上雜誌,催他早睡。


  景博淵沒說什麼,關了電腦,合上面前小桌子上的文件資料。


  葉傾心幫他把電腦和文件資料都收到柜子里放好。


  然後收了小桌子,扶著景博淵就把他往床上按。


  景博淵一隻手肘撐著床支著身軀,另一隻手一把抓住葉傾心的手腕。


  葉傾心一愣,「怎麼了?」旋即,一下子反應過來,「是不是想上廁所?」


  景博淵搖了搖頭,臉上表情淡淡的,冷硬的面部線條透著嚴肅與古板,「心心,我自從住院,就沒洗過澡。」


  他雖說不上是潔癖,但也十分注重個人衛生,住院兩三天了,天氣雖說不熱,沒出什麼汗,但已經到了他能忍受的極限。


  只是,他的腳腕腫得跟饅頭似的,不能站時間長。


  而且脫褲子和穿褲子也不方便,得有人幫忙。


  這些,葉傾心也想到了。


  她看了眼景博淵,又看了眼門口,磕磕巴巴地道:「那我、我把門口那兩人叫過來幫、幫你……」


  景博淵搖搖頭,一本正經又義正言辭道:「我跟他們不熟,不太方便。」


  葉傾心:「……」


  不等她再說什麼,景博淵直接一錘定音道:「你幫我。」


  很理所當然的語氣。


  葉傾心臉一熱,腦子裡自然而然的就腦補了某些不可描述的畫面:景博淵赤身裸體,溫熱的水珠在他健碩的身軀上蜿蜒流過,她在旁邊幫忙擦背搓澡……


  她猛地打了個激靈。


  脫口拒絕:「我也不方便……」


  景博淵用力捏了下葉傾心的手,特理直氣壯地道:「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了,心心,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我這腳只怕不是十天半個月就能痊癒的,你照顧我的日子還長著,日後回了南山墅,家裡只有你和張嬸在,這些不方便的事情都得你來做,你現在要提前習慣,知道嗎?」


  葉傾心歪著腦袋看著景博淵,一時竟找不出話來反駁。


  景博淵再次循循善誘:「心心,時間不早了,早睡早起對我養傷有好處。」


  意思是,讓葉傾心趕緊伺候他洗澡。


  葉傾心愣愣地點了點頭,「哦」了一聲,然後扶著景博淵去了衛生間。


  她打開蓮蓬頭替景博淵調好溫度,對他道:「好了,你、你脫衣服吧。」


  景博淵唇畔勾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心心,你太心急了,我的換洗衣服還沒拿。」


  葉傾心一窘。


  什麼叫她太心急了?


  她只是忘了……


  走到外面打開柜子,葉傾心記得之前張嬸來給景博淵送過換洗的衣服,裝在一隻小型的拉杆箱里。


  她取出拉杆箱,打開,景博淵的衣服都是一套一套搭配起來的,葉傾心隨便拿了一套,又從衛生袋裡拿了條內褲,把拉杆箱合上放回去。


  回到衛生間,一推開門,她一下子怔住。


  只見平日裡衣冠楚楚的男人,此刻正赤裸著上身,肌肉線條勻稱流暢,褲子退到膝蓋的位置,大腿肌肉結實有力,處處充滿張揚的爆發力。


  身材完美得不像話。


  葉傾心感覺鼻子一熱,下意識轉身要走。


  景博淵開口喊住她:「心心,過來幫忙。」


  葉傾心頓住逃跑的動作,紅著耳根、低著頭慢吞吞地挪向景博淵,順手關上衛生間的門。


  到了跟前,她把手裡的衣服放在一旁的置物架上,然後蹲下身子幫景博淵脫褲子。


  景博淵被她的舉動弄得愣了一下,深邃的眸色緩緩一深。


  其實,她只要扶著他,給他一個支撐就行。


  但這話,景博淵沒說出來,任由葉傾心埋頭吭哧吭哧地幫他脫褲子。


  費了老大的勁兒,葉傾心幫景博淵脫了褲子,盯著他的內褲看了三秒,然後眼一閉心一橫,視死如歸般伸手幫他把內褲『唰』地一下退下來。


  那動作,帶著幾分生猛。


  景博淵:「……」


  好不容易幫他把內褲從腳腕上拿下來,葉傾心不經意一抬頭,看見某些東西悄無聲息的就發生了變化,那變化,有些嚇人。


  她臉色『騰』地一下紅了個透頂,轉過身閉上眼睛,不敢輕易睜開。


  景博淵眸色幽深地看了她一眼,走進淋浴房。


  衛生間很安靜,只有嘩啦啦的水流聲在這方空間回蕩。


  葉傾心感覺如芒在背。


  心跳『轟隆轟隆』響。


  不知過了多久。


  景博淵低啞渾厚的聲音響起,「心心,毛巾。」


  葉傾心低著頭,用餘光搜尋到毛巾的位置,蹭過去拿了毛巾,背對著景博淵的位置,憑感覺把毛巾遞過去。


  景博淵接毛巾時,手指不經意碰觸到葉傾心的,只見她跟被電觸了似的,猛地縮回手。


  又過了會兒。


  「心心,衣服。」


  葉傾心依舊背對著他,把他的上衣遞過去。


  「心心,內褲。」


  葉傾心兩指捏著黑色內褲遞過去。


  景博淵卻沒接,眸子幽深地俯視著她,薄唇輕啟,淡定又自然地道:「心心,你忘了,我的腳不方便。」


  聲音,分明染了幾分異樣。


  葉傾心紅著臉咬了下唇,硬著頭皮轉身,眼睛不敢亂看,只緊盯著地面,費了好大勁兒幫他把內褲套上,說話舌頭直打結:「你、你自己提起來……」


  等他穿好內褲,她又如法炮製地幫他套上褲子。


  景博淵穿好衣服,又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樣。


  葉傾心這才敢抬起眼皮子,臉頰依舊紅紅的,眸子里盛滿窘迫與羞澀,那小模樣,有幾分勾人。


  她上前扶住景博淵,想扶他上床睡覺。


  誰知。


  景博淵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俯身就吻下來。


  剎那間,觸電的感覺從兩人唇瓣相貼處傳遍了葉傾心全身,讓她的身子止不住輕輕一顫。


  微涼的舌尖探入她的口中,肆意侵入她口中的每一處芳香之地,他身上青松白雪般清冽的氣息混著淡淡的煙草香,如他的懷抱一般將她緊緊包裹。


  他的吻技相當老練,葉傾心在他的攻略下漸漸失去力氣,柔軟成一汪春水。


  景博淵的呼吸漸漸變得滾燙且粗重。


  許久。


  他緩緩放開她唇,深邃的眸子里浸染了隱忍與剋制,他抬手將她耳邊細碎的亂髮別到耳後,揉了揉她的後腦勺,聲音暗啞地道:「你也洗個澡,早些睡。」


  葉傾心眸光含羞帶怯,輕輕點點頭。


  把景博淵送回床上,她回到衛生間洗澡。


  洗完澡出來看見景博淵換下來的衣服,男人的內褲就那麼大咧咧地放在置物架上,葉傾心一下子就回想到了某些不可描述的畫面,不好意思地撇開眼,但片刻,她的目光又轉回來,皺著眉想了下,拿起來洗了。


  她不洗,肯定也是傭人洗。


  這麼私密的衣物讓別人洗,葉傾心心裡有些不大爽快。


  洗好了,她將它用衣架子撐起來掛到陽台上。


  景博淵還沒睡,看見葉傾心手裡的東西,眼神閃爍了幾下,直直盯著葉傾心看。


  葉傾心一轉身就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抬頭瞥了眼隨風招展的男士內褲,頗有些難為情地解釋:「我看見了,就洗了。」


  景博淵沒說什麼,就這麼用一種葉傾心看不懂的眼神凝望著她。


  葉傾心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走進屋內關上移門,走到病床邊扶著景博淵躺下,邊幫他掖被角邊道:「不早了,睡覺吧。」


  景博淵捉住她忙忙碌碌的小手放到唇邊吻了一下,「晚安。」


  葉傾心莞爾,「晚安。」


  一夜無話。


  第二天,周三。


  葉傾心到學校幫竇薇兒向班主任請了兩天假,中午下課,景索索隨著她一塊去醫院。


  她們到的時候,賀際帆也在景博淵的病房裡。


  賀際帆的腦門上貼著紗布。


  景索索一見,就幸災樂禍地哈哈一笑,半關心半揶揄地道:「際帆哥哥這是怎麼了?被小野貓踢了?」


  賀際帆沒理會她的調侃,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看了三秒,道:「吃飯沒?哥請客。」


  景索索想也不想就拒絕,「我要跟大哥一塊吃飯。」


  賀際帆直接使出殺手鐧,「我的車借你玩兩天。」


  景索索兩眼一亮,「去哪兒吃?」


  賀際帆直接開車載景索索去了京城大飯店。


  包廂里。


  賀際帆把車鑰匙往景索索懷裡一丟,特大方地道:「玩膩了再給我。」


  景索索喜滋滋地捧著蘭博基尼的車鑰匙親了又親,道:「請我吃飯又借我車開,說吧,你有什麼企圖?」


  賀際帆表情一斂,一副深沉的樣子,道:「薇薇兒……就是你的那個舍友,昨天回去狀態怎麼樣?」


  景索索愛不釋手地把玩著車鑰匙,漫不經心地說:「你說的是竇薇兒嗎?她已經兩天兩夜沒回宿舍了。」


  「什麼?」賀際帆一驚,「她昨晚沒回學校?」


  昨天他扔了張支票就把竇薇兒丟在酒店,一出房門他其實就後悔了,只是他那高傲的性子不允許他回頭,回去后竇薇兒那張痛不欲生的臉一直在他眼前晃悠,晃得他心煩意亂。


  今天一早上,酒店經理就給他送來一張支票,說是他不小心遺留在酒店房間里的。


  他一看,不正是他開給竇薇兒的那張么?

  他心裡不知道什麼滋味。


  縱橫情場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從他床上醒來後跟他發脾氣的,也沒有哪個女人拒絕過他的支票。


  竇薇兒這是欲擒故縱,還是真的不看重錢?

  他第一次搞不懂一個女人。


  他分明看出來竇薇兒是那種缺錢也愛錢的女孩,可為什麼不拿他的錢?


  他給竇薇兒打電話,她的電話一直在通話中,隱隱的,他察覺到她似乎是把他的號碼拉進了黑名單。


  換個號碼試了下,竇薇兒的號碼是打得通的,偏只有他的號碼打不通。


  至此,他終於明白,竇薇兒不是欲擒故縱,是真的厭惡他。


  思及此,賀際帆面色陰沉,不復以往的弔兒郎當與輕佻,「那她去哪兒了?」


  景索索:「我不知道啊,不過今天上午心心幫她向班主任請假了,心心應該知道吧。」


  賀際帆聽了,爬起來就走。


  景索索一愣,「哎!你不是說要請我吃飯?菜還沒點你怎麼就走了?」


  賀際帆頭也不回:「隨便吃,記我賬上!」


  景索索:「……」


  葉傾心正跟景博淵吃飯呢。


  賀際帆急匆匆地去而復返。


  他二話不說,拽著葉傾心的手腕就往陽台上去。


  葉傾心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人已經被拖到了陽台上。


  景博淵看著賀際帆抓著葉傾心手腕的手,眸光一沉。


  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給宓秘書長,吩咐了一件事。


  陽台上。


  賀際帆面色堪稱嚴肅,「小表弟妹,我問你件事……」賀際帆比景博淵大月份,是景博淵的表哥。


  葉傾心:「……」


  小表弟妹……


  「你是不是知道薇薇兒去哪兒了?」


  葉傾心警惕,這個賀際帆,活脫脫就一花心大少,還惦記著薇兒,她可不能把薇兒的行蹤告訴他,萬一他打什麼壞主意怎麼辦?

  想了下,葉傾心要多誠懇就有多誠懇地說:「她這兩天心情不好,想出去散散心,具體去了什麼地方,她沒告訴我。」


  賀際帆那雙桃花目里滑過一抹失望,「你也不知道?」


  葉傾心看他一臉失望的樣子,有些於心不忍,但是為了竇薇兒,她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不知道。」


  賀際帆離開病房,背影看著有幾分沮喪。


  「他說了什麼?」葉傾心回到小飯桌前,景博淵不經意地問。


  「他問我知不知道薇兒去哪兒了,我沒告訴他。」葉傾心回道:「索索說他特別花心,他又惦記著薇兒,我怎麼敢把薇兒的行蹤告訴他?」


  景博淵勾唇笑了下,邊抽出一張濕巾幫葉傾心擦了擦被賀際帆抓過的那隻手腕,邊道:「心心做得很對,他這人品行不好,不值得信任,以後遇見他,躲遠些,別讓他有機會靠近你,知道嗎?」


  葉傾心奇怪地看了眼景博淵。


  景博淵可不是那種會背後詆毀別人的人,今天怎麼……有些反常?說的還是自己好兄弟的壞話。


  心裡這麼想,但嘴上卻很乖巧地答應了,「嗯。」


  坐在電梯里下樓的賀際帆,冷不丁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下意識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好像有些冷。


  過了一會兒,電梯降到一樓。


  電梯門一打開。


  「際帆!」


  「際帆哥哥!」


  「帆帆……」


  「賀賀……」


  「賀際帆!」


  數道音色各異的女聲同時響起。


  賀際帆嚇了一跳,猛地後退數步,「你們怎麼來了?」還湊到了一塊!

  外面那些姿色各異的美人兒,都是他的前任、前前任、前前前任、前前前前任……女朋友……


  一群鶯鶯燕燕直接將他團團圍住。


  「際帆哥哥,我就知道你是最愛我的,我就知道你捨不得和我分手……」


  「胡說!帆帆最愛的是我,剛剛帆帆還發簡訊叫我來複合,你算什麼東西!」


  「不對,賀賀給我發簡訊要複合,你們少在這裡瞎說!」


  「……」


  一堆女人圍著一個男人爭奪主權,那場面,相當壯觀,過往的人都忍不住回頭看向這邊,竊竊私語。


  賀際帆除了一開始的頭大,聽著聽著,漸漸皺起了眉,「等等,你們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給你們發簡訊要求複合了?」


  「剛剛啊,明明是你發簡訊來,說你後悔和我分手,說你還愛著我,讓我來醫院找你,我還保留著簡訊呢,你可不許耍賴哦!」


  賀際帆:「……」


  他怎麼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你們都各自回去,我從來沒有給你們發簡訊,也沒想過要跟你們任何一個複合,OK?」


  「賀際帆!你怎麼可以這樣耍我?你站住,今天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就不放你走!」


  「就是就是!你怎麼能耍我呢?我們以前那麼相愛……」


  賀際帆:「……」


  下午沒課。


  今天陽光又很不錯,吃完午飯,葉傾心用輪椅推著景博淵下樓散步曬太陽。


  一出電梯,就看見一樓大廳里,一群女人哭哭啼啼地對賀際帆拉拉扯扯。


  景博淵說得不錯,果然是品行不好的花心大少,這得腳踩多少只船啊!幸好沒告訴他薇兒的行蹤。


  葉傾心暗自慶幸,推著景博淵,離得遠遠的從賀際帆和那群女人旁邊繞過去。


  推搡間,賀際帆看見景博淵和葉傾心,眼睛一亮,正想求救,卻見兩人都一臉嫌棄地看著這邊,然後假裝不認識地繞過去。


  「卧槽!」賀際帆彪了句國罵,為什麼景博淵剛剛看他的那眼神,很奇怪?

  似乎有股報了仇的痛快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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