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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一起

  「我可以自己護自己,」陸璇悄然將李淮的手往後面一推,站到了前面來,「如果你想趁人之危,先過了我這一關。你受傷了,同樣不是我的對手。」


  祁塍淵不喜歡替李淮出頭的陸璇,黑幽的視線落在她微凸的肚子上,眉頭緊皺。


  陸璇感覺腹前一涼,對上祁塍淵投來的視線,下意識的擺手護在前面,面容冷凝。


  「陸璇,孤不想傷害你,如果你還珍惜腹中孩兒,就讓開。」


  「我不會讓,」陸璇取過旁邊生繡的劍,斜橫在身側,她拿劍的動作很瀟洒,可惜,現在的他們根本就沒有那種心情去欣賞她的瀟洒。


  「那就試試看,」祁塍淵抬手,指風打出。


  「璇兒,讓開,」李淮身如鬼風般閃出去,徒手接了祁塍淵手裡彈來的石子。


  「嗤!」


  正中李淮的心口,鈍痛的衝擊,李淮唇色白了白。


  他手裡的利器卻冷凌的劃過祁塍淵的脖子邊,溢出一絲血跡。


  兩人錯開了身,祁塍淵站到了陸璇的身邊,李淮發覺他的意圖,眼神陰鬱不定。


  陸璇往旁邊退了一步,劍刃打出去,祁塍淵身形一歪,瞬間來到了陸璇的身邊,伸手欲奪她的劍。


  「哧。」


  銀光閃爍,刺入他的手背。


  麻痛傳來,祁塍淵不得不退,陸璇並沒打算放過他,劍尖上挑,揮斬出去。


  兩隻手從背後包裹上來,帶著她的手中的劍更往前凌厲衝刺。


  祁塍淵眯著眼看著兩人的親密動作,腳下輕輕一點,躍上了瓦房。


  陸璇橫移出李淮的懷抱,手扣銀針,二人同時攻擊祁塍淵。


  「砰砰!」


  祁塍淵狼狽的從瓦上跌落下去,嘩啦啦的聲音從身邊傳來,感覺身體跌到了一處奇怪的地方,往下滑動。


  陸璇和李淮同時扎進來,「嘩啦」一聲響,李淮的劍歪了一邊,濺出金光。


  陸璇穩穩的站碎瓦片上,冷冷地凝視著狼狽爬起來的祁塍淵,「就算你沒有給我們活路,我們也可以殺出一條來。祁塍淵,我不是個弱者。」


  嗖的一下,陸璇手裡的銀針朝他飛疾。


  祁塍淵不及避免,就這樣受了她三枚銀針,加劇傷勢,一口血隨之哇的一聲吐出。


  身體踉蹌往前,單膝跪下,血水染了手中的金子……


  金子?


  祁塍淵睜了睜眼,慢慢地朝陸璇和李淮腳下踏的金堆掃去,再看兩人的反應,突然明白了什麼,搖頭輕笑:「原來你們早已發現了,是他……」


  李淮一拐一拐的往下走,站在他的面前,「是佛迦院的東西,不是他。」


  「呵,」祁塍淵嘲諷一笑,慢慢撐起身體,站在面前和李淮對峙。


  「你說得不錯,是佛迦院的東西,」祁塍淵往外面木門走出去,推開對面的門,同樣看到珍貴的東西,珠寶!

  推開第二道門,是古老的古董……第三扇門是珍貴的藥材……


  只要你想到的這裡都有,想不到的,這裡也有。


  這座地下城簡直就是一座寶庫城,祁塍淵站在空道上,掩面而笑。


  陸璇扶著李淮站在他的身後,兩人都沒有動作。


  「他知道了,更不會輕易讓你離開,陣法每天都在改變會困住人,可這天下間怕不僅是你一個人能解吧。」陸璇擔憂地低聲說。


  李淮似沒有聽到陸璇的話,順著祁塍淵的視線看了過去,眉頭皺得很緊。


  陸璇跟著看過去,見祁塍淵已經朝前面快步走去。


  李淮拐著腳步把染血的劍橫在他的面前,祁塍淵停下腳步,緩緩道:「為什麼攔我。」


  「不是你的永遠不會是你的,祁塍淵,適可而止。」


  「你進過了那道門,」祁塍淵指向前面長長台階前的那道殿門。


  陸璇一愣,想起上次裡邊的那個活死人。


  李淮將劍橫在他的脖子前的虛空位置,警告:「那裡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祁塍淵艱難的移開了身形,站到了他的身後,大步朝殿門走去,在李淮還沒有來得及第二次阻止,祁塍淵已經推開了那道古樸的殿門。


  「嗖!」


  李淮單腿落地,軍出的劍依舊凌厲。


  祁塍淵差點被掃得狼狽跌到後面去,險險的站穩,陰沉著臉色看李淮,再次避開李淮的攻擊往裡邊大步走去。


  殿內擺設富麗堂皇,不少物件都是難能可貴的,因有避塵珠的存在,這裡邊灰塵都不曾蒙上。


  陸璇站在門前,看著那兩人一閃一攻的身影。


  不知道為何,她竟不去阻止祁塍淵的行為,也許只有這樣,李淮才能真正的將自己的秘密暴露在她的面前吧。


  她想更了解一些……


  腳底下的避塵珠像是不要錢似的滾滿了一地,落在梵紋地毯上,陸璇彎下腰仔細看了看那紋路,發現依舊看不懂。


  「祁塍淵……」


  李淮厲喝的聲音從前面傳過來,陸璇抬頭看去,只見祁塍淵已經一把將那口擺在中央的棺材給掀了。


  因為是活死人,又有葯氣薰過棺木,對整具身體保護得很好,不受蟲蟻侵蝕,又能通風。


  也不知道是誰將這個人關在這裡,替他設計好了這座宮殿。


  陸璇發現這座宮殿和皇宮內院那些殿宇不同,不論是雕像還是雕紋都沾染著一股佛性,梵紋,諸神的雕刻,棺材口上方就是一尊金像佛,正慈悲地看著底下的三人。


  與裡面的那個人相比,祁塍淵還是相差得甚遠。


  躺在棺材中的那個人,才是真正的佛吧。


  連閉著眼睛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慈悲,像悲憫天下的佛,周身散發著聖潔的佛光。


  陸璇站在十幾步開外,看著李淮一拳揍在祁塍淵的臉上,拎起祁塍淵的領子再揍一拳。


  意外的是,祁塍淵竟然沒還手。


  「打夠了嗎?」祁塍淵從他的手上扯回自己的僧袍,退後兩步,眼神和神情都是峻冷的,「看看他,依舊還是這樣的年輕,你的母后呢。」


  「住嘴。」李淮咬牙,握拳。


  「他背叛了佛迦院,背叛了你的母后……」


  「祁塍淵,你說夠了嗎?」李淮捏住棺材邊的手青筋突突地冒出來,眼神陰冷得跟鬼一樣,死死盯著祁塍淵。


  在他壓不住體內那股怒火時,一隻微涼的手覆上來,陸璇柔和的黑眸注視著他,「李淮,夠了。」


  「璇兒……」


  「我不知道你的過去,但是我不想看到你這樣壓抑自己,讓自己如此的痛苦。」


  「他並非麟國皇室血統……你也不介意。」祁塍淵緩緩地從身後道。


  中間的停頓,似乎是想要說點什麼狠話卻又轉了個彎。


  陸璇頓了一下,說實話,她還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李淮不是麟國的太子?那他是誰?


  李淮身體倏地僵硬,緊張地盯著陸璇的反應。


  「他的身份始終是不能見光,他真的該感謝自己有一個好母后,替他安排了這些,給他一條路走。事實便是事實,永遠也無法更改,他和麟國皇室無半滴的血統牽絆。麟國皇帝有證明他身份的東西,想必他在那之前就已經毀掉了,讓他的身份能夠正大光明。」


  陸璇抬頭看著李淮,李淮咬牙轉開視線,不敢與她對視,握著她的手幾乎用了全力。


  「你心中的李淮並非想像中的那麼好,他可以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擇手段,犧牲別人。他並非那麼好……陸璇……」


  「夠了。」陸璇皺眉打斷他的話,「不管他是誰,那又與我何關?如果真的要追究身份,我陸璇的身份未必能配得上他……就算他的身份再卑賤如何,我並不在乎。什麼皇帝,太子,我並不希望他是。祁塍淵,你不應該是這樣的人。用這樣的手段壓制李淮,我瞧不起你。」


  可見以往,李淮該是對自己的身份有多麼的在意,而祁塍淵清楚李淮的身份,總是以一幅高高在上的樣子俯視著李淮。


  其實祁塍淵打從心裡邊看不起李淮吧,所以才會說出這種話。


  她現在不想知道了,不想知道棺材里的男人和李淮到底是什麼關係,更不想知道李淮和祁塍淵到底怎麼回事。


  握緊李淮僵硬如鐵的手,一步步的往外走,「我們走吧。」


  「璇兒……他說得沒錯,我本就是個見不得光的人……」


  陸璇這一刻感覺到了李淮的慌亂,剛走出幾步倏地回過頭,死盯住他:「所以呢,他就用那些東西陷害你,讓你真的永遠見不了光嗎?」


  或許那東西不是祁塍淵親自放的,但一定是出自他的手。


  殿內靜了下來。


  「李淮,曾經你擁有過……就夠了。」


  她曾經什麼也沒擁有過,不也是這樣活下來了嗎?現在,她擁有他,足矣了。


  她什麼也不在乎,他不完美,她又何曾不是呢?


  人無完人,一個人太完美了,那就不是人了。


  「璇兒。」


  「李淮,我只有你,你明白嗎?」


  李淮慢慢地睜大了眼瞳,盯住陸璇。


  她的意思是說,她不會在乎那些虛偽的東西,不是正統又如何,見不得光又如何?她就讓他一步步的迎向陽光。


  「璇兒,」李淮動情的緊緊擁住她,「璇兒……」


  陸璇也緊緊回抱著他。


  祁塍淵閉了閉眼,朝棺材內的人嘲道:「看到我的失敗,你是不是很高興。」


  「他確實是該高興,」李淮冷冷接過一句。


  「那天,他並沒有承認我的身份,連信物都沒有交出來……堂堂的佛迦,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自毀前程。既然他能越矩,為何身為皇室子弟的我就不能?」


  李淮一手擁著陸璇,冷冷開口:「所以你就殺了他。」


  「誰能殺得了他?」祁塍淵冷笑,神情冷得透進了骨,「沒人可以殺他,除了他自己。」


  陸璇緊握著李淮的手,沒讓他上前去。


  「我從小就當他是自己的師父,父親……可他卻背叛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佛迦這一生都只屬於佛迦院的,不論生還是死。他因為你……毀掉了所有。」


  陸璇聽著祁塍淵帶著壓抑的話語,不禁皺眉。


  既然佛迦主子要一生侍奉佛迦院,那他又是怎麼回事?


  照祁塍淵的原話去理解,是不是佛迦這一生不能動情,不能入凡塵?那麼棺材內躺著的人身份就不言而喻了。


  而李淮的身份更是明顯,前任佛迦主子的兒子?蔣皇后那裡呢?又怎麼回事。


  「既然他可以背叛所有,為何孤不能。孤就要讓這天下人睜大眼看看,佛迦主子也可以拋掉慈悲,拋棄佛主,做凡人該做的事。他不是不承認嗎?那孤就做給他看。」


  「你的位置本該是屬於李淮的?」陸璇問出了一個疑惑自己已久的問題。


  那位在穆家守著的老者送給自己的佛指,就是佛迦主子的信物,而他原本是要交給李淮的,只是李淮一直不肯接。


  從這裡就推斷了李淮本就該是那位高高在上的佛迦主子,卻被祁塍淵給取代了。


  因為李淮的出現,有可能會分走祁塍淵做為太子的權力,按照軌跡來發展的話,那麼李淮獨掌佛迦院的勢力。未來國君祁塍淵會受到諸多的牽制,甚至是剝奪皇室的權勢。


  只要李淮死,祁塍淵佔領佛加院的勢力,那麼一切就可安然無恙。


  「屬於?這世間存在的東西就存在屬於誰的,弱肉強食罷了。」祁塍淵看著陸璇說。


  陸璇皺眉,所以他還是要動李淮。


  「祁塍淵。」


  陸璇喊了他一聲,祁塍淵抬頭,就被一股煙氣撲來。


  味道確是好聞,可惜是致命的味道。


  祁塍淵撲開煙氣,李淮和陸璇已經站在了殿門外,祁塍淵眉頭一皺,跟著身後奔出去。


  陸璇拉著拐著腳的李淮,往台階下面奔。


  「出口在哪。」


  「這邊,」李淮本就不是那種遇事就逃的人,可現在他得顧忌。


  陸璇迅速低頭掃了眼李淮包紮過的腿,上邊已經開始滲出血水了。


  「真要命。」


  陸璇跑得更快。


  忽地,陸璇被李淮抱著騰空而起,竟直接滾了出去。


  陸璇定神下來,翻開已經動彈艱難的李淮,嚇得臉一白,「李淮……你怎麼樣。」


  李淮的背後,正扎著一支箭矢,倏地回頭看去,只見祁塍淵握著一把從旁邊武器房拿出的遠距弓駑。


  如此威力的弓弩,只怕也只有韓家那裡能弄得出來。


  李淮伸手去拔,發現是倒勾,不能動。


  陸璇臉都白了,「你要趕盡殺絕。」


  「只是拿到我最想的東西而已,我不會傷害你。」祁塍淵說。


  「你已經傷害了,」陸璇咬牙。


  「別過去。」李淮還未來得及阻止陸璇奔出去的動作,人已經和祁塍淵對上了。


  陸璇的殺招凌厲致命,祁塍淵知道陸璇的武功不弱,沒想到她會為了李淮連腹中的孩兒也不顧了。


  如若前面不是顧及腹中孩兒,也何至於受這種牽制。


  「咳。」


  李淮忍住扯肉的疼痛,撐起身體,朝陸璇和祁塍淵的方向踉蹌跑去。


  陸璇回身擋在他的面前,沉聲道:「不要過來。」


  將他推出去,手中銀針已經擲了出去,祁塍淵險險避開,陸璇像箭飛出去,一劍取他的心臟口。


  祁塍淵險避開,再次狼狽的踉蹌後退。


  「你想取他性命,那我也只好先來取你性命。」


  陸璇黑幽如墨的眼睛冷冷盯住他嘴角的微笑,下一刻,凌厲如風的劍刃橫掃出去。


  「轟!」


  陣眼被人衝擊,破開口子。


  祁塍淵的身後像是有什麼東西從地底下劃開,斷裂。


  李淮臉色一變,連連衝出去,血水不斷的從嘴裡湧出來也不顧,只想將往前上去的陸璇拉回來。


  祁塍淵站在那兒,微笑的看著陸璇朝自己刺來,不動不避。


  一劍刺中他的心口邊上,陸璇愣了下。


  祁塍淵握住好的劍,一寸一寸的往前走,貼近她的面前,輕笑道:「栽在你的手中,又何嘗不是件美事……」


  「你……你瘋了。」


  「我知道你不可能離開他的身邊,所以我就想,只要盡全力的除掉他,才可能擁有你……躺在那兒的人……說過我不適合做佛迦主子,他說得對,我還貪戀著凡塵的東西……」祁塍淵的手撫上陸璇的臉頰,聲音很輕,笑容也很美好。


  然,眼前這個美好的人,卻在追求著極端的東西。


  「你……你就不該做什麼佛迦院主。」


  「說得對……你願意和我一起嗎?」祁塍淵輕聲問。


  「什麼?」陸璇後面的話沒聽清楚。


  祁塍淵沖身後朝他們過來的李淮微笑,突然用力拉住陸璇的雙手,帶著往後倒下去。


  「璇兒!」


  李淮心口一震,嘴裡的血液壓不住,暴虐的力量破體而出,卻發現他根本就沒有那個速度去抓住陸璇。


  陸璇感覺自己的身體往前傾倒,掙開祁塍淵最後箍緊的力道,人已經在半空中。


  下面是黑洞洞的深淵,看不見底……上面傳來李淮的嘶吼聲……最後被所有的黑暗淹沒。


  李淮連跳下去的力氣都失去了,倒在邊緣上暈死過去,身邊全是流淌著的熱血……


  ……


  「轟隆!」


  雷鳴閃電衝破天際,驚醒淺眠的穆皇后,猛地坐起身,急急沖殿門的人喊:「來人,來人啊。」


  「皇後娘娘!」宮人慌慌張張的推門進來。


  「快去備馬。」穆皇后推開了圍上來伺候的人,自己急忙撈過旁邊的衣服穿了起來。


  「娘娘,外邊正下著夜雨,此時出宮怕是不妥。」


  「去備馬,本宮要去佛迦院。」穆皇后厲聲喊了一聲,沒人敢勸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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