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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又去偷東西?

  「小五姑娘,上讓您速回棲霞宮。」一名小太監過來了,給她行了個禮,恭恭敬敬的態度,「順福公公讓奴才給姑娘準備了轎子,小五姑娘請。」


  顏千夏扶著他的手,下了台階,侯在殿外的是最下等嬪妃用的藍簾小轎,僅容得她一人坐下,由兩個太臨抬著。順福做事也算用心,這樣不會讓人起疑。


  ——


  小轎一路疾走,回了棲霞宮。


  正殿中樂聲陣陣,往殿中看去,三名秋歌的侍婢正在起舞,是典型趙國樂舞。幾名女子身著趙國舞姬紅紗裙,在燈影下搖擺腰肢,眼波掃來,風情萬種,紅唇輕抿,笑意如春。薄紗下,居然是真空的,俏挺的乳尖兒輕顫,隨著舞動不停地晃動,修長的腿中,那一點被清理得乾乾淨淨,像嫩嫩白貝殼一樣,是個男人也會興緻盎然了。


  慕容烈坐在椅上,盯著三個女人看著,偏是一臉平靜無波,「從密道送出去,愛妃去辦吧,事成之後,重重有賞。」


  他連一曲都看不完,便一揮,讓人停下。


  「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不求皇上賜臣妾金銀珠寶,只是麟兒已然周歲過了,皇上是否冊封小皇子為太子?」司徒端霞嬌滴滴地摟住他的脖子,坐到他的腿上。


  「此是大事,以後再議。」


  慕容烈平靜地一句,澆滅了司徒端霞希望的火苗,她的笑容僵了僵,又說道:「那,小王子也應要封王了呀!」


  「愛妃莫非不知,封了王就要搬出皇宮,愛妃是否要同去?」慕容烈推開了她,一臉不喜,「端霞,你跟在朕身邊這麼久,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愛找朕索要東西,愛耍這些心機,朕說過,後宮不許爭鬥爭寵,你特地弄進名花流的女人,到底是何目的,你知,朕知。皇后那邊可比你安份得很。」


  「臣妾……」司徒端霞被嚇到了,花容失色的,完全不知道慕容烈居然是這樣看她。


  「你和你的這個小五,閉門思過三日,不得踏出宮門半步。」慕容烈站了起來,冷冷刺她一眼,司徒端霞委屈地咬緊了紅唇,跪了下去。


  「臣妾謝恩。」


  「是恩是罰,自己領著,先把此事辦好,朕計往不咎,你的話,朕也會考慮考慮。」慕容烈一拂袖,大步往外走去。


  顏千夏腿麻,走不快,才走到迴廊下,便看到他一臉冰霜,大步出來,也知司徒端霞又怎麼惹他了。


  他的目光也正刺過來,冷銳地在她臉上停了幾秒,便毫不留戀的收回,闊步出了棲霞宮。


  「賤婢,死殊月,一定是她搞鬼!」司徒端霞在殿里摔起了茶碗,顏千夏聽著她的哭罵聲,緊鎖起了眉,難道慕容烈就這樣信任顏殊月?還是她真的太會演,太會扮賢惠了?

  「讓小五過來,也是個沒用的東西,不是說會勾|引男人嗎?她給本宮辦的好事!」她的罵聲又尖銳地傳了出來。


  顏千夏也不怕,昂首挺胸進了正殿。


  「跪下!」司徒端霞一扭腰,指住了顏千夏。


  「娘娘何必生氣,氣壞了自己。」顏千夏不跪,反而慢慢走近了她,小聲說道:「娘娘就是這樣衝動,才讓顏殊月佔了先機。」


  「你敢訓斥本宮!」司徒端霞柳眉倒豎,語氣凌厲。


  「娘娘,您出身高貴,她卻是低賤出身,常年被人打罵貶低,早就能忍人之不有忍,所有她才有今天,您若再鋒芒盡露,只怕她還有陰招來害娘娘您。」顏千夏接過葉兒遞來的茶,遞給司徒端霞。


  司徒端霞的臉色緩和許多,明顯被顏千夏的話打動了。顏殊月以前就是不聲不響,一天到晚悶在宮裡,不知道在幹什麼,現在想想,她那時候就在謀算現在的毒計,她裝慣了賢惠,漸漸把皇上的心給收攏過去了。


  「其實,她是池映梓的人,一直在為池映梓辦事,現在她背叛了池映梓,來換取榮華富貴,不過是個卑賤小人。娘娘您只要揭下她的畫皮,娘娘您就贏了。」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司徒端霞狐疑地盯緊了顏千夏。


  「娘娘您又忘了小五是哪裡的人?」顏千夏抿唇一笑,把茶遞給她,「秋歌大人可是專門為皇上搜索情報的,娘娘只要仔細想想,就知道皇上到底信任誰了,他可不會把名花流的事告訴除了娘娘之外的其她嬪妃呢。」


  「你說得對,是本宮太急了,本宮有小王子在……小五,你可服下避孕湯?」她突然抬起雙瞳,凌厲地看著顏千夏。


  「還未,皇上未賜,娘娘也未給小五準備啊,請娘娘賜湯。」顏千夏低下頭,溫婉地說著。


  「你倒是會做事,會說話,本宮問你,你真不想留在宮中?」司徒端霞的面色又柔了一些,塗著艷蔻的手指撫過茶碗蓋兒,輕聲說道。


  「是,小女想回秋歌大人身邊,只是現在回去,只怕皇上找秋歌大人的錯處,害了秋歌大人,只想等皇上厭煩了小女,那時再回才妥當。」顏千夏說著說著,就面露了委屈之色。


  司徒端霞聽小葉提過,秋歌生得極美,那日在戲園子也只遠遠看到秋歌側影,名花流的男人,估摸著那手段也多,可能真讓女人這樣死心踏地吧。她想著想著,臉上就開始發燙了。


  青春女子,卻過著這樣尼姑一樣的日子,心中真比黃蓮還苦。她還未老去,為什麼夫君連看也不願意看她了呢?她不管怎麼做,都得不到他的半點愛憐!在床上,她也肯放身段,只要他高興。在朝政上,她也有能力有辦法幫他排憂解難。到底她哪裡不夠好?為何始終得不到他的心?


  她怔了片刻,捂著臉嚶嚶哭泣了起來。


  可憐生在帝王家,可憐嫁為帝王妻,她這一輩子,只怕都要在這種無盡的爭鬥和盼望里度過了。


  如今,她只想弄死顏殊月,一吐心中惡氣,然後寶貝兒子能當上太子,那她後半生也算無憂了。


  ——


  顏千夏昨夜累了一夜,今日又給慕容烈按摩了一天,手腳酸痛得不行,可又想去看晴晴。回了屋子,換了夜行衣就走暗門出了棲霞宮。


  有了昨兒的教訓,今日小公主屋子裡煥然一新,搖籃里的棉被也換成乾淨的了,婢女也換了,桌上的小碗里放著熱汽騰騰的雞蛋羹。


  她如昨晚一樣,把婢女點暈,把小晴晴抱了起來。


  孩子認得娘的感覺,一到她的懷裡,立刻揮著小手,把小腦袋往她的懷裡鑽。


  她眼中一酸,差點沒哭出來,可是扯開了衣衫,想給寶寶餵奶時,才想起來,這奶水早已脹了回去。


  「寶貝,再忍兩天,後天便是慶宴,娘親後天便帶你離開,不再讓你受苦了。」她低下頭,親吻著寶貝的小臉,然後坐下來,用小勺喂寶貝吃雞蛋羹。


  晴晴的手腳亂晃著,要來摸她的臉,她喂女兒吃幾口,便親親她的小臉,大半夜很快過去,孩子也在她的輕哄中熟睡了。外面響起了更鼓聲,又要夜禁了,再不走,只怕會出事端,她只好戀戀不捨的把寶貝放回了搖籃里,親了又親,摸了又摸,一步三回頭地出了小屋,趕回棲霞宮。


  房間里沒燈,她出去之前特地熄了燈火,從裡面栓上,裝成睡了的樣子。推開後窗,她靈巧地翻了進去,關了窗,慢步走向小桌。


  「小五姑娘很忙。」低沉的嗓音陡然在黑暗中響起,嚇得她心肝一抖,隨即屋子裡便有了亮光,慕容烈舉著火摺子坐在榻邊,冷冷地盯著她看著。


  「我……」顏千夏吭哧了一聲,卻想不出借口,怎麼也不會想到他晚上會摸到這裡來。


  「怎麼,想不出理由了?」慕容烈譏笑著,站了起來,慢步走到她的面前。


  顏千夏索性閉上了嘴,抬眼看著他。他抬起了手指,輕撫過她的臉,然後猛地掐住了她的下巴,迫得她不得不踮起腳來,盡量著仰著脖子,以減輕這種痛楚。


  「你是誰?」他俯下身來,聲音突然變得低啞。


  「我……是小五。」她喃喃地說了一句,他突然就把她往榻上一推。


  「這是什麼?」他的手指撫上她的左心口,被池映梓用玉佩烙上的藍色的花葉正蜷曲著,像熟睡的小妖精。


  「紋身。」她小聲說道。


  「小五,告訴朕,你到底進宮來作什麼?穿著這身夜行衣,又是去哪裡?」他將榻邊的燈盞舉近來,盯緊了她的眼睛。


  面對他的逼問,顏千夏沒辦法解釋,二人對望了一會兒,顏千夏只好說道:「我去偷東西。」


  「又是偷東西?告訴朕,你到底要偷什麼?不如你告訴朕,如果朕一高興,說不定把這寶貝賞賜給你。」


  慕容烈沉聲說著,用雙手捧住了她的小臉,手指仔細地撫過她臉上的肌膚,終於尋到了面具貼合的地方。


  秋歌畢竟不是池映梓,池映梓的易容術才是天下無雙的,秋歌的面具只要有心人仔細地找,還是能找出暗合的地方。


  顏千夏渾身的血液都凍住了,又無法掙脫他的手指,只能任他一點、一點地揭下了面具,露出一張素凈的、可愛的小臉,一雙圓圓的、充滿了迷離霧氣的眼睛驚恐的看著他。


  「原來如此,秋歌的口味還很有趣。」他雙瞳里的諷刺和冷笑越來越濃,看樣子,還真的不記得年舒舒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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