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對她有種奇異的感情
「朕知道她不是顏千夏,不過,既然是太皇太後送給朕的,朕還是收下了。」慕容烈一面說,一面伸手拉住了顏千夏,把她揉進了自己的懷裡。
「她不是顏千夏,這怎麼可能?」太皇太后臉色一變。魏九皇子登基前,她在魏國的暗哨送來密信,讓她務必把顏千夏抓到手中,說她太重要。她這才下決心,拉攏控制顏千夏,現在慕容烈告訴她,這個顏千夏是假的,這根本不可能。
「太皇太后就在這裡好好享受,頤養天年吧,你的家族,朕會給他們一個好的去處,你的兩位兄長,朕也會給他們舒服的死法。」慕容烈唇角的笑意更深了,「朕真的很感謝太皇太后,若您的兄長不動手,朕還真拿不到那兩道兵符,如今大吳國五道兵符朕已全部到手,百萬兵馬都在朕的手中,都是太皇太后的功勞。」
「你……」太皇太后臉色如紙,渾身都顫抖起來。她自認為此次布局巧妙,一定能伏擊成功,都怪那個鬼面人……她想到那個人,抖得更厲害了,她沒想到這次結盟,會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太皇太后還不肯說那個鬼面人是誰么?」慕容烈見她表情大拗,再度逼問起來。
「我不知道。」太皇太后牙一緊咬,猛地別開了臉。
「好,那太皇太后就歇著吧,明兒一早,朕會來請太皇太后一同給太皇太后的兄長送行,朕決定賜他們三千刀凌遲之刑,希望他們會好好享受。」
太皇太后的身子往旁邊一歪,差點沒暈過去,慕容烈看在眼裡,只拉住了顏千夏的手,帶她往外走。
顏千夏知道他為什麼帶她來,他要讓她看到他的狠,告訴她,順他才有好日子……出了大殿,顏千夏推開他的手,扶著宮牆就吐了出來。或者是這宮裡腐敗的味道,或者想到了他說的凌遲之刑,總之她胃裡難受得很。
真的,她害怕再看到血了,那麼多那麼多的血,帶著腥鹹的味道,在腦海里翻騰著,讓她噁心,讓她害怕,讓她作嘔。
「怎麼吐成這樣?傳御醫。」
慕容烈用帕子給她擦了嘴角的污漬,把她抱了起來,匆匆吩咐,順福立刻派人去通傳御醫,龍輦匆匆往帝宮趕去。
顏千夏把晚上吃的全吐了,她為了重新豎起鬥志,堅信吃飽了才有力氣和昏君對抗到底,所以她晚上吃了兩碗飯不說,還吃了九個綠豆糕,兩個紅燒小豬蹄,外加一個大雪梨……喏,現在全成了老妖婦宮外大桂花樹下的肥料,只怕滿頭香的桂花樹都被她吐的污物熏成了傻子。
帝宮奴婢做事效率極高,沒半個時辰,葯湯就熬了上來,顏千夏聞著那味道就噁心,推開就往樹下的榻上走。
「回來。」見她還是固執不認輸,慕容烈惱火地擰住了她的肩,把她往椅子上一摁,端著葯就往她嘴邊送。
「我不吃。」她擰著秀眉,抗拒著他的霸道強勢。
「朕喂你。」他緩下態度,拿著湯匙,舀了葯遞到她的唇邊。顏千夏想扭頭,卻被他一把掐住了下巴。
「安份一點,朕的耐心有限。」
「放我走,你有這麼多女人,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你的殊月還住在隔壁,你讓我走,不會有任何損失,只會過得更好……」
顏千夏被強行灌了一口葯,可還是倔強地含糊地說了一大通。
慕容烈忍無可忍,索性把葯碗湊到她的嘴邊往下倒,「朕還不信收不了你這小魂兒……」
他也沒能說完,顏千夏一口葯全噴了出來,噴得他一臉狼狽。
順福伸手就掩住臉,快速轉過身去,不看他的慘狀。他雖被父皇冷遇,可他還是皇子,加之一直在邊境為將,深受官兵愛戴,何時受過這種窩囊氣?還是一個小女人給他的氣!
「你敢噴到朕臉上!」
「我噴你了又怎麼樣?你不就是想和我那個……那個就那個,反正這身子不是我的,拿去,拿去,你拿去……」她挺直腰,惡狠狠地瞪著他。
「不識好歹,隨便你。」慕容烈終於黑了臉,丟了葯碗,那上好的白瓷碗兒在金色的地毯上咕嚕轉了幾下,停在顏千夏的腳邊。顏千夏冷冷瞟他一眼,轉身出了大殿,依然去她樹下的榻上躺著。
「皇上,息怒。」順福跑出去,打了盆水進來,給慕容烈擦臉,擦手,服侍他更衣。
「不識好歹的東西!」慕容烈恨恨地摔著毛巾,他對她已夠寬厚,不追究她和太皇太后同謀之罪,不計較她屢次大不敬,不計較她心心念念惦著大國師,不計較她跟刺蝟似地張牙舞爪,許她妃位,許她榮華,還讓她穿過自己的龍袍,可她就這樣回報他?
風漸大了。
烏雲遮住了月兒,天空如暗色絲絨展鋪在眼前,又變天了。現在有點兒冷,顏千夏的小身子整個縮得緊緊的,緊裹著被子。
嘩啦啦……
突然間雨點兒就打下來了,豆子一般傾倒在地上,激起水花四濺。
入秋的時分,吳國總是多雨。
顏千夏嚇了一跳,包著被子跳下榻,赤著雙腳跑向了屋檐下。
「皇上,要麼老奴去安排偏殿給姑娘歇下?」見慕容烈一直盯著外面看著,順福看著他臉色還算緩和,便小心地問道。
「不必。」慕容烈搖頭,外面風雨漸大,她若還不肯低頭,就讓這雨把她澆醒,讓她明白,誰才是她的男人,她的主子,更要讓她明白,只有順從他,才會有好日子。
「姑娘晚間才吐過,若淋了雨,傷了身子……」順福沒說完,顏千夏在外面打了聲大大的噴嚏。
「隨她。」慕容烈的眉擰了擰,徑自躺上了榻。
順福無奈 ,只有服侍他睡好,快步退出殿外。一抬眼,就看見顏千夏坐在台階上,抱著雙臂看著大雨發怔,他搖搖頭,走過去低聲說道:「姑娘這是何必,皇上既有心納姑娘為妃,姑娘今後便是人上人,為何非要逆著皇上的心,自個兒找這些不痛快。」
「他有他的殊月,我有我的心上人,就是這樣。」顏千夏淡淡地說了一句,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順福伸手就捂住了她的嘴,也顧不上男女尊卑,匆匆叮囑道:「姑娘還是順著皇上的好,這種話切莫再說,留得青山在,才會有柴燒啊,當了娘娘就是主子,到時候想要什麼沒有。」
顏千夏拉下了順福的手,看了看他胖胖的臉,小聲說道:「你不會懂的,你不懂愛情。」
順福苦下了臉,他當然不懂愛情,他甚至只是半個男人。可是,你能和皇上講愛情嗎?這女人真是腦子摔壞了!
他也不再勸,交待了值夜的宮女,然後回自己的屋裡去休息。
顏千夏還沒見過殊月那樣安靜的女人呢,一晚上,一點聲音都沒有,只有窗戶投出來的燈影在搖動。
她拉起被子,把自己蒙住,閉著眼睛開始思念池映梓。
世界上只有風雨聲伴著她,漸漸的,她睡著了……最近總是嗜睡,睡著就不想醒,睡著不醒也更好,這樣無憂無煩無惱,她會在夢裡看到回家的路,甚至可以看到池映梓在微笑。
顏千夏很孤單,孤單得像一隻沒有巢的小鳥。
慕容烈打開門的時候,她正好一歪身子滾到了台階上,一隻玉白的小腳伸出了被子,伸到了風雨之中。
他罵了句不識好歹,可還是把她給撈了起來,抱到了自己的榻上放著。
「別碰我,痛……」她喃喃地說了一句,翻身縮成一團。
慕容烈盯著她看了半晌,在她身邊躺下。他一定是瘋了,才會這麼在意她的死活,管她會不會被雨淋死,不順服他的,統統應該只有死路才對。
瘋了!他又罵了自己一句,伸手就把她摟進了懷裡,狠狠一摁,讓她的臉貼到自已的頸窩裡。
柔軟的小身子呵,像花朵一樣香甜,他忍了一會兒就忍不住了,昨兒未能完成的火焰在體內焰燒起來。
此時顏千夏突然拉起了他的衣裳,把腦袋給拱了進去。
這是什麼睡姿?他怔了一下,她冰涼的小臉貼在他的身上,很奇異的感覺。隨後她的雙手也環了上來,緊緊地抱著他的腰。
「顏千夏,你要是不把腦袋拿出來,朕要動手了……」他低斥一聲,她未動,想必正在睡夢裡看到了美好的東西,居然像吃東西一樣在他的手臂上啃了起來。
她夢到了冰淇淋、草莓聖代還有德芙巧克力。
她來這裡太久了,都快忘了那些美食的味道。還有她沒打完的那局遊戲,她的寵物小乖乖幫會裡的人有沒有幫她喂著?還有她的愛車,有沒有按時送去保養?
「小東西……我讓你惹我。」他把她從懷裡拉出來,掀翻在身邊。
他確實是貪戀她的身子的,後宮這麼多女人,獨這一個能讓他在浮躁之中忘掉一切,就算是吵架,也覺得暢快淋漓。
「痛……」她擰起眉,微眯眼睛看他,居然沒推開他。
「忍一下,馬上就好了。」見她不反抗,溫馴可人,慕容烈有了幾分欣喜的感覺,低低地哄她。
只是她此時的不反抗,不知道是不是在睡夢裡,見她的池映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