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你也不怕這妖女吃了你
「待本宮想到好法子,再來告訴姑娘吧。」端貴妃吟吟一笑,唇角盪起春意,神情也有了光彩,顏千夏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慕容烈正朝這邊走來。
「我先告退。」她瞟了一眼慕容烈,轉身就走。
端貴妃巴不得她早走,手兒一揮,便扭著腰迎上了慕容烈。慕容烈看著顏千夏甩頭就走的模樣,臉色又沉了下來。
「皇上,回宮也不見臣妾,臣妾要傷心死了。」她一手按在自己豐滿的胸脯上,一手輕攬上慕容烈的腰,也未行君臣之禮,直接偎進了他的懷中。
「朕最近政事繁忙,端兒要好好幫朕打理後宮。」他輕拉下她的手,目光追隨著顏千夏的背影。
端貴妃偏了偏頭,身子一閃,雙手又摟住了他的肩,嬌笑著說道:「臣妾不依,臣妾要皇上今兒陪端兒同進午膳。」
「好。」慕容烈拉住了她的手,又扭頭對那些朝臣說道:「眾卿家也留在宮裡用膳吧,朕再宣你們到御書房議事。」
「遵旨。」眾臣跪拜退下,慕容烈帶著端貴妃就往園子深處走去。
路上,見慕容烈一直沉默,端貴妃明媚的眼睛一眨,便嬌聲說道:
「皇上,臣妾遇上件難事,吳顏姑娘想要回寶珠姑娘服侍她,可是這於禮不合,臣妾想找皇上討個主意,是否先封了吳顏姑娘一個嬪位呢?」
「以後再說。」慕容烈搖頭,依顏千夏的性子,現在封嬪,只怕她會鬧翻天,等池映梓的事過去之後再說,讓她也緩緩。
他要的,是顏千夏心甘情願地臣服於他。
「那……殊月公主呢?」端貴妃嘟起紅唇,豎著三根手指撒起嬌來,「皇上,臣妾吃醋了,皇上不能只喜歡殊月公主,臣妾可是很愛很愛皇上的,皇上,一個月三十天,你最少也得給臣妾三天吧?」
「知道了,就你的嘴巴會說話。」慕容烈也被她逗笑了,被顏千夏氣得半死的心也舒服了許多,若顏千夏像端貴妃這樣嬌媚可人,像皇貴妃那樣溫婉聽話,他就舒服了。
「那殊月姑娘……」
「以後再說。」慕容烈還是這句話,端貴妃臉上的笑更媚了,有這兩句話,她便知道慕容烈的心思,也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殊月和顏千夏,她只會拉攏一個,另一個誓必除去。
「那皇上,去臣妾寢宮吧。」她拉住了慕容烈的手,可慕容烈卻輕輕推開,還是一臉寵溺的笑意。
「愛妃先回,朕改日再去看你,今兒朝中還有要事要辦。」端貴妃的笑意僵了僵,接著便勉強笑了笑,行了個禮,帶著眾婢女退下。
「皇上,池映梓的屍體已帶回。」暗衛從一邊出來,低聲稟報。
「可以驗明?」慕容烈沉聲問道。
「千真萬確。」暗衛點頭。
「葬了吧。」慕容烈緊擰的眉這才鬆開,淡淡地說了一句。
——
帝宮裡靜靜的。
殊月和宮女們一起綉了會兒花,幫著打掃起院子里的落花。
顏千夏翻了一會兒書,靠在樹下的榻上睡著了,這兩日,她根本就沒進過屋子,連飯也是在院子里吃的,此時就一個人四仰八叉地躺在榻上,跟個懶貓兒似的,一張綉帕蓋在臉上,她從未像現在這樣沒勁過,懶洋洋的,像被抽幹了力氣,什麼事都不能引起她的興趣。宮奴們也不敢惹她,好茶好水地伺侯著,生怕她不高興。
「皇上回了。」一個宮奴快步進來通傳,大伙兒連忙打起精神來,準備接駕。
「去叫吳姑娘起來吧。」殊月看向榻上,柔聲說道。
眾人互相看了看,有人終於大著膽子過去叫顏千夏,好幾聲都未能喚醒她,於是便輕輕推起她來。
「姑娘,起了,皇上回宮了。」
正在夢裡尋找回家路的顏千夏,好容易爬上了那通往雲宵的高梯,遠遠地看到了池映梓在朝她微笑,向她伸出溫暖的手,此時被猛地驚醒,茫然地坐起來,見眼前的面孔陌生,便低斥道:「你幹嗎推我?我睡覺呢。」
此時慕容烈已經進來了,聽到她的聲音,凌厲的眼波就刺向了那宮女,宮女嚇得魂都飛了,猛地跪下去,渾身抖得跟篩糠似的,連話都說不出半句來。
「拖下去。」順福一擺手,那宮女揚起頭來,臉上一片死灰,渾身顫抖地求起饒來,
「皇上,饒命,饒命……」
「皇上,放過她吧,是小女讓她去叫醒吳姑娘的,她並未做錯事,要罰就罰小女。」殊月上前來,攔住了那位宮女。
眾人都看向了慕容烈和顏千夏,顏千夏還真沒想到就這點事,慕容烈都要懲罰人,大家都用厭惡的眼神看她,似乎是她的錯一般……
「昏君。」她罵了一句,又倒了下去。
院中如此靜。
慕容烈都懶得黑臉了,和她氣多了,他會被氣炸。
他冷哼一聲,拔腿進了大殿,他就不信她永不低頭,畢竟她還有事要求他,最起碼,他一天不封她為主子,寶珠一天就出不來。
「都下去。」順福一揮手,眾人連忙退了下去,那小宮女也感激地向殊月磕了個頭,快步退下。
殊月盯著顏千夏看了會兒,擰了擰眉,跟著慕容烈進了大殿。
「皇上,小女傷已好,想離開皇宮,請皇上恩准。」她向慕容烈行了個禮,直接了當地說道。
慕容烈扭頭看向她,她的性子和殊月也一模一樣,就像這為宮女求情開恩的事,以前她不知道做過多少,在她心裡,府中的下人都很喜歡她。
到底她是不是他的殊月?
若是,為什麼他沒了那種感覺?
若不是,又有這麼多相同之處,尤其是她腰上的紋身,怎麼可能一模一樣?
對紅衣聖女用盡刑罰,她都不肯透露殊月的真實身份,如今聖女被關押在地下九米之深的寒牢之中,看樣子熬不了多久。
殊月和顏千夏——他看著兩個女人,頭疼起來。
晚了,他在殿中看摺子,一大堆國事堆積在手中,
她在院中看木棉花。夜露重了,看樣子她還是不肯住進來,寧可露宿在外面,也不願意和他同住一殿。
那就看她倔到何時!
慕容烈往外看了一眼,她正盤腿坐在榻上,做著一些古怪的動作,柔軟的身子扭來扭去,一會兒彎成虹橋,一會兒又高抬了腿,沒錯,她在做瑜珈。
在這坑爹的地方,沒電視沒電影沒遊戲沒人和她說話,連小|黃|文也沒得看,前後惡狼娘娘們,後有色|虎毒皇帝,她不找點事做,一定會瘋的。
小青蛇一直呆在樹上,偶爾伸了信子,吃幾個路過的蚊蟲,這倒是為她解了蚊咬之苦。她還給小青蛇取了個很好聽的名字:竹香。
她做了個拱身的動作,拱起了柔軟的腰身,額上泌出晶瑩的汗,柔軟的長發一直垂到了地上,慕容烈的靴子出現在她的眼中。
「你幹嗎嚇我?」她一驚,怕他又是來找她做那事,咕嚕一下就跌下了榻,摔得屁股生痛。
「跟朕去見個人。」他冷冷掃她一眼,一手就撈起了她,拉著她拔腿往外走。
「誰啊?」顏千夏甩不脫他的手掌,被迫跟著他往前。
殿外有描金的楠木龍輦等著,他把她丟上去,擁著她坐下來。
「鬆開。」她用力掙了幾下,他冷笑一聲,果然一鬆手,顏千夏掙得太厲害了,差點沒跌下了輦,驚了一身冷汗。
「溫馴一點,朕明日就能下旨,封你為賢妃。」待她重新坐好,他便又摁住了她的腰,低低地說道。
「我不賢也不惠,皇上早點放我走的好。」顏千夏果然口氣硬梆梆,這在慕容烈的意料之中,他也不多言,只往後一靠,尋了舒適的姿勢,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響,深遂的眼神一直看向遠方。
龍輦直接去了太皇太後宮中,顏千夏有些驚訝,她還以為太皇太后成了階下囚,最起碼被打入冷宮,沒想到還住在這鳳棲宮中,只是前後戒備更加森嚴,全是負刀侍衛在守衛,宮中燈籠也換成了白色,從外看去,簡直是一片慘淡。
「皇上駕到。」侍衛們連忙過來迎駕,打開宮門,簇擁他進去。
顏千夏跟在他身後,一進大殿,便有森森冷意迎面撲來。偌大的宮中,居然沒有一個奴才,只見老太后披散著長發,獨自坐在大殿上座,一襲深紫鳳袍,冷冷地看著慕容烈。
這裡所有的飾品皆已撤去,只留了她坐的那張椅子,只怕連榻都撤走了,還有,大殿一角就放著一隻馬桶,殿中飄著一股異味兒。
沒人侍奉,沒有美食,只有孤寂和恐懼,這就是慕容烈給老太后的,讓她死都死不了。
「太皇太後身子可好?」慕容烈眼角挑著笑,高傲地看著老太后。
「皇上挂念了。」老太后冷冷地說著,目光刺向了顏千夏。
看我幹嗎……顏千夏別開了頭,她可沒做對不起老太后的事,他們是窩裡的狗在斗!
「你把這小妖婦收在身邊,也不怕有朝一日她吃了你?」老太后似是很想咬她一口,說話的語氣也惡劣不堪。
「朕時常吃她,味道好極了。」慕容烈卻說得大膽而且露骨,饒是老太后,也忍不住面色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