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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爾等真的不願?

  王岳痴痴地看著林慶,眼神中散發著光,當然這光很迷茫,還帶著絲絲的凌亂。


  沒錯,王岳覺得自己一定是出現幻覺了,否則就是自己還沒睡醒,否則怎麼會有看見林千歲如此憂國憂民忠君愛國的那一天呢?對,一定是看錯了。


  招了招手,然後將不遠處的一個小內侍喚了過來,然後伸出了兩根手指在他的面前道:「這是幾?」


  小內侍恭敬地回他道:「老祖宗,這是二。」


  啪!

  王岳又甩了小內侍的額頭一下,然後眯著眼睛問道:「疼嗎?」


  小內侍不知道王岳是什麼意思,只好紅著額頭委屈地對王岳道:「老祖宗,不疼。」


  於是王岳迷茫地喃喃道:「難道我真的還沒睡醒嗎?」


  在所有人心目中,林慶的形象恐怕不是青面獠牙那麼也會是滿臉邪惡,令人恐懼又痛恨的,可是現在這個一臉憂國憂民,口中滿是忠義,為西北將士籌錢籌糧良善得幾乎讓人彷彿看到萬家生佛的人是誰?

  這畫風不對啊!


  他們是奸臣,不是應該跟那些滿口忠直的傢伙對著乾的嗎?


  王岳打了一個抖,莫名覺得有點涼,寧願相信自己還在夢中的他叫人給他拿了一條毯子,然後繼續做著自己在夢中所要做的事……


  至於林慶,不久之後則回到了在自己皇宮裡的寢居中,然後在月一小蓮子等人的目光下面色一派平靜地關上了自己的房門,許久不見動靜。


  正當門外的月一和小蓮子等人困惑的同時,屋內終於傳來了砰的一聲碎響,然後林慶陰柔的聲音低低地傳到了屋外心驚膽顫的眾人耳中。


  「誰都不許進來!」


  千歲爺的聲音既凌厲又冰冷,立刻將門外的月一和小蓮子等人震懾住了,立馬忍住了差點被嚇得衝進去的腳步。


  而屋內,林慶又抓起了一個精緻的青瓷擺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又是砰的一聲響起,彷彿不過癮一樣林慶又再次地瞄向了屋內其他的東西,一時之間屋中乒乒砰砰之聲不絕於耳,連綿不絕,如那怒濤一樣一浪又拍著一浪。


  很充分地展示了九千歲此時的心情,如怒波狂吼啊。


  林慶覺得那人是故意的,整整兩個月一點消息都沒有給他傳來,這是將他忘了嗎?

  雖然心裡也記掛著卻又不肯主動給她帶消息,明知道這樣她便能知道他想她,可卻又希望她能主動先寫信給自己,林慶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心思,可他就是想這樣做。


  放著捷徑不走,偏偏就是想讓她的注意力始終在自己身上。


  等發泄了一通之後,林慶也明白自己大概是矯情了吧。


  西北是個什麼局勢他也清楚,可是他心中就是不舒坦,就算軍營里的事再多,她有必要兩個月連一封信都沒有傳回來給他嗎?!


  林慶自打回來以後便立刻派遣人手盯住了西北的事,緝事府的財力和物力也不要錢似的往西北大大小小的城池小鎮撒,只為了更好地掌握一切關於西北的情報。


  可是她呢?到現在一點消息也沒有傳給他!

  難道這是真的快要將自己忘掉的節奏?

  林慶冷笑了一翻之後屋子的門又打開了,一臉溫和地將月一小蓮子叫進去,然後吩咐小蓮子道:「去搜羅手藝好的廚子還有管家傭人等的奴才,等到大軍押送糧草的時候一齊將他們送到西北去,就說是本千歲送給趙府的。」


  月一和小蓮子急忙領命,然後又忍不住問道:「千歲還有什麼話要帶給夫人嗎」


  月一不知死活地多了一句嘴,雖然屬下的忠心很可嘉,但林慶仍舊是似笑非笑地看了,嚇得他立馬閉嘴了。


  千歲爺的心思每次一碰到與夫人相關的事情的時候就變得非常古怪,不按常理出牌,他怎麼就這麼傻的去多嘴呢?!

  月一心中沮喪地想。


  而在所有朝臣已經做好了為西北的將士們狠狠地向景惠帝參林慶一本的打算下,在所有人都預料不及的情況下,第二天早朝的時候林慶便主動突然地向景惠帝提起了為西北籌集糧草的事。


  清楚林慶脾性的朝臣有點疑惑 ,他們記憶中林慶什麼時候對這種事如此積極了,像這樣的難事如果處理不了,每次林慶一般都會擱置好幾天,然後朝臣們便會因為他的行為在家裡激動地寫好奏摺,然後第二天大義凜然的在金殿上大罵林慶奸賊誤國,然後一邊慷慨激昂地表示自己憂國憂民的忠心。


  不僅罵了林慶還為自己掙足了名聲,可是那個奸賊今日是怎麼了,眾朝臣獃獃地看著在景惠帝身邊,以一個內臣的身份似乎含蓄地為景惠帝分憂解難的林慶,這幅場面怎麼越看越不對啊。


  那奸賊這時候后不是應該因為罔顧西北軍情而被他們大罵彈劾嗎?


  否則何以表現林慶奸臣的一面,又怎樣突顯他們的忠直?


  甚至是林賢都滿懷疑惑地盯著那個站在帝位身旁的人,眼中充滿了疑惑,這狐狸究竟想幹什麼?

  然後林慶畢竟是林慶,林慶想做的事情他們也無法預料和阻止。


  而當林慶談到西北的艱難與國庫的現狀時,眼神似乎無意地掃了他們一眼,讓一直仔細關注著情況的朝臣們眼皮不約而同的同時一跳,心中冒起一股不妙的情緒。


  這奸賊,今日要起妖啊!


  果然在眾人惶惶不安的注視下,林慶在景惠帝跟前低言道:「陛下,不管是眾大臣還是奴才都不忍心看著大梁的將士們吃不飽飯,他們是大梁的將士,他們保護的是陛下的江山,無論如何我們不能讓他們空著肚子去打仗。


  此舉不但不義,對作戰不利,還會寒了眾將士的心啊。」


  「那愛卿可有什麼注意嗎?」景惠帝無奈地看了林慶一眼道。


  景惠帝心中也是苦惱啊,朝中要用錢的事多,這些年來為抵禦匈奴大梁的軍費消耗得也越來越多,花出去的銀子此那流水還快。


  景惠帝不但心疼還肉疼,皇宮的內庫中雖說還有一點,可是景惠帝會將這筆錢拿出來嗎?

  怎麼可能?笑話!

  皇帝是天下最尊貴的人就應當享受天底下最好的對待。


  說以不管發生什麼事,內庫中的錢是絕對沒有人動得了的。


  景惠帝帶著點期寄的眼神看著林慶,看看這個總是可以讓他滿意的奴才會不會說出什麼讓他滿意的注意。


  要知道落到匈奴人手裡基本就已經被判定為一個死人了,可是林慶不但逃出來了,還領著部下干出了那麼大的事,因此景惠帝心中希望他能再帶給自己驚喜。


  在景惠帝的期待中,林慶緩緩地給景惠帝施了一禮,然後恭敬地道:「奴才身為內臣本不應該插手朝政之事,但心中實是不忍心看著陛下為難,因此左思右想暫時為陛下想出了一個注意。」


  「愛卿快快講來!」景惠帝激動地道,要知道此次若要籌夠糧草,光是從各縣之中調派肯定不夠了,因此他們也只好用銀子向一些商賈購買。


  可儘管官府向商賈狗糧他們會給予一定的折扣,但所需銀錢還是巨大的,現在國內又是一個太平盛世,朝廷又總不能向那些低賤的商賈們打白條吧?

  景惠帝覺得那是在打他的臉,所以那樣的事他是不會允許別人去乾的。


  林慶臉上漾起了一絲微笑,然後道:「陛下,如今我朝這樣的情況以前很多的朝代也有過,陛下可知他們是怎樣度過的?」


  景惠帝的臉色漸漸黑了下來,這難道是讓他自己出錢。


  見景惠帝的臉色異樣,林慶又謙卑地立即道:「陛下,朝廷拿不出銀子,可是我們可以自籌啊!


  我朝有無數為陛下分憂解難的臣子,這麼多的人只要每人出個千百兩銀子還愁湊不出銀子嗎?各位大人真心為國,想必這區區的千百兩銀子一定可以很快湊夠的,各位都是我朝的忠臣啊!」


  語畢,文武百官已經很確定了,那個狡詐如狐老謀深算的奸佞在起妖,而且還衝著他們來的。


  什麼忠臣?什麼忠臣?!忠臣就一定要掏銀子嗎?!

  所有人都快要跳起來了,錢!林慶竟然將注意打到了他們的腰包上,自古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林慶要對他們腰包動手絕對不能忍了!

  一干大臣立刻跳了出來,指責林慶如何如何的不靠譜,他們又是如何如何的清貧,怎能拿的出這麼多的銀子,要他們的銀子還不如要他們的命呢!


  看著朝下群情激憤的朝臣們,林慶目光略帶委屈地看向了景惠帝,景惠帝的目光又幽幽地看向了朝下的眾臣道:「爾等不願意?」


  「臣實在是沒錢……」


  「臣等沒錢,拿不出這麼多的銀子,陛下贖罪。」


  「說了這麼多就是不肯出錢了。」林慶失望的目光又轉向了景惠帝,然後大公無私地對景惠帝忠心地道:「陛下,臣願為西北血戰沙場的將士們出一萬兩銀子,以表臣對陛下的忠心。」


  此言一出,所以人都呆了一呆,他們沒有聽錯吧?這個奸佞竟然會為了西北而出這麼一大筆的銀子?

  這還是那個只知道禍國殃民的九千歲嗎?

  就連景惠帝都怔了怔,然後感動地看著他道:「愛卿真的願意出這麼多的錢財?」


  林慶毫不猶豫地道:「為陛下分憂是奴才的職責,臣萬死不辭!」


  「好,好,好,真是朕的忠臣啊,朕一定重重有賞!」說著景惠帝又將目光掃向了朝堂下的不安的眾臣。


  怎麼辦,許多人在心中焦急地想到,陛下身邊的那個妖孽不知為何興風作浪的如此反常,不僅對他們下手,而且貌似還真要自己出銀子了,如果他們不出的話那麼以後陛下還會重用他們嗎?


  更何況沒聽到陛下剛才誇林慶的時候說了什麼嗎?


  朕的忠臣!


  如果他們不出銀子的話那在陛下的心裡是不是就代表著他們不忠於陛下?


  文武百官立馬惶恐了起來,景惠帝幽幽地看著朝堂下的忐忑不安的眾臣們,眼中閃過了一絲冷色。


  君臣多年,他還不知道他手下的臣子嗎?朝廷給的那些俸祿真的能滿足他們?

  可是只要他們不過分,對自己忠心,他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又如何?

  可是現在……


  林慶的聲音又在景惠帝的耳邊適時響起:「眾位大人,難道你們真的不願為陛下分憂嗎?區區千百兩銀子而已恐怕還比不上眾位一次宴飲的銀子,眾位大人真的拿不出來?」


  景惠帝的目光突然一厲,如冰刃一樣掃向了堂下的臣工們,聲音冰冷地道:


  「爾等真的不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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