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捉拿歸案
隨著她的話音才落,竹芽端著一個小托盤從外面走了進來,那圓圓的托盤上蓋著紅布,裡面不知道裝了些什麼。頓時,大廳內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集中了過去。
蕭雲涵也沒有故弄玄虛的意思,隨即朝竹芽點了點頭,竹芽立即心領神會的掀開了紅布,盤子上一沓字條立刻吸引了眾人的眼睛。那上面白紙黑字,都是他跟長公主勾結貪污的罪證。
「這,這是什麼?」巡撫看著那些字條一臉疑惑,但是當他走進,頓時一張胖臉就變成了豬肝色,他渾身顫抖著,幾乎說不出話來:「怎,怎麼可能,明明我都銷毀了啊!怎麼可能,這不可能!」
他一邊驚慌失措的搖著頭,一邊就朝那老管家偷取惡狠狠的目光:「是你,一定是你!你個孬種!竟敢拿我的話當耳旁風!我不是讓你都銷毀的嗎?!那這些都是什麼?!」
老管家縮在一旁被嚇得渾身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蕭雲涵看得津津有味,她用自己素白纖細的手指捻著一縷髮絲,悠閑道:「巡撫大人,這可不能怪李管家,俗話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當初這麼乾的時候就該清楚下場了。」
巡撫有些目光獃滯的站在那裡,彷彿整個人都被擊垮了一般,然而,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他突然發了瘋一般朝竹芽撲了過去,竹芽嚇了一跳,抱著托盤往一旁閃,冷月眼疾手快將他攔了下來。
「你要幹什麼?!」蕭雲涵啪的一掌拍在桌上,眼中似有怒火冒出。
「幹什麼,哼,自然是銷毀證據了!」巡撫一雙老鼠一樣的小眼睛狡猾的眯起:「如果你說的證據就是些紙條的話,恐怕根本就不能把我怎麼樣。」
蕭雲涵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饒有興趣的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而經過剛剛這麼一鬧,巡撫大人好像冷靜了下來,他渾圓的身體立在那裡就像個皮球,看著蕭雲涵的眼睛雖小,卻十分聚神:「我跟長公主勾結的罪證,就算你拿給皇上,他也不能拿長公主怎麼樣,而且,長公主一定會護著我的,到時候要倒霉的可是你,長公主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是嗎?」蕭雲涵冷笑,這狗官竟然拿長公主來威脅她?
「你以為我真的會因為這件事情就把長公主揪出來?呵呵,真是愚蠢。」
蕭雲涵話一出口,巡撫的臉色已經慘白,他不可思議的看著那高高在上的女人,還有坐在她身邊的那個修羅一般的冷漠男子,只覺得自己渾身發冷,一陣惡寒。
「你,你該不會.……」巡撫驚恐的不由自主向後退去,她該不會想要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自己身上吧。
蕭雲涵似乎很滿意他的反應,讚賞的點了點頭:「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既然連你都知道我如今還不能將長公主如何,那就只好請您來做替死鬼了。」
「你,蕭雲涵,你夠狠!」巡撫大人咬緊牙關,表情猙獰,他實在不甘心就這樣載在一個小丫頭手裡,但是沒有辦法,祁墨就在邊上坐著,他縱然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造次。
「來人,將巡撫大人請進大牢,隨後壓往京城,聽候發落!」祁墨冷冷的聲音在大廳中響起,沒有人敢說話,更別說想要提出異議的人了。
「這老東西藏在鄉下的那批贓款,我已經派人追回來了,王爺,妾身的戲唱完了,您覺得如何呢?」蕭雲涵彎眉巧笑,看向祁墨的眼睛怎麼說都有種小孩子求誇獎的既視感。
「哦,雲涵這次乾的不錯。」祁墨一雙狹長的眼眸望著她,淡淡的,有一點攝人心魄。
聽到這個稱呼,蕭雲涵微微一怔,但隨即恢復如常,她得意的仰著頭,然後系喜滋滋的帶著竹芽走遠了。
這次江南之行,總算圓滿結束了,出了巡撫的府衙,蕭雲涵上了軟轎,祁墨自然是騎馬,一行。
人又浩浩蕩蕩的往回走。
今個起來的比往常都早,再加上這麼一陣折騰,蕭雲涵早就乏了,於是便靠在軟墊上小憩了一會兒。一直到落了轎,有人掀開轎簾來扶她下轎,這才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在竹芽的攙扶的下蕭雲涵下了軟轎,卻不見了祁墨的身影,喊來一個跟隨的侍衛問話,得到的消息是王爺中途就獨自走了,並交代他們要照顧好祁王妃。
蕭雲涵納悶,卻也實在是想不出祁墨去了哪裡,於是索性不再去想,忙她自己的事情去了。
巡撫貪污案已經上報給了皇上,她也該壓著犯人返京了。不過,考慮到諸多因素,她並不打算就這麼明晃晃的帶著巡撫大人一起上路,雖說案子已經了結,她也不敢保證長公主不會再來個中途劫人,到時候弄丟了犯人,罪過又得她自己背。
回到自己的房中休息了片刻,蕭雲涵兩聲口哨叫來了冷月,交待了一番之後,蕭雲涵放話出去,明日回京。
祁墨一直到蕭雲涵坐上了回京的馬車也沒有現身,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蕭雲涵竟然有些隱隱的擔心起來,但是,那也只是一閃而過,隨後她便在顛簸的馬車上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這一路上,她睡得十分不安穩,簡直可以說是噩夢連連,那個她經常會夢到的場景又在腦中重現,盔甲兵器的撞擊聲、下人丫鬟的尖叫,伴隨著傾盆而下的大雨讓她覺得渾身發冷,那滿地殷紅的血,好像地獄中蔓延的彼岸花,無論如何也望不到盡頭。
她掙扎著醒來,卻又陷入另外的噩夢,她夢到自己回京的途中被劫,犯人被劫走,她自己也被人拿一柄雪亮的長劍抵在了脖子上,隨後一個身影頎長的黑衣人蒙著面紗緩緩朝她走來,她只覺得那人的感覺無比熟悉,突然,那黑衣人伸手扯下了面紗,她頓時呆愣在原地,嘴巴大張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因為那黑衣人分明就是祁墨。
「啊!」蕭雲涵驚叫一聲,終於清醒過來。
耳邊一股清涼的風吹過,馬車小窗的窗帘被人掀開了,竹芽的臉出現在了她的面前:「王妃您怎麼了?」
「呼,」蕭雲涵輕輕拍拍自己的胸口,淡淡道:「我沒事,我們現在到哪了?離京城還有多遠?」
「回王妃,已經過了東嶽,馬上就到京城了。」竹芽細細喏喏的聲音傳來。
東嶽,蕭雲涵只覺得這個地名十分熟悉,心中一剎那閃過一絲悲涼,但是還沒等她細想便已消失不見。
睡了一覺卻還是覺得渾身疲累,蕭雲涵長出了一口氣,無力的靠回了軟墊里。
事情是在一瞬間發生的,突然外面傳來一聲喊打喊殺的叫嚷,緊接著就是兵器相碰,刀劍相向。蕭雲涵幾乎是在那一刻就已經明白外面發生了什麼,如她所料,該來的總會來。
她們的馬車被一群黑衣人圍了個水泄不通,隨行護衛與那些黑衣人相互廝打,刀劍碰撞間,擦出一道道火花。冷月則護在了蕭雲涵的身邊,若是她沒有失去武功,那這點黑衣人根本不在話下,可是如今,她已經和普通人無異。
黑衣人此刻已經分成了兩批,一批直朝馬車後面壓送囚犯馬車衝去,另一批則直朝蕭雲涵沖了過來。
冷月一邊護著蕭雲涵,一邊對付那些黑衣人,頗有些吃力,一道道劍光直朝蕭雲涵而來,那些黑衣人很明顯是想要她的命的。
「冷月,帶我回南天閣。」蕭雲涵冷眼看著那些死死纏著冷月不放的黑衣人,眉眼中閃過一道凌厲的冷色。
冷月得令,一把攬住蕭雲涵的纖纖細腰,兩人凌空而起,一眨眼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冷月的輕功還是不錯的,雖說比蕭雲涵之前差了些,但是要是和這些黑衣人比,那就是天壤之別了。兩個人一直逃到距離事發地很遠的地方才停下來,暫時靠在一棵大樹下休息。
「副閣主,我們就這麼走了,那邊怎麼辦?」冷月十分擔心的問道。
蕭雲涵扁扁嘴巴,無奈的搖頭:「沒別的辦法,那些黑衣人是不僅是為了劫走巡撫,還有一部分是沖著我來的,我們不跑的話,還會連累其他人。」
「那皇帝那邊……」冷月還是放心不下,她們就這麼逃走,會不會被皇帝說成玩忽職守?
「沒關係,反正壓送巡撫大人的馬車走的是另外一條小路,等他們反映過來,估計馬車已經進宮了。我們先回一趟南天閣,耽誤不了多久。」蕭雲涵靠在大樹上,微微仰著頭,看著蔚藍的天空,幾朵白雲緩緩的飄動。
半晌,她才又說道:「冷月,你知道這些黑衣人為什麼這麼拚命的朝我撲過來嗎?」
冷月不明白她的意思,搖了搖頭。
「因為林長雪想確認一下我是不是真的中了她的蠱毒,好為她下一步除掉我做準備。我們除了回南天閣別的路可走了,如今只有那裡才是我的避難所。」蕭雲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面色突然變得悲傷起來,她緩緩站起身,走到冷月身邊的時候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正巧我也有事情要告訴閣主,咱們也有很久沒回去了呢。」
冷月點了點頭,沒有再問她什麼,默默跟在了她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