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偷學
胡九算是在谷門紮根了，她每天醒來第一件事便是拿著木桶去廚房前面的小溪邊挑水，剛開始的時候她真的挑不動，後來從半桶到滿滿的一桶，她堅持了下來。
雖然她的住處就在廚房旁邊，雖然她每天都只是在廚房裡打雜，但是她過得很開心快樂。
廚房裡一共就四個人，美娘是這裡掌勺的，平日里性格大大咧咧，完全看不出有三十齣頭的樣子，她是專門負責掌門的飲食起居。
羅叔是個柴火工，年約四旬，長得黑瘦黑瘦的，自封谷門最了得的辟柴高手。
聽說他本來是個鰥夫，一心想著要落髮做和尚，誰知這一找找到了谷門，本來他還求著掌門給他剃髮，後來還是美娘說服了他，然後他便一直留在了谷門當個辟柴工。
江郎是個年約二十的少年，長得白白凈凈，單鳳眼，愛笑。他是奔著美娘來的。
據說有一次美娘下山到城裡採購物品，回程的路上覺得餓了便借了涼棚老闆的地方做了一手好菜，本來是要填飽自己的胃的，不想那香氣倒把一些過路的人給吸引了過來，其中便有江郎。
於是乎，上山的路上美娘的身後多了一個跟屁蟲，非常執著地要跟她學藝。
掌門被他誠心所感，便安排了他在美娘身邊當個徒弟，只是美娘似乎不大待見這大徒弟，對他總是沒有好臉色。
還有一個是負責洗菜洗碗的丫頭光兒，她長得嬌俏可人，一笑起來一雙眼睛彎成月牙兒，甚是好看。她個兒比胡九高一些，嘴兒甜甜的，見誰都叫得親切，話兒也多，她還是谷門時的萬事通，只要你來問，沒有她不知道的事兒，就連掌門一天如廁了幾次她都一清二楚。
胡九來了后，洗碗的活兒便落到了她的身上，她和光兒住在一個廂房，兩人年紀相仿，倒也相處得融洽。
沒事的時候胡九總愛湊到美娘旁邊，跟她學習烹飪之道。這可把江郎嫉妒得差點沒把她攀出廚房。幸好光兒和羅叔總幫著她說話，那江郎就算心急憋屈也只敢放在心裡了。
來了谷門半個月，胡九慢慢地找出了一個規律，她發現每天晨時一到，她起床掃地的時候，主峰上的鐘聲響起時，新老弟子都聚在廣場上煉武，約半個時晨后才散去，她只要沿著山徑小路掃過去就能看得見那裡的一舉一動。
於是乎，她總是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拿著掃帚一邊掃地，一邊偷偷地觀察，想要學會一招半式。
「啊九，你這樣偷學是學不到精髓的，而且你沒有靈根，想要學內功，是沒指望了。」小火一爪拿著個雞腿在啃一邊喋喋不休地說著。它的主人現在最主要的是要煉靈根啊，小湖泊明明有法子的，為嘛老是與主人溝通不上呢，真真傷腦筋。
胡九白了它一眼，這個吃貨吃得滿嘴流油還在那說話，雞肉都噴出來了，「小火，我跟你說過很多遍了，吃東西的時候回空間吃，你又把我的衣服弄髒了！」
小火又塞了一塊雞肉進嘴裡，鼓著嘴巴嚷嚷：「主人，我一個人吃不香嘛，空間里冷冷清清的，都是你太弱啦，現在還不能往空間里裝活物，害得我現在勾搭了妹仔都沒地兒啪啪啪啦！」
「……小火，你給我滾進空間去！」胡九惱得吼了一聲，這傢伙也不知為何總是會說出一些莫名其妙讓她費解的話，自從她知道了這啪啪啪的含義后，可差點沒把她這張老臉給羞得找逢鑽進去，她沒想到自己攤上了只色老鼠。
小火自知失言，忙把雞腿一丟，眨著星星眼賣萌道：「親愛的小九九，小火知錯了，保證不會有下次！」
胡九剛要說話，忽然一道勁風掃過，她忙側了側脖子躲了過去，再看向那襲擊她的東西，好險，竟是一把泛著青光的利劍。
「是誰在那裡！快出來！」谷小貞見一擊不中，便掐了個咒將劍給召了回來，最近總感覺到有人在偷窺她們晨煉，就在剛剛她還聽到草叢裡有人說話的聲音。
那些本來還在晨煉的弟子們紛紛停了下來，一個個圍在谷小貞的身邊，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小貞姐，是不是野貓路過啊？」方木疑惑地四下看了看，見沒有什麼動靜，便出聲問道。
谷小貞搖了搖頭說：「不，剛剛我是聽到有人在說話，你們幾個過去查看一下。」
哼，每個峰學的東西不同，如果是哪個不命的弟子想要過來偷學，就別怪她谷真真嚴格責罰。
那些弟子聽她說完，紛紛過去查看，只是什麼都沒有，一個弟子舉起一個啃得只剩半個的雞腿叫道：「師姐，這裡有半個雞腿，應該是哪只野貓跑廚房裡偷了食物來吃了。」
谷小貞見沒有個結果，便揮了揮手說：「算了算了，都散了吧。」
直到所有的弟子都散了去，胡九慢慢地從另一邊的灌木叢里鑽出來，她長出了口氣，暗呼好險！
還好她機智鑽進了灌木叢里，要不然肯定要被抓住了，偷學武藝是每個門派的大忌，如被掌門知道，只怕要被掃地出門了。
她小心翼翼地站起來，四下看見沒人，便拍了拍身上沾著的草屑，大步離開。
「呼，嚇死寶寶了！」小火趴在胡九的肩膀上長出了口氣，幸好它主人躲得快，要不然准被抓起來。
胡九看它那樣子，不禁輕笑了一聲說：「你不躲到空間去了嗎？咋還能嚇得到我們小火大人呢！」
「呃，小火發誓絕不是故意丟下主人不管的，是真的嚇到了！」小火一眼一板地舉走小爪子說道，剛剛那一把充滿靈氣的利劍差點就砸中它了，它能不跑么。
胡九撫了撫它的皮毛說：「乖，下次再躲空間里把毛給拔了。」
「啊……」小火苦著一張臉驚叫道，「能不能打個商量不拔毛啊？小火的小屁屁讓啊九打。」
胡九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這小傢伙還真有趣，她真的是越來越喜歡它了。
「啊九啊九，你回來啦！」光兒抱著一把木柴出來，看見胡九迎面走來，忙把柴一丟走了過去，拉著她就邊小溪邊走。
胡九不解地問：「光兒，怎麼了？」
「掌門的女兒在廚房裡，問了今天的菜式，還問早上有沒有人跑到主殿那邊去了。」光兒有些緊張地說著，「啊九，我知道你每天是最早起來的，也知道這些天你都在幹什麼。」
胡九不自覺站住了腳步，她的心一跳問：「那你有跟她說嗎？」
「沒有沒有，啊九，我們是朋友，我知道偷學武藝是何等重罪，我是不會說出去的！」光兒著急地說著，好似怕她不信似地都要舉手發誓了。
胡九拿下她的手說：「我相信你，光兒，我來谷門是為了學藝的，但凡有一點點的機會，我都會努力地爭取，我不想一輩子這樣做個廢物。
光兒握住她的手，真誠地看著她說：「啊九，我知道。」
「喲，還真是姐妹情深啊！」一道帶著諷刺的聲音打斷了她們。
胡九的眼角不知覺地跳了幾下，她有些忐忑地看過去，是谷小貞，在她身邊的還有羅清清，方木，蘇小芮和幾個她不認識的弟子。
羅清清只看了胡九一眼，便撇過頭不再看她。
「你便是谷門第一廢材胡九？」谷小貞臉帶鄙夷地上下打量著胡九，也不知道爹爹是怎麼想的，竟讓這樣一個廢物在門裡，浪廢食物。
胡九挺了挺腰板看著她說：「我便是。不知師姐有何指教？」
「呵，這話問得倒好，我還真有事要請教你一下。」谷小貞踱步至她的面前，冷笑著問，「不知師妹是否讀過谷門門規。」
果然，她還是聽到了。
胡九閉了閉雙眼，隨即睜開。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不，不能認輸！
「讀過，不知師姐此問何意？」雖然她知道門規有規定各峰弟子不知擅自過界偷學別峰武藝，但是她要賭，她現在是主峰的弟子，雖只是個廚房工，但是責罰應該罪不至被清掃出門。
谷小貞湊到她的眼前，盯著她笑：「偷學武藝竟還敢如此理所當然，我還真是小瞧了你！」
「我是廚房的粗使，每天都要打掃院子小道，如果只是因為在小道上打掃便算是偷學的話，那我無話可說！」這翻話說完，她自己暗暗在心裡捏了把汗。
雖然知道這谷小貞不是個善類，但是她現在能做的便是概不承認。畢竟剛才她們並沒有當場抓住她。
「你別不承認，剛剛我們還聽到你跟這小丫頭在說呢！」羅清清忽然插嘴，既然知道胡九已是無用之物，那麼她要努力抓緊掌門女兒這顆大樹。
胡九沒有想到羅清清會站出來指責她，她們不是朋友嗎？雖然在主殿的時候鬧了不愉快，可是她們一開始不是好好的嗎？
難怪這半個月來她從來不來看她，就算在半路上遇到也會躲開她，在她的心裡，或許從來就沒把她當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