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親自毀了我
「呵……」他輕笑一聲,在我臉龐吻著,「老師?」
「難道不是?」我心不在焉,想著那隻被當作靶子的灰兔。
赤色大馬在身下小跑,一晃一晃的,盪得我心煩。
「你說什麼就是……」他一下子咬住我耳垂,咬字不清。
我胳膊肘往後一頂:「別咬我!」
「咬不夠。」他單手纏在我腰上。
他這話換作其他時候對我講,我會心中動容。
可在現下的狀況下說出來,我只覺譏諷。
江汓對我,也就這麼點佔有慾了。
……
試過幾次之後,手上的獵槍越用越順手。
面前那些逃竄的獵物,都成了一隻只移動靶心。
他耐心地教我,那隻手從來沒離開過我的腰……
饒是我有意無意抓著它,把它往旁邊拉扯,也毫無作用。
它像是長在我身上似的,離不了了。
那天,我把我打的那些兔子扔給了獵場的伙夫:「十八隻,烤了!晚上讓所有人都來吃!」
當時江汓就在我身邊站著。
他點了頭,伙夫立馬接過那些讓我拎得手軟的兔子。
吃飯的時候,我主動舉杯,轉身看著江汓。
「今天過癮了,以後我天天過來!」我笑嘻嘻的,「天天二三十隻,吃不完我就讓廚房做好吹著,做成臘的過年吃。」
江汓看著我,也不舉杯,手指扣著桌子。
「怎麼?江老闆不願意?小氣!」我仰著脖子把酒灌進嘴裡,「這麼些兔子,你捨不得?是不是太吝嗇了?」
一到桌子人都瞧著我,不敢正眼往江汓身上瞧。
第二杯酒倒進杯子里,我依然笑嘻嘻的:「江先生,哦對了,你也可以讓這兒的工作人員養點跑山雞什麼的,聽說很好吃,就是不是知道你……」
我沒說完話,第二杯酒喝進肚子里。
馬不停蹄開始倒第三杯酒。
倒完抬頭看著一桌子人:「你們也喝嘛!這麼多年我也沒來了,也不懂你們規矩,就隨意了。」
第三杯酒,比前兩杯要難以下咽多了。
喝完就戴上手套撕肉,但不是撕給我自己的,全放江汓碗里了。
「喏,別說我沒想著你,全是你的!」我齜牙咧嘴地笑著,「江先生,謝謝你今天教會我使槍!以後啊……咱有肉吃了!」
把手套摘了,我又開始倒酒,這是第四杯。
江汓按住我的手,把瓶子從我手中抽走,往桌上一放。
抬頭掃了一眼看著我的一大桌子人。
「她今天想喝酒。」江汓拍了拍我的頭,「你們陪她喝點?」
那些人面面相覷,就連我也驚住了。
可江汓一拍桌子:「喝!」
「喝喝喝……」
「喝喝喝……」
他們都開始倒酒,把杯子都舉向我。
再次騎虎難下。
但我沒有再哭喪臉。
興高采烈地拿著瓶子:「來來來,喝!」
江汓沒動杯子,拿著筷子夾我給他撕的肉往嘴裡送。
那天,我喝得特別多,江汓也不攔著我,讓一大桌子人陪著我喝。
臨到散貨,我幾乎是趴在桌上的。
江汓將我攔腰抱起往外走。
到了門口,迷迷糊糊之際,我聽到他對屋內的人說:「她今天的要求,三天之內,務必準備好!」
終於被塞進車裡。
阿城開車,我頭暈著被江汓抱在懷裡。
「怎麼著,還真幫我準備跑山雞讓我打呢?」我摟著他的脖子笑得特別開心,「江老闆破費了!」
江汓沒說話,就那麼把我按在他懷裡。
「江先生,你現在是不是特別生氣?」我口齒不清,腦子混沌,「我跟你說,明天我還要來,我天天都來。不,我就住這兒了!我要變神槍手!一打一個準!」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申請仍舊未變。
「哦對了,還有那群人,一個比一個酒量好!我跟你說啊,天天都讓他們陪我喝酒!我要喝!」
說得越來越大聲,但我始終是笑著的。
大著膽子把手放他臉上:「你說你怎麼就不喜歡笑呢?江先生……這麼嚴肅做什麼?又不是沒見過你放縱的樣子!」
他抱著我的手終於緊了幾分。
「發泄不夠?」他眸子盯得緊緊的,就鎖在我身上似的。
我呆了呆,繼續笑:「我沒有發泄,你不是怕我在家裡悶出病么?我喜歡上動槍,你不高興?還是說……你捨不得?」
江汓腦袋一偏吻住我脖子。
「安靜點,你吵一整天了。」
脖子上一陣陣疼。
……
那天回去,江汓把我扔進浴缸里醒酒。
可是我沒醒,我站起來摟著他的脖子,整個人濕噠噠地往他身上掛。
雙腿就纏在他腰上,打濕了他的衣服。
「江先生,我還沒發泄完……」我纏住他,也不看他什麼表情。
我攀著他,不想去琢磨他是什麼心情什麼反應。
湊上去就一陣親吻。
他筆直地站著,沒動。
「你不抱著我么?我攀不住,要掉下去了。」我手腳都在忙亂。
江汓忽然緊摟著我:「小怪獸,非要我把你的獠牙拔光?」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我笑嘻嘻的。
他抱著我走出浴室,手一松,把我扔在床上:「你那點刺兒又長出來了?」
對,江汓,我的刺兒怎麼可能這樣輕易就被你拔光了!
「江汓……」我直呼其名。
他的動作一滯,難得的嗯了一聲。
「我要你……在擁有我的日子裡,日日夜夜都不消停。」我雙腿纏著他的腰,承受著他給的一切。
江汓聽著我的話,落下一個吻在我小腹上:「從你當年到江家,叫我一聲江哥哥起,我已經不安寧。」
我驚住,以為是自己沒聽清。
「你……你說什麼?」
他沒再回答。
江哥哥……
我何時這樣叫過他?
驟然想起那個夢,夢裡我不過七八歲,拎著一個袋子,裡面是一件白西裝。
那是夢,也是現實么?
「江哥哥……」我喊了一聲。
江汓支起身子調整姿勢,猛地堵住我的嘴。
「你叫我什麼?」
「江……江哥哥……」
「嗯?」
「江哥哥……」
「繼續……」
「江哥哥……」
那天晚上,我叫了無數遍江哥哥,叫得歡樂。
似乎在那一刻,我真變成了小怪獸,明知道江汓怕什麼,我還來什麼,明知道他想要什麼,也傾盡全力去滿足他。
我要他,日日夜夜都不得安寧。
……
第二天睜眼,身體被重組過一樣酸疼,一動就哪兒哪兒都不是。
偏偏,還被江汓抱得緊。
「你……你看我做什麼?」我一縮,他眼神很深。
江汓不說話。
「放手,我去一下浴室!」我斜了他一眼。
「能下地?」他一言戳中。
尷尬一瞬,我乾脆湊過去吻了他一下:「如果我能下地,你讓我去打獵么?」
江汓抱著我的手一松,眼神暗下去:「隨你!」
————
於是,江汓走後,我讓阿城來接我去獵場。
我一個人一匹馬,在獵場跑著。
沒有再動槍,就那麼一圈一圈地跑著。
這次沒有人抱著我,莫名地自由。
雖然,也有人在不遠處跟著,護著我的安全。
但至少,這人不是江汓。
晚飯點,我瞅著一桌子菜,雖然不是我自己打的,但也是為我準備的。
沒有絲毫胃口。
直到等到阿城來接我。
我望著秋天的夜空,心中寂寥。
白天喧囂又如何,到了此刻,所有的偽裝都褪去,還不是回到了孤獨小獸的狀態么?
「阿城……你覺得我日子舒坦么?」我沒話找話。
阿城的回答特別公式化:「先生對江小姐沒話說。」
「何以見得?」我按下車窗,什麼也沒說。
「先生為了你,可以豁出命去!」
我笑:「是么?要別人的命吧?」
許彥文不就是這麼死的么?
拜他所賜。
「那是他欠我的!」我又補充一句。
他把整個許家都毀了,給我一條命,有問題?
他欠我的。
我們糾糾纏纏,他毀了許家,又把我養大,他把我養大,又親自毀了我,他讓我高考,又讓我親手撕了錄取通知書……
這些糾纏,這些賬……
哪裡算得清。
阿城送我到江宅門口之後便走了。
我沒有進大門,而是轉身。
我不是沒心沒肺的人,心裡還惦記著事兒。
打了車到夜色酒吧,依然是周玥在那裡守著。
上次不歡而散,我沒再有勇氣見她。
可這次我站在她面前的時候,她愣了。
「喲,我見是誰呢!小花朵來了!」周玥的表情很奇怪,「怎麼著,小花朵又到外邊兒尋找刺激來了?」
我知道因為蔣蔚然那事兒,周玥一直不爽我……
「最近,胖子他們有來么?」我不想跟她計較,的確也是我的不對。
至少在周玥看來,我哪兒都不對。
她正補妝:「不知道,哎哎,你別擋著我光,這都七八點了,客人陸陸續續來了,小花朵兒要是沒事兒,就邊兒待著啊!別回頭宋老闆和江總過來……」
「行了!」我脾氣也上來,「周玥姐!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心裡難不難受愧不愧疚?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你趕緊的告訴我!」
周玥抬眼,直接瞟向我身後。
我還沒來得及轉頭,側臉驀地被人揍了一拳。
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