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接受調令,返回總公司
人事總監的話炸了我一跳,我愕然的看著他:「你說什麼?」
「今早剛接到的調令,命你即刻前往a市,任副總裁的助理。」
「副總裁?」
我離開時還沒有設立副總裁一位,華裔總裁一直只有那一人,這副總裁從何而來?
「是,副總裁的助理。」
人事總監嚴肅的說。
轉而一想,我忽的笑了。
以前沒有,不代表不可以新辟一個,對於他來說,這不是很簡單么。
我應該拒絕的,然而我卻說:「好。」
突然將我調回,且任副總助理這一職,這會是誰的意思呢?
是那人,還是那個所謂的副總裁?
我倒要看看,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麼。
十二月,立冬早過,在天寒地凍之際,我告別小玲,孤身一人拎著行李箱返回a市。
此次回來,我早已沒了滿身歡悅,心頭沉重。
臨來時我聯繫了a市一家房產中介租房子,原本估計會很難。
既要精品,又想價格公道,哪有那麼容易。
卻沒想還沒等我到a市,在路上就有了消息。
地方離公司不遠,也是市中心,租費不僅不貴甚至便宜的嚇人,而且還是精裝。
我沒有想那麼多,拎著行禮循了地址就找過去。
房子所在的小區看起來挺高檔,環境亦清幽雅緻,十三單元的第五樓,我一路哼哧哼哧的上來,累到不行。
但即便再累,卻當我一抬頭,看到一個背影時,整個人像是被一潑涼水從頭澆到腳。
那人背對著我站在五零二的門前,身形碩長,不過站在那,卻似站在雲端,居高臨下,氣勢驚人,又是勾魂攝魄的俊挺。
聽到電梯響,他側過身,眸光掃向我。
我怔楞著,無法說話。
我沒曾想會這麼快就再次與他相見,快的令我措手不及。
「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澀然開口,彷彿從嗓子眼裡發出的聲音,暗啞。
其實我是想他的,又怎會不想,縱然怨了恨了,但對他的感情並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他靜靜的望著我,眸中情緒翻湧,又一瞬歸於平靜。
「你不該答應回來。」
他清冷的語調,一如昨日,卻又不似曾經。
我下意識的垂了眼帘,笑著:「不好意思,看到我讓你不舒服了,但是你放心啊,我絕對不會打擾到你們的,就只是工作。」
他抬腳,慢慢走到我面前,站定,用那金色的眼瞳,直直望進我的眼。
良久良久,他輕聲說:「我知你怨我了。」
我心中一震,他極輕的語調彷彿黯然,更像是承載了許多無奈,許多情誼。
哈,情誼?
我腦子是被驢踢了,到現在都還以為他對我有情么?
「怨你?不敢,我只是個小員工,怎敢怨您呢,又有何資格說怨?」
「你說謊。」
他淡淡的說,那篤定的語氣,我再也壓抑不住,淚水在眼中凝聚。
是啊,你就是能如此肯定我怨你,因為你就是肯定我還愛你,我忘不了你,你憑什麼?憑什麼這麼篤定,在你那樣傷了我之後……
瀰漫的水霧讓我漸漸看不清眼前的人,我顫抖著,張嘴想說什麼,最先的卻是一聲哽咽。
「……是啊,我怨你,不,我……恨你,我恨你……」
我的話音未落,他驀的張開手傾身抱住我,緊緊緊緊的。
他的懷抱一如既往的溫暖,只是我已有了些陌生。
他抱著我的手臂在一點一點收緊,似是怎麼也不夠,甚至勒的我有些痛,痛到不能自已。
好像有悲傷在我們之間瀰漫,說不清是誰的,越來越濃,越來越讓人窒息。
夜深深,天空若潑墨一樣的黑,不遠處的街道燈火通明,車水馬龍,映著這個夜,倒是越發繁華。
但再是熱鬧的夜,都捂不了我死寂的心。
我耳邊屬於那人的溫度還在,身上亦沾染了他的氣息,因他那個失控的擁抱。
『別怨我,別怨……』
猶記得他在我耳邊輕聲說的話,若喃喃自語般,載著好似同我一樣的痛苦。
真是好笑,他一直等的,念的人終於歸來,他還有什麼可痛苦的,他不該是最歡愉滿足的人么?
至於他的那話,大概是覺得歉疚吧,真好,我竟還能得他那一點歉疚。
真是可憐。
第二天,我先到人事部遞了調令,然後拿到自己的身份牌。
副總裁的辦公室也在頂樓,就在總裁辦的對面,兩廂不過只隔了一扇門。
我推門進去時,裡面已經有人了。
她身處這個裝潢考究,一派奢侈的辦公室,靜靜坐在桌后,明明並未對我露出輕蔑,看起來卻依然是那麼高高在上。
她微微倚向後面的真皮沙發座,輕笑:「又見面了。」
我恭順的站著,點頭:「副總好。」
「不用那麼拘謹,以前做過助理嗎?」
她還算和善的問。
「做過秘書。」
我平靜的說。
她顎首:「都差不多,我相信你能做好這項工作。」
我垂頭不語,希望如此吧。
她沒有別的話,更沒有我想象中的故意為難。
難道是我想多了么?
沒一會,身後的門再次被推開,我沒有回頭,但已感覺出那人是誰。
有時候愛一個人愛到骨子裡,即便看不見,只要他出現在自己的感官範圍,便能敏銳的覺察。
「阿容。」
慕寒霜露出小女兒般欣喜的笑,歪頭沖著我身後歡叫。
我連忙讓開身子,那人走過來,目不斜視的與我擦肩而過,牽上前方佳人的手。
「我幫你從秘書室調來一位秘書,一個助理會不夠你用。」
慕容將她拉起來,自己坐在她的位置,卻讓她坐在他的腿上。
慕寒霜親密的倚進他胸膛,聞言眼中波光一閃,看向站在一旁的我:「不啊,我又不需要做什麼,她一個人足夠了,身邊隨侍太多人我不喜歡。」
慕容呵呵一笑:「以前在家裡,你不是習慣前呼后喚的大陣仗么,怎麼現在轉性了?」
「反正我暫時不要多人手,你趁早把調來的那個秘書弄走。」
慕寒霜臉色一撂,不高興的說。
「好了好了,不要就不要吧,我原是疼你,你倒生氣了。」
慕容哭笑不得的將她抱在懷裡。
慕寒霜哼了一聲,任由他撫摸著她的發,柔順的靠在他身上。
「你喜歡我這頭秀髮,我就為你一直留著,阿容,我們終於能夠永遠在一起了。」
她閉上眼睛,輕聲說。
我低著頭只當自己是個雕塑,什麼都看不到聽不見,可那雕塑的心是石頭做的,而我卻做不到無動於衷,這心,總是在一抽抽的痛。
一上午,就在這樣的折磨中度過,但我並不後悔接下調令。
誰讓我當初會愛上他,此刻這般痛,都是活該。
就讓它痛吧,痛的狠了深了,就不會再痛了。
這算是,懲罰……
中午時分,我沒有去到對面吃飯,而是攔車找了家理髮店。
青絲,情絲。
一頭青絲垂落,希望我的滿腔情絲亦能如此剪斷。
畢竟他愛的,終不是我的這頭秀髮。
剛出理髮店就接到電話:「副總。」
「回來一趟,我有事找你。」
對面簡短的說。
「好的,我這就回去。」
就這樣,午飯還沒來得及吃,我趕緊坐車回了公司。
午休時,公司里的人都比較閑散,三三兩的在走廊里晃悠聊天。
我從他們走過,每個人具都驚訝的望著我。
在那麼多目光下,我沒好意思抬手摸臉。
真是奇怪,他們都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吳夢?你回來了?」
有以前熟識的跟我打招呼,臉上依舊是驚訝的。
活像我根本不應該在此。
「是啊,我又回來了。」
我僵笑,突然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不過走了幾個月,這a市的一切彷彿都已人非物非了。
少的可憐的招呼僅於此,我扭頭上了電梯。
「她怎麼回來了?」
「是啊,她還好意思回來?」
「臉皮真不是一般厚。」
「虧我以前還真以為她是未來老闆娘呢,原來是個冒牌貨……」
身後傳來隱隱的竊竊私語,我聽不太真切,便當什麼都沒聽到。
副總辦公室,我禮貌的敲敲門后才敢走進。
裡面的人抬起頭,姣好的容顏不過一點不滿,便威嚴厲色起來:「怎麼這麼慢。」
我一怔:「抱歉,去的地方有點遠。」
慕寒霜這才打量我一眼,目光定格在我已削斷了的頭髮上:「怎麼把頭髮剪了?」
她似笑非笑的眼好像已將我看穿,我勉力保持平靜:「長頭髮不好打理,一時煩了便索性全剪了。」
她挑挑眉,不置可否。
「請問副總找我有什麼事?」
我轉開話題。
她拿過隨意放在桌面一角的我說不出牌子的包包,從中抽出一張黑卡。
「幫我買杯咖啡,LAVAZZA,不要糖。」
我從她漂亮的指尖接過卡,她又笑著說:「你想吃什麼不用客氣,直接刷卡就行。」
我亦笑著,搖搖頭:「咖啡店裡的東西我吃不慣,還是算了。」
她沒有再說什麼,我沖她點點頭退出辦公室。
公司對面就有咖啡廳,我很快買回來。
她接過嘗了口,皺眉:「味道不對,你在哪裡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