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一封信
「夫人,這些日子我考慮過了,你以前做的事我不追究了,我們和好吧,以後的日子我們好好過,無論是我,還是飛霜,予蘿都離不開你。」
「飛霜就不用說了,至於予蘿,你別看她嘴硬,但心底還是在乎你的,每次你有事,她雖然嘴上說著不在乎,卻每次都偷偷摸摸地在關心你。」
「夫人,好不好?」
夏北疆最後總結道,語氣也極盡溫柔,在她身上誘哄道,眼神也如這溫泉池的水一樣,鼻息進退間溫熱的氣流輕輕地拍打在她臉上,讓藍雨晴既心慌又尷尬。
不過藍雨晴還是乾巴巴地道:「不好。」
夏北疆眼神一凝,而後緩緩地與她額頭分開,盯著她的眼睛道:「為什麼,是因為我的腿嗎?」
危險的氣息只出現了一瞬就快速消失了,藍雨晴緊張地不敢動,她現在其實很想破口大罵:你大爺的,有本事穿好衣服從我身上下來,我們有事好好聊,別赤L地壓在我身上,即使這靈魂是二十一世紀的也鴨梨山大啊!
「你先從我身上起來。」藍雨晴憋屈地商量道。
「不,難道就不擔心我一個殘廢淹在水中嗎?」
不,其實我一點都不擔心,要淹早淹了。
藍雨晴感覺有點毛骨悚然,突然發現之前感到一處漸漸變硬的地方並不是自己的錯覺,夏北疆只要一動,就更明顯了。
藍雨晴撇開頭,努力掩飾著自己臉上浮起的臊意,尷尬地道:「夏北疆,你也知道,我這人三心二意,花心無比,心狠手辣,我擔心自己一個剋制不住又做出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就不怕自己頭頂綠意幽幽嗎?」
夏北疆臉色變了變,目光閃爍,藍雨晴心裡那個抖啊,現在他們這樣挨著,她是真擔心他心裡一個衝動就把她掐死了啊,到時候夏飛霜和夏予蘿那倆死孩子就沒娘了!
「沒關係,我會看著你的,你若敢紅杏出牆,我就先幹掉那個姦夫,然後在打斷你的腿,這樣我們便般配了。」
藍雨晴:「……呵呵,我開玩笑的。」說著很假地笑了一下,而後又突然道:「其實,我真的很不好,你看吧,我在的時候你身邊一個鶯鶯燕燕也沒有,多可憐,多沒面子,你也知道,我這人霸道又不講理,你我成親這麼多年,你身邊連個小蜜也沒有,離了我,多自在。」
藍雨晴喋喋不休地勸著夏北疆,或許是這溫泉的關係吧,沒發現身上人散發的氣息越來越冷了,兀自在那再接再勵道:「拋棄我這一顆朽木,你收穫的將是一個花園!那時你就會感到世界多麼美好了!你覺著呢?」
藍雨晴最後總結道,夏北疆一眼不發地將身子移開了她,在她一側坐好,泛著深色的溫泉水抹到他脖頸處,語氣突然冷淡地道:「多在裡面泡會,這對你的身體有好處。」
藍雨晴喉嚨一梗,那她說這麼多他到底是聽進去了沒有?默默地離夏北疆遠了一點,不動聲色地在那裡泡著,遠離那個氣壓突然降低的人。
夏北疆靜靜地坐在身下的青石上,眼睛緊閉,現在他總算明白了,她是真的不願跟他在一起,她的心不在他身上,否則怎會想要將他推去別人身邊。
是日,藍雨晴正裹著一床被子在院子里曬太陽,秋天的太陽可是很珍貴的,夏飛霜就陪在她身邊,雙手托腮,母子二人的目光一同盯著面前空地上在那擺弄著斧頭的人。
紀辛不知道從哪弄來了一堆的柴火,在那裡噼里啪啦地砍個不停,藍雨晴覺著有趣,便道:「紀辛,你這是幹什麼?」
莊子里自有人干這事,還沒必要用上紀辛。
紀辛吭哧吭哧地又解決了幾根,而後才道:「夫人身體好點了?」
看藍雨晴的面色紅潤了許多,紀辛於是打眼問道,說罷,又埋頭於自己手裡的活。
藍雨晴好心情地道:「好了。」
夏飛霜瞅了她一眼身上的被子,欲言又止,紀辛將一塊木頭放在自己的面前,一刀劈了下去,又快又准,還挺狠,當然,這是藍雨晴的感覺。
紀辛擺弄著自己手裡的木頭忽然道:「夫人跟老爺的關係看起來很好,想必很恩愛吧?」
藍雨晴搖了搖頭,而後道:「不是你看的那樣。」突然又嘻嘻一笑,沖紀辛擠了擠眉眼道:「是不是想姑娘了,我答應了給你找個媳婦就一定會做到,肯定會給你找個成熟又水嫩的!」
紀辛撇了她一眼不說話,啪的一聲又是一根木頭被劈開。
茵歌突然從遠處小跑著來到藍雨晴的跟前道:「夫人,二老爺又來了。」
然後呢?藍雨晴的目光只掃了她一眼就收回,他來幹什麼,她並不歡迎他。
「不過又被老爺給趕跑了。」
怎麼是又,藍雨晴疑惑地看向茵歌,茵歌接著道:「昨日二老爺也來過一次,不過那時候您還沒有醒,老爺也陪在您身邊,並囑咐我不用告訴您了。」
藍雨晴點了點頭,她那小叔子還真是賊心不死啊,不會是又想利用她幹什麼吧?
藍雨晴不意用最陰暗的想法猜想他,畢竟夏南梁怎麼說呢,就是那種外表謙謙君子,內里則黑得流油,成府深得可以將人淹死的人,面對這種人最好打起十二,不,十三分精神可能都不夠,還是離得遠遠得最好。
夏北疆這事幹得很不錯,藍雨晴突然飄忽地想。
不過茵歌下一句話就讓藍雨晴剛愉悅的心情又立刻被打擊了,茵歌想了想又道:「昨日醉香樓的東家也找過您,不過也被老爺回絕了。」
「我沒醒嗎?」藍雨晴奇怪地道。
「不是,」茵歌搖了搖小腦袋,而後小臉有些微紅支吾地道:「那時老爺在給您泡溫泉。」
藍雨晴:「……」突然很不想記起昨天啊!
「哦對了,老爺還說讓您搬到薄蘭苑居住。」茵歌突然記起了什麼地道。
「那是哪裡?」藍雨晴奇怪地道,茵歌開心地道:「就是老爺住的地方啊!」
「啪!」
一根木頭瞬間被別人劈成了兩半,中間光滑平整,連一點木刺都沒有,可見這力道與準頭用的是多麼的精準。
藍雨晴的目光被吸引了片刻,才又收回了心神,搖了搖頭,堅決地道:「不去!」
開什麼玩笑,搬到薄蘭苑,那她不得尷尬到死,更何況她現在可還是頂著夏北疆他老婆的名頭,那夏北疆他要是不滿足了,讓她幫忙怎麼辦?
那真的很尷尬啊!
「不去,不去。」藍雨晴的腦袋搖得跟那撥浪鼓似的。
然而茵歌似乎還嫌給她的驚喜不夠似的,又添了一句:「老爺還說,如果你不搬過去,那他就搬過來。」
藍雨晴驚恐地看著茵歌,揪緊了自己身上的小被子道:「不不不,茵歌,我們院子里已經滿了,沒有空房子了。」
茵歌茫然地看了一下這滿院子的空房,她家夫人說的地方在哪呢,她怎麼沒有看到?
然而不管藍雨晴怎麼反對,隔日夏北疆便麻溜地搬過來了,在藍雨晴的目瞪口呆下,感走了茵歌,與夏飛霜一左一右霸佔了她屋子左右兩邊的房間。
藍雨晴對此認真對問過他怎麼想的,夏北疆當時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後道:「有什麼不對?」
藍雨晴七嘴八舌地回勸他,其實他那裡的風水,位置很好等云云,夏北疆只盯著她道:「原來你是想搬過去啊。」
藍雨晴立馬禁聲了,於是夏北疆就這樣順順利利,乾乾脆脆地搬過來了,而整個青葉庄的主苑則開始閑置。
剛開始的時候,藍雨晴怎麼都不自在,甚至夜裡還點起了燈爬去跟夏飛霜談心,夏飛霜倒是很配合她,但孩子畢竟需要睡覺,藍雨晴也總不能恬不知恥地賴在他那裡,亥時一到,就戀戀不捨地回去了,卻把燈亮到了天明。
第二日,夏北疆早早地守在了她的門口,差點將準備起床的藍雨晴卻又嚇趴回去了。
「你,你什麼?」藍雨晴瞪著眼睛看他道,神情很緊張,夏北疆沒看她,只道:「你晚上要是睡不著,也可以到我的房間里,我陪你。」
他難道連他兒子都比不上了,內心不滿。
藍雨晴打了個哈欠,砰地又將門關上了,放話道:「我可以去補覺!」
砰!門被無聲無息出現的管良踢開了,不多時,藍雨晴就被夏北疆逼到了角落裡,夏北疆沖縮在角落裡咬牙切齒的藍雨晴道:「你可以試試。」
「不要!」
第二日,藍雨晴又打算跑夏飛霜屋裡去,房門打開,遠處坐著的身影瞬間就將她嚇了回去,剛想逃出去,房門就被人從外面關上了,夏北疆很淡定地在桌子上倒了兩杯早已沏好的茶,抬手坐了一個動作:
「請,長夜漫漫,我們來聊聊人生吧。」
從這以後,藍雨晴再也沒有晚上去找夏飛霜的想法了。
病好了以後,藍雨晴還是如平常一樣,沒事的時候往醉香醉跑跑做做她的小生意,偶爾與夏北疆鬥鬥勇,但這天夏飛霜卻意外的收到了一封信,而也正是這封信,讓許多人的人生在往後因此而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