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怎麼,看到朕很驚訝?
杜雲惜身子一顫,匍匐在地,「奴婢不敢。」
「還不快說!」太后慍怒。
「太後娘娘,我……」
看著杜雲惜支支吾吾,太后徹底沒有了耐心,冷聲道:「一個小小的妃子暴斃宮中,根本不是什麼大事。」
這一下,杜雲惜徹底慌了神,她明白,若是她不好好聽話,太后這是準備棄了她了!
可是,她愛那個男人,想一直陪在他身邊……
「還沒有想好么?」太后說著對著紅姑使了個眼色。
杜雲惜立即將頭埋在地上,咬唇道:「皇上說有人在柳州一帶發現了前太子的蹤跡。」
說完,她直接閉上了眼睛。
她不想死,也不能死,若是這次她死在宮外,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什麼,在柳州發現了祺兒?」太后頓時激動起來。
「是,柳州刺史是這麼上書的。」
太后臉上劃過一抹巨大的喜悅,嘴裡喃喃,「我就知道他當年沒死,一定沒死!」
「恭喜太後娘娘。」紅姑福身。
太后掃了眼跪在地上的杜雲惜,做了決定,「你現在回宮,時刻關顧著皇帝的動靜,哀家這就去柳州一趟。」
……
齊宮,儀月殿。
葉君儀一臉蒼白的躺在榻上,纖細的柳眉微微蹙著。
因為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如蒲扇一般映在臉頰上。
就在這時,一雙蔥白小手輕輕探到她的手腕上,為她診脈。
葉君儀察覺到來人,機警的睜開了眼睛,看到顧錦那張臉,臉色頓時一沉,「你怎麼來了這裡?」
「昨晚那個被禁軍傷到的人,是你吧。」
葉君儀眸光輕垂,冷聲道:「這與你無關,趕緊離開這裡,難道你想讓別人知道你來看我了?」
「來都來了,這個時候再走也晚了。」顧錦直接坐了下來。
接著,她直接掀了葉君儀身上的錦被,扯開了她的衣服。
「你做什麼?」葉君儀驚呼。
「給你看傷。」
葉君儀還沒有來得及阻止,顧錦已經掀開了她身上的衣服,果然她的左腹處纏著厚厚的繃帶,此時已經被鮮血染紅。
「你這傷若是這麼拖下去,根本瞞不住,到時候就只有死路一條。」顧錦一邊說著一邊拆著繃帶。
葉君儀小腹上的傷明顯只是隨便包紮了一下,此時傷口還泛著血水。
「我的命是公子的,你是他的人,為你死了,也是應該的。」葉君儀看著顧錦沉聲開口。
「我不需要別人為我死,既然你的命是師父的,那你就為他留著。」顧錦說著開始用藥水清理著傷口,重新上藥包紮。
「琬容華能說出這樣的話,做事就該有分寸。」葉君儀冰冷道。
「多謝葉昭儀提醒。」
「還有,我是這宮裡的病秧子,以後沒事不要跟我接觸,以免暴露了公子。」
此時,顧錦已經為葉君儀將傷口包紮好,然後取出傷葯放在桌上,「這葯你留著,以後你自己換藥,我不會再來。」
她說完,身形一閃,便出了儀月殿。
剛剛回到婉月軒,青梔就拉住了她,帶著她直接翻入了卧室,「主子,雲妃來了,現在在花廳里等,我告訴她你昨晚受了驚嚇,現在還沒有起床。」
「她來做什麼?」
顧錦蹙了下眉心,她現在還在禁足中,雲妃這個時候怎麼來了?
「我也不知道,方才她沒說,說是有事要等著主子過去說。」
顧錦點點頭,收拾下妝容,便帶著青梔前往花廳。
剛剛回宮之後的杜雲惜便來了婉月軒,依舊是素衣羅裙,妝容素凈,卻不失清雅。
她看著外面緩步走來的顧錦,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嬪妾見過雲妃關心。」
「琬妹妹不必多禮,剛剛聽青梔說你昨晚受了驚嚇,沒事吧?」
顧錦搖頭,「多謝雲妃娘娘關心,嬪妾無事,只是讓雲妃娘娘等這麼久,是嬪妾的不是。」
「不妨事,琬妹妹,今日本宮過來實際上是為了向妹妹道歉的。那天南珠的事情我回去后想了想,應該是冤枉琬妹妹了,今日我特意過來,跟你陪個不是,還希望妹妹能夠原諒我。」
顧錦笑得淺淡,「雲妃娘娘,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就不要再提了。」
杜雲惜臉色一凝,隨即垂下眼瞼,「琬妹妹的意思是不肯原諒我了,我知道因為這件事讓你禁了足,你心裡過意不去也是應該的。你放心,等我回去,我就向皇上說清情況,免了你的禁足。」
顧錦依舊笑著,直接吩咐青梔,「怎麼一直愣著,去給雲妃娘娘上茶。」
等到清茶端上來,杜雲惜又接著道:「琬妹妹,你我共同伺候皇上,希望我們以後和睦相處。」
接著,她吩咐紫嫣,「將本宮的心意呈上來。」
紫嫣略一福身,雙手舉著小匣子來到顧錦身前,「琬容華,請。」
杜雲惜柔聲道:「琬妹妹,打開看看。」
顧錦掃了眼她,抬手取過匣子,輕輕打開,看到裡面類似北海南珠的東西,眸光驀地一斂。
「琬妹妹,喜歡么?」
「這是……」顧錦看向杜雲惜。
「我知道琬妹妹喜歡我那北海南珠,只是我還得靠著那顆珠子養命,所以就派人做了顆一樣的,拿來送給琬妹妹,還望你不要嫌棄。」
「多謝雲妃娘娘。」顧錦抬手遞給身邊的青梔。
接著,杜雲惜起了身,「琬妹妹身子不好,就好好歇息,我便不打擾了。」
送走杜雲惜之後,青梔直接將手中的小匣子我那個桌上一扔,「雲妃送來這樣一顆珠子,分明是故意膈應人。」
「收起來吧。」
青梔嘆了口氣,「雲妃剛剛宿在紫宸殿,這就迫不及待的過來示威了。」
「不僅是示威,她這是做給凌煜看的。」
「也是,皇帝就喜歡她那柔柔弱弱、不染凡塵的調調。」青梔直撇嘴。
顧錦想著剛才的杜雲惜微微凝神,「青梔,我怎麼覺得這個雲妃看著好像有些熟悉?就是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青梔聞言,驀地一滯,臉上飛快的閃過一抹不自然。
想起入宮前景大人告誡她的話,她不禁咬緊了嘴角。
「青梔,這個雲妃你可認識?」顧錦看向她。
「主子,她被皇帝保護的那麼好,我怎麼會認識呢?」
「也是,是我想多了。」
然而,顧錦原本只是以為杜雲惜只是隨口一提讓凌煜解除禁足的事情,沒想到半晚時分,口諭便到了婉月軒。
連順提醒她,「琬容華,去承乾宮謝恩吧。」
臨走前,青梔立即去取了狐皮披風給顧錦繫上,「容華,外面天冷,披著吧。」
暮色四合,齊宮內已經開始掌燈,尤其是承乾宮外,燈火通明,宮燈閃爍,一片璀璨。
此時,正在擺膳十分,連順帶著顧錦來到瓊華偏殿。
剛剛入殿,顧錦便看見杜雲惜正在伺候凌煜用晚膳,二人親密的模樣,十分溫馨。
顧錦腳步頓了下,她似乎來的不是時候。
抿了抿嘴角走進去,福身道:「嬪妾見過皇上。」
凌煜似乎心情不錯,溫潤出聲,「不必多禮。」
「琬妹妹,過來坐,想必你還沒有用晚膳吧,不如一起吧。」杜雲惜淺笑著走過來,拉住了顧錦的手。
顧錦婉拒道:「雲妃娘娘不必了,嬪妾是來謝恩的,多謝皇上免了嬪妾的禁足。」
她再次行禮,然後道:「既然皇上和雲妃娘娘在用膳,那嬪妾就不打擾了。」
「希望你們以後好好相處,去吧。」凌煜淡淡拂了手,眸光便越過她落在了杜雲惜身上。
「是。」
出了承乾宮,顧錦長長的喘了口氣。
看著婉月軒內散發著的幽幽燈光,她輕輕勾起了嘴角。
冬日的夜總是來得很快,夜風也裹挾了幾分寒意,一下下的敲打著雕花窗欞。
房間內已經升起了火龍,十分溫暖,此時顧錦身著單薄寢衣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發獃。
如今杜雲惜走出了惜雲殿,完全獨霸後宮,無人能與之相爭,就連她,也因此失寵禁足。
即便現在解了禁足,她又能如何?
凌煜獨獨寵愛杜雲惜,她就是想讓凌煜獻殷勤,只怕也找不到機會。
下一瞬,察覺到有人輕輕梳著她的墨發,她驀地回過神來,透過鏡子看著站在她身後的男人,她驚呼出聲,「皇上?」
「怎麼,看到朕很驚訝?」
「皇上何時來的?」
「朕來一會了,你在想什麼,這麼入神?」凌煜溫柔的為她梳著墨發。
「嬪妾在想,皇上解了嬪妾的禁足,什麼時候能來婉月軒?正在想著,沒想到就看到了皇上,嬪妾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凌煜拉著她走向榻前,「方才在瓊華偏殿,怎麼走得這麼急?」
「嬪妾不走,難道像個木頭樁子一般看著皇上和雲妃娘娘用膳么?」
「你這話,是吃醋了?」凌煜輕輕勾了下嘴角。
顧錦知道這是難得的機會,忙靠在凌煜懷中,輕輕錘了下他的胸膛,嬌嗔道:「嬪妾才沒有吃醋。」
「嘴硬。」
凌煜捏了捏她的下巴,直接將她帶到了榻上。
薄唇不經意間碰到了她的嘴角,四目相對,二人驀地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