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讓她如何不心動?
紫宸殿。
凌煜在案前看著摺子,側臉在明亮的宮燈下鍍上一層柔和的光。
雲妃進殿而來,看到這一幕,心裡驀地盪開一圈圈漣漪。
不論她從什麼方向看過去,這個男人總是如此俊美不凡,凌傲尊貴。
這樣的男人,是天生的霸主,天生的皇,讓她如何不心動?
她示意連順不要出聲,然後輕手輕腳走了過去,從背後環住了他。
此時,凌煜正閉著眼睛思索,察覺到身後的人,不著痕迹的鬆開了她,「惜兒,是你么?」
「皇上,今日臣妾來晚了。」
「無妨,你總是為朕批摺子,倒也勞累。」
杜雲惜聞言,忙道:「臣妾願意。」
凌煜微微勾了下唇角,拉著她坐在自己身邊,取出一個小匣子遞給她,「清風回來,經過攬奇山莊,帶回來一支金步搖,瞧瞧可喜歡。」
杜雲惜嘴角噙著溫柔笑意,接過小匣子輕輕打開,看著裡面的金步搖,心裡湧出一抹甜蜜。
「朕為你戴上。」凌煜取了,直接戴在了她的頭上。
杜雲惜一臉嬌羞的低下頭,心裡眼底都是滿足。
接著,她抬眸看向凌煜,「剛剛臣妾來的時候看見皇上蹙著眉,是不是遇上什麼煩心事了?」
「沒什麼大事。」
杜雲惜柔柔道:「臣妾雖然不懂國家大事,但是卻憂心皇上,想為皇上分憂解勞。」
「告訴你也無妨,柳州刺史上書,稱是在柳州一帶發現了前太子的蹤跡?」
「前太子,他不是……死了么?」杜雲惜眉心一跳,臉上劃過巨大的驚訝。
凌煜微微蹙了眉,「當年皇兄在沙場上重傷失蹤,至今生死未卜,也許,他並沒有死。」
「皇上,您是擔心前太子沒有死,他會回來與您爭奪……」
杜雲惜還沒有說完,收到凌煜凜冽的眸光,頓時咬住了嘴角,「臣妾妄言了。」
凌煜眸光漸柔,「無事,朕不怪你。」
杜雲惜看著凌煜溫和的模樣,這才放下心來,「皇上,這件事臣妾的確幫不了您,但是臣妾可以為您按摩,緩解疲勞。」
她說著,走到凌煜身後,準備為他捏肩。
「不必了,不早了,你回去歇著吧。」
杜雲惜聞言,咬唇,「皇上,您憂思過重,臣妾不放心離開。」
凌煜沒有看她,直接吩咐連順,「帶雲妃去韶華偏殿去歇息。」
被人識破心思,杜雲惜臉上一紅,隨即柔柔問道:「皇上,以前琬容華留宿在紫宸殿,其實也是去了那韶華偏殿?」
「你說呢?」凌煜的聲音陡然一冷。
「嬪妾逾越了。」杜雲惜咬唇。
「雲妃娘娘,請吧。」連順恭敬帶著杜雲惜去了韶華偏殿。
看著殿內的床榻,她試探著問,「連公公,想必這處便是琬容華經常歇息的地方吧。」
「娘娘,請。」連順假裝聽不懂雲妃話里的意思,恭敬請她過去。
不久,連順走後,伺候杜雲惜的小宮女紫嫣便入了殿,「娘娘,洗漱吧。」
她摸著頭上戴著的金步搖,不急不緩開了口,「紫嫣,明日你便將本宮宿在紫宸殿的消息透出去。」
「是,娘娘。」
想到凌煜剛才提及的前太子一事,猶豫了許久,終究沒有說出口。
她心裡下意識想的竟然是將這個消息隱瞞下來。
就憑這支金步搖,可見皇上心裡最愛的還是她!
既如此,她還怎麼忍心背叛他?
……
紫宸殿。
杜雲惜走後,清風便現了身,「皇上。」
「上次交代你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秋聲堤無異,琬容華的身份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凌煜聞言,黑瞳驀地一縮,「是么?」
清風抱拳,「回皇上,屬下親自去查,千真萬確,不會有疑。」
凌煜眼底悄無聲息的劃過一抹灰敗,淡淡拂手,「你下去吧。」
看著凌煜失望的模樣,清風動了動嘴角,卻不知道如何勸慰,只得無聲退下。
凌煜看著窗外明明滅滅的宮燈,微微斂眸。
接著,他抬腳出了紫宸殿,看向婉月軒的方向,一陣凝神。
剝皮削骨,浴火重生……
一個人再怎麼變,性格應該不會變。
此時,他頓時猶豫了,難道真的是他太過想念依依,才出現了臆想?
連順看著他單薄的身子,忙捧了披風走出來,小心翼翼問,「皇上,您是想去婉月軒么?」
凌煜沒有說話,轉身又回了紫宸殿。
連順急忙跟了過去,都說伴君如伴虎,一點不假,他跟著這位新帝一年多了,但是卻始終摸不透他的心思。
他以為他心裡藏著的人是雲妃,然而他卻獨獨待琬容華不同。
若說他寵愛琬容華,但是他依然將這雲妃放在了心尖上。
連順嘆了口氣,匆忙伺候凌煜就寢。
翌日一早,雲妃留宿紫宸殿的消息便傳遍了後宮。
顧錦聽到消息時,正在為顧琰縫製過冬的衣服,手中的針冷不丁的刺破了指腹。
「主子,沒事吧?」青梔忙取了帕子,包紮傷口。
顧錦搖頭,直接將衣服收起來,「沒事,只是今日有些心神不寧的。」
「主子,依我看,雲妃這分明是在向你示威。」
明明顧錦前些日子才剛剛在紫宸殿留了宿,這邊雲妃又是代筆,又是在承乾宮過夜,不是示威是什麼?
顧錦卻笑了,「若是雲妃這麼沉不住氣,對我而言,是好事。」
青梔頓時明白過來,「主子說的不錯,那些蹦躂的,總是跳樑小丑。」
比如安采女,皇貴妃。
主僕二人正說著話,外面傳來通稟聲,竟然是連順過來了。
青梔將人迎進來,「不知連公公所來何事?」
連順吩咐小太監將東西呈了上來,「奴才給琬容華問安,再過些日子就過冬了,所以皇上吩咐御衣坊給各種做了幾件冬衣,讓奴才親自來送。」
青梔瞭然,「原來是這樣,公公給我吧。」
接著,她掃了眼冬衣,驚訝道;「沒想到還有狐皮披風。」
連順笑了笑,解釋道:「琬容華,這狐皮披風,您這可是宮裡的頭一份。皇上說這是秋獵時獵到的白狐,特意吩咐御衣坊按照您的尺度做的披風。」
「連公公,您替我謝謝皇上。」
「琬容華客氣了。」連順說著嘆了口氣,「琬容華,奴才是看著您一步步走到現在,心裡總是多些親近,有些話,奴才今日就大膽了。您別再和皇上鬧彆扭了,皇上面冷心軟,只要您說幾句軟話,皇上定然重新寵幸您的。」
「多謝連公公提點,只是我現在還在禁足中,也見不到皇上。」
連順再次嘆了口氣,「琬容華,冬衣您收好,奴才就告退了。」
青梔將連順送走之後,然後取出狐皮披風在顧錦面前展開,「主子現在天氣越來越冷了,這披風送的正是時候。看得出來,這披風是用了心的。」
顧錦不甚在意,「放那吧。」
一看到這狐皮披風,顧錦就想到在攬奇山莊爭奪南珠的事情。
更何況,凌煜能夠送給她披風,指不定在雲妃那裡怎麼花費心思。
連順回到御書房,看到翻閱書籍的凌煜,福身道:「回皇上,狐皮披風已經送到了。」
「嗯。」
看著凌煜平淡的模樣,連順又補了一句,「皇上,琬容華讓奴才謝過您。」
「嗯,朕知道了,下去吧。」
「是。」看著凌煜臉上的冷清,連順再不敢多言,躬身退下。
這兩個人還真是……罷了,他一個做奴才的,操什麼主子心。
……
惜雲殿。
杜雲惜將金步搖緩緩插在發間,看著銅鏡內清麗的容顏,嘴角一點點勾起。
接著,她換道:「紫嫣,你將皇上剛剛送來的冬衣拿給本宮瞧瞧。」
然而,她喚了一會,卻沒有紫嫣的回應,剛剛一扭頭,後頸處便被人狠狠砸了一下。
很快,她整個人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紅姑,給哀家潑醒她!」
初冬的季節,當頭一盆冷水,杜雲惜頓時凍得渾身發抖,嘴唇發青。
隱隱約約說她聽到太后威嚴的聲音,吃力的睜開了眼睛,就看見太后正一臉含怒的看著她。
她渾身一個激靈,驀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顧不得身上的衣服被冷水浸濕,立即跪在了太後腳下,「煙蘿見過太後娘娘。」
「你還有臉給哀家請安?」
杜雲惜身子一顫,咬唇,「煙蘿不懂,太後娘娘這是何意?」
太后利眸一橫,紅姑直接將紫嫣帶了上來。
紫嫣直接跪了下去,「紫嫣給太後娘娘請安,昨晚皇上告訴雲妃娘娘一個秘密,但是卻被她瞞下了。」
杜雲惜氣得身子渾身發抖,「紫嫣,你——」
紫嫣施了一禮,「娘娘,奴婢雖然是您的奴婢,但是主子只有太後娘娘一個。」
太后驀然沉聲道:「到底是什麼秘密?」
紫嫣跪下,「回太後娘娘,當時奴婢離得遠,並沒有聽清楚。」
「你說!」太后直接看向杜雲惜。
「太後娘娘,煙蘿不知。」
「是么?」太后一把將杜雲惜頭上的金步搖扯落,扔在了腳下,「賤婢,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可知道欺瞞哀家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