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 不負（4） 大結局

  繆然覺得，天道一定是耍自己玩呢。想到這裏，繆然就覺得胸口悶氣，特別的不舒服。小妹現在也超乎尋常的平靜，低著頭，拉住韻丹的手。


  看著這兩個人這個樣子，方澄走向前去，說道：“唔，你是叫然然？”


  繆然沒有說話，隻見方澄笑了兩聲，然後繼續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麽辦法竟然能將那個殺手給殺死，但是，你終究還是我的女兒。”


  繆然嗬嗬笑了兩聲，這才開口：“你不是不喜歡我，一開始那個女人就將我送走，現在你扮演什麽好角色？怎麽，博得好感？那你可真是打錯算盤了，從小到大的事情，我都記得一清二楚，別想拿什麽事情糊弄我。這個殺手，恐怕也不是簡單的吧。”


  方澄皺眉，微微俯身，狠狠地捏住了繆然的下巴，然後笑得有些猙獰，說道：“若是我沒算錯，你今年才八歲吧？八歲而已，就記得以前發生的事情。若是說你不是親生的，你養父母告訴你的也就算了，可是就連殺手的事情你都知道兩分，嗬嗬，小然然知道的可真不少呢。”


  繆然不再說話，隻是握著小妹的手又緊了緊。


  方澄微笑，說道：“也罷，今日我心情好，便留了你們兩個人的姓名。但是，你們兩個人要有一個人當我方府的影衛，是死是活還不能預料。另一個人嘛，自然是好好地，舒舒服服的當我方家的大小姐。”


  小妹眼睛裏麵的眼淚積蓄夠了，一下子落下來完，抽泣抽泣的，看著甚是惹人心疼。繆然看了一眼小妹，這才哼了一聲拉著小妹上前，說道：“自然是我隨你去，小妹的生活……自然是要最好的。”


  方澄點點頭，其實不用繆然說，他選的也會是繆然。


  這個小孩子，隻能說是不簡單。


  方澄將小妹送到方府，然後賜名叫做苒苒。


  方澄笑著對繆然說道：“雖然字兒不一樣，但是被人搶了名字，怎麽樣都是不會好過的吧？嗯？”


  繆然隻是懶懶的看了一眼方澄，並不答話。卻突然想起來，從前還有一個小男孩呢，便問道：“那麽，那個女人換的那個男孩子，現在還在嗎？”


  方澄唔了一聲，說道：“你就這麽想知道嗎？”


  “……”繆然沒有理他，卻在心底罵了一句混蛋。


  方澄嗬嗬笑了兩聲，說道：“怎麽說，也是我的親生孩子。雖然那不是你娘的孩子，而是其他女人的孩子。”


  繆然對於此表示不予評價。男人就是太過……


  極品了。


  自此以後，繆然便被方澄扔去日夜訓練了。至於生病？那是什麽東西，隻要是在方澄身邊，一切就都好說。


  時間如白馬過隙，轉眼即逝。


  當初的小妹妹已經變成了一個十六歲的大姑娘，也是應該嫁人了。而繆然如今已經十九歲了，也算得上是一個老姑娘。


  老姑娘？

  繆然不禁心中嗤笑，若是十九歲都算老姑娘，那麽天上的人一個個都不用活了，直接去投胎算了。


  繆然現在身為影衛，卻隻是擔任著保護方澄的任務。而因為這個位置的原因，繆然也知道了許多原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方澄現在的位置是不算安全，好在身邊是有一個繆然，不然方澄不知道死過多少次了。而在這個時間裏麵，方澄覺得自己發現了許多不為人知的事情。比如說……


  “小九。”方澄坐在那裏，喝著茶，“少爺最近有什麽異常嗎？”


  “沒有。”繆然躲在暗處，也不現身。現在這個方家，基本上是方來接手了。其實聽著方來的名字，繆然就有一種想要默默地吐槽的衝動。


  吐槽？咦那是什麽東西？

  搖了搖頭，盡量把一些奇怪的東西給晃出去。至於繆然為什麽叫小九，原因是因為繆然是影衛裏麵排名第九的那個。雖然實力不怎麽樣，但是在方澄身邊就會爆發出巨大的爆發力，這個也是之所以把繆然放在方澄的身邊的原因，也是明明隻是排名第九卻能夠在方澄身邊的原因。


  “唔，那……嗬嗬，你那個小妹妹怎麽樣了？”方澄放下茶杯，月白色的袍子穿在他身上，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韻味兒。


  繆然頓了頓，她其實也從來沒有忘記過小妹，就算是方澄自以為是的將諧音給了她，她也沒覺得有什麽。畢竟嗎，那個人是自己的妹妹，就算她的父母隻是自己的養父母，但是畢竟也是自己的原因他們才喪命的。方澄也是一個膽子大的，提前派殺手去將他們父母殺死，若是這兩個小孩子死了，那也沒有什麽用。若是沒死，留下來還能當個死士。


  而將這件事情告訴繆然的，也是方澄。不禁告訴了繆然，連小妹都告訴了。小妹現在雖然是叫做苒苒，但是她知道自己的父母當初是怎麽死的，也知道自己的姐姐和這個人是什麽關係。但是她從來沒有在意這些關係，她所想的，就是有一天能親手殺了方澄。


  方澄知道她的想法，便親口告訴她：“好啊，我請來最好的師父叫你武功，等著你有一天能夠親手殺了我。”


  方澄如今三十九歲，但是樣子卻依舊像是二十歲那樣子，似乎歲月從來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上痕跡。他人驚奇，繆然卻知道，這一切，恐怕都和她那個如來舅舅離不開關係。


  方澄站起來，然後去找了方來。路上碰見了小妹，小妹看著方澄冷笑，問道：“我姐姐呢。”


  方澄打開扇子，笑眯眯的說道：“怎麽？你不是要殺我嗎？”


  “我自知現在實力不夠。”小妹眼眸閃了閃，“我要找我姐姐。”


  方澄唔了一聲，然後說道：“憑什麽呢？你說是什麽就是什麽？你以為你是誰？”


  小妹抿了抿唇，也知道方澄說的話很對，她現在對於方澄來說什麽都不算，隻得低下頭，然後用懇求的語氣說道：“方老爺，我求求你，讓我見見我姐姐。”


  方澄對於這樣子的情況很是滿意，於是恩了一聲，然後說道：“小九。”


  繆然驀地出現在方澄身邊，方澄說道：“陪她說說話，一會去少爺那裏找我。”


  繆然說道：“嗯。”


  等到方澄離開之後，小妹眼睛一下子紅了，然後抱住繆然說道：“姐姐……”


  繆然歎了一口氣，說道：“嗯？怎麽了？今天你怎麽沒有在院子裏好好練武？不是說要報仇嗎？”


  繆然覺得，這一世的劫難，恐怕就是……也罷，等到事情結束了再說吧。


  小妹抽泣了幾聲，繆然給她擦幹淨了眼淚，小妹這才說道：“姐姐，今日是我的……生辰，你難道忘了嗎？”


  繆然這才想起來，原來今天是她的生辰。以往自己也沒有記得，都是小妹來提醒自己。繆然揉了揉小妹的腦袋，然後說道：“抱歉，我忘了。”


  小妹又緊緊摟住繆然。小妹現在的身高僅僅到繆然的下巴這裏，她這樣子摟住繆然，正好可以蹭住繆然的脖子。繆然有些不習慣，最終卻還是揉了揉小妹的頭，說道：“我去給方澄說一聲，然後，今日我便帶你出去玩吧。”


  小妹眼中迸射出一種名為驚喜的東西，狠狠地點點頭。繆然剛才抱著小妹的時候，不小心就將她的心思探了出來。沒想到，原本以為還要有幾年的事情，這麽早就要來了。小妹的實力的確是不夠用的，但是若是有別的什麽法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隻要能除掉方澄，恐怕小妹什麽都做得出來。


  殺掉雙親的事情，怎麽都不能忍。


  滿目牽絆，鬼神透過你的雙眼窺探。


  繆然拉著小妹的手去找方澄的時候，繆然敲了敲門，卻聽見裏麵一聲撞到椅子的聲音，然後繆然又敲了敲門，裏麵方來的聲音才傳出來，說道：“進來。”


  繆然進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方澄躺在裏麵，繆然眼神閃了閃，方來卻道：“怎麽了？找我爹有什麽事情嗎？”


  繆然這才想起來，原來這個人也是方澄的孩子。


  隻是，氣氛明顯不對啊。


  繆然顯然沒有想這麽多，隻是淡淡說道：“今日我想同小妹出去，來給方老爺說一聲。”


  方來知道這兩個人的。


  於是笑了下，說道：“爹爹，苒苒要出去玩，你同意嗎？”


  裏麵卻沒有傳來聲音，繆然皺了皺眉頭，然後正想進去看的時候，哪知道方來道：“不許進去。”


  繆然看著方來，眸子中暗含洶湧。


  “現在他不宜見人。”方來卻也不惱，就這麽攔住繆然。


  繆然總算知道這一抹熟悉感是從哪裏來的了。


  原來不管是哪一世，方澄從來都沒有逃出那個人的掌控過。繆然不禁覺得方澄有些可憐，卻也覺得有些發笑。從那麽冷靜的一個人轉變成這個樣子，是需要多少刺激？


  “那我們可以去嗎？”小妹拉住繆然的手問道。


  “自然。”方來歪著頭，“去吧。”


  繆然拉著小妹離開，想著這是最後一次看著這個世界了，不免就有些感歎。


  看不清人人世歲月，什麽遺失在幽暗長夜。


  “姐姐，你不高興嗎？”小妹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人一直沒說話，於是就問道。


  “沒有，怎麽了？”給小妹夾了一筷子菜，“吃吧。”


  “嗯。”笑了笑，“姐姐以前身子就不好，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


  “好多了。”


  如是說著，的確是好多了，隻要方澄不受傷，自己就沒事兒。


  “等到晚上的時候，嗯，姐姐還要跟在方澄身邊嗎？”小妹開口，狀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嗯，是啊。”繆然笑道，“怎麽了？”


  “姐姐，我說了，要殺了他。”小妹放下筷子，看著繆然，直直的說道。


  繆然沒想到小妹竟然會和自己說這個，於是就說道：“到時候，我一定不會和你交手的。”


  我不忍傷你，卻也不能讓方澄陷入絕境。


  當初之柒的感覺，總算是又經曆了一遍。


  卻也沒有什麽。


  萬物自有因果。


  晚上為了這件事情，也能看出來小妹是準備頗多的。繆然站在暗處，看著方來和方澄在那裏。繆然就不禁笑了，若是如此，恐怕也能算的上是一個好結局？


  或許，對於他們來說。


  果真，時間一到，殺手立馬就出現了。


  場麵一片混亂。


  繆然還能看見，小妹站在那裏，站在一個男人身邊。


  若是小妹也能嫁給他人，有一個好的歸宿，怕是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若是自己的離開能讓小妹想清楚什麽才是最重要的。或許當初之柒的想法也和小妹一樣？唔，不過最終都是要放下的。因為沒有什麽是過不去的。


  繆然見那群人將自己原來的夥伴給圍的毫無退路，這個時候才發現為什麽前院竟然沒有人知道這裏的事情。繆然覺得有些奇怪，剛想要去查看一下，卻被一個同僚發現了，然後抓住她問道：“小九，你為何不出手？”


  繆然覺得這個人自己似乎是認識的，但是一時之間有想不出來。


  直到有一個殺手來行刺，繆然這才想起來，當初似乎是自己救了他一命。


  皺眉，繆然不得不揮手，又順手救了他一命。拉著這個男人退後，繆然才想起來他是老四，被方澄派去方來身邊。想到這裏，繆然不禁看去，方來半摟著方澄站在一邊，而他們麵前，護衛奮力殺敵。還好殺手並不多，但是卻也是高手中的高手。


  繆然道：“你是小四吧？”


  小四看了繆然一眼，有些失望的轉身投入戰鬥。繆然沒想到結果竟然是這個樣子。於是將目光投向小妹，小妹站在那個男人身邊，嘴唇緊抿，看著這一場殺戮。


  繆然閃身過去，男人卻突然發出一枚暗器，被繆然輕而易舉地躲了過去，小妹看見是繆然，說道：“別碰她。”


  繆然站在小妹身邊，說道：“你確定，要殺了方澄？”


  小妹點頭，眼中是一派堅韌之色。


  “若不報仇，我誓不為人。”


  男人站在小妹身邊，將小妹拉進自己懷中。


  繆然覺得，若是這樣子的話，也不錯了吧。


  轉身，將男人手下的殺手全部殺光。


  這真真是凡人同仙人的差別。


  看著繆然，小妹有些不解，說道：“姐姐！你不是說要幫我的嗎！”


  繆然點頭，然後轉身。護衛並未擋她，而是被一股力量擋在了一邊，動也動不了。


  “你想殺了我？”方澄臉色有些白，卻也擋不住他的風華，“嗤。”


  “我不會讓你殺了他。”方來嗤笑。


  繆然哼了一聲，隨手拿起來一個人的劍便刺向方澄——


  “姐姐——”


  “小妹。”男人抱住小妹，不讓她向前，“誰知道這是不是一個陰謀。”


  繆然嗤笑，自己都被一劍穿心了，還陰謀？


  方來臉色複雜，卻依舊抿唇。


  方澄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繆然其實也算是幫方澄擋了一劫，但是因為她做的逆天的事情太多了，加上她並不按照天道的路子走，因此……


  “你便要魂飛魄散了。”


  “是啊，我就要魂飛魄散了……嗬嗬嗬，如來舅舅，還有兩世，就拜托你了……”


  自此，


  毫無牽掛。


  我誰也不拖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