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輪回（五）
“繆然，你不是一直覺得方澄是個累贅嗎？既然如此，何不讓他忘記過往，隨我而去？難不成說，你心裏念念不忘的，一直都是方澄嗎？”如來看著繆然，麵色有些不悅。
“如來舅舅怎麽會這麽想呢？”繆然笑出了聲，“我心裏的人，可是一直都沒有變過。”
說完，繆然自己先愣了。這個熟悉的語調……應是齊子末的啊。
但是繆然緩了緩神，繼續說道：“我將方澄當做好朋友，自是要護著他。我還沒有絕情到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將別人推入萬劫不複之地。如來舅舅……你看看，繆然的心，還是紅的。”
看著繆然說話，如來笑了出來，然後又凜起神情，將自己和繆然圈入屏障。看著如來做此動作，繆然依舊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樣子，然後開口說道：“佛界的事情果真是少了許多，不然如來舅舅怎麽會有時間來這裏同我鬧呢？”
如來也不氣惱，隻是看著繆然，然後光圈緩緩升到空中。懸浮於空中，如來這才再次開口說道：“繆然，若你執意要去，我絕不阻攔你。但是——我絕對不能讓方澄留下來。”
繆然看著如來，唇角的笑意更加濃烈，然後戲謔性的開口說道：“如來舅舅如此執著於方澄，莫非，是有什麽企圖嗎？”
如來哼了一聲，卻不再說些什麽。他們所在光圈懸浮在空中，卻不再有別的動作。 繆然看著如來的樣子，心底雖是暗罵，但是嘴上卻一點也不饒人。如來不說話，繆然就開口說道：“如來舅舅，這般的無視我，難不成真的是被我說對了什麽東西嗎？”
如來眯著眼，看著繆然。
繆然笑的更加燦爛了，將食指放置於嘴邊，然後吹了一個口哨，像是看什麽笑話一樣，看著如來。如來終於被她這一張痞子像給搞煩了，抿著唇，說道：“繆然，究竟怎麽做，你才能將方澄交給我？”
“無論怎麽做，我都不會將方澄交給你。如來舅舅盡管放心便是了。”繆然說著，還笑出了聲。
如來皺眉，流袖一揮，繆然便猛然的半跪於此，如來說道：“繆然，即便你是無界之尊，但是你仍然是我的小侄女。這要是說教訓你，我定然也是有這個權利的。繆然，你說，是不是？”
看著如來這萬年不變的正經模樣，繆然心裏雖然惱怒，聽了他這話，卻也不得不點頭說是。
看著繆然點頭，如來才繼續開口說道：“我算了，若是方澄在你的身邊，必定會多災多難。且不說這一世，下一世，下下一世，他必定要遭受常人不能忍受之苦……”
如來還未說完，繆然便截住了他的話，反駁道：“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
一句話沒有說完，繆然就又挨了一掌。看著如來不悲不喜的樣子，繆然心裏就莫名的生出一股子氣，憋的難受。便一邊擦嘴裏湧出的血，一邊繼續說道：“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咳咳，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
“夠了！繆然，你果真一點也不能為方澄想一想嗎？”如來樣子很不耐煩，繆然看著卻笑了出來。萬年不變的麵癱臉在今天竟然能生出這麽多讓人捧腹的表情，多麽讓人感到欣慰啊！
“如來舅舅不告訴我，你要帶走方澄的真正意圖，這……讓繆然如何能夠將方澄放心大膽的交給你呢？如來舅舅，繆然雖然是你的侄女兒，卻，也不是什麽善良的主兒。這叛親之事……繆然也不是沒有做過。如來舅舅，你可曾記得我登上無界之尊的十年前？”繆然扶著光壁站起來，捂著心口笑道，“如來舅舅，想起來了嗎？”
如來身子一顫，點點頭，閉上眼似乎還能看見那血腥的場麵。如來的眼神凜冽，看著繆然，似是要將繆然千刀萬剮一般：“與我帶走方澄有何關係？難不成……你還想殺了我嗎？”
“如來舅舅真是太看得起繆然了。繆然這三腳貓的功夫，怎麽能打得過如來舅舅呢？隻是……為了提醒你一下，若是將繆然逼急了，繆然也是會六親不認的。這將天地毀滅的事兒繆然自然是做不來，但是若是將天地攪得天翻地覆，倒還是有點兒可能的。”繆然笑的人畜無害，眸底深處的冷意讓人無法直視。
但——如來不是人。
如來握緊了拳頭，臉上有死生硬的怒氣，說道：“說吧，你究竟想要如何？”
“不想要如何，隻是想勸如來舅舅不要再打方澄的主意。何況，若是方澄知道，也定然不會跟你走的。你先回去，若是什麽時候方澄醒了，願意跟你走，那到時候，我絕對不加阻攔。”繆然看著如來有一絲動容的神色，便繼續說道，“不然方澄知道你是強行帶走他的，絕對也還會回來的。”
如來張了張唇，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點點頭，說：“好。那等到方澄醒了的時候我再來。”
然後從懷中拿出一個白玉瓶，遞給繆然。繆然接過來，心中雖然疑惑，麵上卻不動聲色，問道：“這是什麽？”
“給方澄吃的。有助於他鞏固靈魄。”說完，便直接把光圈撤掉，自己化為一道金光消失了。繆然因為沒有用靈力支撐，便直直的從空中落下來。
繆然正感歎如來沒有腦子之時，白崖跳了起來，將繆然抱住降落在地上。
“屬下來遲，請尊者恕罪。”白崖有些擔心繆然的身體，卻仍是跪在了地上，麵露不安。
繆然擺擺手，說道：“別給我整那套虛的。你這不是把我救下來了嗎？如果你來的再晚一些，說不定我的小命都丟了。到時候人家要是問起來無界的老大是怎麽死的，再回答個摔死的，那要多丟人啊。”
雖然是聽繆然這麽說，白崖依舊是感覺有些不安，繆然讓白崖站起來之後，看著他，嘖嘖了幾聲，說道：“白崖也該到了娶媳婦兒的年齡了。”
“尊者莫要開白崖的玩笑。”白崖繃著一張臉，看著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