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前塵(七)

  “阿墨,你怎麽了?”齊子末來到墨莞月身邊,她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墨莞月,如此的悲傷,如此的讓人心疼。


  “子末,我……”墨莞月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想要說些什麽,隻是神色有些不自然,眸中似乎還閃著淚光,“子末……”


  “阿墨,你說罷,我聽著。”齊子末歎了一口氣,拉住墨莞月的手,縱身和她躍到旁邊的亭子裏。桌子上擺著水果,顏色相互襯映,很是好看,“阿墨,你說罷。有什麽事情說出來給我聽,我幫你解決。”


  “不……子末。”墨莞月坐在那裏,雙手拿著玉簫,盯著它,“沒有人可以幫到我,沒有人……我要成親了,要和妖王的孩子成親了。”


  “成親?”齊子末歪著頭,看著墨莞月迷茫的神色,心下便知這並不是墨莞月自己的意思,於是笑了笑,也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一個香囊,遞給墨莞月,“打開來看看,看看裏麵是什麽。”


  墨莞月拿來之後,也未曾多想,便拆開來看,裏麵隻有一張字條,上麵隻有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隨心便好”。墨莞月閃了閃眸子,那張紙條便化為齏粉消失了。墨莞月搖頭,看著齊子末:“子末,你知道丹青為何娶你吧。”


  齊子末點點頭,也不生氣,就這麽淡淡的看著墨莞月,笑著。


  “那……我同左亞煜成親,也不過是一個幌子,我隻是想利用他家族的實力,好穩固我的島主地位。無論如何,我都隻是一個女子罷了。憑我的實力,即便是再過厲害,也打不過那些人聯手。我需要找一個和我在一起,能夠幫助我的人。子末,我……”墨莞月的淚水在說話的時候便流了下來,齊子末拿出手絹為她擦去,看到墨莞月的頭顱慢慢的低了下去。


  齊子末將手絹塞到墨莞月手中,挑眉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麽嫁予丹青麽?”


  “因為你那個時候並不知道,丹青隻是利用你。”墨莞月輕聲開口,並未多想。


  齊子末聽了墨莞月的答案,嘴角卻是微不可見的抽動了兩下,無論如何,但是還是有些預料的好不好!齊子末也沒有生氣,隻是搖搖頭,嬉皮笑臉的開口說道:“自然,這個隻是其一。當時我即便是察覺丹青對我有所隱瞞,丹青或許還有一個圈套等著我去入套,但是我還是毫無反抗。阿墨,你可知我是為什麽嗎?”


  墨莞月抬頭,看著齊子末。這世間的情愛之事,她懂得並不多。隻是知道人之所以成親,也不過是為了傳宗接代罷了。於是便搖頭,道:“我不知道。”


  “那是因為我愛他。況且當時我也隻是隨心而做,我愛他,便嫁予他。這世間不論八卦,都沒有跟著自己的心意走來的暢快。阿墨,你可懂得我的話中的意思?”齊子末懶懶的捏了一個葡萄,現在的人家正是夏季,這葡萄紫的發黑,吃起來也甚是酸甜。


  “我……懂。可是,可是我還是有很多顧忌,這島主之位,並不是我想退便退的,即便是我不想與他成親,島中的長老還是會逼迫我。憑我的實力,絕對不能對抗他們那麽多人的。”墨莞月苦笑著搖頭,她自然是不能像齊子末那般灑脫,若是練到了弑神的地步……弑神……


  墨莞月眼中有著狂熱和隱忍。


  對,她不甘。


  這島主之位,為什麽要犧牲自己去取得?為什麽要靠著別人的力量去鞏固?她不甘心做人下人,要做,便要做那所有人,神,魔都所夠不到的高度。


  這個信念一旦成型,便愈加濃烈的不可收拾。墨莞月發著呆,心底卻早已波濤洶湧。


  齊子末見墨莞月這樣子,也沒有多說些什麽,隻是道:“阿墨,無論有什麽事情,你隻要知道,我瀛洲島可是一直都站在你這邊的。”


  齊子末的關心將墨莞月拉回了現實,墨莞月點點頭,心中有著感動,卻不不知道如何去表達,隻得朝著齊子末笑了,然後道:“好。”


  齊子末聽了墨莞月的話,嘿嘿笑了起來,然後道:“那麽阿墨,過了今天,你便用你蓬萊島的力量隨我去做一件事情,如何?”


  “自然可以。”墨莞月點頭,卻不問齊子末去做什麽。相信別人,便是全心全意的信任,相信那個人絕對不會傷害自己。


  方丈島。


  方澄在自己的房間裏,心髒猛的一痛,似乎有什麽在慢慢的侵蝕自己一樣。自己雖然是方丈島的二公子,但是有些事情若是逆反天命,也是要遭受天劫的。就比如……那一次。


  上一次之柒族裏的大火讓方澄到現在仍是記憶猶新,那場大火像是一個噩夢一樣,剝奪了自己,慢慢的吞噬掉了之柒。那個叫做之柒的女孩子,也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即便是自己動用了地獄所有的力量,動用了方丈島的所有力量,也未能找到她。


  方澄捂著心口,蒼白的嘴唇有些顫抖,額頭滴下了一滴滴豆大的汗粒。這感覺,就和當年自己動用逆天之力挽救那些本該魂飛魄散之人一樣。


  方澄還知道,僅僅憑借著自己的力量是絕對不能挽救那麽多人,不得已之下,隻得動用了靈根。那一次,還差些斷送了性命。


  即便是可以重生,乃至複活。


  但是古往今來,又有誰的三魂七魄碎了之後,依舊可以活過來的呢?還好那一次佛祖現身,幫了自己。但是即便是佛祖,幫了自己還是有所要求的。


  當年的一切,依舊是曆曆在目。


  那個時候,佛祖救了那些人。


  “方澄,你可知罪?”即便是極樂世界的人,即便是生平溫和成性,在此刻方澄看來,威信是毫不小於那些天庭之人。


  這便是氣場。


  “佛祖明鑒,弟子並不知道犯了什麽罪。”方澄勾起唇角,唇邊依舊是綻放著鮮紅的花朵,如此耀目。隻是那慘白的臉色昭示著,若是再不相救,怕是命不久矣。


  “哦?你不知道麽?”佛祖這個時候依舊是笑的樣子,隻是那眼中有些意味不明的東西。


  探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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