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前塵(六)
手掌不停地翻動著,然後由此生出來許多紅色的煙霧,甩向那些人。那些人的麵孔瘋狂的扭曲著,聲音淒慘而尖銳。齊子末勾唇冷笑道:“我說了,別逼我,你們偏不要聽。現在你們所售的一切,隻不過是自作最受罷了。”
齊子末從煙霧中走來,竟然像是脫離了這個世界一般,紅色的眼睛閃爍著詭異的光芒。然後手指掐出一抹火焰,瞬間跳躍起來,分為幾簇,朝四麵八方飛過去。緊接著,一陣悶哼傳來。周圍變成了一片空曠。齊子末冷冷開口道:“就憑你一個小小的魔尊手下,便想要同我抗爭?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你到底是誰。”一個黑衣人顯現出來,捂著自己的胸口,嘴角溢著血。
“我?嗬嗬,我就是齊子末啊,這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麽?”斂下眸子,齊子末身上淩厲的氣息少了不少,“倒是你,待在這裏,究竟是為了什麽?”
“恕在下無可奉告。”黑衣人便是成思,是被千傾野派來保護墨莞月的。見這個齊子末睡在那裏,有隱隱覺得她有些危險。下意識的,便想探入她的夢境。哪知道自己竟然探入了她前世的記憶,接下來的事情,便有些不受控製。自己的靈力也在慢慢地被侵蝕。
“哈哈,無可奉告。”齊子末聽完黑衣人的話,哈哈笑了起來,“即便是你不說,我也能知道你是誰。接下來……讓我猜一猜罷。”
看著黑衣人猛然緊縮的瞳孔,齊子末極盡魅惑的笑道:“你是成思,魔尊千傾野的手下……這次來,也是為了阿墨才來的。怎麽樣,小朋友,本座說的可對?”
成思聽著她敘述,竟是越來越驚訝。就連魔界知道自己身份的人都少之甚少。而這次的安排,也隻有尊主知道……這個女子……到底是什麽身份?不對!成思捉住了一些蛛絲馬跡,剛才她稱自己是……本座?這世間能稱之為“本座”的人真是少之又少,看來……
“你是天上的人?”成思試探性的問道,語氣中有一絲連自己都無法察覺的恭敬。
齊子末冷哼,道:“不要妄想在我的夢境中做些什麽小動作,還有,你在這裏所想的一切我都能看見。因為……這可是我的夢境啊。”
看見成思的神色,齊子末得意的笑了,負手說道:“成思,我也隻是看在你是魔尊的手下,才和你說這麽多話。若是別人的話,現在已經是一灘血水了。我不是天上的人,那些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眯了眯瞳孔,轉過頭去,不讓成思看見自己眼睛之中的迷茫。
丹青……就連丹青也是利用自己。
“那……我改如何稱呼你?”成思見齊子末這樣,小心翼翼的開口,他雖然是魔尊手下,但是卻知道什麽時候應該有什麽樣的態度,現在在人家的地盤上,自己可不能多加放肆。不然將對方惹怒了,自己也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叫我……繆然吧。”齊子末閉上眼睛,心中有一絲抽痛。當年佛祖讓自己前來世間經曆七情六欲,受盡輪回之苦,但是自己卻有仙根,即便是死了,還能再次重生。
成思聽到這個名字,卻直接是呆在了那裏。當年自己還沒有降生於世間,關於這個繆然的事情,還是之後聽魔界老一輩的人說才知道的。那個叫繆然的是佛祖的直係親屬。若是你問為何佛祖還有親屬,那佛祖成為佛祖之前還是人呢。
隻不過佛祖的這個所謂的小侄女太過頑劣,雖然極其有悟性,但是卻一副二世祖的樣子。繆然亦有慧根,若是遁入紅塵之中,便有一些可惜。不過當時的繆然卻極其的灑脫:“哈哈,若是我無情無愛,那還稱得上什麽人?什麽仙?什麽佛,都隻不過是過眼雲煙。我心中所念,不過是自由自在的行走於紅塵之中,若是舅舅將我束縛於此,還不如去做個魔來得痛快!隻要是我想的,沒有什麽不可以。”
而自繆然說過那句話之後,再也無人逼她。隻是佛祖卻道:“即使如此,你不如去做凡人,經曆生老病死,經曆人所要受的一切痛苦。待到你想通之時,變回來告訴予我吧。”
繆然也不怒,隻是笑道:“好!那如此,我們便一言為定!若我不想回來,任何人都不許前來打擾我!否則,我便真的墮入魔道!”
自此,世間之中便少了一個叫做繆然的女子,卻多了一個遊戲於紅塵之中,笑觀世間百態的人。
看著成思陷入自己所想的事情,齊子末笑道:“我會將你的記憶抹除,你也不必擔心,無法和千傾野交差。成思,你可要好好地保護阿墨啊。”
最後一句話,回音餘繞,蕩在成思的腦海之中。也便記住了這句話,就算是千傾野來,讓成思丟棄這個任務,成思也不會離開。
齊子末睜開眼睛,依舊是純粹的不見一絲雜質的黑色,隨意換了一身衣服。黑色的衣服穿在身上毫不顯沉悶,反倒是有了一股生機的感覺。仿佛這黑色本身就是她的顏色一樣。
曾經繆然說過:“黑色不是最黑暗的顏色,黑色是讓人溶於黑暗之中,更加能讓人認清自己的顏色。”
齊子末如今也換上了曾經繆然最喜歡的顏色,是不是表示也接受了繆然的身份呢?
她推開門,發現陽光這個時候溫柔而又富有活力,不由自己的心情也好了一些。踏著輕快地腳步,像是一陣風一樣去找墨莞月。齊子末隨意一探,便知道墨莞月此時在蓮池那裏。來到那裏,恰巧看見風將墨莞月的衣衫吹起,青絲飄在身後,她就這麽站在蓮葉之上,唇邊放著一支玉簫。輕緩而又空靈的音樂響起,就像是墨莞月這個人一般,讓人查看不清。
齊子末來了,墨莞月卻絲毫沒有發現。
直到齊子末叫道:“阿墨。”
墨莞月聽了見齊子末叫她,吹簫的聲音這才停下,眸子看向齊子末。
訴不盡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