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隨我出戰，殺！！！
趙艷豪一愣，心道：「這一向眼高於頂的倔驢子，竟然也認可石柔於煉丹上的天賦，還巴巴地跑來收徒？看來小爺我的眼光確實是不錯嘛……」
趙艷豪唇角一勾，笑道：「倒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只是就算你知道她是誰，你也沒有能力收她為徒。」見齊全眉頭一挑，似是不信，他繼續道，「倒不是說你煉丹水準不行，否則我也不會請你坐鎮此地的拍賣行，只是這丫頭如今自身難保，不知什麼時候小命就沒了，哪裡還有空來跟你煉丹呢？」
齊全一愣：「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趕緊滾吧，不要耽誤小爺的時間。來人，送客！」趙艷豪一聲令下，立即上來幾個壯漢，架住齊全的胳膊就往外走。
「喂，你們放手！這成何體統？我可是煉藥師！趙艷豪，你不要太放肆……」齊全怒喝和踢打的聲音越來越遠。
趙艷豪摳摳耳朵，將手指放到眼前一吹，長長地嘆了口氣，眉梢眼角染上幾縷可見的憂傷，喃喃道：「也不知道那丫頭能不能挺過這關，可別讓小爺的投資都打水漂了哇……」
齊全氣沖沖地回到街上，因趙艷豪不敬的怒火已經達到巔峰，只想現在就回去解除跟拍賣行的契約，但轉念一想，簫瑾大師既然約他一月後再聚，索性他再忍過這一個月，從此以後就老死不相往來！
現在的關鍵是先把那個丫頭找到。
「到底是誰呢？小命不保，危急關頭？……」齊全自語道，步伐不由變得緩慢，街邊行人的交談也漸漸飄入他的耳中。
「快，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石家和京城來的軍隊開戰，都被人打上家門了。也不知他們到底做了什麼孽，竟然被皇軍討伐。」
「什麼作孽？我看他們是功高蓋主，石家這些年在南火城都低調得快看不見了，還能幹啥？俗話說得好，狡兔死走狗烹，昔年石千君都躲到山裡退隱了，看來還是逃不過啊……」
「噓，你小聲點，當心禍從口出！走吧，再晚點這熱鬧都湊不上了。」
眼見街邊行人匆匆，似乎都往一個方向趕，齊全也一反常態、鬼使神差地跟了過去。
還在街道盡頭，他就看見一圈又一圈的人山人海，只把此處圍得水泄不通，在不遠處的天空里，五色光華不是閃爍，還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絢麗又喧囂。
疑惑之下，齊全躍上旁邊高樓的頂端，這才看清裡面的景象。
只見鎮國大將軍府外圍了重重騎兵和軍隊，但這些兵士俱都被隔離在一個巨大的閃爍五色光華的透明罩子之外。
「這是……護山大陣？」齊全吃了一驚，他之所以一眼認出，是因為煉藥師公會的總部也有一個這樣的東西。可是一個小小的石家竟然也會有？
不知為何，齊全腦海里驀地劃過趙艷豪說的「生死一線」，難不成那日見到的小姑娘其實是……？
心下一緊，齊全更為焦急地朝里看去。
只見那五色光華的透明罩子外，一個身著粉色衫裙、飄然若仙的男子凌空而立，抬手就是幾道元氣擊打在透明罩子的外面。
只見他動作迅速，凌空虛踏，手中不斷有菱形的晶體飆射而出，擊打併嵌入了護山大陣的各個地方，從菱形晶體排布的位置來看，儼然已經逐漸勾勒出一幅陣法的形態。
「以陣破陣？」齊全驚駭出聲。
「恩？」殺絕的耳朵何其敏銳，斜目而來。
那冰冷得不帶絲毫感情的眸子里，除了殺意就是殺意，駭得齊全整個人頓時打了個哆嗦，差點從樓頂上墜下來。
「呵~」殺絕邪魅一笑，身形陡然上升至天空中，凌空站在整個石家護山大陣的最頂端。
「小烏龜們~該出鍋了喲~」他的手中憑空出現一根鑲嵌了血紅晶石的權杖，猛地向下一搗！
剎那間，以殺絕為中心的陣法頂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四周圍散發無數紅色裂痕，猶如一張巨大的血網，於頃刻間覆蓋了整個石家！
石家內部。
紅光乍現，天空彷彿被瞬間切割成無數個紅色的血塊，刺目驚心。
下一刻，巨大的轟隆聲彷彿上古神雷轟然炸落，徹響了石家的每個角落。
「轟隆隆隆——」大地在頃刻間地動山搖，晃動得房屋抖動、假山塌陷、溪流倒卷，灰土石牆撲簌簌掉落。
「怎麼回事？！」石柔與秦伯快步走到議事廳外，抬首望見天空中詭奇異象，心中不由一突。
「有人破陣？！」秦伯胸口猛地一縮！
「三天……看來我之前還是太高估陣法的威能了。」石柔的心，也沉了下去。
「怎麼可能？！」秦伯猶自不信，「這應該是元帥當年布置的陣法啊，怎麼會……？」
「破陣之人，到底是誰？」石柔環顧四周，卻除了圍困的軍隊以外並未見到其他人。
茶樓之上。
三皇子看著瞬間閃身回來的殺絕，帶著奇怪笑容，說道：「殺絕大人這麼快就回來，竟不向對手展現你的戲法，欣賞獵物垂死掙扎的姿態……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啊。」
「呵呵呵，因為我突然發現，下面還有別的可愛玩意兒~所以就先不露面了~~唔呵呵呵……」殺絕發出一陣詭異的又興奮又可愛的笑聲，臉上紅撲撲的。
石家。
議事廳外。
「等等，喂，慕大人，您現在根本不宜亂動……」醫者在身後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慕流雲在前面急速趕來，被手掌按壓住的傷口此刻再度鮮血迸流，整張臉蒼白如蠟。
「慕流雲？你來做什麼？」看著慕流雲這不聽話的凄慘形貌，石柔擰了擰眉，「還不快回去休息！」
「不行，那個傢伙來了……是他，一定是他，你對付不了他的，唔！」慕流雲猛地悶哼一聲，唇角再度溢出鮮血，卻仍有頑固地抬頭，眼睛危險地眯起，「能作出這樣事情的人，一定是他。」
「他？」石柔很快回過神來，「你是說之前打傷你的人？」石柔心中一驚，若是真有這樣一個人，能破護山大陣，倒也不稀奇了……只是這樣的人，怎麼會被三皇子收入麾下？
「石柔，逃吧，對上那個人，你沒有勝算的，我去替你爭取一點時間。」慕流雲捂著流血的傷口，繼續往前走。
「你給我站住。」石柔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她幾步上前，不等慕流雲回頭就一掌劈在他後腦上。
「你？！」慕流雲眼前一黑，心中惱怒卻無法抗拒地暈了過去，一頭栽倒在石柔懷中。
「大小姐？」秦伯上前，擔憂地道。
石柔摟著慕流雲，目光閃了閃，隨即露出堅毅神色。
「來人，去給我把他埋了！」
一陣微微的沉默過後，「是！」幾名兵士應聲上前，聽完石柔吩咐，立即抬著慕流雲下去。
石柔轉身，她的身後，是一臉肅穆的秦伯，一身冷意的石湛，半條手臂廢掉卻跟沒事人一樣的石青，還有聶虎、李東等護衛石家多年的鎮國軍將領，最後，她的目光落到了戰戰兢兢縮在最後面的石家二爺，石天晴的身上。
「你們猜得沒錯，陣快破了。這個承載著守護石家使命的大陣，現在看來，卻難以擔負起這個重任。這，是石家的劫數，也是我石家破而後立的新開始。」
「從現在起，我，以石家少主人的身份命令你們，鎮國軍兵分三路，一路護送我二叔以及石家眷屬從密道出逃，一路隨我殺敵突圍，另一路留守石家，做最後的抵抗。」
「我不知道哪一路的死傷最重，或許只要我出了這石家大門，大伙兒就都能活下來……」石柔的話才說了一半，立即遭到眾人反駁。
「不！我們不會離開大小姐，也請大小姐不要捨棄我們！」
「誓與大小姐共進退！！！」
「不逃！鎮國軍沒有逃兵！殺敵！殺敵！！殺敵！！！」
「鎮國軍——威武！！！」
整個石家在頃刻間被怒火點燃，原本因血色天空引起的驚惶和害怕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因為恐懼算什麼？怯懦算什麼？在保護大小姐的堅決心意麵前，這一切都將化為齏粉。
這麼多年來，大小姐雖然自身不能修鍊，卻為大伙兒的修行費盡心思，不久前還帶回一批極品丹藥回來分發給大家，不僅如此，甚至連大伙兒的生活細節，只要她注意到的，全部都照料到。
若說石千君是鎮國軍的軍魂，那麼在這十多年的時間裡，石柔早已成為整個石家最柔軟又最剛強的核心。
至柔，則至剛。
石柔的面上，一抹溫暖的微笑浮現。
「我很感謝你們，真的。」她停頓了一下，「但我的命令，你們也必須遵守。聶虎！」
「在！」聶虎出列。
「你負責帶人護送石家境內沒有修為者從密道出逃，不得有誤。」
「是！」
「李東！」
「在！」李東出列。
「你負責帶人留守石家……我知道，這是一件很可能讓你喪命的命令，所以，如果你……」
「末將遵命！誓死守護石家！」李東喝道，毫不猶豫。
終於，石柔一直恬淡、鎮靜的面上，流露出一抹猶豫和不忍：「……那麼拜託你了。」
「必不辱命！」李東叩首道。
「既然如此，其他鎮國軍的將士們，隨我出戰！」
「殺！！！」石家眾人齊聲怒吼。
石柔率先踏出步伐，身上戰意盎然。
「等等。」石湛突然攔在她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