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顛倒黑白的本事她也該學學
滿意地看著因自己一句話引發的人群的騷動，葉宸倨傲地勾起唇角：「那麼，想要參加學院測試的人，就來吧！」
說罷，葉宸與另兩名學院導師身形猛地凌空後退，各自落到自己所屬的亭台上，將一整片數十丈寬的高台讓出。
在一片死一般的寂靜過後。
頓時，人涌如潮，只見數不清的來自不同身份背景的學子爭相躍上高台。
可出乎意料的是，不少學子再躍上高台的瞬間就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拋入空中，繼而砰地摔落在外。
是以，在人群如下餃子般砸落高台後，緊接著大多數人又如煙花般散入空中，場景煞是熱鬧好看。
那些沒來得及搶入第一波登台的學子們傻眼地看著眼前景象，不少人邁出去的腳又瞧瞧地收了回來。
「這幾大學院哪裡是在收徒？分明是在給人下馬威嘛。」有人嘀咕道。
「這是有陣法加持，甄別天賦？」有心細的人頓時發現個中訣竅。
有的族中子弟較多並對他們修為較為了解的長輩觀察了一陣，捋了鬍鬚講道：「原來如此，此陣以三階天賦劃分，天賦不足三階的直接剔除，能留在台上站穩的俱是三階及以上天賦者。」
「這也難怪啊，世間修者非三階以上者不得晉入築基期，那就是天然的仙凡之隔啊……」
有了這樣一道關卡，不少人頓時偃旗息鼓，但也有的學子不死心，多次登台卻被拋下，縱然有同伴幫忙都不能壓穩在台上，數次來往不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令聞者感懷傷心。
見人潮已經不再洶湧，石柔也從將軍府所在的看台跳下，與之同行的還有石青與石湛兩位少年。
石湛略微傲慢地掃了石柔一眼，率先走在最前，石青在他背後做了個鬼臉，突然拔腿狂奔，一下就將石湛甩到最後。
「你？！」石湛眼睛一瞪，提槍前沖，要超越他。
石柔搖頭失笑，也緊跟其上，卻是稍慢於二人。
不少人被石家這邊的動作吸引，有人贊道：「石湛也是幼年時就被發現天賦卓然，此刻怕是早已晉入元動期。」
「那又如何？哪裡有楊家一門雙星、前途無量來得耀眼？更何況聽聞前幾日那馬超率兵闖進石府，耀武揚威，逼迫石家年輕一輩子弟必須參加此次學院測試，恐怕打得就是擊毀石家的心思，要知道那一位的背後站著的人可是……」立即有人壓低聲音反駁，同時還朝三皇子所在的位置瞅了一眼。
高台之上，在經過一陣天女散花般的拋灑之後，能夠站定不被陣法拋離的青年才俊們也逐漸顯現出來。
「李哲，上封城李家子弟，年僅十五，據說一手神龍鞭使得出神入化，目前應是鍊氣期八層。」有人細細曆數起來。
「王松，饒陽城王家，年近十八，元動期一層，相傳十三歲才開啟天賦，短短數年時間能有如此成就，當真是天賦異稟。」
「趙艷豪，家財萬貫，皇商世家，又有南火城四公子之一的稱號，年方十六就有鍊氣期九層的修為，也是前途無量啊……」
場間目前還有五十多名學子，然而，這所有人都沒有站在高台前面最中間的那兩個人耀眼。
男的英俊瀟洒，一襲錦袍襯得長身玉立，頎長挺拔，丰神俊秀；女的嬌柔嫵媚，一身粉紅色水袖褥裙，映得人比桃花嬌艷，一雙多情的眸子顧盼生姿、秋波含笑，令人神魂顛倒。
這樣的一對玉人，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更何況他們頭頂上的光環是如此耀眼，出身岳北侯府，五階天賦，南火城四公子與三美之一，傳言早已被皇家學院內定……
「同樣是人，人與人的差距真的很大啊。」有人不禁感慨。
這麼一想，那石家與楊家的婚事告吹不是板上釘釘的事嗎？若是楊家再狠點，在測試結果出來之後休妻打臉，再公布新的婚事，哈哈，那石家的臉面……可就有得熱鬧可看了。
恰好看到石家子弟前來，不少人精神一震。
石湛與石青的速度雙雙都很快，兩個人幾乎呈一條直線朝高台逼去，石柔隨後，成為倒三角上的一點。
「恩？」皇家學院的看台上，葉宸眉頭一挑，竟然看到石家這幾個不長眼的傢伙，心念一動，頓時身形一閃，出現在高台上方。
石青和石湛都看到了突然出現的葉宸，然而，彷彿是兄弟間天生的默契，兩個原本互相看不順眼的人突然不約而同地騰空躍起，竟然一躍而上，越過葉宸的頭頂，順利落到高台之上，穩穩地站牢。
「嘶！」注意到這一幕的人，過半數都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石家的小子也未免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就不怕皇家學院從此對他們關上大門嗎？
石柔也是眉頭一蹙，眼見葉宸突然黑下來的臉色，隱隱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就在石柔即將登上高台之時，一股無形的阻力陡然間橫在她的身前。
只見高台之上，葉宸目光冰冷淡漠得好似看一個死物，語調更是毫無起伏：「你既然沒有天賦，那便不必上來了。」
石柔眉頭一挑，停下腳步，淡然道：「我有沒有天賦，總該登台了才知道，葉大人何必在此處攔我。」
葉宸冷笑道：「世人皆知你石大小姐天生廢物，又何必浪費大家的時間？」
眼見石柔被葉宸攔下，已經登上高台的石青立即就想跳下，卻被石湛一把拉住，低喝道：「亂動什麼？你現在下去，呆會兒就上不來了。又或者你想待會兒石柔上來訓你不相信她的實力？」
石青聞言腳下一頓，瞪了石湛一眼，不快地抽回自己手臂，純凈的雙眸擔憂地注視石柔。
高台之上，尹秋水一雙嫵媚的眸子在石柔身上打轉，又瞥了一眼身側一臉漠然的楊天擎，忽然嬌聲笑道：「葉老師，石姑娘恐怕是想要千里追夫，追尋天擎哥哥的腳步，所以縱然知道力有未逮，但也一片赤誠，您就可憐一下她的這份痴心，放她上來如何？只要讓她認清了現實，她就會放棄的。」
尹秋水說得溫柔大方，頗有幾分賢妻聖母意味。
可楊天擎臉色一青，帶著幾分嫌惡，立即反駁道：「何必多此一舉，石柔，你可以回去了，我楊天擎不是你能攀附得上的，縱然要吵要鬧，也不要在這裡丟人現眼，否則，毀了你石家其他人的前程是小，若害得石家從此無法在南火城立足，你就是千古罪人了。」
石柔一怔，差點笑出聲來，簡直不知用什麼表情來回應，好半天才眯起眼睛感慨：「楊天擎，你還真是看得起自己啊。」
說罷，直接漠視楊天擎，在這樣的人身上根本不值得浪費半刻時間，回首望向葉宸，繼續頂著壓力向前進。
只是這葉宸似乎鐵了心要跟她作對，那股阻力不僅沒有減小，反而越來越大，令她幾乎寸步難行。縱有此人修為高深卻人品低劣，憑這樣的人竟也能當上皇家學院的導師？看來皇家學院始終趕不上星耀學院，是有其道理的。
尹秋水目光一閃，敏銳地注意到石柔那被壓力所迫而發顫的身形，以為她是害怕，再聽她自斷後路的話語，不由心中暗喜，勾起一抹嘲諷笑意。
「哎呀，說來也是，石大小姐最近也是另攀他枝了，天擎哥哥不理你，你就自甘墮落去下藥勾引他的弟弟，害得他們兄弟反目，也害楊伯伯痛心疾首……」
說著，尹秋水露出一抹哀痛之色，好似對石柔頗有恨鐵不成鋼之感。
人群一下嗡地炸開。雖然這件事早在之前就傳得神乎其神，但從未有當事人出來對峙過，現在被當面提出，看來有七八分是真的了？
頓時，人群看向石柔的目光變得輕蔑和鄙夷起來。
石柔簡直要笑了。像這種是非不分、顛倒黑白的本事她以前怎麼就沒學一學呢？
尹秋水微微一頓，又繼續哀婉說道：「石柔姐姐，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喊你姐姐了……秋水蒙上天垂憐，確實有幾分天賦，但卻從未有過欺凌他人的想法，甚至一直以來都耗費自己的修行時間指點你修學，並未因你天賦不佳而有半分嫌棄。可你之前，因為嫉妒，卻暗箭打傷秋水，還多次下毒暗害，若不是秋水發現得早，恐怕此刻早已經……」
「什麼？！」楊天擎頓時緊張地看向尹秋水，一把攫住她的手腕，「你沒事吧？」
在尹秋水搖頭后，又勃然大怒，幾乎沒有考證這話的真假，一雙噴火的眸子就幾乎要將石柔燃盡，咬牙切齒道：「石！柔！我楊家多年來一直對你好吃好喝供應著，你竟然做出如此卑劣之事，你還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還不滾回你的石家，這輩子都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
石柔忽然止步，猛地抬頭，目光掃過怒髮衝冠的楊天擎，又落在尹秋水那嬌柔的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