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歸途
兩匹千里馬從京都的城門口躍出去。騎在馬背上的一男一女在山坡上停下來，遙望著遠處的城門。
「我們以後還會來這裡嗎？」那女子，也就是孟雨萱喃喃地說道。
「你想來嗎？你要是想來，我便陪你來。」旁邊的上官煥回頭看了她一眼。
在上官煥看來，雖然最近發生了許多事情，但是這裡是孟雨萱的家鄉。她的親人被埋葬在這裡。如果她願意，他也可以陪她回來定居。不過以他對她的了解，她肯定是不願意的。畢竟這裡發生太多不開心的事情。
夜玥的死，巫族族長的死，這些都稱不上什麼愉快的記憶。
「我不回來了。」孟雨萱搖頭。「我的未來在你的身邊。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可是怎麼辦呢？我只想呆在萱兒在的地方。只要有萱兒，我哪裡都能去。」上官煥深情地看著她。
孟雨萱紅著臉頰。兩人雖是夫妻，但是說起情話來，她還是覺得好害羞。她嗔道：「那，我們就走遍天下的每個角落。天下那麼大，我們到處看看，每天都活在新奇的世界里，一定非常有意思。」
「這個想法好。那我就陪著萱兒走遍天下。直到走不動了，再找個地方定下來。」上官煥溫柔地看著她。
「我們現在去哪裡？」孟雨萱看了看前方。「希望之城嗎？」
「按照新皇的意思，只怕我們現在趕去希望之城也晚了。乾脆我們直接趕往京城。」上官煥說道：「我已經吩咐夜一他們先一步趕去京城。如果京城的情況有變，也可以提前回來告訴我們。如果真的是新皇說的情況，就讓他們留下來照顧溪兒。夜三和夜四已經去希望之城接我們的孩子。小囡囡和霖兒想必也在去京城的路上。」
「我不記得他們，他們會不會生氣？」孟雨萱突然變得忐忑起來。
「傻瓜。你為了他們被人挾持，他們只會感動，怎麼會生氣？如果不是你，他們早就死了。哪能活到今天？」上官煥溫柔地看著她。「我們趕路吧！所有的話，在見到他們的話再說。相信我，他們是你生的，你不用如此緊張。」
孟雨萱輕輕地點頭。她朝上官煥促狹地笑道：「我們比賽吧！誰先抵達京城，誰就算贏。贏的人可以要求輸的人做任何事情。」
「真的是任何事情？」上官煥挑眉，眼裡閃過邪光。「可得想清楚了？別到時候抵賴。」
孟雨萱被他的神情弄得心神紊亂。她瞪了他一眼，冷哼：「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現在說這些也太早了些。」
說完，先一步甩了一下馬繩，低喊一聲：「駕！」
馬兒聽見孟雨萱的聲音，馬上撒腿就跑。
孟雨萱如脫線的風箏，以極快的速度奔跑起來。
上官煥看著孟雨萱的背影消失，連忙追上她。他一直緊緊地跟在她的身後，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這樣方便保護她。
孟雨萱察覺到上官煥的用心，心裡湧入暖意。她的臉上保持著甜美的笑容。
半個月之後，風塵僕僕的兩人在京城的門口停下來。只見城門口的士兵一改以前的懶散，一個個嚴肅地做著本質的工作。百姓們排著整齊的隊伍，每個人的神情都很放鬆，不像以前那樣膽戰心驚。
一個城市的面貌就能表達出一個國家的現狀。從這些情況來看，京城最近還算和諧。
「看來李燁真的做了不少好事。百姓們的精神狀態不錯。」上官煥說道：「這才是為官者的模樣。」
「我們先進城吧！現在什麼也不知道。」孟雨萱看了看四周，說道：「我們現在沒有易容，會不會有人出現抓我們？」
「放心好了。這一路上非常平靜。如果有人想抓我們，我們不會這麼快趕到京城。」上官煥從馬背上下來。
他伸出手，把孟雨萱也牽下來。上官煥從孟雨萱的手裡接過馬繩，一人牽著兩匹馬。
這時候，從門口跑過來幾個士兵，他們對上官煥行禮，說道：「王爺，一路州車勞頓，辛苦了。」
「我已經不是你們的王爺。」上官煥冷著臉說道：「你認錯人了。」
「王爺有所不知。太上皇已經放棄皇位，未來的新任皇上是王爺你撫養長大的。新皇還沒有登基就頒布了一條聖旨，那就是恢復王爺的王位。所以，王爺現在還是我們的王爺。」那士兵尊敬地說道。
上官煥聽了這話，臉色緩和了些。他淡淡地說道：「新皇已經入京了？」
「是的。」那士兵恭敬地說道：「新皇已經進入皇宮，現在就等著王爺和王妃入宮，接下來就可以籌備登基的事情。」
「我們先不入宮了。」上官煥淡道：「我先回九王府一趟。」
「是。」士兵連忙牽來馬車，吩咐一個懂得趕車的士兵把上官煥和孟雨萱送回去。
當上官煥和孟雨萱走後，四周的百姓議論紛紛。
「那是九王爺？」有人驚嘆道：「旁邊那個像仙女一樣的就是我們的王妃？」
「可不是他們嘛！當年俺遠遠瞧過一眼，記得王妃長得像仙女似的。這麼久不見，王妃真是越來越美了。」
「肅靜！王爺和王妃豈是你們可以說的？」一個士兵高聲喊道。
當孟雨萱和上官煥回到九王府的時候，孟雨萱覺得面前的一切是那麼熟悉，可是又想不起來。
管家聽見消息趕出來。他激動地迎向上官煥，說道：「見過王爺，王妃。屬下終於把你們盼回來了。」
孟雨萱看了看四周，眼眸里滿是茫然。她說道：「我好像有些印象。可是還是想不起來。」
「慢慢來，不急。」上官煥溫柔地看著孟雨萱。他回頭對管家說道：「王妃失憶了，連兩個小主子都記不得。你們好好照顧她。她不知道的，你們都給她解釋清楚了。還有，兩個小主子到了嗎？」
「回王爺的話，夜三傳來消息，應該明天就能到了。現在他們在路上。」管家聽說孟雨萱失憶，先是一驚，很快就恢復平靜。他對孟雨萱行禮道：「王妃娘娘受累了。屬下馬上準備熱湯給娘娘沐浴。」
「你去準備吧！」上官煥揮了揮手。
院子里，孟雨萱四處張望，看著那些既陌生又有一點點熟悉的園景。
兩個丫環在旁邊守著她。一人長相甜美，一人長相英氣。兩人一左一右，就像兩大護法似的，給她解釋著來龍去脈。
孟雨萱知道她和上官煥是在鄉下認識的，卻不知道兩人經歷了那麼多。兩個婢女說得非常詳細，她聽得十分動容。
「也就是說，我們當年的房子還在那裡？」孟雨萱溫和地說道。「有人照看嗎？」
「娘娘放心，那裡一直有人照看。」靈鶯說道：「娘娘要是還想不起來，改天我們回去一趟。到時候你就想起來了。」
一個粗使丫環走過來，對孟雨萱說道：「娘娘，浴湯已經準備好了。」
孟雨萱對那婢女揮手道：「好。我知道了。」
「奴婢伺候娘娘沐浴。」茉莉溫和地牽著孟雨萱的手腕。
孟雨萱搖頭，淡道：「我沐浴的時候不喜歡有人。你們只管忙手裡的活兒。我有事的話會叫你們的。」
「是。」兩個婢女連忙說道。
浴室里，孟雨萱坐在浴桶里，閉著眼睛享受著這難得的平靜。
這半個月真是把她折騰壞了。她的雙腿處有許多污青，那是騎馬留下的痕迹。還有兩條手臂，已經僵硬得不像是自己的。哪怕每次在他們停下來的時候她都有擦藥，還是非常難受。
「怎麼傷成這樣？」一道聲音從她的身後傳出來。
孟雨萱的身體僵了僵，將自己沉入水中，懊惱地說道：「你進來做什麼？我在沐浴，手下的丫環沒有告訴你？」
那男子，也就是上官煥輕笑道：「那兩個丫環還真的沒有告訴我。等會兒本王一定要狠狠地懲罰他們，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看來本王平時太沒有威信，所以才讓他們如此怠慢。」
孟雨萱一聽，不由得急了。她一見那兩個丫環就覺得親近。現在一聽說上官煥要懲罰她們，她的心裡就湧出一股子無名的火氣。她猛地站起來，惱怒地瞪著他說道：「你敢。他們也是好心想撮合我們。你怎麼可以如此不識好人心？」
當孟雨萱從水裡站起來的時候，如玉般的肌膚出現在上官煥的眼前。
咕嚕！咕嚕！這是他吞咽唾液的聲音。
他的呼吸越來越重，眼眸越來越紅。
孟雨萱見他如此樣子，再低頭看向自己，尖叫一聲：「啊……」
她蹲下來，把自己藏在水中，羞怒地吼道：「出去！」
上官煥轉過身，不停地控制著自己的心跳。他輕吐一口氣，重複著那個動作。他僵硬地走了幾步，然而還沒有走到門口，又轉身大步地走回來。他在她的面前停下來，一把抓住孟雨萱的手臂，將她往外面一提，把她抱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