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比試
琳琅聽了夜玥的話，對眾人福了福身，溫柔地說道：「琳琅有幸，能夠為各位公子撫琴。不過琳琅可以提一個小小的要求嗎？」
各位貴公子看著她。
琳琅見大家的視線終於回到她的身上，笑得更加溫柔。她對那個王公子笑了笑，說道：「琴聲雖美妙，獨奏卻不完美。不知道哪位公子願意與琳琅合奏一曲？」
王公子一聽，笑不出來了。他就是個草包，文不成武不就，所以才會被丞相老爹各種嫌棄。他出來找樂子就是不想碰那些東西。沒想到這個美人漂亮歸漂亮，如此的不識好歹，竟敢讓他們這些貴公子跟她撫琴同奏。真是不識抬舉。
王公子心裡不高興，對琳琅也就沒有那麼熱衷。他抱著旁邊的女子，與她親親熱熱地纏綿。
琳琅見唯一對她感興趣的人都變得如此冷淡，心裡不由得有了幾分氣。她不敢對那些貴公子發氣，就把氣出在孟雨萱的身上。
「這位姐姐，不知道你能否與妹妹彈奏一曲？」琳琅微笑地看著孟雨萱。
孟雨萱吃飽喝足，正覺得無聊，沒想到琳琅打上了門。她雖然失憶，但是腦子還沒有變笨。在這種情況下，她明顯被這句琳琅姑娘當成了跳板。既然她如此想看她的笑話，那就成全她好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誰看誰的笑話。
「公子，我失憶了，不記得自己會不會彈琴。」孟雨萱對夜玥說道：「你要不要給琳琅姑娘說一說，讓她別讓我丟臉了。」
「你的臉皮那麼厚，誰能讓你丟臉？不過就是彈個琴，你就上去彈兩下。反正只是讓你彈，又沒有讓你彈得多好聽。」夜玥冷笑道。
孟雨萱早就知道夜玥不會幫她。如果他幫了她，她反而覺得奇怪。
李燁聽說孟雨萱失了憶，不記得自己是否彈琴，有心想要幫她。他說道：「不如，我陪那位琳琅姑娘彈一曲吧？」
「李兄，你是貴客，怎麼能失了顏面？這是他們女人的事情，讓他們女子自己處理。」夜玥對李燁說道：「咱們只管吃喝玩耍，其他的一概不管。李兄，這酒不錯，本公子敬你一杯。你要是在府里住得不好，只管給我提。你是皇上的貴客，本公子可不敢怠慢你。」
李燁現在哪裡聽得見夜玥說了什麼。他的視線追隨孟雨萱而去。孟雨萱走向琳琅，他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不放。
夜玥一直知道李燁看上了孟雨萱，所以就算李燁表現出對她感興趣，夜玥也不會覺得奇怪。只是自己的女人被人這樣盯著，夜玥的心裡非常不爽。
不錯！在夜玥的眼裡，這女人已經是他的所有物。從他把她帶回來的那一刻，她就和上官煥沒有關係了。
「李兄如此喜歡我這個婢女。如果我把她送給李兄，李兄打算如何安排？」夜玥提起杯子一飲而盡。
李燁雖然一直看著孟雨萱，腦子卻沒有變傻。他當然知道夜玥只是試探，他是不可能把好不容易得到手的孟雨萱送給別人的。
「愛美之人，人皆有之。我確實欣賞萱兒姑娘，卻沒有想過把她據為已有。夜兄多心了。」李燁說道。
孟雨萱走向琳琅，淡笑道：「琳琅姑娘想讓我陪奏一曲。不知道想用什麼樂器給我使用？」
「姐姐有擅長的樂器嗎？妹妹可以配合你。」琳琅看著那張完美的容顏，心裡嫉妒得不行。
就是這張臉，讓所有的公子都看不到她的美好。不過沒有關係，她會讓他們明白，這個女人除了容貌，其他方面都比不上她。
她能成為頭牌，除了絕佳的容貌外，最主要的還是才藝非凡。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她樣樣精通，不輸男兒。
「我失憶了，不記得自己會什麼樂器。」孟雨萱一臉為難地說道：「你就把那些樂器搬上來，我要是看什麼樂器有印象，就用什麼吧！」
琳琅一臉驚愕地看著她，彷彿她說的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行了，你別看著她。」太子在那裡不耐煩地說道：「只是讓你撫個曲，弄那麼多麻煩出來。萱兒姑娘是客人，不是你的配樂。你找她做什麼？萱兒姑娘，一個青樓女子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今天的酒不錯，你快過來嘗幾口。你不是想喝西域美酒嗎？」
孟雨萱聽出太子的袒護之情。太子不是這樣不懂憐香惜玉的人。他這樣說，也是為了給孟雨萱找回場子。畢竟琳琅的那點小心思怎麼瞞得過他們這些人？他們可是在朝堂上見過風雲變換的政客。這些女人的小手段，他們從來不屑一顧。
「太子稍安勿躁，小女子稍後就來陪太子多飲幾杯。」孟雨萱對太子說完，回頭看著臉色難看的琳琅。
太子毫不客氣的話對琳琅來說是深重的打擊和傷害。她這些日子被那些好色的公子哥捧上天，已經忘記自己的身份。她真以為自己是多麼尊貴的女王，事實上不過是人家的玩物。那些男人高興的時候陪她花田月下，不高興的時候就把她扔得遠遠的。
孟雨萱覺得奇怪，為什麼她的心裡有這麼多感嘆？她又不是琳琅，但是感覺很明白她的心情。
旁邊的芸娘見琳琅把孟雨萱叫上來，心裡暗叫不妙。這琳琅心高氣傲，顯然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那孟雨萱的身份再低賤，那也不是她能指使的。她和幾個貴公子一起過來，那就是貴客。她怎麼能讓貴客陪她同奏呢？
不過，琳琅已經說出這句話，那些貴公子也沒有反對，芸娘就得安排。要不然那就是得罪那些小祖宗。
沒過多久，如音閣的琴師們把他們的樂器帶進來。如音閣能被稱為這樣的名字，就是因為這裡主要擅長韻律。當他們把所有的樂器擺上來時，只見大大小小的幾十種樂器擺在一起如同樂器行似的。
那些樂器之中有些是地方上的小樂器。小樂器不像琴蕭笙般知名，但是音色很特別，若是配在一起，能夠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孟雨萱看著那些樂器，仔細地挑選著。她坐在一架琴前，彈奏了兩下，搖了搖頭：「音色太差了。」
「很好聽。」對面的陳公子驚訝地看著孟雨萱，對夜玥說道：「夜兄，你這個婢女不簡單啊！難怪夜兄如此疼愛她，她確實配得起夜兄。」
「一個低賤的婢女而已，哪裡需要談配不配得上？」夜玥冷道：「每次出來就惹麻煩。哪有一點兒做丫頭的自覺？」
李燁聽夜玥如此責怪孟雨萱，心裡有些不悅。在他眼裡，不管孟雨萱是什麼樣子的，他都覺得很可愛。不過話說回來，萱兒真的變了不少。以前的她不喜歡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出風頭。只要有人看著她，她就會害羞地紅了臉頰。現在的她大大方方，更加耀眼。
「你這裡就沒有一點好樂器嗎？」孟雨萱看向芸娘。「用這些樂器彈一曲，我這雙手還能用嗎？」
芸娘想說，你這雙手到底有多嬌貴？
在看見那雙手的時候，她把到嘴的話咽下去。
那雙纖纖玉手，一根根手指頭嫩得像小蔥似的，看著就惹人憐愛。這些普通的琴確實配不上這雙手。不過，她也沒有更好的琴給她彈奏。
「不好意思，這位姑娘，我們這裡確實沒有更好的琴。」芸娘尷尬地說道。
「就你事多。願意彈就彈，不願意就算了。別在那裡啰里啰唆。」夜玥在對面喊道。
本來孟雨萱真不想彈。她又不是賣笑的，幹嘛要在這裡哄他們開心？所以剛才她也是故意為難那個芸娘。
現在聽了夜玥的話，本來不想彈的她，打算真正地彈奏一曲。免得回去還要被他嘲笑，說她不會彈還裝模作樣。
她確實失憶，但是一看見這些樂器，有關這方面的記憶就浮現了。因此，她有信心，應該能夠彈奏出想彈的曲子。
「琳琅姑娘想彈哪一首？」孟雨萱坐在琴前，對前面的琳琅說道。
琳琅的琴是這裡最好的琴，所以彈出來的效果肯定不一樣。孟雨萱的琴只是普通的琴，音色方面差了不止一個層次。
夜玥知道琳琅的小心思，見那女人要吃虧，本來想好心地提醒一句。然而一想到那女人的脾氣，他把到嘴的話忍了下去。
「鳳求凰。」琳琅羞澀地看了一眼太子。
她如此明顯的表示，可是太子像個木頭人似的，彷彿不懂她的心思。然而，如果說他是木頭人，他對旁邊的姑娘又如此熱情。
琳琅覺得今天真是沒有看黃曆，所以運氣這麼差。為什麼那麼多貴公子，就沒有一個上她的鉤？
沒有關係，她一定可以用自己高超的琴技降服他們。
琳琅報著這樣的想法，坐下來開始彈奏。
在這場大戲里，琳琅應該是主角，孟雨萱是配角。琳琅彈的是主音律，孟雨萱彈的是副旋律。
然而，當孟雨萱彈出來的琴聲響起，所有人看向她的方向。
明明用了最劣質的琴，彈出的卻是如此打動靈魂的聲音。連夜玥這個挑剔的人都停下喝酒的動作，看著她認真彈琴的樣子發獃。
琳琅聽了那音色，不由得亂了一個音符。就是這麼一個音符，孟雨萱化被動為主動，強佔了她的彈奏部份。
只是小小彈了一個地方就令人驚艷的孟雨萱換成了主音律，效果更是不同。眾人已經忘記正在做的事情，只痴痴地看著她彈奏的樣子。隨著曲子的展開，他們看見的是一個絕代風華的閨閣小姐向心愛的人傾訴著自己的情感。閨閣小姐含羞帶怯，嬌滴滴地看著他們。
這樣的女子，除非是石頭，否則很難不動心吧？
琳琅亂了一個音，後面就再也無法彈下去。她想搶回自己的旋律，然而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孟雨萱的琴技高超，她是鬥不過她的。
芸娘蹙眉，滿是不悅地看著琳琅，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真是成事不足敗有事余。只是一個小丫頭罷了，就讓自己亂了陣腳。剛才已經對她說過，她的目標是太子。那丫頭又不是太子的丫頭，她幹嘛和她過不去？現在好了，她想讓人家沒臉，結果沒臉的是她自己。人家反而因為這一曲更得人心。
琳琅見所有人都看著孟雨萱，知道今天已經失了先機。她接收到芸娘的提點，不再坐在那裡彈琴，而是站起來跳舞。
既然已經有人為她彈曲，她就用舞蹈收服他們的心。在這種時候，輸人不輸陣，絕對不能就這樣灰溜溜地離開。
「好曲，好舞。」陳公子火熱地看著琳琅。「琳琅姑娘的舞技真是高超。真想再看琳琅姑娘跳舞。」
「是啊！他們說你琴技高超，今日一見，應該是他們說錯了吧？你琴技也就凡凡，舞技高超些。」王公子大大咧咧地說道。
琳琅聽了王公子的話，有種想把他掐死的衝動。那個死肥豬……
她就算是得不到太子的歡心，也絕對不會委身於這個肥豬。
琳琅心裡想著，卻不知道王公子心裡想的與她恰恰相反。王公子想的是看樣子太子對此女沒有興趣，這女人今天晚上是他的了。
「多謝各位公子稱讚。」琳琅對孟雨萱說道：「多謝姐姐相助。姐姐的琴技真的很利害，不知道什麼時候妹妹能向你請教一番？」
「萱兒姑娘是正正經經的好姑娘，你讓她整天來你這種地方？」太子皺眉，不悅道：「行了，你退下吧！我們就在這裡吃吃喝喝，順便等著那個絕色美人拍賣。對了，既然是絕色美人，應該比這位琳琅姑娘漂亮吧？」
琳琅緊緊地捏著拳頭，在心裡把那個太子狠狠地罵了千萬遍。那太子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是看她不順眼。難道她這麼明顯的討好也看不出來嗎？
芸娘連忙賠笑道：「當然。這是個西域美人。她的風格與我們這裡的人不同。稍後殿下就能看見了。」
「聽起來有些意思。西域美人。」太子吃著糕點說道：「夜兄，我用西域美人換你的萱兒姑娘如何？」
「不換。」夜玥冷冷地說道：「這丫頭沒有這麼值錢。」
「我都不在乎了，你在乎做什麼？相比西域美人，我對萱兒姑娘更有興趣。」太子笑眯眯地看著孟雨萱。
孟雨萱不理會他傻呼呼的樣子。她坐回夜玥和李燁的身側。面對李燁擔心的目光，她回了一個感激的笑容。
夜玥見狀，一把扳過她的臉頰，冷道：「你再勾引男人，本公子就把你這張漂亮的小臉蛋毀了。到時候看你如何勾引。」
孟雨萱小聲地嘀咕道：「真是一個討厭的壞傢伙。」
琳琅在這裡丟了臉，仍然沒有引起太子的注意。芸娘不由得失望。
這時候，王公子拉著芸娘，在旁邊說著什麼。那芸娘聽了，一雙圓滑的眼睛在琳琅的身上打量。
芸娘一心想培養一個娘娘出來。可是琳琅令她太失望。現在竹籃打水一場空。
既然她想要的權勢是得不到了，不如換點有利的。比如說銀子。
這位王公子對琳琅有興趣，還願意花十萬兩銀子換她的初夜。與其人才兩空，不如先把銀子拿在手裡。
再說了，跟著丞相公子，以後也是吃香的喝辣的。她這樣安排，琳琅也不算虧。與那些三等藝妓相比，她也算是享福了。
琳琅不知道只是在短短的一息之間，剛才還把她當成親生女兒看待的芸娘已經將她賣了。只因她沒有引起太子的注意，沒有機會進宮做娘娘，失去了利用價值。芸娘就決定把她所有的利用價值都給提取了，免得最後做了虧本買賣。
「琳琅，你陪王公子喝酒。」芸娘對琳琅說道：「好好伺候著。王公子可喜歡你了。你別讓他失望。」
琳琅震驚地看著芸娘。在這段時間裡，芸娘整天給她灌輸進宮做娘娘的思想，只因一個失誤，她就把她當破布一樣扔了？
「芸娘……」琳琅拉住芸娘的衣袖，懇求地看著她。「我們不是說好了嗎？為什麼突然變成了王公子？」
芸娘拍掉她的手，沒好氣地說道：「你要是有本事，芸娘也願意做個順水人情。可是我花了多少銀子在你的身上，你讓我滿意了嗎？如果你聰明，就在接下來的幾個時辰里引起太子的注意，讓他心甘情願意地帶走你。否則，你以後就做王公子的侍妾吧！」
琳琅臉色難看。她站在那裡，半天不知道動彈。旁邊的王公子拉了她一把，將他拉入懷裡。
「公子……」原本伺候王公子的兩個女子嬌滴滴地說道：「你有了琳琅姐姐，我們姐妹怎麼辦？公子你始亂終棄。」
琳琅聽見那王公子的大笑聲，聞到了從他嘴裡傳出來的臭味。她心裡一陣噁心，卻不敢推開他。他看著對面兩個俊美的貴公子，然而他們的眼裡只有那個叫萱兒的姑娘。她心裡不甘，只有轉移注意力，看向其他幾個公子。
「美人兒，你別看他們了。只要太子不要你，你就是本公子的。他們爹的官位比本公子爹的低，哪敢搶本公子看上的人？」王公子抱著琳琅一陣猛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