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一觸

  上官煥知道孟雨萱說的這個事情。他也知道想讓所有的人都不背叛是不可能的。哪怕以前他在軍營里對他們諸多照顧，現在存活下來的武將有一大半受過他的救命之恩。然而在與親人的選擇之中，他們當然會選擇血脈相傳的親人。


  「萱兒，我知道他們已經儘力了。就算他們背叛我，我也理解。畢竟處於他們的位置上，我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上官煥抱著孟雨萱說道：「萱兒，你別轉移話題。為夫真的好累，我們休息吧！」


  孟雨萱真是受不了他。他傷成這樣，她想讓他修養身體。可是這傢伙離開了太久，現在滿腦子只有一件事情，其他的都顧不上了。這男人以前在軍營里是怎麼生活的？軍營里可沒有女人，就算有的話，那也是軍妓……


  他不會做了那樣的事情吧？

  就在上官煥馬上要親到朝思暮想的紅唇時，孟雨萱用手背擋住了他的嘴。她沒好氣地說道：「老實交代，以前是不是有其他女人？」


  上官煥愣了一下。以前孟雨萱審問過他，他不是說得很清楚嗎？今天怎麼又翻舊賬？


  上官煥作夢也想不到孟雨萱因為他的猴急表現有了別樣的想法。為了今天晚上有個溫暖的被窩，他連忙發誓道：「萱兒是我的第一個女人，也會是最後一個。如果違背了此誓，就讓我永遠硬不起來……」


  孟雨萱：「……」


  剛才她還在想要不要阻止他發誓。沒想到他發了這樣的誓言。既然如此，那就沒有必要糾正了。


  如果他真的有了別的女人，別說硬不起來，就是切了也是應該的。到時候她親自給他執行手術，然後把他送到宮裡去。


  在孟雨萱走神的時候，上官煥抱著她跳上床。


  她回過神來，看見上官煥張嘴咬住她的唇。很快，她被他的熱情包圍，再也想不到其他的。


  夫妻兩人分離了那麼久，明明有許多話要說。然而在這個時刻，再多的話語也不及他們的溫存。他們用身體感覺對方的存在，告訴自己這不是做夢，他們真的重聚了。


  孟雨萱包裹著他的一切，感受著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的熱情，他的火眸。她慢慢地陷入其中，眼眸迷茫。


  上官煥狠狠地佔-有著懷裡的女子。汗水從他的傷口處流淌下來，弄得疼痛無比。然而這點疼痛根本無法影響他的愉悅。


  在這個時候，外面的戰爭已經被他們暫時忘卻。哪怕烽火將至，也影響不了他們向對方傾訴這些日子的相思。他們只記得對面的那個人，只想讓對面的那個人開心。沉寂了一年的身體猶如乾涸的枯井，現在終於溢滿了水。


  「萱兒，再給我五年時間。到時候我們離開所有的紛爭，去一個沒有人找得到我們的地方。」上官煥不敢說一年或者兩年。哪怕已經奪到皇位，他也不敢馬上離開。畢竟上官溪年幼，需要他們陪在身邊護航。年幼的君王最容易被朝臣架空權利，就算上官溪聰慧異常，也只是一個孩子。


  孟雨萱早就知道上官煥的打算，所以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她也喜歡溪兒，願意留下來陪著他成長。


  不過現在想那些太早了。朝堂有了新皇，新皇的心腹極多，沒有引起多大的動亂就把皇位搶下來。他們想從他的手裡奪位何其艱難？

  激——-情之後，夫妻兩人躺在那裡平復心情。兩人緊緊地摟在一起，享受這難得的平靜。


  上官煥把玩著孟雨萱的頭髮，在她的耳邊說道：「我們回來的時候，聽說了一些事情。新皇組建了一支血衛隊。血衛隊的每個人都是高手，出手十分狠辣。只要京城有人反對他，不管那人是什麼身份，先殺了再說。現在京城許多德高望重的學士被殺了。」


  「三皇子以前不像是這樣嗜殺的人。現在當了皇帝，反而越來越兇殘。」孟雨萱枕在他的手臂上說：「那些正直的學士們要可憐了。他們自己死了可以留下清名，可是他們的家人怎麼辦？」


  「所以，為了挽救更多的人，明天我打算主動出擊。」上官煥看著懷裡的孟雨萱說道：「我打算明天就攻打外面的大軍。」


  「我們的武器不如他們。難道現在不是應該先完善武器嗎？」孟雨萱緊張起來。


  「傻萱兒。武器只是戰勝敵人的其中一個條件。在戰場上，真正決定勝負的是指揮戰爭的將軍。一個人不管如何的紙上談兵，只要是沒有實戰經驗，就不可能真正懂得其中的要領。我今天在回來的時候已經觀察過了，對方人數多，但是一盤散沙，不足為懼。統領他們的人確實武功高強，但是根本就沒有作戰經驗。面對這樣的局面，他還在一味地等上位的號令，可見自己是個沒有主見的。」


  「我不懂這些。不過你說可以，那就一定可以。只是武器也很重要。這場戰爭沒有那麼快結束，明天我還是會安排他們先製作一批武器出來。」孟雨萱淡淡地說道：「這些日子我們這裡發生了許多事情。我的身邊還出現一個自稱是姨母的人。她帶了一個女子留在我們府里。你以後見著她，不許看她，不許和她說話，否則我和你沒完。」


  「我的好萱兒，你這是在吃醋嗎？」上官煥失笑道：「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竟讓你如此緊張？難道她還能比你美？」


  孟雨萱酸溜溜地說道：「現在還沒有見到人，就開始打聽是不是比我美了。你這男人果然已經有了外心。」


  「好好好，我聽你的，不和她說話，不理此人。只要看見她，我就離開得遠遠的。如果她主動靠過來，我就把她趕走。」上官煥親著她的額頭，安撫著這個失控的小女人。「其實你不用如此緊張。你夫君長得不俊，不是那些小姑娘喜歡的類型。相反，李大公子……」


  孟雨萱瞪著他，眼裡閃過警告的神色。上官煥察覺到了危機，連忙閉緊嘴巴。


  「我這個表妹確實有些古怪，你別不把我的話當回事。反正我要是聽說你們有交往，一定離開你，再也不回來了。」孟雨萱有些發氣。預言的事情即將上演，如何不讓她心焦？她前面預言他落水被救的已經得到證實，確實有這麼一回事。後面的當然也是事實。


  「萱兒，相信我，除了你，我不會再愛上別人、」上官煥再次保證道：「我的萱兒那麼好，便是讓我用整個天下去換，那也是值得的。」


  「那你以前想過做皇帝嗎？」孟雨萱好奇地看著他。


  「我從小被這樣不公平地對待，曾經幻想著如果自己是皇帝，一定改變那些不公平的命運。不過，也只是偶爾的突發奇想。那時候母親還在，我想著自己成為皇帝的時候，一定讓她做太后，讓她成為天下最尊貴的人。不過那時候大哥也在，我為了他也不會做叛逆之事，只是有時候這樣想想而已。」上官煥淡笑道：「母親死後，我就沒有那些想法了。再尊貴的地位又如何？還不如親人的短暫相陪。」


  孟雨萱不想看見這樣黯然神傷的上官煥，她連忙又把話題轉移到那個唐榆的身上。她還把自己遇見巫族族長，並且巫族族長說她有可能是巫族人的事情告訴他。她想說自己的特殊能力，但是想到他會擔心，便咽了下去。


  那些預言的東西，還是別告訴他了。畢竟只是一些幻境，誰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巫術不穩，所以出現了幻影。


  當然，這個可能性很小。畢竟巫術再不穩，也不可能看見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人。


  「煥，你知道嗎？咱們小囡囡長得可像你了。」孟雨萱促狹地說道：「明天你去看看他，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認出你。」


  「聽說生小囡囡的時候，你的情況很兇險。那個對你施術的人真的太可惡，我一定要抓住他，讓他也嘗嘗這種滋味。」上官煥憤怒地說道。


  「別想了。事情已經過了，我現在沒事，小囡囡沒事，這便夠了。那個人有巫族族長對付。雖說是巫族族長的親弟弟，但是巫族對他做的事情特別憤怒，整個巫族鬧著要清理門戶。」孟雨萱安撫道。


  「萱兒，城裡肯定會有內奸，明天我讓夜一夜二留下來搜查內奸。一旦搜查出來，就會執行一些殘忍的手段。到時候你別受驚，也別阻止我。」上官煥提前給她說清楚。他可是聽說了。孟雨萱把這裡打理得很好，然而在處理那些政務上還是有些心慈手軟。


  當然，孟雨萱有自己的想法，他可以理解。畢竟她是一個女子，心腸難免柔軟，所以做不了太殘忍的事情。


  孟雨萱在看見上官煥回來的時候就決定不再管理城中的事情。她只負責做一些輔助工作就行了。


  以前沒有空閑，現在閑下來，她應該盯著那個叫唐榆的女人。還有她所謂的姨母大人，她得調查一下他的來歷。


  第二日，上官煥回來的消息傳開。所有人都在為男主人回來驚訝。當然，這個事情很快就在城裡傳開。


  畢竟上官煥在邊境的表現是眾所周知的。在他們眼裡，那就是戰神。如今戰神歸來，外面的那些宵小根本就不夠看的。


  孟雨萱在城裡的聲望極高。然而她再利害也只是一個女人。沒有人相信一個女人懂得打仗。如今她從來沒有敗過的丈夫回來，那就不一樣了。所有人對接下來的戰爭表示看好。與之相反，城外的敵軍開始混亂起來。畢竟上官煥的威名在京城連三歲的孩子都知道。


  如果不是礙於皇帝的逼迫，這些士兵們真不想留在這裡送死。哪怕他們有五十萬大軍，城裡只有十萬不到的將士。然而他們這些人根本就沒有勝算。再說了，希望之城是守方，他們是攻方。希望之城裡的士兵好歹有擋的盾牌，他們卻只有用同伴的身體當盾牌。


  大清早，上官煥吃了孟雨萱做的愛心早餐，穿上好久沒用的盔甲，組織好希望之城的所有士兵。他站在高台上，對著面前八萬大軍說道：「將士們，本王是上官煥，這裡的城主，你們的王爺。然而現在朝中的大軍就在外面，本王這個王爺也不用當了。現在，我只是你們的城主。新皇登基，民不聊生。他在登基的短短數十日，居然就大肆殺掉那些不滿他的學子。京城的大街上到處是學子們的鮮血。」


  「當初他奪位，把自己的父皇屍體掛在城門上，讓所有人圍觀他的慘死。如此殘暴之君，如何給百姓帶來安居樂業的生活？如果他是明君，聖君，甚至只是不是這樣的昏君，本城主都可以容忍他的存在。然而不是，所以本城主必須奪走他的皇位，阻止他再繼續為害百姓。你們應該也聽說了，原本應該是我大兒子的上官溪並不是我的兒子，而是前太子的遺腹子。不錯！這個孩子才應該是名正言順的聖君。」


  「你們一定會覺得疑惑，一個孩子怎麼能夠成為明君聖君？所有的將士們，你們聽著，這個孩子從能說話的那天開始就學習識字，而且一目十行，過目不忘。這個孩子從三歲便開始學習治國之策，學為人道理。這個孩子從小在百姓中生活，深知百姓疾苦。這個孩子……他就是為你們而生的。他是為了解救這個時代，解救這些貧苦的百姓而生的。這個孩子——他天生就是聖君。」


  「將士們，為了這個孩子，為了我們未來的皇，你們願意為此一戰嗎？」上官煥高聲說道。


  「願意！願意！願意！」所有的士兵舉起手裡的武器，高聲大叫道：「我們願意！」


  「好！本城主已經聽見了你們的聲音。本城主很感謝大家為此所付出的努力。所以，你們一定要活下來。只有活下來，你們才能加功進爵。只有活下來，你們才能帶著妻兒過上好日子。只有活下來，你們才能看見輝煌的明天。」


  「吾妻說，你們最近非常辛苦的訓練。你們只要保持訓練時的實力，就能活下來。你們訓練的時候多努力一點，活下來的機會就大幾分。本城主聽了，非常感動。因為這說明，你們全是英雄，你們全是勇士，你們全是我希望之城的希望之光。」


  「城主萬歲！城主萬歲！」所有人激動地看著上官煥。


  離這裡不遠的地方，孟雨萱站在高台上，看著上官煥的演講。她的身體里湧出火熱的感情，那是對上官煥所說的產生的共鳴。


  她一直以為上官煥不擅長言辭，直到現在才知道，原來他不是不擅長，只是隱藏在心裡沒有說出來。今日難得聽他說這麼多話，竟是如此的澎湃。


  她看見一雙雙火熱的眼睛，看見一顆顆堅定的心。這一個個毫不畏懼的勇士與外面那些士兵相比，她終於明白上官煥為何說他們是一盤散沙。以前不覺得，與現在的眾人相比，他們沒有主心骨，確實是一盤散沙。


  「王爺，不對，城主說得奴婢都要哭了。」惠靈抱著霖兒站在旁邊說道。


  孟雨萱看著惠靈，眼裡閃過愧疚的神色。她說道：「惠靈，夜十一的手臂……」


  「王妃，不對，夫人，奴婢明白。他是英雄，失去一隻手臂算什麼？奴婢願意跟著他。」惠靈的臉上浮現紅潤的神色。


  「煥說，他是為了救他才失去一隻手臂。我們夫妻虧欠你們。」孟雨萱心裡難受。惠靈跟著她這麼久，不僅僅是個丫環，還是親人。


  惠靈輕笑道：「夫人，城主是干大事的。如果他失去一隻手臂，不知道多少人會因此而死。現在他完好地回來了，又有很多人能夠受到他的保護，在他的羽翼中留下性命。在奴婢眼裡，城主沒事才是對的。夜十一說過，原本他就是將死之人，因為受到城主的庇護才活下來。他還說，他們那些暗衛幾乎都有深仇大恨。城主從來不過問他們的事情。如果他們有實力了，便去把仇報了。要是有什麼危險，還會得到暗衛軍團的幫助。城主從來不把他們視為工具，而是視他們為兄弟。」


  「不管怎麼說，夜十一失去一隻手臂，不適合再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以後讓他不要再出任務了。」孟雨萱說道。


  「不。他不會同意的。他說過，從他成暗衛的時候就發誓，直到死亡的那一刻，他都是城主最尖銳的寶劍。他要為城主殺掉最後一個敵人，直到倒下去的那一刻。」惠靈非常了解夜十一，不用問他也知道他的決定。所以，她尊重他的所有的決定。


  「你們兩人都是執拗的個性。那夜十一有沒有說過你們兩人的事情……」惠靈不可能一直等著吧！暗衛的生活如此危險，惠靈也沒有嫌棄。夜十一偏偏還不給惠靈一個名份。以惠靈的心思，這輩子只怕認定他了。既然如此，還不如讓兩人把事情快點辦好。


  提起這件事情，惠靈就覺得難受。夜十一最近一直在逃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手臂的事情。她覺得難受，想要問他，卻被告之他已經去執行下一個任務。他剛回來，身體又受到損傷，這麼快就執行下一個任務，頓時讓惠靈魂不守舍，就擔心他有什麼危險。


  「算了，你們的事情自己作主，我也不好總是干涉。」孟雨萱說完，回頭看向對面的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