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我要瘋掉了，你知道嗎？
羅深帶著些試探，放下咖啡杯時卻收到莫司晨一個明朗的眼神，「羅秘書若是不想給我泡咖啡就算了，又何必非要端一杯進來？」
他的意思是？
她未及思考，他又說道，「即使是加多了糖，我也不覺得甜，羅秘書不是知道我的心情嗎？」
羅深無言以對，伸手要拿回遭到嫌棄的咖啡，手還未踫到杯子就被他一把抓住。
她嚇了一跳，被他掌心灼熱的溫度燙到，驚呼道：「總經理，你發燒了？」
他站起身來，隔著辦公桌目光兇狠地瞪她，手上的力度握得她生疼，卻又一句話都不說。
她迎視著，沒有閃躲，忍著腕上的痛，「我去給你買葯。」
「你，」他咬著牙說：「就是我的葯，你還不懂嗎？」
她搖頭，用力想拉回自己的手，「我不是，我說過的，我一開始就說過，我不是你的解藥。」
他望了她許久，突然鬆手，心頭翻滾著岩漿般灼熱的亂流。
她的手又伸向咖啡杯，「我重新給你泡一杯。」
他垂眸看著她腕上一圈紅色的指痕，心念微閃，「羅秘書是用林助理泡的咖啡來試驗我嗎？不用這樣大費周章，你不在的時候，我會自己倒白開水喝。」
他真的知道！他怎麼會知道？明明她把每一個細節和步驟都教給林雙月了。
她收走了杯子，窈窕的身姿出了他的門，他才真的感覺到腦袋有些沉重，一些亂糟糟的情緒在心頭奔騰。
他就那樣站了許久，直到羅深真的又端著杯子進來了，這次不是暗色的咖啡。
「總經理，這是蜂蜜水，你喝了就回家休息吧，公司這邊不會有什麼事。」她將杯子放到他面前。
他端起一口喝盡，將杯子還給她，卻見她目光望著桌面一角的車鑰匙，那上面串著小小的棱形平安福包。
「羅秘書給我這個，還是希望我出入安好，那麼，你送我回家吧。」他推開椅子走到衣帽架旁拿下外套，未再看她一眼便出門而去。
羅深忙抓過車鑰匙跟出門去，他在前面走得很快，她追出走廊時他已經進了電梯，她還未追上電梯門已經合起。
她沒有時間思索，忙按了另一部電梯，焦急地看著樓層燈的數字一直從一樓往上升。
電梯停下，門打開時羅深怔住了，裡面走出來的正是葉佳眉。
朝總經理的准未婚妻點了點頭，羅深跨進電梯按下第一層的按鈕。
葉佳眉疑惑的臉被隔在門外，羅深才想起自己竟未提醒她總經理已經下樓這件事。
追到側門停車場沒有找到莫司晨，又轉回來乘電梯下了地下車庫，門打開的瞬間，地下層的昏暗空間中過於明亮的燈光令她覺得壓抑，跨出了門卻遲疑地沒敢再走。
目光四處搜索，不知他在哪個方向。
但還是要找到他，她只得邁出步子，有些熟悉的場景，她記得曾經發生過，她在這裡尋他，焦躁驚恐中摔倒了。
他還會突然冒出來嗎？過於安靜的空氣里沒有他的氣息，新近刷過的灰色牆面和綠色地板充斥著油漆的氣味，她不由地捂鼻前行。
「總經理？」她喚了一聲，東張西望，穿過各式小車中的間隙去尋他，「你在哪裡？」
她追趕得急竟然忘記穿外套，此時寒意襲體更覺得陰冷悚然，腳步不由地加快，軟底的高跟鞋跟還是在地面敲出沉悶的篤篤聲。
她又沒留意腳下，被一條金屬車位隔桿絆在腳面上，身子頓時橫撲在地，腳上傳來劇痛。
彷彿重演的夢境，一雙溫暖的手抓著她雙臂將她拉了起來，一個聲音責備道：「這麼不小心，還是這麼冒失！」
「總經理。」她抬眸見他淡然的臉，與剛剛的聲音完全不配套的表情，她不由得懷疑自己剛剛是幻聽了。
「摔疼了嗎？」
是他的聲音。
羅深點頭，眸中有水光泛濫，點頭道：「疼。」
隨著她那一下點頭，淚滴也跟著滑下臉頰，她不好意思地趕緊拭去。
「有這麼疼嗎？摔到哪裡了？」他拉著她雙手檢查，「你走那麼急幹什麼？」
她低頭，忍著鼻間的酸楚，「我害怕，小時候在地下停車場走丟了找不到媽媽，所以一直害怕這類的空間。」
「哦。媽媽？」他應一聲，很想擁住她安慰，但又強力忍住了，問出心頭的疑惑：「你不是說一出生就被放在福利院門口了嗎？」
「就是跟著院長媽媽的時候啊，我哪裡還會有別的媽媽……」她輕輕推開他的手。
他卻又將她拉了回來，這次他沒有再忍耐直接擁她入懷，「你穿這麼少，不知道會冷嗎？」
「我出來追你，走得急，忘拿外套了。」她將臉貼著他身體，汲取他暖暖的體溫，額頭觸到他臉頰上的灼燙，「你是真的感冒了，回去就呆在家好好休息幾天吧。」
「好。」他應承，「但我休息不了，還要為訂婚做計劃。」
訂婚兩個字刺痛了她，抱在他腰間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然後驀然鬆開，「是。我們並不適合這樣擁抱了。」
他也鬆手，默然轉身。
白色寶馬車駛近柳沙路二十八號的大門，羅深打轉方向時，莫司晨突然伸手抓住她阻止道：「就停在這裡。我這陣子都不需要用車，你開走吧。」
羅深推開他那隻手，繼續轉動方向讓車頭對準大門，藍牙接收了信號鐵門緩緩開啟。
「我上下班乘公交車就很方便，」她不願過多地停留在有他氣息的空間里，包括他的車，繼續將車駛進院子，「這幾天你要辦事，需要用車的時候會很多。」
「羅秘書是不是以為我訂婚以後可以跟你一清二白？」車子停下時，他語氣不悅，望向她的目光更是清冷，「我必須讓你知道的是，即使我結婚了也不會和你清白！這就是你來招惹我的後果！」
他是什麼意思？
羅深驚恐地回眸看他，「你從來不是霸道專橫的人，現在為什麼變這樣？」
他突然解開安全帶，轉過身狠狠抓住她，「為什麼？我來告訴你為什麼。」
羅深一驚，偏頭閃躲，他的唇掃過她臉頰停在她頸邊。
「這裡也可以，」他低聲說，撥開她頸邊柔發親了下去，「你好象更喜歡我吻這裡。」
羅深心慌地伸手推他，卻被頸項間他溫熱的呼吸攪亂了心神，雙手無力。
「我知道你每一處敏感帶，你也知道我的，我們都知道怎樣取|悅對方，我們是如此地親|密，」他呢喃般地繼續說道：「你還要問為什麼嗎？」
「總經理，」她推不開他，只好出聲阻止，但聲音里卻已隱含著被他挑起的輕顫，「這裡是你家，到處都有監控，你停下來好不好？」
「我要瘋掉了，你知道嗎？」他輕咬著她的耳垂，「所以你聽話一點，不要總是在給我找麻煩。」
一絲細密的疼痛刷過她的心臟，羅深妥協了，眸中湧出心酸的淚，「好，我開車回去。」
他輕|喘著呼吸，「情人節，不許逃。」
她點頭應允，凌遲著自己，「好，我不逃，我會來的。你記得吃藥，不要讓感冒更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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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深再回到秘書室門口時，聽到助理們正在熱烈討論著一件事。
「沒想到，葉助理居然來邀我們都去參加訂婚晚宴。」林雙月似興奮又似不理解，「為什麼呀？總經理都沒邀我們，她跟我們又不算熟。」
「她不是說了么？感謝我們對總經理的照顧。」王書瑤忍不住加入討論，「但是，一直是羅秘書在照顧，我們又沒做什麼。」
黃文靜笑道：「她邀秘書室全部的人啦，當然也包括羅秘書。」
羅深輕咳一聲進門，淺笑道：「你們又在八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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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天，直到情人節前夕，羅深沒有再見到莫司晨，她一直在迴避去想念他，然而那些想念卻已經絲絲入扣地嵌在她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里。
彷彿時時刻刻都被他包圍，連吸進的空氣里都是他的警告。
「即使我結婚了也不會和你清白！這就是你來招惹我的後果！」
她苦笑著吞咽這句話，自語著：「我和你又還能有幾日相聚？你結婚後我就不在了。」
助理們在討論著參加晚宴要穿的衣服，羅深卻並不需要考慮這些，她只打算露面就走，或許還需要準備一份禮物。
所以，她利用中午的時間從辦公室出來了，在步行街精品店閑逛，他並不缺什麼，這個禮物還真不好買。
她坐在街邊長椅上，掏了手機想要查一查，剛在搜索欄里打入「送給訂婚男人的禮物」幾個字，手機卻進來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
是津海市本地號碼，她疑惑地接起。
喂了一聲之後，聽到對方一個童稚的聲音道：「請問你是羅深嗎？」
她有些愣，記憶里沒有這個年紀的朋友，難道是福利院的孩子？
「我是，」她習慣性用對孩子的口吻說，「你是哪位呀？」
「我是方太原。」對方報出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