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我給你們準備好晚茶
回家又休息了一周，羅深才算完全恢復，再回到闊別已久的秘書室時頓覺新鮮許多。
助理們自她一進門就圍著她嘰喳個不休，連上司進門都沒瞧見，聽到莫司晨咳了一聲才噤聲回位。
羅深端茶進總經理室時，莫司晨仔細瞧了她臉色說道：「如果還沒有恢復到任何事都能做的狀態，就不要急著來上班。」
她肯定地點頭，「已經完全好了。」
「傷口呢？」他目光下意識往她腰間看去，「我看看。」
她忙退開，忍住沒有去看窗台上的風信子，向他欠身道：「我出去做事了。今天的行程安排有晚宴接待，市長助理，也是市政建設局方局長。」
「方凌生，我知道了。」見她已經跑到門邊，看樣子身體大好，他不再但心，「接待的事你全權安排，不用再來問我。」
剛一出門，就聽到助理們在念通報，她聽完不禁吃驚。
錦州店的管理層幾乎全部被撤換，沒有足夠的新管理人員到任，公司已經出了招聘公告。
總部的收發中心併入總經理秘書室，人員由秘書室管理。
原收發中心員工葉曉梨因為上年度績考分數不合格被待崗察看。
「我住院的這段時間居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她問正在念內網簡報的林雙月，「為什麼你們一點都不透露給我？」
王書瑤一邊聽一邊打著字，「總經理親自吩咐了，為了不讓你煩心公司的事，叫大家一個字都不許提。」
「嘖嘖，」羅深十分不以為然，「如果今天沒有聽到，我豈不是對公司的大事一無所知？」
「你一回來上班不是就會瀏覽內網的嘛，」王書瑤接話道：「現在的問題是，葉曉梨待崗察看到底會不會有作用？她會不會改進？這個人現在歸我們秘書室管誒。」
黃文靜整理好文件起身，準備進副總經理辦公室時回頭道：「原本是要開除的，但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才給了待崗察看，已經是過於寬大了。」
公司已經定案的決議羅深不想繼續八卦，收集了今晚要接待的客人的資料后道：「我上餐廳安排晚上的接待，有事打我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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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長助理方凌生兼任市政建設局長，羅深記得那個人，在上次的外商引資洽談會上曾見過他發言，知道他是一位年輕有為的市領導。
她還剛剛獲知一個新情況，方凌生是同期幾名擬提拔副市長官員的其中之一，而名額只有一個，算是處於十分關鍵的競爭時期。
在停車場等待客人時她將這些情況向莫司晨彙報后，他深思地說：「所以，你預備要讓我跟他談什麼特別的話題嗎？」
羅深笑了，偏頭瞧他，「關於這個，總經理不是已經知道了么？」
他點頭，看到入口有車駛了進來，正是方凌生的座駕，忙帶著羅深迎了上去。
方凌生下車時看到為他拉開車門是羅深，稍愣了愣才向莫司晨打招呼。
上次接待時羅深只在會場見過方凌生，現在看客人並無架子，從表面上看並不是難以相處的人。
帶著客人上到安排的包廂，羅深詢問是否可以安排上菜，方凌生卻說：「還要再等一人，是大家都認識的。」
羅深猜想著這位大家都認識的人會是誰，一轉眸突然看到方凌生瞧著自己的目光有些異於常人，有一種奇怪的專註和好奇。
她向客人點了點頭，斟好熱茶後退到一旁與方凌生的司機說話，了解到方凌生用了自己的車卻帶了司機來，想必今夜勢必要飲酒。
她有些擔憂地望了望莫司晨，將兩粒胃藥遞給他吃下，這個過程正好被一旁的方凌生年方面卻不，還聽見了這樣一句話：「如果要喝酒的話，我擔心你的胃，先吃兩片葯預備著。」
那位另外的客人正是葉佳眉。這次方凌生與莫司晨的約見正是她促成的，方凌生在那次外商洽談會後與葉佳眉一同接待過外賓，對她熟識並知道她與辰東集團的關係后，向她提起想要與辰東的執行董事進一步交流，她便積極地牽了線。
而方凌生終於可以再次見到羅深，對於今夜要談的主題並不在意了，入席時他坐在主客位，與坐在末位的羅深隔桌相對。
莫司晨坐在方凌生左邊，聽著葉佳眉向他挑起的話題中多是與旅遊業務相關，而方凌生似也頗感興趣。
「春溪度假村奠基到現在我還沒去過工地，」方凌生突然轉向莫司晨道：「這周內不知莫總可否安排出時間陪我一起去看看？」
莫司晨道：「這得問我的秘書，」他目光轉向羅深：「看看我這周哪一天的行程可以修改。」
方凌生也向羅深瞧去，目光深幽中帶著探索。
羅深先是瞧著自己上司道：「這周五下午的行程可以調。」再向市領導點了點頭，「方局長的行程可以配合嗎？」
方凌生點頭，「我的工作可以提前排好。就周五下午好了。屆時羅秘書也同行吧。」
他後面這句話令莫司晨皺了皺眉，同時他也看到羅深眼中的疑惑，對方凌生道：「羅秘書在公司還有事，恐怕分不開身。」
方凌生略感失望，「哦，秘書工作確實很多。」
葉佳眉早從一進門就發現到方凌生對羅深的關注，現在又見他期待羅深一同考察工地，便覺得自己心頭正在猜測的事似有了八分准，於是笑道：「羅秘書再忙也不急在那麼半天的時間，方助理想必是想向羅秘書多了解一些工地的情況，又何必吝嗇，回來加個班就行了嘛。」
莫司晨最恨有人干涉他工作上的事，但此時在場的人物並非常人，不好直接堵回葉佳眉的話，只得聲音淡淡地道：「到時間再說，今天才周一，中間隔著三天時間還不能確定。」
葉佳眉卻望著羅深笑，「總經理的行程都能調得出來，秘書看來是比總經理還要忙了？」
羅深看了莫司晨一眼，伸手定住玻璃轉盤微笑道：「請方局長嘗嘗這道菜，是我們主廚特意為您設計的。」她沒有接葉佳眉的招，不想浪費時間糾結於無謂的事。
方凌生目光從羅深的酒窩回到自己面前的菜品上，欣喜地說：「冬甜筍！做得很漂亮，也很香，菜名叫什麼？」
羅深道：「還沒有菜名，主廚請方局長賜名。」
葉佳眉有些奇怪羅深為何要做這麼一出不著邊際之舉。
方凌生卻十分開心，笑道：「雞胸肉為輔，甜筍片為主，我看就叫做……竹園拾趣……唉，太抽象，竹園雞，如保？」
莫司晨見羅深已經轉開話題，忙贊一聲道：「好菜名，羅秘書記得報給主廚知道。」
「是，總經理。」羅深清脆地答應，看方凌生夾了菜，這才放開手，上轉盤繼續緩緩旋動。
她向上司遞了個眼色，意在讓他詢問客人要飲什麼酒，卻那邊的葉佳眉已經先開了口。
葉佳眉一向自恃酒量了得，這也是她應酬的特長，有席必須有酒，此時正想在市領導面前表現自己能幹，主動提議道：「好菜有了，還有要好酒才行。不知羅秘書為方助理準備了什麼酒呢？」
「有準備……」羅深正要報出酒名，卻見方凌生揚起手壓了壓表示阻止。
他看看莫司晨道：「我聽說莫總發生過酒精中毒，就不要喝酒了，我們隨意聊聊就行，不必把自己整得那麼累。」
這話深得羅深心意，心頭擔憂放下大半，她舒了一口氣的樣子正被方凌生看在眼裡。
但葉佳眉卻有些不達目的的尷尬，「司晨少喝些就成了，我和方助理喝，羅秘書酒量不是也不錯嗎，也可以作賠的。」
方凌生表情上有些無奈，對葉佳眉道：「好容易得一個可以不喝的機會，葉助理今天就放過方某吧，實在有些怕酒了。」
羅深忙抓了時機道：「那我給就方局長準備好晚茶，您和總經理可以盡情暢聊。」說罷起身出了門。
葉佳眉頗為不悅地說：「這位羅秘書一直都是這樣自作主張嗎？司晨你居然也由著她去？會慣出毛病來的。」
莫司晨笑道：「這本來就是她的份內事，難道要我去準備茶嗎？」
他一句話劍走偏鋒岔了過去，竟十分得方凌生心意，「我看你這位秘書不錯，不知她幾歲了？」
葉佳眉覺得方才的猜測又多肯定了一分，搶著答道：「二十五歲了，也不算小了，只是有時候不知分寸。」
方凌生望了葉佳眉一眼，感覺到她過於明顯地針對一個小小的秘書有些小題大作。但這樣的念頭也只是稍轉了轉，便又暗暗計算著二十五年前的時間，略帶遺憾地說道：「二十五年前，正在上大學的我也是不懂事的。」
葉佳眉將他這句話當成是為羅深作辯解，心頭恍然道：「是，我二十五歲時剛剛研究生畢業，但羅秘書二十五歲卻工作已經好幾年了。」
莫司晨向方凌生說道：「她比我還了解我秘書的情況，看來我對人事部的管理太過疏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