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呀,醋意這麼大
住院幾天,傷口癒合拆線,疼痛稍減可以行走,羅深的收穫是可以真正地讓腦袋得到休息。
行動遲緩地到了醫院大門一側的小花園,享受離別了幾天的陽光,她大口地呼吸。
元旦節日過後,莫司晨已經回公司上班,只會在下班後到醫院來看她,為了避免他母親的虎視耽耽和天愛姑姑的嘲笑給羅深帶來困擾,他在第一晚那夜之後也不便再留宿。
所以,她會有些小小的思念。
此時因為陽光正好,她慢慢躺到草坪上,雖然草葉已經枯黃,但仍然柔軟還有些草葉的清香。
她閉著眼睛放鬆全身,思緒紛亂一陣之後,臉上被什麼柔軟的東西輕輕地撓,她知道一定是人,但卻固執地不想睜開眼睛。
「是誰這麼童心未泯啊?」她問,對方卻不答,繼續輕輕撓她。
她只好睜眼一看,見到長得十分好看的男人正蹲在自己旁邊,眉眼中儘是嬉笑。
「司言副總,」她懶洋洋地說,「你總是這麼調皮,怎麼談戀愛?女孩子會覺得你不穩重。」
莫司言坐下,深思地道:「嗯,這的確是個問題,不過,我算一下,」他掐著手指,「到目前為止,我已經收到女生的九十八次告白。本來我是不打算在三十歲之前戀愛的,但我跟朋友打了個賭,會跟第一百個告白的女孩交往。」
羅深吃驚地瞪大眼睛,「你這麼多爛桃花!」
他抗議:「怎麼怪我?我又沒招惹她們。而且打賭的時候我很篤定不可能有一百次那麼多,但目前看來很有可能。萬一真的有,我要怎麼辦?」
羅深不信地看他許久,突然想到別的問題而忘記了他問的問題,「你不是應該在公司嗎?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神情突然凝重,「你明天不是要出院了嘛,我特意挑的時間來看你,有一件事要徵求你的意見。」
她眨著眼睛,用眼神詢問他。
「你受傷的第二天早晨,哥讓我檢查水池邊,我在池子里檢到一隻耳墜,本來並不覺得一定有用處,但恰也在那天早晨我看到葉佳眉只戴了一隻耳墜,跟我撿到的正是一對。」莫司言試探著問:「……你是不是曾看到她去過那裡?」
羅深卻突然垂下眼瞼,掩去了眸中一抹異色,「我有看見。」
「嗯。」他淡淡地應一聲,「我問她為什麼要在大家都散了還去水池邊,她根本什麼忙都不會幫。她立即否認去過那邊。」
莫司言諷刺地輕笑一下,繼續道:「僅憑一隻耳墜並不能說明什麼,如果她不否認的話或許我還不能肯定,但她否認了,而且很堅決。我只好拿了耳墜給她看,讓她不能撒謊說不知什麼時間掉的。」
羅深沉默著,臉色平靜淡然,聽莫司言自己一個人講故事一般的說話。
「她當時就目光冰冷十分不高興,她說去過池邊也不能說明什麼,因為在烤肉會開始之前她就去過,或許是那時掉的。」莫司言輕嘆,「其實我在問她之前就已經調取監控看過,我將監控的內容描述給她聽,是她故意將油倒在地上,因為她知道你而且只會是你,還會過去水池邊。」
羅深也長長地嘆氣,「其實我一摔進去我就知道了,原來她在池邊彎腰撿起盤子是為了掩飾灑油之後的心虛。司言副總,你最後跟她做了什麼交易,是不是?」
「唉,」他看她一眼,「羅秘書連這個都能猜到,其實你一直都懂,只是不說。是為了二哥嗎?不想讓他的生活再起風波?」
羅深感覺有些挫敗,好象越來越多的人可以猜到她的心事,而她卻堅決不能承認。
「當然……」她淡淡地說,「不是。是不想讓自己的生活被無端猜測打擾。司言副總,你繼續說完吧。」
「我很不喜歡這樣的人,不喜歡陰謀不喜歡被愚弄,」莫司言從口袋裡掏出一隻優盤遞給她,「這個,保存著那段錄像,現在我讓你保管,由你決定要不要交給二哥。你知道嗎?昨晚你們離開后,爺爺非常生氣,我想,或許他也在猜想一些事。」
羅深接過小小的優盤,慢慢坐了起來,望著莫司言,突然笑了,「司言副總這麼嚴肅的樣子真讓我不習慣,你不用操心這件事了。我不會把這個給司晨,你也不要去想你爺爺為什麼會生氣,你就安心學習業務,早日替你的二哥分擔一些壓力。」
「你認為我可以嗎?」莫司晨自嘲地笑,「不過,總還是要努力才行啊,我好象逃脫不了,我大哥沒有接下爸爸的擔子他已經很失望了。」
羅深伸出手道:「拉我起來,我們走一走。」
走一走,也是有話要說。兩人繞著花園外圍的小道慢慢轉著圈子。
羅深對總經理的這位弟弟有著深深的期待,一直想著要怎樣才能勸得他愛上他的家族事業,「希望將來有一天,司言副總可以真正的愛上辰東,就象你們的兩位父親一樣,你們兄弟也可以攜手分擔。」
「我也打算讓自己愛上,」莫司言突然眸光一閃,笑道:「如果羅秘書可以好好指點我的話,我一定會……」
然後他突然被人扯開,一個聲音冷冷地問:「一定會什麼?愛上什麼?愛上羅秘書?」
「呀,醋意這麼大,」莫司言忿忿地看著佔了他原來在羅秘書身邊位置的二哥,「愛上羅秘書有什麼不可以?」
「你……」突然出現的莫司晨瞪著司言,又看看一旁表情淡淡冷眼旁觀的羅深,頓時氣餒,「嗯,誰愛上誰,是你們的自由。」心頭卻在暗忖著,羅秘書連我都不愛,會愛你才怪了。
氣氛很古怪,羅深抱著雙臂,與兩兄弟站成三角形,皺眉道:「你們好無聊。」
無聊?莫司晨不贊同,本想反駁兩句,但又不想顯得不成熟,轉頭看看莫司言,「已經過去幾天了,叫你查的事有沒有結果?」
莫司言看一眼羅深,又向兄長笑道:「沒什麼異常,不然你問問羅秘書,我正要問她你就來打斷了。」
羅深裝作不知,偏著腦袋道:「要問我什麼?」
莫司晨看她一臉茫然,簡短地問:「你是怎麼摔進水池的?」
她長長地「哦」了一聲,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天色有點暗我沒看清路,是不是踩到小石子什麼的,一摔下去就只記得疼了。」想到自己曾向蘭若潔說過地面有油的話,只希望莫司晨不會向他母親查問。
「當時你說……有油?」他沉吟著,望著她。
羅深暗暗咬牙,「我說過么?我連這件事都疼得忘記了呢。」說罷揉了揉太陽穴,打了個哈欠。
莫司晨見她累了,也不再追問,吩咐司言道:「你既然來了,就去買飯吧,總不能什麼事都不做。」
支走礙眼的人,莫司晨才陪著羅深回了病房,一進門便伸手扶住她,責怪道:「一個人走都走不穩,還跑去花園做什麼?」
羅深卻歡喜地道:「今天走一走好多了,想到明天出院可以生活自理,真是開心。」
「小姑這幾天照顧你不舒服嗎?」他閃著眸光望她,「出院回家她可不方便去照顧你了,不如再住幾天。」
羅深比了一個「NO」的手勢,打消他的念頭。
他無奈,一把抱住她,嘲笑她的固執:「秘書這麼不聽話,上司應該怎麼辦?是不是需要狠狠懲罰一番?」
她已經有了些反抗的體力,雙手用力抗拒他,「總經理太過份了,這裡隨時都會有人來……」
他笑道:「那麼也就是說,其他不會有人來的地方就可以,是吧?」
當然不能承諾!
羅深搖頭,「你想鬧緋聞?」
他點頭,「嗯。」
「你瘋了?」她咬牙低喊。
「是快瘋了。」他肯定地。
羅深泄了氣,「為什麼?」
他卻不答問題,「給你選擇一項,我搬到你家,或者你搬到我家?」
她強烈搖頭,「不。我們各自回家!」
所以,他沒有得逞。而她第二天是被莫天愛送回住處的。
莫天愛站在她的小客廳中間,讚歎道:「真好啊。其實我最羨慕這樣的了,可以獨自一個人不被打擾。但是你懂的,我不可以,我上有老下有小中間有兄長。」
羅深開了房中各處門窗,邀了莫天愛到露天大陽台上曬日光。
「站在我的位置,我又何嘗不羨慕天愛姑姑呢?」主人行動遲緩地泡了花茶招待客人,「世間最幸福莫過於有家人有愛人,而我先天就沒有這些。。」
莫天愛在這些天聽蘭若潔說過羅深的身世,此時不禁感慨,「你能夠如此放開胸懷不怨天尤人,已經十分難得,只望以後可以有幸福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