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對不起，我又越界了
葉佳眉偷眼看到莫司晨臉上表情在漸漸下沉，忙道：「不行，我也好久沒單獨見他了，從他出差半個多月回來又是住院又忙接待的，我也一直忙，今天給我機會跟他單獨呆著吧。」
見她說得可憐，大家也就道著可惜散去，路過莫司晨身邊時都戲謔一兩句，他也牽唇淺笑。
等大家散完，莫司晨一句話未說便轉身出了門，葉佳眉大吃一驚追了出來，見他已經疾步穿過走廊下樓。
葉佳眉匆匆冒雨跟上，顧不得雨中一地焦濕，高跟皮鞋踩在水窪里，焦急叫道：「司晨，你生氣啦？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莫司晨不語，大步匆匆地走到白色寶馬車邊，開了車門鎖。
葉佳眉緊跑幾步拉住他，卻被他一轉手臂甩脫。
「司晨，你怎麼變臉變得這麼快？」葉佳眉不悅地輕喊，「我都還不是你這樣的呢。」
他突然回眸瞧她，眼神冷冷淡淡，語氣也冷冷淡淡：「我今天的展覽表演已經結束了，其他的事我不再配合，由你獨立完成。」
葉佳眉心頭一涼，「司晨，你真生氣啦？我知道這次是我做得不對，我道歉，但是你不要就這麼走掉啊……」她這樣的道歉已經有違她平日的驕傲，但她意識到自己或許錯得有點大，只好暫時放下身段。
莫司晨目光從她臉上轉開，「今天這件事產生的所有後遺症，我概不負責。懂嗎？不懂的話，請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
他說完便拉開車門上車，葉佳眉想開後門時他已經按下鎖定，在她焦急拍窗時他啟動引擎，輪胎摩擦出刺耳的聲音，絕塵而去。
此時已是中午，企劃案彙報應該已經完畢，雖然他全然信任羅深，但此時仍有些牽挂最後的結果。
他接通藍牙，撥了秘書手機，第一遍響到無人接聽自動掛斷。
難道還沒有答辯完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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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深感覺衣袋裡手機震動，但此時董事長正在講話，她雖然已經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裡，但仍不敢接聽。
莫楚雄面上雖然仍一派嚴肅，但語氣卻是輕快的，「提案獲得全票通過，這份優秀的企劃書功不可沒，韓經理，做得不錯。」
列席的韓景秋一臉訕然，忙道：「慚愧，我雖然也做過一份，但最終沒有把握住總經理構思的精髓，沒有通過審核。這份企劃書其實是總經理做的。」
莫楚雄一愣，心頭恍然，既然是兒子的作品，自然他的秘書也會參與其中。原本以為兒子安排秘書來做演示是因為她口條利索，卻原來是因為她更了解企劃書的內容。
「莫總經理這個構思十分完美，」莫楚行微笑道：「從私人關係來講，作為他的叔叔，我十分驕傲。」
莫楚雄忙道：「且不要自誇了，年輕人需要不斷進步，這點成績不算什麼。」
羅深目光向董事長瞧去，見他臉上十分欣慰的表情，知道他雖然口頭謙虛，心裡其實也為兒子感到十分驕傲。
作為助手的她，自然也很欣慰。
「那麼接下來就可以確定開工的日期了，」莫楚雄突然望向角落的羅深，「羅秘書告知你們總經理，做好度假村全面開工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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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行駛了二十多分鐘，秘書的回電打進來了，莫司晨一接通便急急問道：「怎麼樣了？通過了嗎？」
那頭突然靜默了幾秒，弄得他有些緊張，忍不住催促道：「到底怎麼樣？你別跟我開玩笑。」
「恭喜你，總經理，全票通過，之前你來電話時董事長正在講話。」那頭，女聲柔柔地說，含著喜悅，「你那邊事情處理好了嗎？是很嚴重的事嗎？」
全票通過，意外之喜。
但她問的問題他卻不想回答，而且這個問題令他不悅，「這個你不需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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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你不需要知道。
羅深心頭一凜，忙道歉道：「對不起，是我不該問的。那麼……」
「我下午不回公司了。」他打斷她的歉意，「就這樣。」
就這樣。通話中斷。
羅深怔怔愣了幾秒，按在耳邊的手才垂了下來，淺笑自嘲，怎麼又越界了呢？又妄想要去探知他。
會議已散，董事們也都已經離開，她留在後面收拾莫司晨的資料，會場後面有人正在弄那台攝像機。
架攝像機做什麼？她雖有疑問，但終是沒有問，或許，那也不是她該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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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了一個下午，雨已經停歇，空氣卻更加濕冷，莫司晨無處可去，在五點鐘剛過就回到了家，氣悶無處排遣，急匆匆跨進家門，突然看到正坐在客廳的爺爺和父親。
他壓下不快向長輩問候，「爺爺，爸爸，我回來了。」
「嗯，」莫楚雄在經過了上午那場出採的提案彙報后重見兒子，頓覺他分外的帥氣順眼，不禁唇角微微含笑，「累了吧，去整理一下，馬上開飯了。」
莫司晨感覺奇怪的是父親居然沒有問起葉佳眉，要知道，早晨的電話可是父親轉告過來的。
「哎，等等，你拿個電腦來，我拷了一份今天的錄像，你不是沒開完會嘛，你也看看。」爺爺好象年紀越大越是隨和，跟小輩們說話總是笑咪咪的。
莫司晨點頭，上樓換了居家外套，拿了筆記本電腦下樓，其實他也很想知道後面羅秘書做的演示。
畫面出來時，他看著自己的那段，不滿地皺眉，「我怎麼講得那麼差？我一點都不滿意。」
爺爺和父親卻在一旁笑。
他按了快進跳過他的那一段，接下來就是羅深，他眉頭不由地擰緊，目光死死地盯著屏幕。
播完要用了不少時間，他卻不捨得快進跳內容，直看到最後答辯完畢，羅秘書都表現得很平穩從容，講解到位甚至有些煽情，他不自覺地唇角上揚，暗暗喝采。
「如果一直是我來講，說不定通過得沒有這麼順利。」他感慨地說，才發覺不知何時父親已經不在大廳。
爺爺從方才就一直凝眸望著孫子，見孫子眼神關切不同尋常，突然說道：「這是羅秘書的想法吧？」
莫司晨抬眸看了爺爺片刻，突然笑了，「對，是她的想法，就因為一起在畫舫上吃了一次飯，她當時就向我說了這些構思，我幾乎立即就打算採納了。」
此時莫楚雄正在下樓，恰好來到樓梯轉角，聽到兒子的話時愣得停下了腳步。
他突然聯想到兒子住院時與羅秘書那次狀似情侶的爭執，心頭掠過一絲不安，沒想到羅秘書的想法居然可以如此深刻地影響到兒子，甚至讓他改變了一項如此重大而且已經董事會通過的企劃方案，雖然這套方案改得十分優秀。
此時，莫振南抬頭間看到站在樓梯上的莫楚雄，向他點了點頭，緩緩地說：「我說過，她天生就是做酒店的。」
莫振南其實是在說羅深。
但莫楚雄心頭卻以為父親在誇讚兒子司晨，也向父親點了點頭。
突然間門口有人影閃了進來，急急停在客廳中央。
是葉佳眉。
她在看到莫司晨時似乎鬆了一口氣，「司晨，你在家啊。」
莫司晨乍一見到葉佳眉，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低頭將電腦中的光碟退了出來，再關閉計算機電源。
「司晨，對不起，今天的事……」葉佳眉本想單獨向男友致歉，顧及爺爺在場，話便說得有所保留：「我保證，不會有下一次。」
坐在廳中的莫振南，和站在樓梯上的莫楚雄都暗暗吃驚，不知道這小兩口又鬧什麼矛盾了，會令一向傲然自居的葉佳眉追到家裡來道歉。
莫司晨一言不發，待電腦關機程序完畢，合上，拿著站起身來。
「司晨，」爺爺見兩人似乎鬧得很僵，便想做和事佬，「怎麼回事？你聽一聽佳眉的解釋。」
莫司晨見爺爺問話，不敢立即就走，但又不想解釋，只靜靜站著。
這也算是給葉佳眉解釋的機會，她並未曾看到樓梯上的莫楚雄，但因為爺爺在旁，終究還是希望長輩將他們的矛盾看成是小打小鬧的小彆扭，於是說得有些猶豫：「是我，是我做錯事了，早上，我叫司晨出來……」
莫振南眉頭一皺，看葉佳眉的樣子毫無異狀，不似剛生過急病的樣子，問道：「你身體好了？看過醫生了？」
葉佳眉頓時臉上一紅，咬唇望向莫司晨，不知道怎麼回答爺爺的問話。
莫司晨卻突然拔腿就走，手上還夾著電腦，他沒有上樓回房，而是出了大門，接著傳來車門被甩上的聲音，然後是汽車引擎的聲音，有車駛離大院。
葉佳眉追到大門口，頓足，「他又躲出去了。」
「這孩子，就快開飯了又去哪裡？」爺爺抱怨道，「你們到底怎麼了？司晨為什麼這麼生氣？」
葉佳眉坐到爺爺對面，不安地望著老人，知道這一關終是過不去，便吞吞吐吐說道：「早晨我朋友……搶我電話打給司晨，騙他說我發了急病……」
「什麼？」爺爺的聲音突然高了起來，「早上司晨正在開會，接到電話突然離開，卻原來是你們在搞惡作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