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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回皇都

  白月第一次聽見天勒罵人,還真的是嚇了一跳,生怕身前的人是別人偽裝的,不禁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細細地看了好幾個來回,嘴裏有些懷疑地叫了一句“天勒”。


  天勒雖不明白她到底怎麽了,卻也顧不得那麽多了,直接拽過白月立即催動禦風術,霎時騰風而上直奔皇都。


  白月似乎是第一次被天勒抱在懷裏,心中似喜似驚,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便也就十分乖順地依偎在天勒的懷裏。


  天勒見她如此溫順,不知出了什麽毛病,但也覺得這樣柔和的樣子也不錯,懷裏的溫軟竟有了一種微妙的吸引力,讓他不願放開。


  龍神全力施展法力,不過幾息之間便到了皇都皇城的上空。


  天勒擰著眉看著下方揮舞錘子,敲著鑿子熱火朝天拆著皇城的一幹人等,心裏憤怒異常,暗罵一群不知好歹的東西,竟然敢妄動皇城。


  白月看著四周漸漸凝聚的起來的雲霧,看那隱約浮現的電光,心知天勒的心情不是太好。她隨著天勒的目光向下看去,不禁咋舌,皇城這裏是想拆就拆的嗎?怎麽黃族的人也不阻止一下,好歹對於他們來說也是有些意義的吧。


  殊不知黃族沒有了那個身份,偏還被龍神恩賜,這樣的情況說什麽也不能和另外幾個氏族對著幹,浸淫權術多年的黃族來說,如今能保住存活之機才是最重要的。


  “爾等此番作何?”


  威嚴的聲音自天際壓下,正在幹活的人都感覺到了內心的一顫,齊齊停下仰頭看天。


  天上雷雲積聚,飛舞的電花在雲層之中穿梭,一個白色身影摟著另一個白色身影站在雲端,卻是看不清眉眼,但所有人都知道那個散發出威嚴的白衣人是龍神,而在他身邊的身影便是他的侍女白族白月。


  為什麽會感覺到怒氣?所有人都又驚又懼地看著突然出現的龍神,不知是什麽時候惹這位神靈不高興了。


  “天命之脈藏於皇城之下,爾等竟敢妄動!”


  天勒說著話,身邊的雲層裏發出了陣陣滾動的雷聲,震耳欲聾。與此同時,天邊似乎也有著雷聲遙遙應和著,似乎也在印證著龍神對於凡人妄動天命之脈的憤怒。


  天勒聽見天邊的雷聲微微愣了一下,用眼角餘光瞄了一下天際,心中默了一會兒,便垂眸看著下麵的人。


  白月聽著近在身側的雷鳴,不大適應地往天勒的懷裏擠了擠,企圖能遮住點聲音。心裏雖然有些竊喜,可更多的卻是埋怨,你就不知道幫我隔一下聲音嗎?這樣近在咫尺的雷聲真的有些折磨人的耳朵,天勒啊……


  天勒留意到了白月的舉動,雙眼雖是看著下方,卻知道白月似乎有些不對勁,叫下方的人帶白君出來的時候稍微思考了一下白月的舉動是因為什麽,而後才想明白似乎是雷聲的原因,這也才給白月的四周加上了一道隔音的法障。隻是,不知為何,白月聽不見雷聲了卻沒有從他懷裏出來。


  天勒也不管她了,隻專心等著白君的出現。


  不多時便聽見下方傳來了白君的聲音。


  “不知龍神到底為何……”


  天勒暗自挑眉,這白君似乎還真的有些修行法術的天分,短短的時間裏便能將法力融合在自己的需要中,雖說看起來並不熟練法陣的運用,卻也算不錯了。


  “讓這些人退出皇城,天命之脈不可毀傷,爾等不可再入!”


  白君大致也知道這之中有著什麽不能被破壞的東西,讓所有人各自找到自己主事的立即離開。眼看龍神的架勢若再不快點隻怕被雷電劈上一圈怕也是必然的。


  白君看著陪同著龍神的另一個人,隱約覺得那兩個人的距離似乎有些過於近了。然而龍神既然沒有任何說法,他也不能詢問。他望著那模糊並成一個身影的兩個人,心裏總覺得有什麽不安的氛圍在逐漸擴散。若是白月動了心思,那麽龍神會將她置於何地?

  白君見人走得差不多了,便問龍神可要在皇都小住一段時間。


  天勒撤掉白月身上的法障,低聲問道:“你要回家住嗎?”


  白月愣了一會兒,不知他突然這樣問是何意,但也照實說了:“我想回去一次也好。”她也想見見哥哥和爹娘。


  天勒聞言隨即散開厚重的雲層,帶著白月漸漸落下雲頭,站在了白君的麵前。


  白月一見是白君馬上脫離天勒的懷抱,乖乖站在了天勒身後,低著頭忐忑不安。她不知道自己該怎樣麵對,該如何解釋,有時心中縱有千般也不敢真的吐露一句。


  白君看著縮在龍神身後的白月,嘴上不便說什麽心裏卻是十分地不讚同。他不甚明顯地皺了皺眉頭,便請龍神隨後,將兩人帶回了白府。


  回到熟悉的地方,白月不知心裏為何那樣洶湧澎湃,就好像找到了許多遺失多時的寶貝,心中分外欣喜,忍不住便直奔自己以前住的地方,找到埋下東西的那顆樹,站了半天卻不敢蹲下身將土壤挖開。


  “怎麽一直站著?”


  “天勒……”


  白月回頭瞧見本應該在白君處的天勒,心裏莫名有了幾分輕盈,張張口卻隻問了句話。


  “你怎麽在這裏?”


  “你呢?”天勒不答反問。


  “我找東西。”白月說著蹲下身,估摸著位置撥弄了一下雜草,正要用手挖又猶豫了。


  天勒瞧她那模樣便知道她糾結了,想把東西弄出來又不想髒了手,於是抬起手指動了動,用法術將她的東西從土裏拽了出來。


  那盒子破土而出,微微抖落了些泥土,被天勒拂過後便煥然一新,最後穩穩當當得落到白月手中。


  “你竟然喜歡埋東西,倒是有點像某種小東西?”


  “什麽?”


  “小狗。”


  狗就喜歡將自己喜歡的骨頭挖一個坑藏起來,有時又會將埋起來的骨頭翻出來。


  天勒說到這個詞的時候眼中帶笑,整個人顯露出一種親近的感覺,就像高高懸在天邊的月亮就在那片刻落入人世,讓人觸手可及。


  白月看著他,越發覺得這人離得越近就越讓人喜歡,越漸喜歡他那脫離超然的塵世之感。如此近的距離,仿佛隻要動手一拽就能將他帶到自己麵前,真實而親密。仿佛自己就在他眼中,被他所有的笑意包裹,白月喜歡這種感覺,就像自己是他眼中僅有的一個人。


  然而她卻又清楚,他眼中又怎麽會隻有自己?他是誰便決定了他會將多少人納入眼中,就算自己在他眼裏也許有所不同,可也不能影響到他的根本之心。


  白月低頭看著自己煮出來的蓮子羹,看著嫋嫋的水汽漸漸蒙上自己的眼,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樣自處才好。她知道自己喜歡上了天勒,卻又覺得自己也許不能留他在身邊,好像不過是無疾而終的結果,可她又會像飛蛾一樣不斷撲上那微弱的希望,任由微弱的自己靠上那微弱的火光。


  蓮子羹她一共做了四份,爹爹娘哥哥還有天勒。


  她依舊住在自己原來的房間,天勒沒有跟她住在一起,自然是有貴賓的住房。而這上賓所住的地方,其實距離白月住的地方有些遠,也不知是不是爹爹故意安排的。


  她回到白府,天勒便同意她先做她的小姐,不用做他的侍女。於是她也就沒有理由再呆在他的身邊,站在那樣近的距離裏。若要常常去見天勒,爹娘是不會無視的,爹爹這樣的安排無疑是讓她自律點,不要過於隨意。對待天勒無論是上賓還是龍神都不容許她那樣隨心所欲。


  就算如此,她還是會想些奇奇怪怪的理由,四處走動,最後總是要去見一見天勒的。


  隻是,天勒他……知道嗎?知道自己想在他麵前要到什麽嗎?


  白月想著將蓮子羹分裝好,一一給這四人送去。送到白同時,卻被個丫頭傳話說娘親找她,無奈之下,她隻好將東西托給白同讓他代送。


  白同看著手中的兩個瓷盅,眼中的光越漸黯淡,突然眸中暗光閃過將他的眸子亮了亮。


  白月走到母親房前敲了敲門,得了允許便進去了。


  綠齊華仍是那樣端莊溫婉的模樣,她坐在床邊招招手將白月喚了過去。


  白月不知她是何意,有些怔忡地走到床邊,拘謹地不知所措。


  綠齊華拉過她的手將她帶到床邊坐好,微微一笑,便開始柔聲說:“好些日子不曾見到我家阿月了,來,讓娘好好看看。”


  “嗯,還是那樣漂亮。在龍神大人身邊做丫頭,應該不會很難吧。”


  隻聽這樣一句話,白月便覺著“來了”,要問的原來是這件事。


  她早該想到,娘對她並不怎麽約束,卻也是個有丈夫的女人,自然丈夫有什麽話不方便的也就讓她代言了。


  白月並不知道綠齊華打算怎麽問,心裏卻開始怔忪不寧,死有什麽要襲來讓她無法招架無法應對。無關對錯無關情愛,隻是在這之後會娓娓道來的是她一直回避而不願麵對的。那本就不是什麽傷疤卻像是被揭開的傷疤一樣會讓人覺得痛。


  終於還是要麵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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