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不吃藥了
也不知道自己是太困了,還是因為飆車的人是林越,我居然能在那樣抽風的車速里再次安然睡去。
等我被一雙強健有力的手從座椅上抱起時,我才緩緩睜眼,發現林越把車開回了他家。他抱著我,進了屋,然後開燈。
光線射進眼睛里的時候,有點酸脹,我揉了揉眼皮,咕噥道,「這就是你說的送我回去?」
他低笑頷首,「我只說你打不車,我送你。可沒說送你回去。」
我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鐘,都凌晨1點多了,也不想回沈家吵人睡眠,就默認了他的決定,留在這裡過一夜再走。
來過他家裡幾次,我大概知道客房在哪裡,不用他招呼就自己去了客房休息。沒有換穿的衣服,我洗澡洗頭出來,只系了條浴巾,打算進被窩后直接裸睡。
結果,我剛走出浴室,就看見林越在我的屋子,就坐在靠窗的沙發上。他淡淡瞥了眼我這不怎麼樣的身材后,就低頭自顧自地抽起煙。
女性魅力如此被人忽視,我究竟是該慶幸,還是該自我檢討?
作為和他滾過兩次床單的女人,我覺得我應該坦蕩一點,至少不要表現的和小女孩兒一樣慌張。所以我低頭檢查了下圍巾系的緊不緊,確保不會走幾步路就掉后,就朝他那邊走了過去,淡定地問,「你怎麼還不回房睡覺?」
林越抖了抖煙頭處攢了那一長截的煙灰,「來給你個解釋的。」
「解釋?有什麼好解釋的。」我咽了口唾沫,語氣略有些酸,「我又不是你的誰。」
他笑了笑,看向窗外的星空。
此刻的林越依舊是不急不躁的,無論旁人怎麼看,怎麼說,他好像都能保持自己的節奏,遊走在這個萬丈紅塵里。煙霧從煙頭抽出一縷,裊裊升起,最後又瀰漫開來,把他整個人都迷濛成一幅中世紀的油畫,漫不經心地成為了永恆的經典。
「我知道你和沈放回了國,很安全。所以一直沒有聯繫你,忙著處理舒悅的事情。在羅馬只呆了五年,就幫她把離婚的事情搞定了。因為她言明了什麼都不要,所以手續辦得也比較快。我和她回國也有十來天了。」
「哦。恭喜啊。」我垂眸,目光放在他比女人還要好看的手上,什麼想法都沒有了。對於他所謂的解釋,我彷彿除了這句話,就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來。
然而,林越的眉梢上卻沒有絲毫的喜悅,反而透著幾縷不確定的失落與矛盾。
他把香煙碾滅在煙灰缸里,又抓過我的兩隻手,搓揉著我手心裡的軟肉,有些心神不定地說,「幾天前,她去孕檢了。」
我心頭瞬間落下無數道驚雷,木著一張臉等待他的后話。
「醫生說,試管嬰兒的實驗失敗了。她以前生孩子的時候出過意外,正常夫妻生活懷孕的幾率都比一般人低。這種依賴技術和藥物的,受孕率更低。建議我們……」林越的聲音停了下來。
饒是他再洒脫的人,說到這種尷尬的話題也會有所遲疑。這一點,讓我始料未及。
我把手從他的手裡抽出來,結果剛抽走一半,他就驀然抓緊了我幾根手指的上半截。
我們兩個人像在玩拔河一樣,誰都不肯放棄。
可我一個女人和他比力氣,完全沒有獲勝的可能。最後,不僅手沒有抽出來,連自己人都被他拽得一頭悶進了他的懷裡。
我的柔軟貼在他冷硬的胸膛上,下意識地想掙脫他的親密碰觸,結果他的手腕絲絲托住我的后腰,不讓我抽身離開。
幾經掙扎,我感覺到胸口的緊束突然間一松,浴巾馬上就要脫落下去。我嚇得雙手立即環住了他的脖子,整個人與他嚴絲無縫地貼在一起,把薄薄的一層浴巾夾在我們的身體間,羞窘道,「不許鬆開。」
雖然他有刻意壓抑,但悶笑聲還是從他喉嚨口滾出,傳入我的耳里,「恩。不松。」
他說的一本正經,另外一隻手卻肆意大膽地從浴袍下口處探入,輕揉慢捻抹復挑地在我身上彈琵琶。
強烈的男性氣息混合著煙草和酒精包裹著我,讓我的矜持與對他心存的那麼一絲抱怨徹底消散,只想與他就這樣不管不顧地抱在一起,直到地老天荒。
我紅著眼睛,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委屈,「林越,你娶我的話還作數嗎?」
放在我腰上的手加重了力道,我聽見他綿綿嘆了一口氣,說,「我只娶你。」
我把下巴擱在他如鐵的肩膀上,聲音低不可聞,「為什麼?因為你睡過我?可你馬上也要睡她了。她還是你的初戀。等你完全放下過去,不介意她對你的傷害。你還是會娶她的,對嗎?」
林越抬手撥弄了下我的頭髮,我的發梢在他指尖纏了一圈又一圈,「我已經放下過去了。」
但他沒有否認,他要睡她的事實。
又或許,他們兩個早就已經睡過了?
想到這一點,我就不能理智了,一下子用力推了推他的胸口。
林越沒有料到我突然的掙扎行為,所以他環住我身體的手並沒有用力,只是虛虛放在我的腰上。
我一下子站了起來,站在他的面前。
我得了自由。
浴巾也一樣。
它迅速掉落在地上,而我一絲不掛地站定在他眼前。
他的眼神下移,越發火熱。
我的臉很紅,是之前氣的,也是現在羞的。腦子短路了大概三秒鐘,我才一溜煙跑回自己的床上,用被子死死捂住自己的身體,「你,你出去。我要睡了。」
林越緩緩走到我面前,眼神帶著笑意,「你確定,你現在還睡得著?」
「你,你什麼意思?」我瞪大眼,懷疑他是在暗示我思春了。
「你在我車裡睡了這麼久,又剛洗了澡,精神肯定振奮了不少。」林越解釋著,又用一種別樣的眼神睨看了我一眼,「你以為我是什麼意思。」
「我就是這個意思。」我的臉燒的更厲害了些。
「所以你確實睡不著了?」
他的聲音低潤得簡直要人命,一字一句編造出嚴謹的語言陷阱,來捕獲我這個獵物。
我看著他,沒有說話。
而他的臉逐漸在我瞳孔里擴大,我甚至能看清他每次神情的變化。
他溫柔攫住了我的紅唇,噴洒的氣息如同雷陣雨來臨之前的悶熱,讓我心慌不已。我聽見了他皮帶金屬扣打開的聲音,咔擦一聲,清脆的很。
我一下子就從他的溫柔里驚回過神,慌張道,「你要幹嘛……」
「你猜?」他的聲線低啞,透著戲謔,但眉宇間的認真與勢在必行讓你無從質疑他的決定。
我知道他不會放過我了。
他沒有在羅馬時的耐心,不會尊重我的底線,不願等我離婚了再碰我。或許是舒悅的出現,讓他不安。或許是他男人本性里的征服欲。也或許是其他的,我不知道的答案。
但我不想他得逞,也不想讓自己自甘墮落。所以我揚起手就朝他的臉上打了下去。
而一向反應迅敏的他竟然沒有躲,直接扛下了我這一巴掌!
「氣出完了嗎?」林越沒有生氣,平靜地敘述事實,「不夠繼續。但今晚上,你別想逃掉!不信的話,對付沈放的那一招,你現在就可以拿來在我身上試試!」
我還震驚於他是怎麼知道沈放被我撂倒住院的事情,他就已經一個猛力把我人翻了過來。
他給我墊了個枕頭,貼著我的耳朵根說,「趁現在還沒有人隔閡在我們之間,好好享受吧。」
「什麼?」我聽不懂他的話語。
他卻沒有授業解惑。
我被他玩轉著,配合他的節奏,腦海里開始無限地遐想思索。
他說的人,會是舒悅嗎?
他說現在還沒有,是說沒碰過她?
那以後呢?
以後的我們會有隔閡?
我胡思亂想著,意識就飄遠了。
後來的一切也就水到渠成。我們身體力行,一直忙活到黎明時分才累到極致,沉沉睡去。我們彼此抱著對方,呼吸淺淺交織。
窗帘透出朝霞的光亮時,他對我說了最後一句話,「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
這一覺,我睡得特別的香甜。
等我帶著一夜糾纏的曖昧醒來時,林越卻早已經不知所蹤。沙發處,有人貼心放了一套新衣服,是我的尺寸,連標籤都還在。我捧著衣服進了浴室,梳洗打扮好才走出客房。
傭人看見我的出現,並不意外,反而熱情地招呼我吃飯,告訴我林越有事情出去了。出門前,還幫我安排了司機在外面等候。一會兒,如何我去哪裡,都可以送我。
我沒有客氣推辭,就坐下來吃飯了。結果,我吃飯吃到一半時,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林越昨晚上好像沒有做任何防護措施!
仔細回憶,我和他五年前不就是一次中獎的嗎?
雖然上次過後,我姨媽如期而至,但不代表我昨晚上也會那麼好運!
可醫生說過,我的身體底子不好,今年又捐脊髓,麻醉過程里又弄亂了內分泌。如果不想給身體留下什麼隱患,這幾年不能再亂吃藥了。
想了想,我還是決定不買避孕藥了。不懷孕,當然是最好的。真懷了,也沒什麼,我還可以找沈放幫忙。搞不好,還能用這個孩子從沈平口中套出我女兒的下落。
這麼想著,我突然又覺得很懷孕了,也不是什麼壞事。
吃過飯,我坐上林越安排的車子。在回沈家的路上,我接到了徐嘉瀅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