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赴約

  就這樣,鄧溫婉和安啟陵之間只剩了書信來往,不過隨著年月漸長,兩人不再是一句話就送一封信過來,而是會寫近況,會寫很多話,好幾張紙都裝不下。


  鄧溫婉總是將安啟陵的信小心翼翼地保存好,收到盒子里,而且沒有接到來信的日子,就讀讀以前的寫的,總會覺得小時候的話真是好玩。


  「小姐信來了!」月兒人還沒有進屋,聲音就已經全府上下都要聽見了,此時的鄧溫婉已經不再是當年的小女孩兒,已然長成了十四歲的婷婷少女。


  「哎呀,月兒小點聲。這要是讓人聽了去,也得笑話我了!」鄧溫婉嘴上雖然是如此說著,但是連忙就起了身有些不好意思地搶過通道。


  「月兒不是高興嘛!快看,看完月兒給你去送信。」月兒自然是知道自己家小姐的心思,說完朝著鄧溫婉做了個鬼臉一溜煙跑了。


  「這丫頭。」鄧溫婉看著月兒有些無奈,這些年都是月兒照顧她的起居,所以她也把月兒當成了親近的人。


  鄧溫婉笑著拆開信,遒勁的字體赫然於眼前,安啟陵的字真是越發好看了,想必此刻應該更加高了吧。


  鄧溫婉看完信,眼睛已經紅了一圈。原來安啟陵十分思念她,約了鄧溫婉半個月後的百花節見面。她將信收了起來,沒有皇上的命令,他們一家是不能回皇城的。但是這幾年下來,她對安啟陵的思念也是日漸加深。她也想見他,看看如今的他長成了怎樣的英俊男兒了。


  鄧溫婉回了信,告訴安啟陵到時候自己一定會赴約。


  鄧溫婉自然不願意錯過和安啟陵見面的機會,但是又不知如何和父親開口。以她父親的秉性,定是不會讓她一個回皇城。所以就只能,偷偷的溜出去了。


  等天色漸黑的時候,鄧溫婉便換了一身裝扮出了府中。月兒早就為她備好的馬匹,停在府外。上了馬車,一路倒是十分順利地進了關內。


  到皇城的速度顯然要快一些,因為這幾年下來鄧溫婉早就習慣了外面的艱苦。路上停頓的次數很少,再加上馬上就可以看到安啟陵了,自然都是著急趕路。五六日便到了皇城,

  回來的第二日便是百花節。


  百花節這天許多男子女子會把自己的信物掛在姻緣樹上,若是能互相拿到對方的信物,剛好又是一男一女未娶未嫁,就代表有姻緣。


  鄧溫婉也是從安啟陵的來信上知道這些事情的,畢竟離開皇城太久,這些風俗習慣還未曾聽說過,所以兩人約定的地點正是這有名的姻緣樹。


  而關內的的另一邊,其中一家客棧,鄧世昌正端坐在姬相的會客廳中,。廳內坐著的還有大臣,有的居高位,有的卻是些無名之輩。


  鄧世昌抿了口茶,對著眾人說道:「眾位今夜原意前來,鄧某感激不盡,他日騰達必然不忘在座的各位。」


  「鄧大人不必客氣,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這榮華富貴都是同享,這該有的想必鄧大人也不會少了我們。」其中有人笑了笑,看著鄧世昌說道。


  「放心吧,整整八年,皇上讓我戍守邊關。可是邊關一直太平,有何可守,我知皇上已經開始對我起疑,回城之後居然還想削弱我的兵權。此刻我手裡握著整個安國大半兵力,此時不反更待何時。」鄧世昌說著,冷哼了一聲,重重的放下手裡的茶杯。


  「鄧大人,你這些年在皇城中安插的內應我都一一做的妥當了。而且潛伏了這麼久,大家也早就等不及了。如今朝政被文太師等人把持,我們的人一直不受重用,要不是還有鄧兄你的照拂,恐怕我們早就被排擠出朝廷了。」


  「就是,文太師仗著皇上的恩寵,日日上奏我們的不是,做什麼事情都要被他捏著不放。這樣下去,我們還怎麼活。」


  「是啊,這文太師欺人太甚,其他那些官員也都附和他,皇上都開始不信任我們了。」


  「就是,就是……」


  房間里一陣嗡嗡地討論,讓鄧世昌唇邊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鄧世昌等這一天等了八年,當年皇上一道聖旨就讓他憤憤不已,為何他一門忠心耿耿,卻要受到排擠。為何皇上對他竟然如此不信任,這些年的忍辱負重讓他從生氣變成憤恨。便暗暗發誓定要讓他們臣服於他,讓他們知道安國沒有他就不會有今天。


  想到這裡,鄧世昌不自覺握緊手中的茶杯,發出「咔咔」的聲音,幾乎要將其捏碎一般。


  而事實上,他卻不知道,皇上並非不信任他,也並不是向其他人所說排擠他們。只是他們確實做了不法勾當,引得皇上不滿。但是礙於是鄧世昌引薦,不好直接貶官,只好不重用罷了。卻不曾想出現了如今的種種誤會,但是這誤會確實再也解不開了。


  而鄧溫婉來到皇城的大街上之後,才發現這個地方已經和之前大不相同,曾經熟悉的商販和店鋪幾乎都換了個新,又或者是當時太小壓根不記得這些。總之對於她來說,這一切都像是未曾見過一般。


  因為是百花節,路上的人很多,摩拳擦掌,鄧溫婉只得隨著人流往前走,但也不知道這些人是要去哪裡。


  「你聽說姻緣樹了嗎?據說那個很靈驗的,隔壁的花大娘說他兒子就是這樣娶到川涼姐姐的。」


  「是啊,我自然也聽了,我還和我爹娘說了呢,你看我帶了自己一隻木釵子,不知道我的郎君會是誰。」


  「哈哈哈,你的郎君不是你一天天念叨的年哥哥嗎?怎麼他去打仗應該也回來了吧?你難道沒有提前約好?」


  「哎呀,討厭啦,小聲一點,我還不知道人家怎麼想的呢。」


  「哈哈……」


  身邊的兩個姑娘也在討論姻緣樹的事情,而且正是同一個方向,看來這些人都是奔著那裡去了。鄧溫婉安心地跟著這兩個人,手裡緊緊捏著安啟陵當年送她的匕首,心裡也變得歡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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