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送行

  馬車行到城門口,守城的將領喊道:「參見鄧將軍,恭候鄧將軍早日凱旋。」


  沉重的城門被緩緩打開,鄧溫婉的心越發難受起來,幾乎就要跳下馬車請求鄧世昌讓她留下,但是她一個小小的孩子,又怎麼可能說得動她的父親。


  就在鄧溫婉難過的時候,馬車外面傳來一聲喊叫:「鄧將軍等等,我有話要對婉兒說。」


  安啟陵!鄧溫婉離開掀開馬車的帘子,順著聲音望去。


  「小姐當心,車還沒有停穩呢。」車夫見鄧溫婉竟然直接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焦急地喊著。


  只見遠處的安啟陵坐在紅色駿馬上朝著車隊招收,那匹當年的小紅馬如今竟然已經長得如此俊朗,鄧溫婉也忙著揮手,車夫只得一手護著小姐,一手拉著韁繩。


  車隊聽了下來,鄧世昌看到說話的人正是二皇子安啟陵,急忙下馬道:「微臣參見二皇子,不知二皇子找婉兒何事。」


  「鄧將軍,我和婉兒道個別,放心,不會耽誤很久,馬上就好。」說完后,安啟陵也不管鄧世昌是否回話,立即騎馬到鄧溫婉的車旁。


  鄧溫婉伸出小手抓著安啟陵的衣袖,說道:「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傻瓜,怎麼會,我這不是來了嗎,你看。」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


  「這是什麼?」鄧溫婉看著他手裡的東西,出聲問道。


  「平安符,是我昨日為你去寺中所求,因為昨夜無法趕回,只好今天天未亮就急急回來,險些就要錯過了。」安啟陵急急地說完,鄧溫婉才發現,由於早上天冷,此時的安啟陵發梢蒙著一層白霜,便有些心疼地摸了摸。


  鄧溫婉看了看不遠處的鄧世昌,明白自己不能耽擱太久,於是有些焦急地拉著安啟陵的衣袖道:「你一定不要忘記我,要記得我們的約定。」


  安啟陵學著大人模樣,拍了拍鄧溫婉的腦袋道:「好,放心吧,婉兒你等我,等你到了及笄之年,我就讓父皇賜婚,到時候你就可以一直和我待在一起了,沒有人可以將我們分開。」


  「嗯嗯,我會照顧好我們的小兔子,還有你送來的那些花我也命人種在院子了,我回來的時候一定會很美麗,還有,你給我的匕首我一直都帶著,你送我的……」鄧溫婉說著說著,想到了以前的種種,鼻頭竟是一酸,再也說不下去了。


  「婉兒,我們該出發了,時候不早了。」鄧世昌在一旁看著,出聲打斷鄧溫婉的話。躬身對安啟陵做了個輯,畢恭畢敬道:「多謝二皇子挂念,小女真是榮幸,待到日後相見再細細聊吧。」


  「嗯嗯,我再說一句。」安啟陵邊說邊看著鄧溫婉,也滿是不舍道:「婉兒,你到了關外要照顧好自己,那邊風大,要多穿衣服,我會想辦法找你的。」


  鄧溫婉點了點頭,不舍地坐回馬車,又掀起窗戶的帘子,戀戀不捨地看著安啟陵。


  安啟陵退後幾步,朝著鄧溫婉不停地揮手,直到鄧溫婉看不見他為之,才轉身策馬而去。


  行了半個多月,鄧家一行人才總算到達關外,這裡確實有很大的風,很大的草原,太陽似乎和走的時候一樣耀眼。


  車隊剛一停,就聽見眾人怨聲載道,抱怨要來這邊戍守,被鄧世昌喝了幾句才沒有人敢多言,男子還好,車隊里的老幼婦孺早已受不了這舟車勞頓,幾乎是被下人攙著回到將軍府中。而這將軍府比起皇城內的將軍府差了不知道多少,但是這關外本就條件惡劣,這已經是最好的居所了。


  鄧溫婉倒是沒有這般嬌嫩,但是路上一直吃的不多,而且由於心情不好,此刻也顯得面容憔悴。鄧世昌有些心疼地叫了隨行大夫診治,聽大夫說只是勞累所致才安心下來,便命人準備趕緊收拾好住處,全部修整一天。


  鄧溫婉直到現在都不想相信自己已經處在距離安啟陵不知道有多遠的關外,自己的房間顯然是受了吩咐,擺設和家裡的幾乎一模一樣,但是卻沒有一點熟悉的感覺。她將小兔子放下,準備就要睡一覺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鄧溫婉拖著疲乏的身子,勉強打開門,只見門外站著一個伶俐的小丫頭,端著一盆水,說道:「小姐,我來給您梳洗吧。」


  「嗯?」鄧溫婉並未聽父親說還要派人來,但是畢竟她爹也是將軍,這府中有下人倒也不奇怪。


  「小姐,是鄧將軍見我可憐,今日在路邊收留了我,還為我厚葬了我的父親,鄧將軍說小姐和我差不多大,讓我以後就跟著小姐。」那小丫頭嘆了口氣,滿是楚楚可憐地說道。


  鄧溫婉自然之道父親是怕她孤單,看這丫頭也是可憐之人,便點了點頭道:「你進來吧,不過我已經太累了,隨便洗洗就行。」


  說完就已經躺在床上,再也不想動了。


  「小姐,這樣睡會著涼的。」那小丫頭見狀,說著就要拉起鄧溫婉。


  鄧溫婉早已經累的不想反抗,也便任由那小丫頭擺布。她看了幾眼那小丫頭,出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許月,小姐你喊我月兒就好了。」剛回答完,月兒就發現鄧溫婉已經睡著了。她也才是個小孩子,根本拉不動鄧溫婉,只好作罷。幫鄧溫婉擦了臉和手腳之後,拉上薄毯,輕輕離開了。


  經過了一年的時間以後,她終於接受了自己將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安啟陵的事實,但是仍然阻擋不了她對安啟陵的思念。


  安啟陵果然沒有食言,剛穩定下來沒多久,就接到安啟陵的書信,字體顯得很是稚嫩,而且這麼久的一封信居然只有短短一句話:「婉兒你在做什麼呀?」


  鄧溫婉提筆好幾次都不知道怎麼回答,因為她有很多話要說,很多新鮮的事前想讓安啟陵知道,但是最後只回了一句:「喂我們的小兔子。它的毛長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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