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 不想她受苦
「這麼輕易就答應了？」
一直聽著免提的李越，直到夏菡掛了電話，臉上還是那種難以置信的表情，顯然是驚詫於如此簡單就搞定了鄭明。
「當然，鄭大導演是出了名的爽快啊，你又不是第一次認識他。他還是挺護短的，他畢竟跟我有父女之情啊。」
夏菡現在心情好，完全就是一種睜眼說瞎話的狀態，而且還一點兒都不害臊。
李越再次丟了個白眼給她，根本就不想搭理她。
「我這麼快就搞定了，完全把你之前那麼費勁還沒成功的模樣，體現得像一個笑話。」
夏菡得到機會也瘋狂地嘲笑他，李越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
真是冤冤相報何時了，他嘲笑夏菡在男人身上栽跟頭，夏菡嘲笑他人脈如此稀少。
***
鄭明這邊剛掛了電話，就長舒了一口氣。
他翻開手機微信，心裡暗嘆夏菡和封齊不愧是一對情侶，他倆可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十分鐘之前，大老闆封齊戳了鄭明，說了一下他跟夏菡在處對象，如果有什麼合適的片子可以考慮一下夏菡，不強求。
外加著重表明了，如果夏菡以後有什麼動向，鄭明先知道了，可以轉告他。
封齊的原話是：我的女朋友是一個非常自尊自愛的人，我怕她遇到困難不找我，所以如果她找你傾訴了什麼困難，請儘力幫她，也請立刻轉告我，我不捨得她受苦。
鄭明看著微信上面，自家老闆發來的這幾句話，哪怕按照年齡來說，他已經是個老男人了。
但是看到這句話的時候，他還是有些動容。
鄭明不是夏菡，封齊對著他完全不用說假話，而且這幾句話也沒有什麼特別優美的辭藻，但是鄭明卻覺得它比任何編劇想破腦袋去寫出來的情話還要動聽。
這是封齊身為一個男朋友，對他的叮囑。
在這個時候，鄭明不是作為下屬，而是作為夏菡的朋友存在。
夏菡也正如封齊所猜測的那樣，遇到困難之後，並沒有直接去找強大後台封齊，而是尋求他這個朋友的幫忙。
顯然她不想把工作和感情聯繫在一起，或許是因為之前楚瑜的關係，導致她現在的謹慎。
鄭明覺得謹慎一些沒什麼不好，以他和夏菡的感情，不必要封齊說什麼，他都會幫助這姑娘的。
他想了想，先替夏菡聯繫好了衛導那邊。
「沒想到你會替夏菡出頭啊，她演得明珠公主我看了，很不錯。當時我覺得她就是明珠公主，但是到後面幾部戲，就有些差強人意了，雖說體現得還不錯，但是水平有所降低啊。」
衛導在電話里，把夏菡最近的發展評判了一下。
鄭明的心裡倒是有些喜意，別看剛剛那幾句話之中，衛導好似在批評夏菡，但是如果認真去聽，就會發現他一直在關注夏菡。
對於一個用不上的演員，導演是不會去關注的。
衛方正能把夏菡最近幾部戲都說得頭頭是道，證明他很認真地研究過夏菡，說不定心裡已經有角色衡量過她。
「少給我這裡打馬虎眼，看上人家就直說，還非要這樣來一遭。你當還是十年前呢，演員只有低頭被導演罵得份兒。」
鄭明跟他的關係很不錯，這時候難免就笑罵幾句。
「你是知道我的性子，無論多少年後，在劇組裡，我就是老大。所有人都得服從我的命令，我的人品那是沒的說，不喜歡搞那一套虛的，只有演技折服我，才能進劇組，否則一律免談！」
衛方正不以為意，他的個性一向說一不二，還十分霸道。
有不少演員都是忍受不了，拍他的戲總是特別害怕。
鄭明苦笑，十年前有本事兒的導演的確是一言九鼎，連投資方也不例外。
但現在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了，大ip的出現，外加粉絲經濟的崛起，以及資金的大量湧入，到處都是打折大製作的旗號。
真的想要變成導演的一言堂，那真是難上加難。
恐怕衛方正也感覺到了，否則不會到現在這部戲還沒開始。
「夏菡的演技還可以，而且她是現在炙手可熱的小花旦，好話我也不替她多說，免得你存了意見。我只是推薦她來試戲，你的女一女二空在那裡，不就是為了跟投資方打擂台。如果夏菡試戲成功，還能成為你手裡的籌碼，讓投資方不敢塞一個差太多的人進組，你自己看著辦。」
衛方正的脾氣比較古怪，有時候就喜歡與人反著來，鄭明見他原本對夏菡就比較關注，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了，生怕適得其反，把好好的一盤局反而弄垮了。
「行吧，看在你這個老男人多年都不曾為誰舍下臉來說情，我就看看她。劇本待會兒發你幾節故事，你給她看看，過幾天正好有個試鏡會，讓她過來吧。」
衛方正鬆了口，聽口氣還是勉勉強強的狀態。
但是做好跟他拉扯的鄭明，已經是長鬆了一口氣。
衛方正比較固執，肯定是他早已在考察夏菡，如果不是夏菡主動找上門來，估計這幾天也是要聯繫他去試鏡的，現在擺出這副勉勉強強的架勢，不過是跟鄭明鬧著玩兒。
「你得了，你比我還大幾歲，我要是老男人，你算什麼？」
他嗤笑了一聲。
「我人老心不老，不像你。」
兩個大導演說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鄭明很快就把劇本傳給了夏菡，那邊道謝之後，他才再次翻到微信的頁面。
——夏菡想要個試鏡機會，我已經幫她聯繫好了衛導，劇本發過去了，過幾天試鏡。
他斟酌著一下，盡量簡潔地把事情經過發去。
封齊正坐在總裁辦公室里，他出去遊玩好幾天，辦公桌上早就堆積了無數的合同要看，頭都大了。
如今正被金然奴役著坐在辦公桌前，一份一份簽署著文件。
看到微信上來了新的消息，他下意識地劃開一看，眉頭立刻皺緊，連文件都看不下去了。
——怎麼回事兒，那部宮斗戲我記得簽了楚瑜的，夏菡連試鏡的機會都沒有？
原本鄭明以為彙報結束之後，就沒有他什麼事兒了，結果竟然很快就收到了老闆的追問。
——我不大清楚，夏菡是直接找的我，希望認識一下衛導，能給她一個試鏡的機會。
鄭明把這句話發過去的時候，手心裡都沁出了冷汗。
他跟楚瑜是好朋友，和夏菡也有點私交，封齊是他的老闆，現如今他一個老男人周旋在他們三人的戀情之間，而且看樣子還被老闆認命為通風報信的間諜，這項任務實在太壓力山大了。
——我知道了。
幸好封齊最後表示自己明白了，沒有再讓他去楚瑜那邊打聽消息，否則他真的成了三面間諜了。
他在楚瑜的通訊錄上徘徊了片刻，斟酌著要不要去跟老友說些什麼，後來又作罷了。
楚瑜可不是什麼三歲的孩子，相反他在這個圈子裡已經沉沉浮浮了這麼多年，想必感情問題不用別人去教導，自己就能處理好。
況且鄭明現在是老光棍一個，可不敢摻和別人的感情。
還是這種三角戀狀態的，一般摻和進去，都沒什麼好下場的，很容易變成裡外不是人。
他想明白之後，就只能在心底期盼，老友給力一點，不要在弄出什麼幺蛾子了。
他可是非常清楚他們老闆有多厲害的，要不然鄭明也算是一個有個性的大導演，最後卻願意跟著萬封，還是因為見證了萬封的實力，並且萬封不太喜歡過多地鉗制他的導演權利。
演員方面優先選自家，如果自家演技不好，或者其他方面不足了，考慮別家的演員，封齊也從來不多說什麼。
當然上次夏菡的加入，是老闆一手促成的。
鄭明也是願意的，畢竟夏菡的演技還算過關，粉絲又有很多，對於萬封的賀歲檔自然是有加持效果的。
***
方導這部宮斗戲叫《后妃這條路》，一看就是講述後宮中眾多女人的。
牽扯到宮斗戲的話，首先給人的感覺就是美人多，撕逼多，這是不可避免的。
夏菡這幾天一直在看人物小傳和故事大綱，劇本里發過來的幾節故事，也認真地揣摩了一下。
這裡面不僅給了她女主，女二的戲份也給了，到時候很有可能讓她兩個都試鏡看看，夏菡不敢怠慢。
對於衛方正的嚴苛，她早有耳聞。
封齊這幾天忙於工作，除了早晚兩人聊幾句之外，都各忙各的。
明明之前在海島上的時候，兩個人膩膩歪歪，好像一顆都離不開彼此，完全就是處於熱戀期。
但是現在分開了，各自忙碌的時候，也十分適應。
夏菡對於這種狀態十分滿意，李越見她沒有因為愛情而荒廢了工作，原本極其反對的狀態，也有所緩和。
「我懷疑斐濟那邊察覺了什麼，這幾天工作室一直催我們挑劇本，說是幫你簽約什麼的。我以你要走代言搪塞過去了，幸好今天就要試鏡了，只希望能夠順利一點。」
李越坐在車上的時候，就在夏菡身邊嘀嘀咕咕地說著。
他一直念叨著很煩，但是夏菡並沒有讓他閉嘴。
因為她能察覺到李越的緊張，相對於要試鏡的夏菡，倒是他這個經紀人，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緊迫感。
「越越，冷靜，我是去試鏡，不是去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