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陳年往事
沈小荷從夢中乍醒，夢到宋嘉毅真的死了，她的臉一把汗水，拿到手機，已經沒有電關機了。
宋嘉毅你不會那麼傻，真的去死吧。
這時從門口進來一個人，因為她住的單人間，為了不影響她休息，早早便給她熄燈了。
她看到有人進來，怕是程千煜，見面會覺得尷尬，趕緊閉上眼睛，裝睡。
她最後的那句話，她是怕及了他的回答，無論怎麼回答，都是尷尬。
來人看到床上的人正蒙著被子睡覺，試探性的伸手去動了動，都沒有反應。
「沈小荷，你命真大啊，當年明明死的應該是你，硫酸應當潑的也是你，怎麼你都躲過了呢。」
趙玉婷的聲音。
沈小荷心中已經，第一時間想醒來，看她到底要什麼，卻沒想到她自己承認了潑硫酸的行為是她指使做的，她原以為一切都是宋佳佳的主意。
其實她並不清楚好玉婷為什麼這麼恨她，當年沈家經逢變故，她帶了工商的人，實名舉報沈氏企業偷稅漏稅，黑賬，假賬，給了最後一擊，一時間風聲鶴唳，互有來往的企業，紛紛撇清關係，自此之後，沈家一蹶不振。
她的手，在被子上面，跟著來到她的脖子處，用力一捏就能扼住她的喉嚨。
她早就打聽過了，沈小荷吃的葯裡面有安眠鎮痛的作用，加上她進來這麼久，都沒有反應，於是大膽的掀開她的被子，沈小荷的臉毫無遮掩的露出來。
「嘖嘖嘖，你這張臉，我從以前就討厭，憑什麼那麼多人，他只對你一個人好，只對你一個人笑？」
她捏著沈小荷的下巴，「明明才剛義正言辭的拒絕我，過一段時間卻有要跟你浪跡天涯？你有什麼美色？」
「有我趙玉婷一天，就不會讓你好過。」
她聲音里充滿了恨意，咬牙切齒的恨。
聽到這裡，沈小荷大概明白了，她對她的恨，僅僅是因為少年時的程千煜拒絕了她，情緒失控。
並且念念不忘這麼多年。
她是多麼可怕，在那個年齡，已經對沈家步步為營，收集資料。
但是沈家已經開始做著債權轉移，要是再多一點時間，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偏偏她在第一時間帶人來鎖定他沈氏的資金，所有事情都被揭發出來，她是踩著去點地雷，後來程千煜他們遭遇了車禍之後，沈家正式宣布破產，從此退出上層的舞台。
沈小荷此時顧不得太多，睜開眼睛，在她訝異的眼神中坐起來，「因為這樣，你要毀了沈家？」
趙玉婷見她醒了，乾脆拋開話說了，「我父親要做H市的商界會長，一直都是你父親阻撓，活該他被收拾。你，我也要收拾。」
所以當初她給了選擇她，她離開H市，便可以不把重要文件推出去，讓沈父鋃鐺入獄，沈小荷答應了，也因此，背上不願意跟家裡同甘共苦的罪名。
沈小荷是恨的。
當時他們是重組家庭，但是沈星宇一直是他們的潤滑劑，後來因為這些事情，間接導致了他的死亡。
「你瘋了！」
「我是瘋了，五年前那個午後就瘋了，千煜要趕我離開H市，我要你也不得好下場。」
她歇斯底里的說完這句話，往沈小荷撲去，精準的捏著她的脖子。
頭髮凌亂，眼眶眥裂，手上的力氣很大，沈小荷虛弱，掙扎的伸手到桌邊，隨手拿起一樣硬物，往趙玉婷的頭上打，她吃疼，猛的彈開，手中抓著她的頭髮不放！
痛！！
沈小荷被拽到地上，大喊，「你不怕程千煜來到，看到你這樣醜陋的面孔嗎？」
趙玉婷聽到，鬆手改為抓自己的頭髮，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千煜會看到她這個樣子？
不！她來就是要殺死沈小荷的，那個人說了，殺了她，就能保全他們趙家在B市的聲譽跟地位！
她卯足了力氣，紅了眼，重新沖向沈小荷，「我掐死你。掐死你！！！」
沈小荷雙手掙扎，因為生病，力氣不足，推攘不開，她的手越來越緊，沈小荷的呼吸越來越困難。
門打開，衝進來一個人，抓住趙玉婷的肩膀，往門口一甩，看身手，是連雲。
接著房間的燈被打開，程千煜俊美的臉龐出現在門邊，他的丹鳳眼，往地上像看垃圾一樣望了趙玉婷一眼，「別讓我在H市看到你，滾。」
趙玉婷爬過去，捉住他的腿腳，「千煜，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應該答應期滿後跟宋氏簽約，但是我那也是被逼的，你要相信我。」
宋佳佳拿出當年她把沈小荷推下深湖的視頻，威脅她要轉投宋氏，她也是逼不得已，她在程氏那麼多年，只是為了能看上程千煜幾眼，皮爾雖然是很吸引她，但是她可以拒絕，唯獨宋佳佳那段短片，她拒絕不了。
保鏢一人一邊扯起她的手，拉她走，程千煜的褲腳一點點從她手中抽出，「千煜，自我才是愛你的，宋佳佳跟這個賤女人都是心懷鬼胎，你一定要小心啊！程千源就是沈小荷害死的！！！她當初要跟程千源私奔！！你不要上當，她不愛你的！！沈小荷，你不得好死！！……」
她惡毒的詛咒在醫院走廊回蕩，沈小荷聽到心驚膽顫，她怎麼從來不知道趙玉婷的病情這麼嚴重。
程千煜拍拍褲腳，走進去，也不主動扶起地上的沈小荷。
開口便是冷嘲熱諷的，「被嚇腿軟了？」
沈小荷翻了個白眼，是剛才腳被扭到了，加上力氣本來就弱，想坐著休息一下。
「我樂意坐地下。」
她邊把手機放去充電，開機，心裡擔憂，不知道武小磊跟宋嘉毅他們那邊怎麼樣了。
他好看的丹鳳眼，望到她翻了朝天的眼白，臉跟嘴唇終於稍微有了血色，白皙的脖子上，卻留下了被掐的指印。
「快叫醫生過來。」
他低聲下達指令。
遂沒有多問她一句，蹲在她前面，兩人四目相對，沈小荷的大眼睛，眨巴兩下，下一秒被他攔腰抱起，放回床上。
「沒人教你，女人要會撒嬌嗎？」
「那是要看對誰。」
程千煜沒有理會她，剛才趙玉婷那些歹毒的話裡面不能說一點信息都沒有，「程千源是怎麼回事，你說說、」
「不說。」
當年趙玉婷威脅她要離開H市，她無人可以說，就連跟程千煜，也只是說她想到外省去玩一下，心想著他那時候應該也會出國了。
不料，她要離開的這件事情，有預謀的被別人散播出去，沈星宇，程千源，還有程千煜同時出現在那個路口，要攔截她。
這時卻有一輛車在後面追尾，連環車禍，兩死，程千煜跟另外兩個陌生人受了重傷，肇事車輛至今逃逸。
她的第六感告訴她，他們的同時出現，以及那輛肇事車輛，都是別人悉心安排的，一直到他回國前的一個月，她才查到端倪，宋佳佳，趙玉婷，甚至程老太太都緊密相關。
「那就不要讓我看到被打敗的樣子。」
他的言辭冰冷，嘴邊帶著不走心的笑，這句意義不明的句子，沈小荷不明白，他明明好像看穿了一切，但為什麼還讓她留在這裡。
她抿了抿嘴，嘟起嘴，嘟喃幾句，有本事你自己恢復記憶。
程千煜耳朵尖，自然聽到了，沒有理會她，反而接手醫務人員的消毒清潔工作，幫她清理剛才弄到的傷。
「哎,你輕點。疼。」
原本這下是他故意手重的，被她這麼一喊，心卻軟了，不由自主放輕了勁道，靠到她小巧的耳朵邊。
溫熱的氣息，富有磁性聲音，「這句話，在別的地方說，會別有一番風味。」
沈小荷：！！！瞪眼望他。
望著她雙耳無例外得紅個底朝天，程千煜好心情的勾唇笑了。
不管她是有何種目的來到他身邊，不管她身邊有多少不軌的人，他已經決定了，只要她最後安然無恙，她也可以成為適合嫁入程家的女子。
「外面怎麼那麼吵？」
恰逢此時，她手機響了，是武小磊的電話。
「我的姑奶奶，你可算是開機了。」
聽到他中氣十足的話，沈小荷知道他肯定沒事，武小磊大學是國防生，應對這種被人尾隨的事情，易如反掌，是宋佳佳太自信，低估了他們的水準。
她提示宋嘉毅去「死」，阻礙她對武小磊以及林曉俊的追殺，只是為了證實是她做的，也是讓宋嘉毅死心，別再對她有什麼期待，他的喜歡只會帶給她麻煩。
「怎麼啦？」
「我跟曉俊沒事，千鈞一髮之間，憑藉我高超的技術，完美躲過了那輛車的致命一擊！」
不虧是跟她混狗仔的，這水平……三秒之內他沒有繼續吹噓，沈小荷緊張，難道是出了不好的事情。
「宋嘉毅呢？」
聽到宋嘉毅的名字，程千煜幫她消毒的手，停頓了一下，她語氣那麼關心，緊張。
「他沒有那麼走運，他迎上去撞了那輛車的車尾，然後撞到人行道欄杆那裡去了，現在已經在醫院了。」
沈小荷的四肢溫度急速冰冷，臉的血色盡褪，「你說什麼？」
「小荷，你先別緊張，現在還在手術，會沒事的。」
武小磊一開始不同意她這個方法，太冒險，西華路那段時間是人少，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什麼醫院？」
武小磊說了名字，正是她現在在的醫院。
此刻她無比的後悔，她不應該利用一顆喜歡她的心，去做這麼冒險並且不肯定的事情。
程千煜徹底停下手中的活，從她手中拿過手機按斷，夠了，她的脖子溫度都因為這通電話，降低了。
他捏起她的下巴，心想，要成為他的女人的人，不能有這麼脆弱的表情，特別是她。
低頭，精準吻了上去，汲取她的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