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黑暗的黎明下

  洛涼慢慢從查體大廳出來……


  她踉蹌找到衛生間，用涼水沖洗著自己的頭髮，冰涼刺痛的涼水刺激著頭皮，讓她的眼淚終於止住了。


  外面，防生化部隊已經封鎖了查體大廳，第三組趕到的凈化小隊，正在用一個巨大的抽風機，抽取著裡面帶毒的空氣。


  醫院裡所有人都被分批隔壁，從查體大廳的醫生和附近的特警開始，按照可能的中毒時間被隔離。


  現在他們正在找洛涼。


  洛涼從衛生間出來，立刻被套上了一層薄膜衣。


  「對不起，洛隊長，請您到隔壁把衣服……還有隨身物品都換下來，隔壁急救室已經改造好了，我們接上了高壓噴發器，可以進行簡單的消毒。」


  這是對洛涼單獨的照顧，其他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被分別領到兩間屋裡，當著防生化部隊的面，脫光衣物換塑料隔離衣……


  洛涼換完隔離衣，簡單消毒后，一邊服用著生化部隊提供的抗病毒藥丸，一邊隔著塑料袋翻看著自己的手機。


  華青山打了五個電話。


  洛涼撥打回去。


  「洛涼，兩件事，第一是東海公海方向，有一艘貨輪爆炸了，海上巡邏隊這次犯了大錯……算了，那邊的事跟我們沒關係，但綜合情報可以得知，那艘船可能是病毒原發地，也就是黃泉宗的另外一處制毒基地！」


  「第二件事，大禮堂這邊已經封鎖了，防生化和衛生部門都趕來了，但還是晚了一步，我們全部被隔離了，當時是省雜技團一個表演頂碗的傢伙釋放了催化劑，老幹部們有三分之一都出現了毒發跡象。」


  洛涼倒抽一口冷氣，華青山的語氣也是無奈：「第三排領導都被感染了，幸虧當時參加宴會的薇歐公司老總薛靈芸出手及時，幹掉了那個雜技演員，防止了毒氣外泄。」


  洛涼掛了電話，醫院這邊的負責人正跟著換上隔離衣的梅竹君一起走過來。


  兩人都是臉色蒼白。


  「病毒已經控制住了，但也泄漏到了三號診斷樓……」


  洛涼打斷他的話：「病毒是怎麼控制的？你們有疫苗？」


  負責人苦笑搖頭：「這次不是我們的功勞，是總參那邊提供的配方，還有這次病毒的公式，我們可以使用一種活性菌，專門吃蘑菇的那種細菌，把病毒孢子都吃乾淨，不過……想要研製疫苗，最少得三天時間，而現在所有中毒的人，怕是很難處理了。」


  「醫院全部封鎖，三號診斷樓也封鎖！」洛涼看著梅竹君：「辛苦你了，跟他們配合一下。」


  三號診斷樓在封鎖前，卻是又接到了一例急診病人。


  這樓里的醫生都是休班的時候接到通知趕來的，根本不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幾個護士還饒有興趣的討論著新收的病人。


  「哇，這病人的名字你會讀么？好複雜的樣子。」


  「安娜塔斯……巴……什麼迪芙娜……穆薩耶娃？」


  「好厲害，不過這是外國人么？」


  「人家可是華夏的身份證，可能是北疆少數民族的吧。」


  「是啊，長得可真漂亮，有點混血的感覺呢。」


  洛天鷹此時推著病床上的蘇薇，看著她簡單易容后的樣子：「這麼說，孟婆的身份就成你的了？」


  「有身份證，護照，信用卡……連個人物品都有，這種送上門的身份，我不用太可惜了吧？」


  洛天鷹搖頭：「能用多久就不知道了。」


  他推著蘇薇沿著三號診斷樓的天橋，直接來到了眼科大樓。


  蘇薇翻身落下，兩人很有默契的一左一右分開。


  兩分鐘后，兩人在主診樓匯合。


  蘇薇看著這裡的小院子，指著一棵松樹：「我在那兒等，儘快把小洛洛弄來。」


  洛天鷹不滿：「你幹嘛喊我妹小洛洛？太不尊重她了。」


  「哦，那把小涼涼弄來。」


  洛天鷹只能苦笑，又很好奇：「你是怎麼說服總參七部的？沒有蘇將軍的協助，我們可能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蘇薇揮手讓他趕緊去：「回頭再聊這個。」


  洛涼此時剛抽完血，正在四處安慰著那些特警和醫生們，現在，她就是全場的主心骨，只要她還沒有垮掉，大家就不會亂。


  但沒有人知道洛涼現在的疲倦和無助，她已經偷偷吃了兩顆止疼葯，利用那止疼葯的後勁，讓自己保持興奮狀態。


  「大哥？」在這種疲倦中，忽然看到親人出現，那種喜悅是無法形容的，但隨後心又抽緊了！

  洛涼跺腳：「大哥，你趕緊走，這裡都是病毒……」


  洛天鷹淡淡一笑，手裡現出一個小瓶：「這是抗體，總參七部用了兩個小時開發出來的臨時救急品，雖然無法徹底解毒，但可以控制毒素髮生的速度，第二批正式疫苗正在研製中。」


  洛涼驚呆了。


  洛天鷹卻是抱住她：「要不是為了讓總參研製抗體耽誤了時間，我早就趕來了，我知道你很怕，等這件事過了后，咱辭職吧，不幹這什麼警察了。」


  啪的一聲，洛涼的槍卻是頂在了他的胸口，眼睛又大又圓：「大哥，你，你在搞什麼陰謀？你跟749司也是一夥的？」


  洛天鷹苦笑：「妹子，你現在疑神疑鬼的，我知道……」


  「你的抗體哪兒來的？」洛涼卻是認真了：「怎麼來的？」


  洛天鷹手指外面：「是從蘇薇的血液里提煉出來的，那丫頭啊，這次可立大功了，一口氣被抽了那麼多血，還是活蹦亂跳的，你說她是不是外星人啊？」


  洛涼已經沖了出去。


  松樹下，蘇薇一身黑色的風衣，腳下的背包鼓鼓的，正在把玩著手裡的傘，小雨滴答滴答，她卻是沒撐傘，半邊身子都被雨打濕了。


  洛涼沖了過來，看著蘇薇，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姬蘭若在哪兒？」蘇薇直接問道。


  洛涼愣了一下：「姬蘭若……她要做污點證人，說她掌握了很多東西，還要跟我一起參加盂蘭盆會，現在她就在特戰旅營地里，對他進行了保護性拘留。」


  蘇薇點點頭：「不管她要幹什麼，你都答應，不要讓她跑了，今日十點的盂蘭盆會，她要是參加，那就太好了。」


  洛涼一腦袋漿糊：「你，你在說什麼？現在誰還管盂蘭盆會啊，江寧市……不，可能全國都要亂了，你知道現在……」


  蘇薇伸手按住她裂開皮的嘴唇，打斷她的話后拉開背包：「這裡有足夠的抗體解藥，你立刻送到大禮堂，一定要搶在白嘯天前面，不能讓那些大佬們服用珍珠方，時間還來得及，這裡就交給你大哥處理吧。」


  洛涼張口結舌：「薇薇，你，你的嫌疑還沒洗清呢，你說的這些我都聽不懂……」


  蘇薇拿出一隻塑料袋：「這裡的兩個U盤，還有兩隻隱形眼鏡，是本案最關鍵的證物，至於發生了什麼事……我已經發到了你的郵箱，你必須立刻去大禮堂，在路上看吧。」


  洛天鷹出現在樹旁，看著妹妹：「相信蘇薇吧，她這是把天大的功勞讓給了你，妹妹，你真要繼續做警察的話，這份功勞可以保你青雲直上……」


  「薇薇，那你要去哪兒？」洛涼已經下定了決心，拿起了背包。


  蘇薇伸個懶腰：「還有幾個小時，我得好好睡一覺，這次可累壞了。」


  洛涼在前往大禮堂的車裡看完了蘇薇所寫的郵件，渾身都被汗濕透了。


  那個閻王，還有白嘯天，如此龐大的布局，隱藏在了江寧這半年來所有的案子里，如果不是蘇薇，不是薇薇意外的插手，那就算是抽絲剝繭，也根本搞不清他們的最終目的。


  幸運的是，蘇薇是站在自己這邊的，也是站在正義這邊的。


  洛涼在街口下車，拿出證件，提著背包，穿過了防生化部隊設立的關卡，快步走進了那燈火輝煌的大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