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心魔彼岸
智綉趕來時,剛好看到天雷直奔祁月而來,而祁月面不改的的站在人群當中,通紅的眸子閃耀著詭異的色彩。
「不好,渡劫。」智綉二話不說,縱身一躍到了祁月身邊,抱著她將將躲過一道天雷。
兩人前腳才落地,立馬又有一道飛雷直劈而來。
當安熠成趕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接連不斷的閃電之中,智綉抱著祁月左避右閃狼狽之極,祁月雖然安然無損,可智綉卻是沒好到哪裡去,周身泛著濃濃的熱氣,衣袖以及裙擺有好幾處都燃起了火苗,借著風勢越來越大,隨時有可能將智綉跟祁月燒焦了一般。
眼見兩個人危機重重,安熠成暴怒而起,直奔幾個還在使用天雷劈祁月的人。
幾人遂不及防被安熠成殺了個措手不及,頓時亂了陣腳,幾道天雷霎時間便劈歪了。
祁月眸色一沉,一掌劈開智綉道:「滾。」隨後竟是迎著天雷而上,一把抓住雷劫反手丟給了其中一名黑衣人。
這一舉動驚得幾名黑衣人面無人色,竟然有人能徒手抓住天雷,她到底是誰?
當然比他們更震驚的是智綉,她沒想到自家主子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厲害。
安熠成全然沒有看到剛剛的那一幕,只見黑衣人一個個呆若木雞,手中寶劍一橫便抵在其中一人脖頸間怒喝道:「說,誰派你來的。」
能運用天雷傷人的,萬不會是安熠明的人,也不會是祁宏天的人,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魚婼或是司徒,但他相信司徒,那麼只有一個人是他最為懷疑的。
然而他的話音才落,就見一旁呆愣愣的黑衣人轟然倒塌,全身冒著黑氣似乎是一夕之間被燒熟了一般。
其餘黑衣人猛然跌倒在地連連磕頭求饒道:「我們也是奉命行事,還請女神饒命。」當然他們跪的是祁月而非安熠成。
安熠成回眸便看到祁月踏著月光而來,腥紅的眸子泛著肅殺之氣,眉心一抹妖艷的彼岸花閃耀著異樣的光芒,嘴角銜著一絲絲冷漠的笑意道:「回去告訴你們主子,我會親自前往,不用他過來請。」
此話一出,幾個人就是一抖,驀然抬頭看向祁月驚呼道:「你,你就是靈女?」
祁月唇角銜著一抹邪魅的笑意道:「錯,這世間根本未有靈女,有的只是我彼岸。」
彼岸?幾個人聽到這個名字,就像是聽到了煞星的名字一樣,一個個抖得不能自抑。
其中一人竟然被活活嚇死過去。
一聲冷笑,祁月輕甩衣袖道:「我跟你家主子還有帳沒有算,讓他等著我去收這筆賬。」
幾個黑衣人這才回過神來,互相攙扶著跌跌撞撞的飛離,速度之快好像很怕祁月會反悔似的。
安熠成總算是回過了神,小心翼翼的試探道:「月,月兒是你嗎?」
祁月一個側頭看向他,眸中除了冷漠與便是邪魅道:「是,又不是。」
心中一沉,他咬牙道:「何為是?何為不是?」
祁月諷刺一笑道:「那就要看你怎麼做?」
安熠成眸色一喜,上前道:「你有辦法阻止?」
智綉不知兩個人在打什麼啞謎,只是死死的盯著祁月,以防她隨時暴起傷了安熠成,並不是她有心偏袒,而是她此時已經確定了此時的祁月並非祁月,卻又是祁月。
這麼說也許所有人都會暈,可唯有智綉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因為她是齊族人。
祁月依舊是笑,笑意卻不達眼底,一步步走向安熠成道:「若是用你的命去換她一生的幸福你可願意?」
這個問題他不止一次聽過,想當初白武華問他時,他毫不猶豫的便答應了,如今這個人在問,他依舊是同一個答案。
不想他還未開口,智綉卻以搶先道:「不願意,換做別人公子自是毫不猶豫,可唯獨你別說公子,就算是靈女本尊自是不會願意的。」
祁月眸色一凜,只是一個回眸之間,智綉便筆直的飛了出去,狠狠的撞在堅硬的牆壁上,后又落在地上,哇的一口血噴涌而出,她卻是顧不得自己道:「公子,萬不能答應她,她是魔,是主上的心魔,你若是答應??????」
祁月一抬手,智繡的話便被噎在了她的喉嚨之中,兩人距離數丈遠,卻似有一隻無形的手死死的掐著她的脖頸,將她憑空掐起來吊在半空之中,祁月看都未看她一眼,依舊盯著安熠成邪魅的笑道:「怎樣?你願意還是不願意?」
智綉拚命的拍打著那隻無形的手,卻是怎麼都無法掙脫開來,她努力地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道:「你,若,是,答應,主,主上就會飛灰湮滅?????」
她的臉因為窒息而被憋得青紫一片,眼看著就要香消玉殞時。
安熠成猛然上前,一把抱住祁月道:「月兒醒醒,不要在睡了。」他的語氣極盡的溫柔,就像是在哄他最鍾愛的稀世珍寶一般,手卻是死死的抱著祁月不松,很怕她會憑空消失了一般。
萬萬沒想到他會有如此舉動,祁月被嚇了一跳,剛要用力掙開就聽到他說:「月兒,無論將來怎樣,我都會跟你在一起,天荒地老不離不棄。」
她突然覺得心頭刺痛,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面抓撓一般,那種痛讓她無法掙脫,更是無法緩解。
大顆大顆的汗珠緩緩滑落,智綉只覺脖子突然一松,大口大口的新鮮空氣便蜂擁而來,耳邊隆隆的聲音開始逐漸緩解,模糊的視線也在慢慢恢復,但她依舊被掉在半空中不上不下,好在她可以正常呼吸了。
祁月面色很痛苦,就好像是在極力掙扎隱忍著什麼。
安熠成伸手按著她的腦袋,將她往自己的懷裡又緊了緊道:「月兒,你不是一直在要我的承諾嗎?今天我給你,給你你想要的承諾,回來吧!醒來吧!不要讓她佔據了你的身體,你真的捨得離開我嗎?」
猩紅的眸子慢慢清澈起來,抓著智繡的那隻手也在緩緩放下,心中那股刺痛感猶如魔障一般想要消退,卻又哽在心裡揮之不去。
智綉落地,緩了好一會才緩過來,抬頭看向兩人時,心中一喜道:「主上,主上的眸色在變,公子不要放棄。」
安熠成置若罔聞,只是抱著祁月靜靜的站在月光之下。
良久,久到似乎就快要天荒地老的時候,祁月才淡淡的說道:「公子,你說的是真的?」
安熠成低頭,只見一雙清明的眸子,帶著一絲俏皮一絲期盼的看著他,滿眼滿心都在歡喜一般。
他試探的問道:「月兒?」
祁月點頭,他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剛剛還有些緊張的面孔頓時冷冽起來,伸手點著祁月的額頭道:「假的。」話音落邁步就往客棧的方向走去,直到走遠了他的手還在抖,那是一種后怕,一種他今生今世都無法忘卻的后怕。
他母妃死的時候,他怕過,怕的是父皇不要自己了,他會跟所有的孩子一樣被遺棄在深宮之中,後來事實證明父皇對他的愛多過於任何人。
後來父皇也死了,他又一次害怕了,怕的是至此以後在也沒人會愛他,好在他身邊還有父皇留給他的一群老人。
在後來他遇到了祁月,剛剛的一幕讓他知道,所有的怕都不及她的一半,那是刻骨銘心的怕,怕到若是她沒了,他也會隨她而去,不再管什麼江山社稷,也不再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自願跟在她身邊,為她擋風遮雨,為她守護一生,就如當初父皇為母妃所做的一切。
祁月揉著被安熠成點疼的額頭,撇嘴道:「口是心非的傢伙,還以為真的喜歡我哪!原來就是欺騙我。」
智綉跌跌撞撞的爬過來,抓著祁月再三確認后才鬆了口氣道:「好在,好在有公子在。」
祁月火大了,咬牙道:「什麼叫好在有他在?沒有他我一樣是好好滴。」
智綉疑惑的詢問道:「主上,你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嗎?」
祁月跳腳道:「我又不傻,怎麼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就是有黑衣人夜襲,然後你跟公子打跑了那群黑衣人嗎?」
「就這麼簡單?」智綉扶額,差點被祁月給騙了,若是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萬一在激怒彼岸可怎麼辦。
祁月歪頭道:「還有更複雜的嗎?」
智綉急忙搖頭道:「沒有,沒有,就是這麼簡單。」開玩笑,彼岸她可打不過,更何況公子已經走了,她就更不敢提醒祁月了。
不知道智綉犯什麼毛病,祁月邁步往回走,卻是感覺到全身火辣辣的疼,就好像被雷劈過似的,按說打架也不需要她啊!為什麼旁觀的人卻感覺像是被打了一般?
直到兩個人消失無蹤,黑暗的角落中才轉出一人來,黑色的披風籠罩了她整個身體,躲在大樹下冷聲說道:「原來她竟然這麼厲害。」
她話音剛落,旁邊一人閃出道:「主人,您低估她了,還是不要帶她回去吧。」
不想她唇畔劃過一抹冷然的笑意道:「這樣才好,有她在才能萬事俱備。」
旁邊的人明白,她這是鐵了心要將祁月帶走,點頭道:「屬下這就去安排。」